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續本文上一頁己既貪生怕死,也推己及人地認定別人也貪生怕死。然而即使能同舟共濟地慈來慈去,救來救去,結果還是貪生怕死而已!
以上所說,第一類外延法門,相信是大家最熟悉的,因爲在目前的佛教社會中,不管你是左顧,還是右盼,所看到的乃多是外延法。一講到學佛,就得有模有樣,甚至裝模作樣。似乎,不修這些外延法,就不是佛教徒了!
安住:乃近于修定的法門。
專注守一:如數息、持名或持咒。
守竅:著意于身體的某部位─眉心、鼻端、胸輪、丹田、湧泉、海底輪。
修觀:觀落日、明月、佛像等。
接著說明第二類法門─安住。所謂安住,就是將心安住在一個特別的對象上,亦即是專注守一也,如數息。相信諸位之中,很多人都是以數息法來修定的。其方法乃很簡單,就是注意呼吸與數字。剛開始練習時,先注意于鼻端,且順著呼吸的進出而數數字,數到最後心中乃只有數字。于是爲只是順著自然的呼吸而數數字,故我們的思緒就會越來越單純,以至于因專一而入定。
至于持名也類似,不管念的是阿彌陀佛、觀音菩薩,或其他菩薩的名號。若能把注意力完全集中在一個名號上,這也能因專一而入定。同理持咒亦然,雖有的咒較長,有的咒較短。然只要能把注意力集中于咒語上,而使我們的心不再放逸攀緣,便也能因專一而入定。用安住的法門可讓我們的心,很快地離開對外跟對內的執著。
其次,安住法中另有守竅法門,就是將心專注于身體的某一部位。譬如眉心、鼻端、胸輪、丹田,還有腳底的湧泉穴等。甚至還有會陰下的海底輪,高于頭頂的梵輪等。然既把注意力集中于身體的某一部位,則這部位就會有一些不尋常的覺受。于是乎,有覺受也吧,無覺受也吧!還是單純地把注意力守在這個部位,覺受讓它自來自去,心仍安住在守竅上。
至于修觀者,乃用我們的意識,刻意去觀想某一種景象,譬如淨土法門中有落日觀:先對實體的落日起觀,以便將景像印入心中,以至于閉眼開眼,心皆不離落日的景象也。修觀,次有明月觀,觀法類似落日觀。修觀,更有佛像觀。最初似用掃描的,先從頭看到胸腹、手足,順次往下看。一次又一次地練習,以便將佛像整個映入心底,以至于到最後能在一念之間,映現出整個佛像來。于是這佛像,便能安住在我們的心中也。以上修觀,多以色塵爲例;但實際上,余五塵亦可修也。雖然這些法門,我們未必曾修。但修定的原則,乃大同小異爾!
內觀身行:著意覺照身體的動作。
作意舉動,而後觀之─則自我暗示的成份居多。
于日常生活中,隨行起觀。
所謂「著意覺照身體的動作」,即把注意力專注在當下身體的動作。比如當掃地時,即注意掃地這個動作。手正抓著掃把,然後一下、一下次第掃著;在每一時刻中,都要清楚地知道:我現在,正在作什麼?這好象很簡單,其實還不容易。因大部份的人,手雖在掃地,頭腦卻沒有跟著掃地;而是在那邊胡塗亂抹地打妄想。飯後洗碗筷時,有的人也是手雖在洗,注意力卻沒跟著洗。所以,當以著意覺照身體當下的動作,來克製妄想。
在南傳的內觀法門中,雖也有觀照當下身體動作的法門。但我覺得還有些偏差,爲什麼呢?因爲它是先作意起動作,然後再加以觀照。譬如在將手舉起來的過程中,去觀照每個細微的動作。于是既作意在前,則自我暗示的成分必難免矣!
雖在《阿含經》中,已有類似內觀身行的法門,如經文「彼以賢聖戒律成就:善攝根門,來往周旋,顧視屈伸,坐臥眠覺語默,住智正智。」然而雲何爲「住智正智」呢?不只要時時刻刻知道:我當下正在作什麼動作?更且要檢點:這個動作合不合法?如果不合法,得及時去改善。于是因爲改善了,回向了(回不善向善,回不合法向合法),故得以賢聖戒律而成就。
否則,如于經過路邊攤時,因看到好吃的而食指大動,于是就去吃了。那還是未能製止貪欲哩!甚至,如知道我現在正瞋心想罵人,結果還是去罵了,也未能製止瞋心的現行!故光知道當下的動心起念,還是不夠的。
所以,只觀照動作本身,是不夠的;甚至進一步去返照當下的動心起念,也還是不夠的。其必得更去檢查:這個念頭合不合法?若不合法,當即打消,或修正。這才能以賢聖戒律而成就,而住正智。
目前南傳佛教所教的「四念處」,其實只是「身念住」而已!
且又作意舉動,而後觀之─欲證無我,唯南轅北轍爾!
雖南傳禅法,常標舉四念處。但如只將動作加以分解,次第去體驗動作的細膩變化。這頂多是「身念住」,而非「觀身不淨」,更非「四念處」也。
尤其是作意作動作,然後再去觀察它。這「作意」本身,即是「我執」所在,其雲何能證得無我呢?這就像禅宗的參禅法門,很不可能用思惟的方式,而得證悟。所以,著意于觀照當下的動作,這已多少有些造作了;更何況先著意作動作,然後再起觀照,更是顛倒了。欲證無我,唯南轅北轍爾!
從某根塵起觀:觀音菩薩修行法門。
等觀一切音聲,而不起分別。
以觀察身體的動作而系心,其還比較粗。甚著,有從根塵的觸受而起觀,如眼色、耳聲、鼻香、舌味等起觀。像常謂的觀音菩薩修行法門,即從耳聲入門。
其修法,就是等觀一切聲音,而不起分別。所有的聲音,不管遠的、近的、大的、小的、男的、女的,甚至有聲、無聲,重點在根性常在,而非聲塵起落。故不會聽了這樣,即漏那樣。能把心全打開,讓所有的聲音一起進來,這稱爲觀音菩薩修行法門。
直觀、默照、動中禅:等觀一切塵相,而不起分別。
接著再講直觀和默照。如不只是「等觀一切音聲,而不起分別」。而是所有一切塵相,都能等觀而不起分別。既眼根所看到的,不去分別;也耳根所聽到的,不去分別,甚至包括動心起念,都能等觀而不起分別,即稱爲直觀或默照。
雲何「直觀與默照」,我也將之歸納在安住法門呢?因爲我們對當下的境界,都只將心安于當下,而不分別取舍或造作回避。
從安住于守一的方法,到默照于無住的境界。
能入定與成就叁昧,雖能引發神通,卻未必能解脫。
外道禅修者,亦能成就此證量。
小結:以上所講安住法門的特性,乃是安住當下而不分別。比較淺的,即專注守一,如數息或佛號,只是專注于一個很單純的對象而不起分別。至于較高明者,乃對一切塵境,都能單純地覺知、默照,而不分別。于是若心能修到安住而不妄動,即能入定,也能成就叁昧。如耳根圓通、火光叁昧等。
然而入定跟成就叁昧,不只是佛教才有。在印度很多的外道,也可以入定,可以入叁昧。因此能入定,能成就叁昧,甚至能引發神通,都非佛教的特質,因此也未必與解脫相應也。然對一般衆生而言,便容易錯以爲有神通,就代表他修行證量高。其實,神通跟覺悟與解脫,卻不具等比的關系。
爲「默照無住于一切境界」,乃是見性後,于無功用心中自然現起的證量。
若未見性之人,甚至未具足正見之人,則只能用「模擬」或「壓抑」的方式,去揣摩而已!
因此禅法中的直觀與默照,乃是見性後,于無功用心中自然現起的證量。是果而非因。如我們未有見性的體驗,甚至在佛法上也不具有真正的知見。于是修直觀或默照,那只能「模擬」罷了!然如何模擬呢?卻也只能用壓抑的方法,要分別現行時,壓抑它使不分別。而不分別者,只是無記,雲何成智慧呢?
故表面雖似「無所住」,其實骨子裏還是「有所住」的─住于衆生「無始的無明與業障」也。這種情況就像外道修定一樣,修得好,可以暫時不起煩惱。但爲無明的根還沒有斷,所以不能究竟解脫。
這是大乘佛法只重果德,而不老實修因的陷阱。
故在禅堂裏雖裝得有模有樣,一出禅堂便兵敗如山倒。
這樣的修法,其早落入大乘佛法「只重果德,而不老實修因」的陷阱中。比如說很多人都認爲:愈有修行,當愈慈悲。于是急著秀出「既溫柔.又慈悲」的媚眼!然而只要誰惹了他的淒切處,便什麼溫柔、慈悲,都拋到九霄雲外了!
所以,我前幾天還說過:我們學佛,當從那邊學起呢?從釋迦牟尼佛「如何發心出家,如何在菩提樹下誓願覺悟」學起。而非只是念個佛名,佛就把他的一切成就,全加持給我了。如修行,有這麼便宜,那早就人人解脫了。
所以如何相應于「無住大涅槃」呢?把心中有所住的境界,全消除了,自然就無所住了。而不是于肚子還滿是「溺尿」時,還是窮裝出一副「無所住」的模樣來。
生活與修禅,截然二分。
在禅修時,一顆葡萄可細嚼個五分鍾;于過馬路時,能慢行它五分鍾嗎?
爲生活有煩惱,故來修禅;而修禅時,卻也只能「裝作沒煩惱」而已!
若煩惱現起時,才好再回山修行。
所以這種修法,乃在刻意模擬或壓抑時,還能裝得有模有樣;但只要稍放松而不作意時,就原形畢露了。于是乎,修行與生活便得完全脫節。聽說有人教修行,乃是教人一顆葡萄要細嚼個五分鍾,以細品出它的滋味。然而爲何不教人于過馬路時,也慢慢經行個五分鍾,看能否悟出什麼無生法忍呢?
所以不要于禅修時,慢調斯理地擺出一副「無事人」的模樣。而待出禅堂後,又被五花大綁而不能不奔波賣命去也。被誰綁呢?乃被自己的無明煩惱綁爾。既被五花大綁,還得裝出「爛好人」的模樣,修行也實在是太苦了!
所以,既爲生活中有煩惱,才來修禅。雲何于修禅時,還得裝出沒煩惱的樣子呢?于裝時,似找到了歸宿;待回到現實時,又故…
《佛法原典 佛法原典研習─緒言之二》全文未完,請進入下頁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