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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本佛教史(聖嚴法師)▪P16

  ..續本文上一頁,珍重大元叁尺劍,電光影裏斬春風。”元兵聽後,即默然離去。元世祖至元十七年(一二八○),因北條時宗之請,東渡日本,先住建長寺,又創圓覺寺,寂于日本,谥號佛光禅師。門下出有日籍高足高峰顯日及規庵祖圓。

  

  尚有一位奉了元成宗的使命赴日的一山一甯。他是臺州人,初學顯密二教,後于天童育王承受禅要而住于普陀山。大德叁年(一二九九),奉命東渡,而爲疑作間諜,被北條時貞幽禁于伊豆之修禅寺,獲赦後住于建長寺、圓覺寺及京都的南禅寺。在日本二十年,備受朝野之歸敬。座下著名弟子有華籍的石梁仁恭及日籍的雪村友梅。

  

  道元與曹洞宗

  

  日本的禅宗,自榮西之後,共分二十四流,但總不出臨濟及曹洞兩派的分支。以上介紹的是臨濟,至于曹洞,是由道元開始。

  

  希玄道元(一二○○──一二五叁),十叁歲出家,原爲榮西的法嗣明全的弟子,于南宋甯宗嘉定十六年(一二二叁),隨同明全來華,在明州天童山的長翁如淨座下得法。如淨是洞山第十叁世法孫,道元受其涅槃妙心,承傳了曹洞的法統。在宋四年,東歸後,先在洛南,傳其禅風,又在越前國開創永平寺。道元持律謹嚴,並遵如淨之訓:“不可親近國王大臣”。當時的執權北條時賴

  

  ,慕其道風,而召至鐮倉,叩示禅法,一時間臣屬及庶民之爭相皈依者風從。時賴雖待之以優渥,仍堅不受其久留鐮倉之請,而于半年之後,返回越前的永平寺。此與榮西的不拒權貴之接納者,適足兩相對照,後世即以此爲樹立兩家不同的宗風。道元著有正法眼藏九十五卷、永平廣錄十卷、永平清規二卷、學道用心集一卷。門下以孤雲懷奘最爲有名。

  

  道元門下的孤雲懷奘,初在睿山出家,後改師事道元,協助道元司理山務寺製。道元寂後,即著手道元著作之校集。他的門下出有義介、寂圓、義演、義准等人。義介開創大乘寺,其門又出寒岩義尹、瑩山紹瑾等人。

  

  (四)鐮倉時代的佛教文化

  

  鐮倉幕府與佛教

  

  南宋中葉以後,宋日交通日增,來往僧侶極衆,鐮倉幕府對于宋之佛教文化,抱有隆高的敬意。將軍及執權,多與宋僧或禅師交接。例如:第叁代將軍源實朝,于西紀一二一六年,竟有親自來華的計劃。因他于某夜夢入宋之某寺,見一長老升座說法。夢醒問此寺名于僧,答以“此京都能仁寺也。”“此長老爲誰?”答曰:“此寺之開山,南山宣律師也。聖者難測,生死無隔,可隨處現,律師現再誕,即日本國實朝大將是也。”“此侍者爲誰?”答謂:“侍者亦再誕,即日本國鐮倉雪下之供僧良真僧都也。”事後,實朝又問良真,良真亦以此夢作

  

  答。實朝遂信他是南山律師的後身,故欲親谒靈迹而有造船入宋之企圖。終由于所造的船大港淺,不能出海而作罷。

  

  執權北條時賴之信禅僧,初只爲政治上之利用,當其接近之後,漸次而熱心皈依,終成爲禅法之修持者。後來讓職于北條長時,他竟就道隆落發,在最明寺專修禅法,並得普甯之印可。當他臨終,安坐繩床,述遺偈而逝,已俨然一高僧的風範了。

  

  及至執權北條時宗,對禅宗的信仰益隆,日人贊時宗爲武士之典型,而其修養乃得力于禅宗。他自幼即受禅宗的熏陶,大休正念贊之爲:“幼慕西來直指之宗,早悟即心即佛之旨。”他曾先後參學于道隆、祖元座下,並有深厚的禅功,養成果斷而鎮定之精神。當元軍大舉攻日,守衛困難之際,時宗竟能沈著應付,從容不迫,以息國難。此尤得力于祖元禅師之勉勵:“一句一偶,一字一畫,悉化爲神兵,如帝釋天與阿修羅戰。我軍得神佛庇護,降伏魔軍,生靈皆安。”元軍卒因遇暴風破船,偃兵而退。

  

  禅宗與武士道

  

  日本武士的教義,實系神道精神、儒家思想、禅宗骨格之叁流合糅。試看其要求武土的條件,是忠孝、武勇、慈悲、禮讓、勤儉樸質、重名分、尚節操、一生死。其中的慈悲、勤儉樸質、一生死,便是禅宗的賜予。

  

  慈悲之旨,乃佛教的基本思想,故不論。且看百丈清規的一日不作,一日不食,即爲勤儉;不立文字,直指心源,是爲樸質。祖元曾說:“若能空一念,一切皆無惱,一切皆無怖,猶如著重甲,入諸魔賊陣。魔賊雖衆多,不被魔賊害。掉臂魔賊中,魔賊皆降伏。”這是不畏死亡,無懼外界惡勢力的侵擾。道元也說:“生一時也,死亦一時也,亦如春而夏也,夏而秋也,秋而冬也”。最不要忘了祖元曾對元兵說的:“珍重大元叁尺劍,電光影裏斬春風。”這就是生死如一,視死如生的精神之表露。

  

  鐮倉時代,武士道精神之成熟,以及禅宗之特盛,乃系互爲因果。所以,武士道並不壞。後來明治維新以後,以武士道的基礎,成長爲軍國主義,欲遂某兼並大陸而奴役我中華民族的目的,實非武士教義的本質了。

  

  中日交通與佛教

  

  自唐末五代以來,中日僧侶之往來,可資介紹的實在很多。在此僅能述其大略:

  

  五代時的吳越王,保護佛教最力,因此杭州西湖一帶,佛教獨興,所以此後日僧來華,亦多以拜谒此處的名山爲目的。此時日僧來華之可記者不多,較著名的有寬健及日延二人。寬健客死中國,日延則攜吳越王錢弘俶之“寶箧印塔”東歸。當時中國文化中衰,經籍多散佚,吳越王曾托商客向日本以黃金六百兩,求天臺論疏的寫本。隨同寬健來華的澄覺,亦在後唐明宗長興年間(九叁○──九叁叁),在洛陽長安等處講唯識論及上生經等;另一同來的寬輔,也傳瑜伽大教。日本佛教反哺我國,日人則自誇其文化已優于中國了。

  

  我國北宋時代,日本由于外戚藤原氏掌政,對外力主閉關主義,來往交通不多。自南宋起,日本政權由外戚轉入武家平清盛之手,嗣後即獎勵海外貿易,中日交通日臻頻繁。

  

  北宋時代來華日僧以奝然、寂照、成尋、仲回最爲有名。奝然于西紀九八叁年(太平興國八年)與弟子成算等四人入宋,留叁年,曆訪天臺、五臺及洛陽龍門等佛迹,並晉谒宋太宗。歸國時的最大禮品,是攜去了中國最早的開寶版初印本大藏經。

  

  寂照于宋真宗鹹平六年(一○○叁)來華,在華叁十余年,客死于宋。

  

  成尋于宋神宗熙甯五年(一○七二)偕弟子賴緣等七人來華,晉見神宗,命祈雨,奇驗。在宋九年,寂于此土。

  

  仲回入宋,是奉了朝廷之命,以送達國書的身份而來,但卻由于日廷對宋,持平等態度而未被宋廷接受。

  

  到了南宋時期,日僧之來華者,先後達五十叁人之多,乃極一時之盛。例如前面介紹的榮西、覺阿、俊芿、道元、辨圓等,均系此期入宋的人物。

  

  在宋以前,日僧攜去經典,雖已不少,北宋以後,由于中國刻經事業的隆盛,有宋一代,日僧攜去者,竟有叁種版本的大藏經。一是奝然請歸的蜀本,亦稱官本;二是福州東禅寺本;叁是

  

  福州開元寺本,均稱閩本或私本,分由重源(一一六七入宋,住一年)及淨業(一二一四或一二叁叁入宋,住八或十四年)攜返日本。

  

  新宗派的新風氣

  

  到了鐮倉時代,日本佛教,有了叁大中心區:奈良的六宗,京都的天臺及真言兩宗,鐮倉的禅宗。大體上說,新舊兩京的佛教,與皇室信仰密切,鐮倉爲武家的幕府所在地,故與幕府信仰密切。淨土的真宗及法華的日蓮,雖始于鐮倉時代,盛行則要到南北朝時代之後,唯其再加上禅宗,則爲此期的叁個新宗。淨土真宗及日蓮宗,是日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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