..續本文上一頁是念 “我得阿那含果”不?”
須菩提言:“不也,世尊!何以故?阿那含名爲不來,而實無不來,是故名阿那含。”
佛接著又問:“證悟叁果的阿那含會這樣的想“我得阿那含果”嗎?”須菩提答:“也不會的。”叁果聖人斷了戒禁取見、我見、疑、貪(淫欲)和嗔心——五下分結。他今生死後不會來欲界,而是投生到色界。因爲沒有了欲界的心,就不會回來欲界,所以叁果稱爲不來果。“阿那含名爲不來”,不來就是去,去哪裏?去色界,稱爲不來,“而實無不來”,沒有所謂去色界這回事,是心、業在轉化、變化,繼續完成心的業習、習氣,到最後進入涅槃,解脫了,沒有所謂一個衆生來去,也沒有一個固定的地方讓他來去,所以名爲阿那含。有些阿那含在死的那一刻,會證悟阿羅漢果;有些阿那含死的時候,去色界的五淨居天修行證悟阿羅漢果;有些剛投生到色界,就證悟阿羅漢果;有些投生在色界輪轉生死,然後在色界證阿羅漢果。有些阿那含在色界的五淨居天的最低天死後,再投生上一層天,死後再上一層天,一直上……到最後進入涅槃;最差的阿那含最後一生要到無色界才入涅槃。所以阿那含有很多種,大約可分爲七種。所以“不來”並不是指僅剩下一生或不來人間的意思,“不來”是在生死中再也不倒回到低的境界,向更高的境界朝向解脫。
“須菩提!于意雲何?阿羅漢能作是念“我得阿羅漢道”不?”
須菩提言:“不也,世尊!何以故?實無有法名阿羅漢。世尊!若阿羅漢作是念“我得阿羅漢道”,即爲著我、人、衆生、壽者。
佛又問:“阿羅漢會這樣的想“我得阿羅漢道”嗎?”須菩提答:“不會!”阿羅漢斷除色界取、無色界取、掉舉、我慢、無明——五上分結。如果阿羅漢有這樣的想法:我得阿羅漢果,就執著有我、人、衆生、壽者。
目連尊者告訴人家說:“我是阿羅漢。”而且不只如此,佛在世時,很多阿羅漢也讓人家知道他們是阿羅漢。他們是否有所執著?並不是!因爲阿羅漢已經證悟無我,雖然自稱“阿羅漢”卻不執著爲實有定法是阿羅漢。佛也說我是佛,還教導阿難尊者在佛經的開始安放“如是我聞”,以讓後學佛法者生信。本段經文說明,阿羅漢已證悟無我、人、衆生、壽者,沒有一個實在的法可以稱爲阿羅漢,所以須菩提說:“實無有法名阿羅漢。”意思是沒有一個實在的法,可以稱爲阿羅漢。不只阿羅漢是如此,初果、二果、叁果的聖者也如此;不只聖者是如此,衆生也如此,即“實無有法名爲衆生”。
世尊!佛說我得無诤叁昧,人中最爲第一,是第一離欲阿羅漢。世尊!我不作是念 “我是離欲阿羅漢。”世尊!我若作是念“我得阿羅漢道”。世尊則不說須菩提是樂阿蘭那行者。以須菩提實無所行,而名須菩提是樂阿蘭那行。”
須菩提說:“世尊不是稱歎我在諸大弟子之中,所得的無诤叁昧最爲第一嗎?是第一離欲阿羅漢。”在佛的弟子中,每個的道行、業習都有差別;雖然他們都證悟阿羅漢果,但是還是有很大的差別。每位聖者都有獨自的特點,其中,須菩提的特點就是無诤叁昧。梵語阿蘭那,即無诤。叁昧,即系心一境的正定。無诤叁昧,即別人討論任何事物,他都在定中,不參與,不與他人爭執是非。阿羅漢都是離欲而心無所得的,所以須菩提不作如是想念:“我是離欲阿羅漢。”我如果作如是想念 “我得阿羅漢道”,世尊則不說“須菩提是樂阿蘭那行者”。佛在世的時候,比丘有兩種類:一是住靠近村落人群的比丘,稱爲村落比丘;二是遠離村落人群而住的比丘,稱爲阿蘭那比丘。住靠近村落人群的比丘,比較喜歡與人來往、討論事物,喜歡與人爭論;反之,阿蘭那比丘就不喜歡做這些事情,喜歡獨處,少與他人爭論。在這些阿蘭那比丘之中,最爲第一的就是須菩提長老。實際上,以須菩提沒有做任何的事,所以稱爲樂阿蘭那行。本段經文說明,阿羅漢不但離欲,而且其心實無所行,即再也不迷于任何法而去造作去修,所以阿羅漢已達到無修無證。
佛告須菩提:“于意雲何?如來昔在燃燈佛所,于法有所得不?”
“不也,世尊!如來在燃燈佛所,于法實無所得。”
前面依聲聞的證境說于法實無所得而證無爲,現在依得道菩薩的于法實無所得而證無爲。佛告訴須菩提:“我——如來從前行菩薩道,在燃燈佛的法會中,有沒有實在的法可得?”須菩提說:“沒有。”據說釋迦牟尼佛在過去行菩薩道,在燃燈佛的時候,名爲“善慧”,善慧菩薩見到佛時,想做供養,以身上僅有的錢,向一個宮女——耶輸陀羅的過去生,求得五朵蓮花去供佛。燃燈佛爲善慧菩薩講法,菩薩立刻證悟第八地,所以佛爲他授記:九十一劫後,當得作佛,名釋迦牟尼。菩薩知道一切法是由心變化出來的,因此在修道時,心不執取外相,知道在心中顯現一切法,而在心中修。當善慧菩薩證悟第八地後,就有神通,立刻能飛上天空。佛問須菩提:“當時,如來在燃燈佛所,于法有所得嗎?”須菩提答:“于法實無所得。”一切法幻化不實,如果有個東西可修得,那只不過得個幻化罷了!修行者在修行的過程中,發心要修行,要修某種法門,成就某種修法,成就什麼果位,這些都是有所得。以大乘的佛法來說,凡是有所得的,都是有爲法,是造作的,最終會變壞。因爲有爲法有生有滅,一切能夠作出來的,都是因緣所爲;因緣作的,就會隨因緣滅。
無爲法非因緣法,不是因緣所作。修行者在開始修行時,認爲有法可修可成就而精進地修,這些都是著相有爲造作的法。當修行者在實修到某個程度,必然逐漸舍棄造作心。到證悟時,並沒有得到任何東西,反而是失去了一些東西,就是他的心舍棄了有爲造作的執著——煩惱和所知的迷執,即煩惱障和所知障。
修解脫道的行者,證悟阿羅漢果後,一切心願都放下了。如果還有事要做、有佛法要修的話,那就還未成就阿羅漢果。同樣的,如果修菩薩道的行者認爲還有心願要修、要做,那就沒辦法完成第八地菩薩果位。釋迦牟尼佛在善慧菩薩的那一世,已經是第八地的菩薩,他一切都無所得了。爲什麼善慧菩薩于法實無所得呢?因爲八地菩薩深知時、空及萬物,一切都是心的幻化。
證悟者都說:“修行是無一法可得。”關于這個“得”,我要解釋一下。依佛法說,如果我殺死一個人,我得了一個地獄的因果。如果我救了一個人的命,我得了一個生天的因果。不管你做任何(業)一件事情,都會得到相關的因果,不在于你想不想要得到。“得”在佛法中是很抽象的,如果修行者心無所住,在因果上肯定是有所得;越不執著的行者,所得越大。《金剛經》中說:“不著相布施,其福德不可思量。”隨著修行者的執著減少,所得的功德更大。凡夫在迷惑的境界裏做任何事情,煩惱心執著于境界,心量就隨境界變小,功德也相對的變小;反之,心中沒有執著,不但境界擴大,心量也擴大,功德也就大。
修道者在修行時,心中對一切法不生起得失想,這表示他的心沒有執著,功德就更大。是無所得而得,並不是一無所得。千萬要弄清楚,別以爲修行無所得是指在因果上一無所得,這絕對是錯誤的!你的心越無所住,所得的果位就越高,到最後得道成佛果,修行哪裏是一無所得?聲聞修行者最終得到阿羅漢果,菩薩修行者最終得到佛果,並不是無一法可得,而是得到佛果時,心中無所得。因此,是心于法無所得,業力得成就因果。
“須菩提!于意雲何?菩薩莊嚴佛土不?”
“不也,世尊!何以故?莊嚴佛土者,即非莊嚴,是名莊嚴。”
菩薩在修行的過程中,要完成:一、降伏煩惱障,二、破除所知障,叁、修種種的福德。在修種種的福德中,要完成:一、成就莊嚴的報身,二、成就莊嚴國土,叁、成就眷屬。初地到六地的菩薩並沒有所謂的莊嚴國土,他們是以神通去不同佛國的國土做供養、去修菩薩道的事業,第七地菩薩才開始莊嚴國土。根據佛法說,菩薩修到第七地還有造作心,到第八地證入空、無相、無願,佛法說他們無功用心,就是他們再也沒有造作心去做了。初發心菩薩都發心要度化衆生、要完成種種弘法利生的事業……修到八地的菩薩就放下心願;因爲有心願就是有執著,是不能完成佛果的。佛在過去世開始修菩薩道時,發願要度化衆生,當他從第八地修到成佛的期間,是沒有心願的。菩薩從第八地開始,所做的莊嚴國土是無功用行,即隨著他過去的願力、業力因果,就繼續做下去,但是他不再執著以前所發的願了。
莊嚴有種種莊嚴的相,佛隨著衆生的因緣,在不同時期、不同時刻出現不同的莊嚴。在我們人間,衆生看到的釋迦牟尼佛是叁十二相的比丘相,這是人間最莊嚴的形象。不同道行的菩薩,所看到的莊嚴佛土是不一樣的。在娑婆世界最莊嚴、最殊勝的報身土是在最高的色界天——四禅天,此天的天人有各自不同的莊嚴國土。釋迦牟尼的報身土就在四禅天裏的其中一個天——摩醯首羅天,而佛在此天所示現佛的報身,是娑婆世界的最莊嚴身,比任何一位四禅天的天人還要殊勝。
在《維摩诘所說經》裏佛對寶積菩薩說:“若菩薩欲得淨土,當淨其心,隨其心淨,則佛土淨。”當時,舍利弗生起念頭:“若菩薩心淨則佛土淨者,我世尊本爲菩薩時,意豈不淨,而佛土不淨若此?”當時,螺髻梵王說它看到釋迦牟尼佛的佛土是莊嚴清淨的。那是螺髻梵王以天眼的能力,看到其能力範圍的莊嚴!釋迦牟尼佛知道舍利弗尊者的念頭,于是以足指按地,使用神通讓舍利弗尊者現前看到佛清淨莊嚴的佛土。欲界天人看人間的佛身與人肉眼所見絕不相同,梵天王見人間的應化佛比人所見的更加莊嚴,因爲它的心清淨,所見都是清淨莊嚴的境界。
“莊嚴佛土者,即非莊嚴,是名莊嚴。”此是一個名稱,稱爲莊嚴佛土,並沒有一個實在的國土可以讓菩薩去莊嚴,一切都是心所顯現。我們衆生現在所見的不莊嚴,也是心的…
《金剛般若波羅蜜經講記 總釋經文上篇》全文未完,請進入下頁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