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佛法原典 教理精義▪P3

  ..續本文上一頁槃的體驗。但是,于外道的理論和修證中,再怎麼講,再怎麼修,都不可能悟得無我之正見。因此,還究竟是外道也。從「緣起觀」去證得「無我」;這既是佛教中最重要的理論,也是佛教中最深刻的體驗。

  

  所以,如只用一般宗教的眼光來看佛教,其實是不夠的。比如說止惡修善、慈悲度衆。因爲這裏面,根本就沒有真正的佛法。甚至很多經典乃謂:大悲,是大乘不共法。但如果遺落了無我的正見,不要說大乘,連小乘都不是。雲何能到彼岸呢?

  

  以上叁部經,其實是一部比一部深刻。最初只能從無常,去意會無我。次從無常、無我而轉化成「不留戀、不期待」的心態。最後,更深一層去觀察、思惟:諸法爲何無常?衆生爲何無我?乃爲「因緣所生法」故,而無常、無我。這樣便能在知見上,完全確立其乃「無我」也。故下面經典,其實也只是作些不同角度的說明而已!

  

  無常故,于色有病、有苦

  

  如是我聞:一時,佛住舍衛國祇樹給孤獨園。爾時世尊告諸比丘:「若色有常者,彼色不應有病、有苦;亦不應于色有所求,欲令如是,不令如是。以色無常故,于色有病,有苦,亦得欲令如是,不令如是。受、想、行、識,亦複如是。比丘!于意雲何?色爲常,爲無常耶?」比丘白佛:「無常,世尊!」「比丘,無常爲是苦不?」比丘白佛:「是苦,世尊!」「比丘!若無常苦,是變易法,多聞聖弟子,于中甯見是我,異我,相在不?」比丘白佛:「不也,世尊!」

  

  「受、想、行、識,亦複如是。是故比丘!諸所有色,若過去、若未來、若現在,若內、若外,若粗、若細,若好、若醜,若遠、若近,彼一切非我、非我所,如實知。受、想、行、識,亦複如是。多聞聖弟子,正觀于色,正觀已,于色、受、想、行、識生厭,離欲,不樂,解脫:我生已盡,梵行已立,所作已作,自知不受後有。」佛說此經已,諸比丘聞佛所說,歡喜奉行。

  

  ──《雜阿含經論會編》p.137

  

  爲一切現象是無常的,所以我們對它才有期待。反之,若世間是恒常的;則既恒常,就沒有變化。于是爲沒有變化,所以我們也就無可期待了。

  

  但是,一個真有智慧者,因于無常,反當不應有期待。爲什麼?因爲有期待,便有負擔也。故世間凡夫乃爲無常,而産生期待,而産生負擔。而智者,乃爲無常,而消除期待,而解脫負擔。

  

  這也是我們再叁說到:無常是沒有方向性的。故它既可以讓人墮入生死,也可以讓衆生證入解脫道。差別就在于:我們能不能于無常中,建立跟解脫相應的正知見?

  

  「比丘!若無常苦,是變易法,多聞聖弟子,于中甯見是我,異我,相在不?」這些文字在很多經文裏,都見得到。很多人所認定的「我」,到底在那裏呢?是我在身體裏面?或者是我在身體外面?

  

  這「我」跟「身體」是怎麼組合的?是身體比我大,我只是身體的一部分。或我比身體大,身體只是我的一部分。這便成「是我,異我,相在」等關系。如以數學來說明,這兩個集合,一是色身,一是我。是相等的?是差異的?還是有什麼交集或聯集呢?

  

  如已悟一切色是無常、苦、空,而不起我見。這時,還會去閑扯「是我,異我,相在」等問題嗎?當然不會!至于「若粗、若細,若好、若醜,若遠、若近」等分別,也都無所謂了。

  

  我在色,色在我

  

  如是我聞:一時,佛住舍衛國祇樹給孤獨園。爾時世尊告諸比丘:「有五受陰,雲何爲五?色受陰,受、想,行、識受陰。若諸沙門、婆羅門見有我者,一切皆于此五受陰見我。見色是我,色異我,我在色,色在我。于受、想、行、識(者亦然)。

  

  愚癡無聞凡夫,以無明故,見色是我,異我,相在,言我真實不舍。以不舍故,諸根增長;諸根長已,增諸觸。六觸入處所觸故,愚癡無聞凡夫起苦、樂覺。何等爲六?謂眼觸入處,耳、鼻、舌、身、意觸入處。

  

  如是比丘!有意界,法界,無明界。愚癡無聞凡夫,無明觸故,起有覺、無覺、有無覺;我勝覺、我等覺、我卑覺;我知、我見覺,如是知、如是見覺,皆由六觸入故。

  

  多聞聖弟子,于此六觸入處,舍離無明而生明,不生有覺、無覺、有無覺;勝覺、等覺、卑覺;我知、我見覺。如是知、如是見已,先所起無明觸滅,後明觸覺起。」佛說此經已,諸比丘聞佛所說,歡喜奉行。

  

  ──《雜阿含經論會編》p.157

  

  一般人在六根對六塵的當下,都會起我見。比如看到燈,就覺得是我看到的。聽到聲音時,也認爲是我在聽。總覺得內在有一個「我」在知覺。或覺得這個比我好,那個比我行;這我喜歡,那我不喜歡等。既于六根對六塵的當下,我見都是橫梗于懷的。則如何能消除我見而證得解脫道呢?

  

  因此,必于六根接觸六塵時,常提起正見。在聽到時,返問「是誰在聽呢?」其實,並沒有誰在聽;只是因爲衆因緣和合,故讓我們聽到聲音。同理,在看到時,也返問「是誰在看呢?」也無誰在看!是從種種因緣和合,而讓我們能映入諸多印象。甚至「我能想」者,也無想者,乃爲過去的觀念、經驗,再加上社會種種的暗示,而使我們産生這樣的感受。

  

  所以,在一切六根當下,能把握「因緣所生法」的理則,以降伏我見、我慢,這樣就能漸證入解脫道。下面再看─取故生著。

  

  取故生著

  

  如是我聞:一時,佛住舍衛國祇樹給孤獨園。爾時世尊告諸比丘:「取故生著,不取則不著。谛聽,善思,當爲汝說!」比丘白佛:「唯然,受教。」佛告比丘:「雲何取故生著?愚癡無聞凡夫,于色見是我,異我,相在,見色是我、我所而取。取已,彼色若變、若異,心亦隨轉;心隨轉已,亦生取著攝受心住。攝受心住故,則生恐怖、障礙、心亂,以取著故。于受、想、行、識(者亦然),是名取著。

  

  雲何名不取著?多聞聖弟子,于色不見我,異我,相在,于色不見我、我所而取。不見我、我所而取已,彼色若變、若異,心不隨轉;心不隨轉故,不生取著攝受心住。不攝受心住故,則不生恐怖、障礙、心亂,不取著故。如是受、想、行、識(者亦然),是名不取著。」佛說此經已,諸比丘聞佛所說,歡喜奉行。

  

  ──《雜阿含經論會編》p.154 ~ p.155

  

  首先講,「色」比較狹隘的,乃指我們的身體。這個身體從小到老,都會有變化。還小時,大致是變好。所以小孩子都殷切地希望自己趕快長大,甚至越長越漂亮,越來越健壯。這時不只小孩高興,連大人也都欣慰。但是既過中年,它又漸變壞矣!甚至衰老,病得很重,要死了。老病死,大家都不喜歡;卻無人能避免。此乃爲我們既有所取,便會有煩惱。

  

  「于色見是我,異我,相在。」我們既把這個身體當作我,故身體變化時,我們會說:我在變化。比如頭痛,不會說「他的頭痛」,而會說「我的頭痛」。打坐時腿很痛,你未必說「是左腳痛」,而會說「我的腳很痛」。故既把身體當作我,于是若身體有所變化,我們的心就必被它牽動。變好,心就高興;變壞,心即難過。所以曰「彼色若變、若異,心亦隨轉。」

  

  有時候,不只「已變」才産生煩惱;甚至,「未變」也會有煩惱。爲什麼呢?因爲我們擔心它往不好的方向去變化。有時雖事過境遷了,但當事人還耿耿于懷。這樣既「正變」是煩惱,也「未變、已變」都是煩惱。

  

  「彼色若變、若異,心不隨轉;心不隨轉故,不生取著攝受心住。」反之,于身體的變化中,不産生「是我或我所」的執著。故即使身體有任何變化,心都能不挂念,不生恐怖、障礙、驚亂等。這時我們的心,反能平靜如水。因此,當我們生病時,當如何觀病呢?最簡單的就是─病,是身體病,而非我病,與我無關。

  

  所以雖很多修淨土法門的大德,都會說:在臨命終時,要提正念。然他們所謂的「正念」是什麼呢?趕快念阿彌陀佛,求往生極樂世界。其實,在求往生極樂世界的當下,還是有我哩!有我,才有所求;有我,才有去來。故即使是「求往生極樂世界」,也都是有取、有著哩!

  

  故真提起正念者,反倒是無所念、無所求。既那個身體大限已到,要死掉了,就讓它去死吧!是它的事,沒我的事。能把一切色身的變化,都當作它的事,就是正念也。既正念者,即無煩惱生死也。

  

  同理,受想行識亦然。在眼睛看到當下,我們就會起「喜歡、不喜歡」的分別。比如現在寒流來了,有人就覺得受不了。或聽到某些較尖銳的聲音,我們就覺得聒噪、討厭。聞到味道,嗯!是香味。何以爲香呢?我喜歡的,就是香;不喜歡的,就是臭。香臭雖沒客觀的標准,但有主觀的標准。且這主觀的標准,就是我的好惡也。所以,在六根對六塵當下,我們乃都拿一種標准去鑒定、判別。拿什麼標准呢?就是以「我」爲標准。然而「我」又是什麼呢?我,只是習慣而已。就是習慣這樣,也說不出所以然!何以我習慣吃酸的?習慣吃甜的?習慣住這種地方?習慣用這種行爲模式?雖說不出所以然,但若跟這個習慣不相應的,就會起煩惱。

  

  所以,在密宗裏有一種說法:就是一個人如在原來的環境待太久了,反而會對修行産生障礙。爲什麼呢?雖一般人對自己熟悉的環境,會較有安全感。可是若習慣于這種環境,久了乃成爲另一種枷鎖,而將我們局限其中也。因如換到另一個環境裏,我們就會覺得不相應、不自在。這不即表示:我們已被匡限固執了嗎?

  

  所以,隔一段時間後,我們當離開本來常住的地方,而到另一個別人完全不認識我的地方去;這樣才方便改頭換面,脫胎換骨。否則,即使是從臺北到臺南,若別人還認識:這是果煜法師;故還用果煜法師的模式來伺候他,則他終究是難以重新做人的!

  

  所以,在原始佛教的僧衆,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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