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續本文上一頁眼部;若走路時,氣會集中于下肢;如果什麼事都不做時,氣還是會周行全身的。既氣時時刻刻都在運行,故時時刻刻都會碰到障礙;所以衆生何能不起我執呢 ?
問:一個人的脈障輕或重,能不能看得出來?答:可以的,如氣色濁者,大致是脈障比較重的。反之,若眉清目秀者,脈障會比較輕。于是爲脈障輕故,自然心思會比較靈敏!而心胸也會比較開闊的。
傷病愈苦,我執愈堅固,而更難發出離心矣:既脈障愈重,則我執愈堅固。于是一般衆生,在生病.受傷時,我執乃將愈堅固也。雖從理上說,應轉逆障爲增上緣,而深發出離心。但就現實所見,卻是難上加難。
有些人于傷病時,更會自憐.撒賴,而祈別人多來看顧他。他不會想:「因爲我生病,而拖累別人,真是太慚愧了。你們不要管我,都各忙去吧!」多半他都會抱怨:「我病得這麼嚴重,你們爲什麼都不來看我?整天在瞎忙什麼,那麼愛攀緣?而醫生護士,也都愛錢不愛人……」我們可以去觀察,是否人愈病苦時,我執愈堅固。
忘我
于脈障不現形時,乃能忘我.忘身:故除非以修定調脈,待調到脈比較通時,這身見.我執才能慢慢降伏。如有的人,坐到一個階段時,乃覺得自己上半身不見了,爲何不見呢?因爲脈通了,反無覺受也。
故手脈通了,手就不見了;上半身的脈通了,上半身也不見了。不見了,不是不存在,而是無覺受也。故當一切脈障不顯現時;乃既能忘身,也能忘我。
上個脈障剛降伏,下個脈障未現起時:而所謂脈障不顯現時,卻未必全調通了。對大部分人而言,乃是上個脈障剛調伏好,而下個脈障未現行時。比如初禅坐時,有個部位很痛。于是你忍呀忍的!忍到最後,乃能從痛苦到痛快,暢通了。于是在暢通的階段,或已忘我也。
喜樂的覺受─禅悅爲食:那如果已貫穿,卻還有一點障礙呢?這雖有我,卻是個非常吉祥安樂的我。所謂的「禅悅爲食,法喜充滿」,殆就這個階段而言。
但如繼續坐下去,而使另一個脈障又現起了,于是我又現行了。然這時,因爲彈性空間已比較寬廣故,我執乃將愈來愈淡泊也。
因脈障而集中專注,故有我:所以我們再回顧,前所謂「集中與專注」的差別。如因氣脈有障礙,故于禅坐時,氣都往此處集中。于是愈集中,即「我」愈在那兒也。
故集中于眼,眼就是我,而謂「我在看」。集中于腿,腿就是我,而謂「我在行」。如集中于疼痛處,痛處即是我,而說是「我痛」。
無脈障則遍布無住,故無我:故除非坐到脈結全都通了,乃無處可集中;這時氣即成遍布無住。而無住者,即證無我也。
雖微有脈障,但不必太集中;故此時乃成旁觀默照的體驗也:以一般人而言,當不可能完全沒有脈障。然如微有脈障,而不關緊要;所以于調脈時,卻不必太集中,故此時乃成爲旁觀默照之體驗也。
何謂「旁觀默照」?雖覺知于身心的存在.身心的變化;卻不把它當作我,而能把它完全客觀化。是那個人在打妄想,而非我在打妄想。
如在一切情境中,能把自己抽離出來,而成爲旁觀默照者,便已無煩惱.負擔矣!因爲跟我不相幹爾。但也除非脈能調到這個地步,否則再怎麼練習默照,也是枉然;充其量,只是在玩「自我暗示」的遊戲而已!
無我
故除非一切脈障盡消除,否則不能證得無我的境界:然脈障能不能消除?卻不是純靠調脈,就能消除的。以上次已說過:若心結不開,必脈結也不通。而若無正知見者,是不可能消除心結的。所以真欲證得無我境界,還是得從正知見去著手。于正知見的指導下,去消除脈障,才能相應于無我境界也。
然脈障乃無終結,故我執只是愈來愈細微而已:但是既有身體,即不可能全無脈障。故修行乃無終結,但我執會愈來愈輕微.愈來愈淡泊爾。
這是第叁個論點,乃從氣脈的觀點而論「有我與無我」。結論很明確:從脈障的舒通,而能從有我而提升于無我也。
行蘊脈的現行
脈有五種層次─色.受.想.行.識:前已說過,脈有五種層次。此如用中醫的分類,即爲心、肺、脾、肝、腎。用佛法的五蘊分類,則爲色、受、想、行、識。甚至如用唯識的系統分類,則爲庵摩羅識、前五識、第六識、第七識和第八識。于是行蘊的層次,即對應于第七識的層次。而第七識,又名末那識。
以具我執故,汙染造業:爲什麼稱爲末那識呢?末那,爲梵語之音譯,即「思量」之義。其乃以我執爲中心,而來分別、取舍、造業,故又稱爲汙染識也。
雖一切脈障皆有我,但行蘊的脈障我執尤重:這也就說,雖有脈障處,即會現起我執;但行蘊的脈障,所現起的我執,卻比其它蘊所現起的我執,還強烈多了。因爲行蘊,乃是根本我執的所在處,故爲一切分別、取舍、造業的根源。因此于《百法》之五十一心所中,行蘊即占了四十九心所。
所以外層色、受、想之脈結,其實也只是從此行蘊根本,而開展出來的枝葉而已!
我執的頑抗
前受蘊與想蘊的脈障現行,既可說是我執的化身,也可說是我執抗拒所施的迷霧─不願束手就擒:所以前已謂,于禅坐時會因爲脈障,而有八觸的覺受,如身體的疼痛、悶脹、冷熱、浮沈,一切有關身體的覺受,乃歸爲受蘊。至于貪欲、瞋怒、郁悶、煩燥等煩惱的現行,且歸爲想蘊。
于是這些覺受與煩惱,既可說是我執的化身,也可說是爲我執抗拒,而施放的迷霧。我執抗拒什麼呢?抗拒被消融,就像人不願意坐以待斃一般。因爲如果氣能繼續內攝,而超過行蘊的層次,這我執就將被消融也。而這我執,就像人一樣,乃不願意死呀!于是爲貪生怕死故,于前層次中即布下種種的機關.陷阱。
譬如烏賊,臨陣脫逃:所以任何覺受與煩惱─包括喜樂與禅悅亦然,都可說是,行蘊所播放的煙霧─爲讓行者迷失道心。如迷失了,他就不會繼續用功;或雖繼續用功,但也不可能直沖到第四層去。
于是這「我」,才可以全安地固守在此堅固的堡壘中。這又像烏賊一樣,當碰到敵人來時,便趕快放一灘墨汁,然後借機溜走。
邪不勝正
破關斬將,直搗黃龍:我爲什麼要講述這些觀點呢?因爲很多人于異常的覺受或粗重的煩惱現行時,他既一方面害怕,也另方面迷惑。于是就不敢繼續用功,而這便上當了;上誰的當呢?上「我」的當也。
故除非行者既知見非常正確,更道心堅固不拔,才能破關斬將,而直搗黃龍。到最後,氣已內攝到行蘊這層次,乃將跟我執直接碰頭了。這就像兵臨城下,邪不勝正。這時我執,又何以回應呢?
恐懼感
此時,貪生怕死的恐懼感,卻如影隨形地緊跟著來:于是這時,乃會産生一種心態─特別地貪生怕死。爲什麼貪生怕死呢?也許這我執,也知道它不久即將被消融;但它又不願意去死。所以在意識上,就會産生種種貪生怕死的恐懼感。
于是很多人最初于家裏禅坐,也都相安無事。可是坐到這個層次後,卻莫名其妙地怕起來了。你問他:怕什麼?也說不上來。怕鬼嗎?家中,其實從來也沒鬧過鬼。怕死嗎?現在也活得好好的。不知道怕什麼?但恐懼感,總是非理性地沒辦法消除。
風聲鶴唳,草木皆兵:我禅坐,一向是閉著眼睛打坐的。但在這個階段,除了張開眼睛,還得開燈。如自省問:你怕什麼?其實也不確認,可是這恐懼感就一直如影隨形地纏著我。這真是「風聲鶴唳,草木皆兵」,常常疑神疑鬼地,好象各式各樣的災難,會隨時降臨在我身上。所以這時候,很容易自己嚇自己,而且一嚇就是全身冒汗。
心太敏感,防衛過度:既行蘊,就是我執的化身;而氣已兵臨城下了,所以他當得更加地保護自己。于是心太敏感,防衛過度。平常還勇敢的人,到這時卻變成畏首畏尾的。一種非理性的恐懼,籠罩在心頭。
拙火過盛,衛氣太旺,免疫系統亢奮異常:此類似于密宗所謂「拙火升起」的階段,故拙火過盛,身體燥熱。如就中醫而言,可說是衛氣太旺,故保護過度。或是現代西醫所謂的「免疫系統」。我相信,這些應大體類同,且與行蘊的氣脈有關。
從正知中,安忍以度過:這時,身體既蒸熱.煩燥;也心理更恐懼.不安。這時間會持續多久呢?蠻久的,好幾個月,且還是在專修時;若于平日間,就不知道了。(大概也不會這麼誇張吧!)
這時,該怎麼辦呢?對我而言,唯從正知中,繼續用功以捱過。我大致知道,這乃與我執的抗拒有關。它當然不希望你通過,所以才會化現出種種逆障。而我們唯有以正知見,繼續堅忍以度過。
醍醐灌頂
當拙火上升至頭頂時,乃刺激松果腺分泌:在密宗裏乃說到,若拙火從海底輪慢慢上升至頭頂時,就會産生一種分泌,這分泌乃稱爲「月菩提」─即清涼之意。故全身乃由燥熱,而轉爲清涼。所謂「甘露灑頂」或「醍醐灌頂」,即指這種覺受。
如以現代的生理學而言,或說是松果腺的分泌。一般人的松果腺,還不確定它有什麼作用?爲什麼沒作用呢?爲那處的脈,還未調通,故顯現不出作用也。
醍醐灌頂,清涼透骨:然當坐到拙火上升,而能打通松果腺時,其才會産生分泌,而有清涼透骨的覺受。不只全身皮膚.肌肉,都已清涼,甚至骨髓都清涼也!
此層次的脈障已調伏:這時行蘊的脈,算是已舒通了,若更進一步再將識蘊的脈舒通,才算清掃了一個層樓。故既我執會比較輕,也妄想會比較少。而後又是另個層樓的舒通。
這也就說,所謂調伏我執,是通過正知見的解悟,以及脈結的舒通,而能調伏的。且不是一次,就能究竟調伏;而是得一次又一次地去…
《漣珠甘露 我是誰─無我的提升與修證》全文未完,請進入下頁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