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續本文上一頁鬼就受不了,然而餓鬼看到餓鬼就沒有這種感受。這是人類所得到的知識,這是個錯誤!我們用六根所知的一切,根據佛法說,我們都被它所蒙騙了。魔王說:"修行者用六根來修行,永遠逃不出魔王我的手掌。"
又說:是故汝今當觀是處,所謂此處眼究竟滅,遠離色想;乃至意究竟滅,遠離法想。由此道理。顯示:所緣真如境上,有漏法滅,是滅谛相。
修行者如何知道滅是什麼一回事?那麼,請問證悟滅(涅槃),是有心證,還是無心證?所謂有心證,是用心去知道、去分別它。所謂無心證,是不用心去分別它。這是一個很關鍵性的問題。因爲滅本身是不允許有心的活動。爲什麼呢?因爲"名色究竟滅無余",即當修行者證悟滅時,身與心的知覺全都不可存在。佛法說,證悟涅槃,並不是進入涅槃。當修行者進入涅槃,其身心活動再也不繼續了;當他證悟涅槃後,其身心還是回來活動的,這也就是爲什麼所有的阿羅漢證悟涅槃後,還是有吃飯、睡覺等身心活動。換句話說,證悟涅槃的修行者並沒有進入涅槃,因此,他的心還存在,不可能沒有心。如果沒有心那誰證悟呢?有一種定--滅盡定,佛法稱它爲無心定,即修行者進入滅盡定後,什麼都不知道。佛說在幾種情況下是無心:一、進入滅盡定,二、進入無想定,叁、進入深度的睡眠,四、昏迷。
進入無想定的情況:修行者修到四禅的時候,將念頭砍掉,不要動念頭,就進入無想的狀態。即他的心什麼都不去想,慢慢就什麼都不知道,過後,忽然間有"我回來了"的感覺。很多人有這種經驗,靜坐到十五分鍾或半小時後,就什麼都不知道了。他也不知道自己在一個地方,連在一個地方的感覺也沒有了,對外界完全不知道,跟睡覺一模一樣,但是他絕對不是在睡覺,而是在無想定中。所以凡是進入無想定的人,都不知道自己在什麼時候入,但是,當他出定時,卻知道自己出來了。也就是說,如果一個人靜坐時覺得自己什麼都不知道了,這樣他還是知道。爲什麼呢?當他知道"我什麼都不知道",這就是知道。當一個人進入無想定,連他自己都不知道了,只有當他出定的時候,才恍然大悟:剛才我什麼都不知道,好像睡醒一樣,這
是進入無想定。
進入滅盡定的情況:修行者在四禅必須繼續修觀--觀佛法,以觀的力量進一步進入空無邊處定、識無邊處定、無所有處定及非想非非想處定,然後從非想非非想處定中,不知不覺地進入無心的狀態,此時的他即進入滅盡定。就是說,當他在四禅作觀的時候,不可以心想入滅盡定,但是,他在入滅盡定之前可以想"我要入滅盡定",過後就不可以擁有"我要怎樣進入滅盡定"的心。因爲滅盡定是無心定,與無想定一樣,必須在不知不覺中進入。當他出滅盡定時,要很清楚知道"我出定了",剛才我什麼都不知道。
無想定與滅盡定的差別:修行者在修無想定的過程中,將心念砍掉,不要讓心念生起,進入無想,所以造成無想的狀態;滅盡定是在觀心的生滅,觀到生滅心不知不覺地進入不動的狀態。所以無想定是用定來進入,而滅盡定是用定與觀配合來進入的。無想定是很多人,甚至是外道的修行者也能夠進入;滅盡定只有叁果與四果的聖者才能夠進入,並且不是所有的阿羅漢聖者都能夠進入,僅是某些阿羅漢聖者才能夠進入。
除了上述的四種狀態是無心外,其余的都是有心。當阿羅漢進入涅槃,即接觸到滅谛,其心要存在,並非無心,無心不能證。雖然涅槃沒有生滅,但是當修行者證悟涅槃時,他要知道(證)。所以證悟涅槃與入滅盡定的差別是非常大的,入滅盡定者全都不知道自己身心的作用,但是證悟滅者卻清清楚楚地知道沒有身心的作用,即他知道在證悟的當時身心不存在。這是兩碼事。
所以任何修行者證悟滅谛時,其心要在,當時的情況是,"名色究竟滅無余",即他的眼、耳、鼻、舌、身、意之處,再也沒有名色生起來這回事了。所以佛說,"謂此處眼究竟",修行者的眼睛再也沒有看到任何東西,"遠離色想",心中沒有生起色的想;乃至"意究竟滅",意識也不生起來,"遠離法想","法想"是心中動起一個念,就生起法塵;當時他也沒有生起法塵了。由此道理,顯示:"所緣真如境上",到這個時候,他的心依真如境靜靜不動,"有漏法滅",有生滅的煩惱法不見了,
此時是滅谛相。雖然此處向你解釋滅谛的種種相,但是滅谛本身是無相的。
根據佛法說,生死輪回是一個假相,不是真實的,因爲是六根告訴你的。各種衆生具有不同的六根,用不同的六根,就得到不同的知識,所以生死輪回不是真實的。真如的境才是真實的,但它並不是一個心、境對立的境,修行者不能在裏頭起心動念,生起分別,此時心與境沒有差別,那個時候沒有法塵的生起,即遠離法的想。修行者遠離了色想、遠離了法想,並不是心不存在,心還是知道。這種情況在一些經典中形容是一種光明,在裏頭沒有所謂的東西。在密宗的一些經論裏也有講到這個情況,即進入涅槃,就是進入光明,在光明中沒有身心,只是一片光明。北傳佛教把這種情況描述爲常寂光土,也稱爲法身、法身光明。但是,此光明也不是我們常人所知的光明。
何等甚深故?
謂彼諸行究竟寂滅。
爲什麼滅谛是非常非常地深,甚至于很難很難知道?有生滅變化,稱爲行;一切有生滅的變化,則稱爲諸行。因爲一切諸行都寂滅了,所以滅谛是很深,很難很難知道。爲什麼呢?因爲我們用種種(身心?錄音不清楚)去分析、去了解,這都是行。
如是寂滅望彼諸行,不可說異,不可說不異,不可說亦異亦不異,不可說非異非不異。
這個寂靜的滅谛,對比生滅的諸行,我們不可說它不一樣,也不可說它不是不一樣。爲什麼呢?因爲我們用一樣、不一樣的心,這就是行。也就是說,寂滅本身沒有平等、沒有不平等,沒有發生所謂一樣,不一樣的事情。我打個比喻:當我吸一口空氣進入我的體內,過後我又把它呼出;當那口空氣進入我的體內,不可說它是我的,也不可以說它不是我的。當我這樣講時,你就生起兩個差別相:一是我的身體,二是那口空氣。你就去比較,看看空氣跟我是什麼關系,然後就得到:空氣也不是我的,也不可以說不是我的,如此佛法稱爲戲論。空氣本身不是誰?,我本身也不是誰?,都是暫時的一個過程,然而你認爲我的身體是一個法(東西),空氣是另外一個法,它們是什麼關系,佛法說,這是你製造出來的戲論。那麼,寂滅與一切生滅的現象是相同,或是不相同?此處說,不可認爲它們是相同的,也不可以認爲它們是不相同的。
我再打個比喻,我經常問:"先有上帝,或是先有世間?"有人就說:"世間先有上帝,後來上帝創造世間。"那麼,我就提出這個問題:"上帝先有,它就存在啰;上帝先存在,就要有它所存在的地方--世間。"寂滅與諸行的問題也是一樣。因爲你心中認爲有世間,此外還認爲有上帝,就去看它們的差別,而生起種種見解。
一個更簡單的比喻:如果我在牆壁上畫一個圓圈。噢,你看到圓圈的裏面,一旦你看到圓圈的裏面,就必定看見圓圈的外面。同樣的,一旦你認爲滅谛是一個法(東西),必然你就有滅谛以外的生滅法(東西)。根據佛法說,你在一個微塵--如此微細的地方看見真理,那一切處都看見真理。佛法更說,一個微塵在動,那整個世間都要動,此是北傳佛教所說的道理。即你建立任何一個法,肯定建立並承認這個法以外的東西。好像,當你一旦建立了寂滅,在當時你就建立了生滅那件事情了。換句話說,如果你認爲有不生不滅的這件事情的存在,當時你的心已經同意並建立生滅這件事情的存在。當修行者證悟寂滅的時候,他並沒有說有寂滅的存在,也沒有說有生滅的存在,不可以生起法的想,乃至意究竟滅,遠離法想。所以寂滅相對諸行,當修行者證悟寂滅之後,就知道寂滅與諸行,不可以說是一樣的,不可說是不一樣的,也不可以說也是一樣,也是不是一樣,也不可說不是一樣,也不是不一樣。
所以者何?無戲論故。
爲什麼呢?因爲沒有以上的看法(戲論)的緣故。
于此義中若生戲論,非正思議,非道非如,亦非善巧方便思故。
如果在此義中生戲論,則不是正思惟,不是正道,不是真如,這個人的思惟並不是很有善巧很有技巧的思惟方式。
在我們學習佛法的時候,不可以犯上以上的毛病。比方說,我們以思惟的方式來認識佛,以爲怎樣、怎樣……怎樣的才是佛,然後又認爲怎樣、怎樣……怎樣的才不是佛。佛法說,如此分析去找尋佛,永遠不知道什麼是佛;如此的思惟方式是我們本具的六根所爲--戲論。
如世尊說:此六觸處盡、離欲、滅、寂靜、沒等,
如佛所說:"此六觸處盡","六觸處",六根觸境之處;"六觸處盡",心再也不在六根中接觸境了。"離欲",心在一個境中再也沒有想要知道有或者沒有那個境了。"欲"是對境界生起希望心,即我們的心有種習氣,看見任何東西,就想知道是什麼一回事。"滅",他在這六根中已經沒有所謂的生滅的現象。"寂靜",此時的他是很寂靜的,沒有所謂的苦與樂。"沒",是不再生起來的意思。
若謂有異、若謂無異、若謂亦有異亦無異、若謂非有異非無異者,于無戲論便生戲論;
"如果有不同,或者沒有不同,或者有不同沒有不同,如果不是有不同不是沒有不同",這幾句話在北傳佛教很著名,稱爲四句。所謂四句,是正面--第一句,反面--第二句,也是正面也是反面--第叁句,不是正面也不是反面--第四句。一般衆生整天有要去尋找真理的心理,《楞伽經》中說要離開有、無、也是有也是無、不是有不是無--四句,也要離開種種的"非",稱爲離四句,絕百非。在此處提出兩次的四句(戲論)。"于無戲論便生戲論",在這六觸出、進的當兒,本身是…
《大乘阿毗達磨集論選講》全文未完,請進入下頁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