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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禅宗之源——從達摩到弘忍 叁、從達摩到弘忍▪P2

  ..續本文上一頁據實際上是《楞伽經》的十卷本,非四卷本。可見,此時“東山法門”,依據的《楞伽經》已經是四卷本與十卷本合流了。

  (叁)慧可禅理

  菩提達摩的弟子,有道育、慧可。道育事迹不可考。慧可(487-593)俗姓姬,虎牢(今河南成臯縣西北)人。對于儒家“墳索”、佛家典籍俱通。後到洛陽香山,跟隨寶靜禅師出家,不爲世所知。年四十左右,在嵩洛遇菩提達摩禅師,一見大悅,遂拜達摩爲師。曆六個寒暑,盡得師傳。達摩遷化後,化導道俗有年。東魏教靜帝天平元年(534)于邺都(今河南臨漳縣西)盛唱玄風。慧可奇辯縱橫,從者風靡,滯名相之輩或以爲“魔說”,是非紛起,受到寺院義學顯貴(如禅師道恒)的壓製和刁難,不得已流離邺衛。慧可從容順俗,創作新的禅理歌謠,使禅法更接近民衆。後來,他度僧璨,北齊天保元年(550)教化向居士,缁素從者接踵而來。周武帝建德六年(577)毀釋、道教時,韬光晦迹,于相州教化僧那,僧那又度慧滿,以《楞伽》爲心要。慧可遠與昙林法師“共護經像”,隋文帝開皇十叁年(593)圓寂,年一零七歲。

  慧可之師兄弟僧副禅師(?-524),太原祈縣人,從達摩禅師出家,被稱爲“偏頭副”。齊建武年間(494-498)南遊揚辇(南京),止于鍾山定林寺,梁武帝時住開善寺,後入蜀傳禅,禅法大行。曾用《慧印叁昧經》爲南平五觀齊祀治病。不久回金陵,于普通五年(524)逝世,其師妹尼總持不詳。

  關于慧可師兄妹對達摩學說悟入的境界,有關資料記載:“偏頭副”不執不離文字,爲道所用,達摩稱“得吾皮”;尼總持“斷煩惱,得菩提”,稱爲“得肉”,道育“迷即煩惱,悟即菩提”,稱爲“得骨”;慧可則“本無煩惱,元是菩提”,稱爲“得髓”。達摩遂淨如來付囑迦葉之正法眼展轉傳至慧可。雖然這些記載帶有傳說性質,甚至有點離奇,但對于理解達摩門下的思想還是有一定參考作用的。

  慧可是一個意志堅定的禅師,無論人家對其禅法如何不理解,甚至視爲“魔法”,還是遭到菩提流支、光統律師徒黨的毒害,或被辯和律師勾結懸令“非理損害”,或者他斷臂求法,與昙林共護經像,乞食供養“無臂林”,都可見他曆盡磨難,志求佛法根本解脫真理的堅定行持和高尚節操。

  慧可之禅法,從他給向居士的回信,可見一斑。“向居士幽棲林野,木食澗欽。北齊天保初(551),聞二祖盛化,乃致書通好曰:“影隨形起,響逐聲來。弄影勞形,不識形爲影本;揚聲止響,不知聲是響根。除煩惱而趨涅槃,喻去形而覓影;離衆生而求佛果,喻默聲而尋響。故知迷悟一途,愚智非別。無名作名,因其名而是非生矣。無理作理,因其理則爭論起矣。幻化非真,誰是誰非?虛妄無實,何空何有?將知得無所得,失無所失。未及造谒,聊申此意,伏望答之。”二祖大師命筆回示曰:“備觀來意皆如實,真幽之理竟不殊。本迷摩尼謂瓦礫,豁然自覺是真珠。無明智慧等無異,當知萬法即皆如。愍此二見之徒輩,申辯措筆作斯書。觀身與佛不差別,何須更覓彼無余?”居士捧披祖偈,乃伸禮觀,密承印記。“可見慧可之教旨,在體認萬法一如,衆生與佛不二。達摩謂一切衆生同一真性,客塵所覆,猶見不淨,但離妄緣,即是實際。悟入即此一心,本來具足,即“理入”也。慧可承達摩“理入”之旨,悟此身與佛並無差別,即身是佛。可謂得達摩之真傳。

  (四)傳翕禅法

  傳翕(497-569)是梁武帝時代二大士之一。齊明帝建武四年(497)生,婺州義烏縣(今浙江義烏縣)人。天質淳和,與鄉親一起捕魚,常懷慈悲之心,把魚具沈入水中,說:“魚啊,魚啊,願走便走,願留就留!”人們認爲他這樣做蠢得很。梁天監十一年(513),十六歲,與畱氏成婚,生下普建、普成二子。染普通元年(520)二十四歲時,遇梵僧嵩頭陀,有所感悟,于是在松山下雙壽樹間結庵而居,自號雙林當來下生善慧大士。與其妻一起,白天出去替人做事,晚上歸庵弘揚佛法,苦行7年,多次得到感應,呈現瑞相。四衆紛紛前來禮佛。郡太守王傑以其爲“妖妄”,捕之入獄,大士十多天絕食,後太守深感愧疚,釋放了他。這樣一來,師事他的人更多了。他宣稱“我從兜率天宮來到人間,爲衆生說無上菩提,以前秘而不宣,現在不再隱瞞此事了。”大通二年(528)把妻、子賣給人家,得錢五萬,設大法會救濟信衆。中大通六年(534)十二月,遵梁武帝旨意,到建康鍾山,次年入禁內拜見皇帝,後退居鍾山定林寺,受官府的供養。大同元年(535)出席染武帝在重雲殿講《叁慧般若經》,四月歸山,大同五年(539)再拜見梁武帝,說:“一切色像莫不歸空,無量妙法不出真如。天下非道不安,非理不樂。”梁武帝默然認同。大同十年(544),又將房産、田園、雜寶都捐給寺院做大法會。太清二年(548)告訴四衆:“我將不再欽食作爲齊供,燒身作大明燈,供養叁寶、普度一切,”以此祈禱,普度梁末受兵火之禍的冤魂。弟子深受感動,請求以自己性命代替的有十九人,燒臂、燃指、馘耳、劓鼻的有二十八人,叁天不食上齊的十五人,賣身供奉的二十多人。梁末大饑荒,大士日日與其徒拾野果野菜充饑,救度饑民。陳太建元年(569)卒,年七十叁歲,其長子普建亦于陳後主祯明元年(587)焚身供佛。

  傳大士的禅學,大抵歸于般若空宗,深受僧肇的影響。其《行路難》等二十篇,立非斷非常、真照無照,心相實相,般若無淨,本際不可得,叁空無性等,與《肇論》之旨相符。他曾上書梁武帝說:“雙林樹下當來解脫善慧大士白國王:救世菩薩今欲條上中下善,希能受持。其上善,以虛懷爲本,不著爲宗,亡相爲因,涅槃爲果;其中善,略以治身爲本,治國爲宗,天上人間果報安樂;其下善,略以護養衆生,勝殘去殺,普令百姓,俱禀六齊。”其所謂上善,就是以不執著于相爲根本,以般若智慧達到涅槃境界爲目的,這是出世間的大德們所追求的崇高境界,中善就是指按照儒家治身、治國、平天下之道努力修養道德之人,也能得好的果報。下善指能遵守某些禁戒,持齊利生之人。爲善雖有上、中、下之差別,各人盡其所能,努力去做,卻是共同的。

  傳大士還作偈曰:“空手把鋤頭,步行騎水牛。牛從橋上過,橋流水不流。”全偈各句皆前後矛盾,把鋤頭則非空手,騎牛即非步行,能從木橋上過的,就不會是牛;把流水看作不動,本來不動的橋就成爲流動的了。星雲大師對此解釋道:這首詩告訴我們一個道理:矛盾的調和。每句詩的前後雖有矛盾,“其實,這是禅師們從差別中來認識平等,從動亂中來認識寂靜。只要我們心中廓然寂靜,熱關場中也可以做道場,這就是陶淵明所謂

  “結廬在人境,而無車馬喧”的境界,”從有中把握空,從動中把握靜,從矛盾中求得調和與統一,從差異中看到平等,這正是傳大士禅語、禅時中所體現的辯證思維精神,很有可取之處。

  傳大士雖然學無師承,但其禅法與達摩“理入”及六祖惠能之說卻是相通的。他作《還源偈》說:“還源去,何須更追尋。欲求真解脫,端正自觀心,還源去,心性不沈浮,安住王叁昧,萬行悉圓收。”把“觀心”作爲解脫的根本。他還倡導即心即佛,認爲:“夜夜抱佛眠,朝朝還共起。起坐鎮相隨,語默同居止。纖毫不相離,如身影相似。欲知佛去處,只這語聲是。”明確身與佛纖毫不離,衆生佛性本來具足,不需向外馳求。

  傳大士還作《心王銘》,盛倡“般若法藏,並在身心”之旨。他說:“觀心空王,玄妙難測。無形無相,有大神力。能滅千災,成就萬德。體性雖空,能施法則。觀之無形,呼之有聲。爲大法將,心戒傳經。水中鹽味,色裹膠青,決定是有,不見其形,心王亦爾,身內居停,面門出入,應物隨情,自在無礙,所作皆成,了本識心,識心見佛。是心是佛,是佛是心,念念佛心,佛心念佛,欲得早成,戒書自律,淨律淨心,心即是佛,除此心王,更無別佛。……清淨心智,如世黃金。般若法藏,並在身心,無爲法寶,非淺非深。諸佛菩薩,了此本心。有緣遇者,非去來今。”反複闡明即心即佛的玄理。

  總之,傳大士關于佛在心內、即心即佛的思想,雖然不是直接承達摩、慧可而來,但與達摩安心,理入思想是相一致的,反映了南朝佛教界的禅學思潮。日本學者忽滑谷快天說:“寶志先創唱即心即佛,傳翕見而禀受之。志、翕均傳顯現神異,其非凡庸之材可以測知。即心即佛之語,非始于達摩,實梁代之一思想耳。”這種禅學思潮,與社會思潮緊密呼應,反映了南朝社會苦難深重和人們渴求迅速得到解脫的現實要求。傳大士雖然對于中國禅宗的建立未提供更多的貢獻,但其禅學思想,對于了解達摩禅學的影響以及南朝禅學思潮和社會思潮,仍有重要的意義,值得重視。

  (五)僧璨之禅:

  僧璨(約495-606)生平事迹,傳錄記載不詳。《景詳傳燈錄》說:僧璨,不申其鄉貫姓氏,于東魏天平二年(535)年逾40,見慧可得道,隱居舒州皖公山,遇後周武帝破毀佛法,往來大湖縣司空山,居處無常,積十余載,于隋開皇十二年(592)度沙彌道信。後遊羅浮山,又還皖公山,爲衆說法,俨立而逝,塔于山谷寺,時大業二年(606)。

  僧璨爲居士時,設禮問師說:“弟子身纏風羔,請和尚忏罪。”慧可曰:“將罪來,與汝忏!”居士良久雲:“覓罪不可得,”師曰:“我與汝忏罪竟!宜依佛法僧住。”曰:“今見和尚,已知是僧,未申何名佛、法?”師曰:“是心是佛,是心是法,法佛無二,僧寶亦然。”曰:“今日始知罪性不在內,不在外,不在中間,如其心然,佛法不二也。”大師深器之,乃爲之削發,取名僧璨。

  關于僧璨的禅法,《舒州剌史獨孤及賜谥碑》文記載:“禅師號僧璨,不知何許人,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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