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續本文上一頁成佛時必定有能成就阿羅漢、菩薩這一類的眷屬被佛度化。所以成佛,是佛、佛的眷屬與衆生的種種因緣互相影響所顯現,唯有有緣的衆生才能看到佛。以我們現在的因緣,看不到佛,那是我們的業力不允許佛出現。因此,我們不要執著釋迦牟尼佛是自己成佛而與衆生無關。
再舉一個更簡單的例子:今晚我在這裏講經,你不要執著是廣超法師個人的業所造成的。不是的,是很多因緣配合,才能發生此事。那麼,佛爲了度衆生而生生世世與衆生結緣,累積無量福德後,雖然圓滿覺悟,還必須在有緣之處才能示現佛果(于衆生六根境界前),可見,佛果是因緣成熟而成就的因果現象。然而,離一切諸相的覺悟者以及佛的覺悟並非因果現象,覺悟者必定見到成佛與未成佛這些差別相是六根的幻覺,更必定見到一切都在覺中,知道自己就是佛,衆生也是佛。因此“離一切諸相,則名諸佛”這句話,是真實不虛的!
佛告須菩提:“如是!如是!若複有人得聞是經,不驚、不怖、不畏,當知是人,甚爲希有!
佛告須菩提:“是的!後五百歲中,假使有人得聞此經,能不驚、不怖、不畏,這的確是難得的!”所謂的驚,是驚奇、不相信;怖是害怕、不能接受。這也是這位衆生的因緣深厚,才能接受此經。
因爲這金剛般若甚深的佛法,是佛跟初地的菩薩所講的,一般修解脫道的行者不信 “離一切諸相,則名諸佛”,這些人聽聞這類經典,不但不信,還要誹謗,因此在一些大乘經典中說,不要在小乘人的面前講大乘的經典。在這裏,我說小乘人、大乘人,並不是偏見,是指修行人的心量有大小。衆生發心有不同,發心的不同有其因緣,即衆生各有因緣,我們千萬不要執著,看不起小乘人,而自己煩惱。所以,如果你聽聞這部經,能夠相信,那你就有不可思議的功德,非常希有!
何以故?須菩提!如來說第一波羅蜜,即非第一波羅蜜,是名第一波羅蜜。
玄奘法師的翻譯是:“如來說最勝波羅蜜多,謂般若波羅蜜多……”此經所指的第一波羅蜜,就是般若(智慧)波羅蜜,能令你到達生死解脫的彼岸。如果我們聽了智慧波羅蜜,認爲就有智慧波羅蜜這件事情,那麼,我們就有“法”的執著,所以佛在這裏就特別強調,別執著實有智慧波羅蜜這件事情。所以佛說:“即非第一波羅蜜,是名第一波羅蜜。”爲什麼呢?第一波羅蜜就是金剛般若智慧,此智慧非生滅變異,從來不曾消失,故名金剛。生滅見者以思惟心執取法相,會以生滅有無的法相來了解金剛般若智慧,以思惟心是無法了解金剛般若智慧,然而此智慧是每個衆生所具有的,但是佛形容說,在衆生位時此智慧被煩惱遮蓋住。金剛般若智慧不是無常法,所以不可修成,如果智慧是修來的生滅法,有生滅的智慧是無法證涅槃的,所以,證悟不生不滅的智慧本身必然也是不生不滅的,凡是不生不滅的法必定是無相、性空,無時間相、無空間相。換句話說,不生不滅的智慧是本來有的空性,是有智慧的空性,如此空性就是萬法本來具有的覺性。金剛般若智慧就是每個衆生都具有的覺性,如果衆生沒有這種覺性,那佛與衆生就不平等了。衆生具足佛所具有的一切覺性,此性在有些經中也稱爲佛性。然而,沒有任何法可以擁有覺性,覺性不屬于佛或衆生的,因爲萬法本是覺性的顯現,即金剛般若智慧也是業力的智慧幻化。但是衆生執著,把煩惱妄想心所執取的法當成真實的。當你明白了人人具有金剛般若智慧,就知道智慧波羅蜜不可得,也沒有所謂菩薩到達彼岸。智慧本來具有,此岸、彼岸本來不存在。因爲衆生認爲有我在生死的此岸,所以佛向衆生講有解脫的彼岸。當衆生不再迷惑煩惱執著時,就發現生死不可得、彼岸不可得、到彼岸這件事情也不可得了。因此“第一波羅蜜,即非第一波羅蜜”,即沒有實在的智慧。到彼岸只是佛爲了向衆生解釋出離生死而安立的一個名稱,佛向大乘根機衆生則說生死不實、出離生死亦假名安立,對于菩薩而言,生死、出離生死、假名安立,全是一心所顯,不可得亦不可說。
須菩提!忍辱波羅蜜,如來說非忍辱波羅蜜。
前面偏重于說布施波羅蜜,上段又講般若波羅蜜,爲何此處又特別贊歎忍辱波羅蜜?因爲衆生于順、逆境界生起貪、嗔的煩惱,修布施就是要克服貪心,修忍辱就是要克服嗔心,通過修忍辱而解脫嗔的煩惱,所以說是忍辱波羅蜜。爲什麼忍辱波羅蜜,如來說非忍辱波羅蜜呢?當衆生認爲有東西可以忍,肯定有不滿意的事物,當內心把不滿意的事物接受下來,才有所謂的忍,有忍就有嗔心。如果心中沒有不滿意的事物,也沒有所謂的忍的煩惱,這樣就不必忍辱了,沒有事物可忍才是忍辱波羅蜜。當一個人在忍受別人、忍受一些不滿意的事物,內心拼命掙紮,無法接受,千方百計地教導自己去忍受,這不是忍辱波羅蜜。當他看到一切事物沒有所謂的不接受,一切都能夠接受,沒有所謂的忍不忍這回事了,此時的忍是無取舍的認可,這樣的忍才能夠到達彼岸,才稱爲忍辱波羅蜜。因此,忍辱波羅蜜沒有忍辱的行爲,只是名爲忍辱波羅蜜。
何以故?須菩提!如我昔爲歌利王割截身體,我于爾時,無我相、無人相、無衆生相、無壽者相。何以故?我于往昔節節支解時,若有我相、人相、衆生相、壽者相,應生嗔恨。
關于忍辱,如來舉自己的過去生來說明:如在過去生中,歌利王(又譯作鬥诤王)割截我的身體,那時,我沒有我相、人相、衆生相、壽者相。假使我執有我相、人相、衆生相、壽者相,應當生起極大的嗔恨心。
傳說:釋迦牟尼佛在修菩薩道時,某一生是忍辱仙人。有一次,歌利王帶宮女們入山去遊獵。宮女們趁國王休息入睡時,就自由去遊玩。在森林中,看見一位修行忍辱的仙人。仙人見她們來,就爲她們說法。國王一覺醒來,不見一人,到各處去尋找。見她們圍著仙人在談話,不覺怒氣沖沖的責問仙人。仙人說:我是在此修行忍辱的,宮女們自動的到這裏來問法。國王聽說是忍辱仙人,就生起嗔恨心,用刀砍下他的手腳,看他是否能忍。當時,仙人毫沒有怨恨,神色不變。同時仙人發願:“如果我真的沒有生起嗔恨心,已支解的身體,立即恢複原來的樣子。”發此願後,仙人真的如願以償,身體恢複原樣。
很多人學習了佛法,學習了《金剛經》,以爲自己也能“應無所住而生其心”,你看,菩薩的無所住,你做得到嗎?這是真正的忍辱波羅蜜。當你遇到不滿意的事,你忍受、不去執著,依然是有造作的心,是有爲法,在禅宗祖師的眼裏,是以善法打倒惡法,這也是修行,好過沒有,但是那樣並非波羅蜜。如此忍到無可忍時,“火山”就爆發了,場面可能不可收拾。從歌利王支解仙人的事件來看,仙人是沒有東西可以忍,如此才是忍辱波羅蜜。
須菩提!又念過去,于五百世作忍辱仙人,于爾所世,無我相、無人相、無衆生相、無壽者相。
如來又說:我不但在歌利王時如此,在過去于五百世中,作忍辱仙人,也是一樣沒有我相、人相、衆生相、壽者相。
是故須菩提!菩薩應離一切相發阿耨多羅叁藐叁菩提心!不應住色生心,不應住聲、香、味、觸、法生心,應生無所住心!
菩薩很清楚遠離世間一切虛妄的相,但是他也很清楚,雖然遠離一切,不過心是不能離的。如上我所說的法界心,一切法都是心的幻化,一切相都是心于六根的顯現結果。凡夫取相而在其中生起種種煩惱、執著。當初發心菩薩要遠離對那些幻化相的執取,會執取的是誰呢?就是煩惱、執著的心。在遠離煩惱、執著的心時,遠離、遠離……直到最後,這個覺性(覺悟的心)是絕對遠離不了的。爲什麼呢?因爲連覺悟的心都沒有,那菩薩是木頭、白癡了。因此,菩薩知道要遠離煩惱的心,並不是遠離覺悟的心,甚至于佛與阿羅漢證悟時,是心證悟寂滅,覺悟的心必定還在,絕對不是心滅了才覺悟!因此菩薩應生無所住心,即可以盡量生心,但是不住在法相裏面,即不迷惑在其中,如此生無所住心。證悟寂滅的阿羅漢不是不生心,只是不生煩惱心,然而,覺悟的心還是存在的。只是心不再去造作任何事情了。也因爲這樣,一些大乘經典中,佛在菩薩前呵責阿羅漢是焦芽敗種,那是因爲阿羅漢不再生起長遠利益衆生的心。然而,佛絕對不會在凡夫前呵責阿羅漢,而且必定是贊歎阿羅漢的。
因此佛說:菩薩應離一切相而生起正覺的心!當一個人要行菩薩道利益衆生,如果不生心,他就走向阿羅漢解脫的方向去了。然而所生的心,不住在色、聲、香、味、觸、法中,那心要生到哪裏去?
大乘經典中把心分爲兩種類:一、住色、聲、香、味、觸、法的心,稱爲妄心;妄心的境界,就是所分別的一切法相。二、不住色、聲、香、味、觸、法的心,稱爲真心;真心,即是覺性。原本一切法都是心,有時稱爲法界,有時稱爲清淨心,有時稱爲常寂光土……各種名稱;有時稱爲佛性,也稱爲真如。我們所知的一切法,都是心的變化。此心並無你的、我的、他的。如前面我用星球之間的萬有引力來比喻,一切法互相影響,沒有所謂大的、小的,彼此都互相含容。大乘佛法把這樣的現象,稱爲法界。法界就是心在作用,所以稱爲法界心。經文說,“不應住色、聲、香、味、觸、法生心,應生無所住心。”色、聲、香、味、觸、法就是六根境界,心知道而不爲此生心,“應生無所住心”說明有某一類心是不依根塵而生,菩薩不住色、聲、香、味、觸、法生心,此心就是無生滅有無相的法界心,萬法全體是法界心,無心與法的對立。
若心有住,則爲非住,是故佛說菩薩心不應住色布施。
菩薩于法應無所住的心,就是指覺悟到法界心本來無住生心(顯現萬法)。爲什麼是此心呢?因爲法界心沒有所謂大的、小的,不可稱量;沒有這裏、那裏等方位處所,沒有所謂法的裏面、外面,更沒有所謂心的住與不住的問題。本無能住心及所住法(境界)的法界心,才是無…
《金剛般若波羅蜜經講記 總釋經文上篇》全文未完,請進入下頁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