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華嚴宗思想源流▪P5

  ..續本文上一頁玄記與叁祖法藏的華嚴經探玄記太過簡約,于是發願 要爲華嚴經撰寫新疏,自德宗興元元年( 784A.D.)正月開始以法藏的舊疏義旨爲本,到貞元叁年( 787A.D. )用了四年的光陰寫成大方廣佛華嚴經疏廿卷,依此經疏爲綱本在大華嚴寺及崇福寺一再演說,並爲弟子作新疏的演義鈔四十卷,及隨文手鏡一百卷(今不傳),其中疏鈔合集即今日之大方廣佛華嚴經隨疏演義鈔。  唐德宗貞元十一年(795A.D.)十一月,南天竺烏荼國師子王,派使來朝進貢國王親筆所書之華嚴梵本。翌年( 796A.D.)澄觀便奉诏到長安幫助罽賓人般若叁藏于長安崇福寺著手翻譯,到了貞元十四年譯成四十卷大方廣佛華嚴經,是年四月即爲德宗和群臣于德麟殿開講新譯華嚴的宗旨,他便由“大方廣佛華嚴經”等七字的直解華嚴要旨:  “大也,竭滄溟 而可飲法門無盡;方也,碎刹塵而可數用無能測;廣也,離覺所覺朗萬法之幽邃;佛也,芬敷萬行榮耀衆德;華也,圓茲行德飾彼十身;嚴也,貫攝玄微以成真光之 彩;經也,總斯經題之七字,乃爲一部之宏綱,將契本性非行莫階,故說普賢無邊勝行,行起解絕智證圓明,無礙融通現前受用。”  簡單說來,大方廣佛華嚴經即是一部契入佛性直指本心,運用無邊塵刹與無數大千世界的相即相攝,和如來法身之圓攝圓照圓覺一切世界衆生,同普賢菩薩的無邊勝行,所開啓的一即一切一切即一的無量法門,來顯示頓悟圓證世界之圓滿無礙融通的根本實相的經典。  澄觀于殿中說法完畢便被禮爲教授和尚,同時又受诏爲新經作疏,于是在終南山草堂寺寫就貞元新譯華嚴經疏(又名華嚴經行願品疏,或普賢行品疏)十卷,翌年便被授以清涼國師的稱號。

  順宗即位,澄觀又爲順宗說明華嚴所言法界之含義,這亦頗能闡明他的華嚴思想中所含蘊的唯心色彩和異于法藏的思想特色,他說:

  “法界者一切衆 生之本體也,從本已來靈明廓徹廣大虛寂唯一真境而已。無有形貌而森羅大千,無有邊際而包容萬有,昭昭于心目之間有相不可睹,晃晃于色塵之內而理不可分,非 徹法之慧目離念之明智不能見。自心如此之靈通也,故世尊初成正覺歎曰:我今普見一切衆生具有如來智慧德相,但以妄想執著而不能證得,于是稱法界性說華嚴 經。全以真空揀情,事理融攝,周遍凝寂,是之謂法界大旨。”  在此澄觀只強調 事理無礙的境界,而理事無礙是由一心之靈智來證知,但是一心和法界之無礙郤是從能證和所證的關系上說,而非真如法藏所相信的那樣乃自法界和一心之相即相攝 上說已然徹底打破能所的區別,故從哲學上來看法藏的事事無礙法界近似絕對唯心論的主張,而澄觀則約同主觀唯心論的地位。  事實上澄觀雖然 號稱承繼叁祖法藏的法統,但是澄觀的思想有許多地方和法藏的舊說已然有極大的出入,故雖他在華嚴經玄談中破斥慧苑的說法,但認爲法藏五教中的頓教是禅宗, 因而提倡禅教合一,並傳不空叁藏的法義而倡言顯密合稱之說,又綜合天臺的如來不斷性惡說,同荊溪湛然的判教說法,判華嚴爲頓頓之教(因臺宗判所尊之法華經 爲漸頓教)以提高華嚴的地位。但這些思想有許多已超出法藏的思想領域,甚或如判教的說法在原則上也和他所批評的慧苑一樣,認爲法藏的五教是由天臺智者大師 的藏通別圓等化法四教加上個頓教而來,因而嚴格說來澄觀雖用禅教合一的方式保存了五教的規模,但是已然和法藏之五教有所差異,因爲法藏之五教自有其判教的 原則和天臺之化法四教不盡相同。且華嚴之教觀自初祖杜順禅師以來,教義和觀法合一的傾向便已形成,五教中之任一教皆與禅觀有關,而禅宗之形成郤是後來的 事。故雖澄觀提倡教觀和合之風暗合華嚴原始的教觀一致的原則,但是郤無可避免往後華嚴宗被禅宗消融而逐漸式微的曆史結局。

  澄觀卒于文宗開成叁年(838A.D.),享壽一百零二歲,爲代宗、德宗、順宗、憲宗、穆宗、敬宗、文宗等七帝之師,實至名歸,後世尊爲華嚴四祖。  2.圭峰宗密禅師(780A.D.-841A.D.)  宗密大師號圭峰,又號定慧禅師,俗姓何氏,生于唐德宗建中元年(780A.D.),果州西充縣(今四川西充縣)人,弱冠以前專于儒學,之後又有一段時間旁涉佛家經論,但以未逢明師旋又專攻儒學有意科舉。憲宗元和二年(807A.D.) 將赴貢舉,路過遂州(今四川遂甯縣境)大雲寺,問法于南禅荷澤宗道圓禅師,相談之下深契本心,于是棄世業事藝如敝履,當下落發披缁出家爲僧,時年廿七。一 日隨衆僧赴齋,得圓覺經,才讀一二卷,豁然大悟“心是佛心定當作佛”,由是法喜無盡,讀罷經卷感悟涕泣歸告道圓禅師,師告之曰:“此經諸佛授汝耳,汝當大 弘圓頓之教汝行矣,無滯一偶。”道圓又授與華嚴初祖杜順禅師的華嚴法界觀門一書,自此因緣由禅入教,同時也放開他的目光胸襟,有意于佛學之中更上層樓。  元和五年(810A.D.)遵從師訓遊方至襄陽,于恢覺寺遇清涼澄觀國師的弟子,靈峰此時靈峰正在病中,靈峰將乃師所著的華嚴經疏及隨疏演義鈔授與宗密 ,宗密晝夜披閱心領神會而言道:  “吾禅偶南宗,教逢圓覺,一言之下心地開通,一軸之中義天朗耀;今複得此大法,吾其幸哉!”  此言之中可以見到宗密禅師一生學問之所歸,即南禅法門,圓覺經和華嚴宗的哲學。  元和六年(811A.D.) 駐钖洛陽東都永穆寺,爲衆人講澄觀所著華嚴疏鈔的教義,弟子中有一人名泰恭,聞法踴躍居然斷臂以示法喜,泰恭這一作法郤替宗密引來一場無妄之災和同澄觀相 爲師徒的因緣。原來泰恭斷臂的事情引起洛陽留守鄭余慶的注意,鄭余慶本就排佛,因而上書中書省意欲究辦,其時宗密自稱是澄觀門下.但因只是私淑而非澄觀親 授,故一怕官司難了,複懼官方向澄觀處追查,也而修書向澄觀求助,並且將自己閱讀澄觀華嚴疏鈔所作的筆記呈上,以示自己對澄觀著作的理解,和自稱爲門下弟 子的緣由。澄觀接信之後立即回信,信中對宗密深加器重並承認宗密爲門下弟子,但對泰恭斷臂之事則深加告誡:  “當斷其情慮,勿斷其形骸,當斷其妄心,無斬其肢分,則淺識異學安其所不驚視。”  由這段話中我們可以看出澄觀的確不愧爲一代宗師,他深知佛家之大旨與傳法之要,在去人心之妄執非只以獲得信徒的崇敬禮拜爲足,且傳道修法者若以異俗之情幹人耳目,反易引來世俗異學者的疑惑和嫉恨,就如泰恭的行爲非惟不能光耀佛法,反陷乃師于不義與糾葛之中。  得到澄觀的幫助,宗密果然擺脫了一場由虔誠惹來的禍端,且因禍得福得以上長安從學于清涼國師。元和七年(812A.D.) 二人在長安相會,澄觀更加肯定宗密是傳法之人,他對宗密說:“毗盧華藏能從我遊者,舍汝其誰。”自此數年之間宗密欣逢明師聽經聞法咨決疑問如魚得水,到了 元和十一年則更加銳意精進,在終南山智炬寺中立誓閱遍經藏,如不讀遍則誓不下山。宗密有系統地研究佛學和最早著作的寫就都從終南山智炬寺閱藏開始,這時他 所寫成的著作即是研究圓覺經的成果“圓覺經科文”和“圓覺經篡要”兩種。其後數年研究南禅所宗之金剛經,又旁及唯識佛學,長慶元年後退居南山草堂寺,其重 要的著作圓覺經大疏及圓覺經大疏鈔都在這段南山隱居的期間完成。宗密的圓覺經疏鈔乃本諸澄觀的華嚴疏鈔的理路,用之以疏解融通圓覺經,圓覺經之成爲中國的 重要佛典,宗密的提倡和發揚功不可沒。  唐文宗太和二年(828A.D.) 宗密來到長安已曆十五年,而其聲名日著,引起皇家的注意,文宗下诏入殿問法,賜紫袍爲號大德,相國裴休與之相契尤深。其余如丞相李逢吉的侄兒李訓,詩人白居易,劉禹錫,柳宗元等名士也都相從甚密。其中和李訓的友誼更險些讓他牽扯進一場失敗政變的株連之中。文宗時,因早不滿宮中宦官專權,李訓用賄賂使受知于 文宗,又投其所好成爲文宗的心腹大臣之後,在太和九年(835A.D.) 便爲策動曆史上有名的甘露之變,意欲擊殺宮中閹宦,誰知李訓所帶領的軍官衛士,人心不齊,一場混戰之中李訓一派失敗,逼使李訓只有走上逃難一途。李訓逃難 之初首先即躲入終南山找上宗密,宗密欲剃其發教其僞裝成僧人而藏之,但寺中有人不同意,于是李訓便即他逃。宦官首領仇士良後來得知宗密曾經收容李訓,便派 人將宗密捉回審問,並責備宗密因何知情不報,還威脅要將他處死,這時宗密早已非當初泰恭斷臂畏禍懼難初出芧廬的青年僧侶,他已年過半百,而且智慧也已圓 融,因此只平靜地回答仇士良,他說:  “貧僧識訓年深,亦知反叛,然本師教法,遇苦即救,不愛身命,死固甘心。”  宗密之言顯示出自己所緊守的立場和釋氏的慈悲心腸,李訓固非正人君子而宮庭的權力鬥常是成王敗寇,但這皆非宗密所計,他所在意的乃是佛家普渡衆生的本來誓願,爲了救苦,佛子可以不惜身命甘心以殉。  經過了這場驚變之後,宗密又開始過著隱居著述的生活,這段期間他的最重要著作是一百叁十卷禅藏的編篡,禅藏又名集禅源諸诠開要(或禅源諸诠集) ,是宗密會合禅教的力作,可惜現在已經佚失,不過從他爲此書所作的一篇序文“禅源諸诠集都序”中我們仍可以見到宗密禅教合一的基本主張。宗密認爲大藏經中所說不外叁種教門,而禅宗所傳法門也不出叁宗,這叁教叁宗乃是彼此相合相應。禅門叁宗乃是:  一.息妄修心宗,南侁(智侁)、北秀(神秀)、保唐(益州保唐寺無住)、宣什(南山念佛法門)等屬之。此宗教人肯定衆生本來佛性,只是被無數妄念所縳,因此只要能夠息妄觀心,去掉所纏之雜染妄念,待念盡時即是覺悟的時刻。

  二.泯絕無寄宗,石頭希遷、牛頭法融、徑山道欽盡歸此類。本宗說萬法原自性空,無法可執,無佛可作,要能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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