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佛法原典 佛法原典研習─緒言之一▪P4

  ..續本文上一頁可是卻臣事于生活中官能的享受。于是在執迷享樂的心態中,每個人其實都是戀世的。

  

  這戀世的情結,表現于佛教的修行法門,就會高調曰「安于當下」,現在就已經很好了,你何必再去修什麼行?何必住山、閉關?真是想不開哩!這「安于當下」本是很高的禅法,因唯有無明業障都已消除者,才能真安于當下!但是對戀世者來說,就成爲他們苟安懈怠的借口。也有些人聲稱「行住坐臥皆是禅」、「十字街頭好參禅」,然真有人因此而開悟嗎?沒有!這些人根本不知天高地厚,爲什麼也愛這麼鬼叫呢?因太執迷于此生當下,故舍不得離開它;于是便將高超的禅法,屈辱爲「戀世情結者」合理化的借口。

  

  甚至很多大德在提倡「人間佛教」的當下,是否有「戀世情結」的成份?恐怕自己也不見得真能心知肚明哩!至于其他跟著搖旗吶喊者,就不必說了。其唱言「人成即佛成」!然「人如何成」呢?不早就陷在人事的葛藤裏而動彈不得嗎?

  

  這也就說,從世尊出家的動機,和當時跟隨祂的弟子來論,祂說法必直說「正直道」。而後期的佛教,爲了度化更多善根不具足的衆生,不得不用方便道。而方便道的特質就是相應于「貪生戀世、著有增上」的情結。因此,若說後期佛教能有什麼偉大的發展,也不過是從「方便道」的前提,而衍化出千奇百怪的招式來。

  

  契機的佛法:順習的契機與逆習的契機。

  

  順習的契機:先以欲鈎之,後令入佛道。

  

  逆習的契機:應病予藥,藥到病除。

  

  故在《大智度論》中有:對治悉壇與各各爲人悉壇之不同。

  

  下面再論另一個問題「何謂契機的佛法?」如依我修行的體驗,契機乃可分爲兩大類:一是順習的契機,一是逆習的契機。像《維摩結經》唱言的「先以欲鈎之,後令入佛道」便是順習的契機。但如應病予藥,藥到病除者,便是逆習的契機。

  

  于是就修行者而言,這便有一個很大的陷阱:如果一個人喜歡吃甜食,因吃太多了而生病;于是他去找藥,恐怕在衆多藥方裏,他還將選擇帶甜頭的藥。同理,如因酸吃太多而生病,他去找的藥也難免還是帶酸的藥。所以爲何修行要依靠善知識呢?因爲唯有善知識,才能幫助我們去分辨,這病該用什麼藥?否則只順著習氣去找藥,便讓自己唯病得更嚴重而已!

  

  故在《大智度論》中有「對治悉壇與各各爲人悉壇」之不同。何謂對治悉壇?乃是從逆習中,才得以對治。比如說瞋心太重者,用慈悲觀;心很散亂者,用數息觀而能對治。至于各各爲人悉壇,大致是從順習而能契入者。

  

  何以密法中,多祈待于「加持」?

  

  而在禅法中,卻著重于「棒喝」。

  

  所以爲何于密法中,偏愛「加持」呢?我想要的,你都給我,且給得越多越好,這便是「加持」也。故「加持」者,即是順習法門也。而在禅宗中,卻偏尚「棒喝」,不只你要的,我都不給你,且還得把「要的念頭」全打散了,才叫做「棒喝」。因此,「棒喝」者,即是逆習法門。

  

  記得有一次,有些信徒忙著求:法師!請您幫我們多加持吧!我說:我是學禅的,卻只會給人家漏氣,而不會幫別人加持哩!于是他們便回頭是岸去也。然而漏氣,有那麼恐怖嗎?不!如能將貪瞋癡的氣,全漏光了,還會不得道嗎?

  

  可是,世間的衆生還是甯可上師多加持,而非禅師常棒喝。這也難怪密法會興,而禅法會衰哩!

  

  事實上就修行而言,順習的契機乃迂回缭繞,歧路亡羊。

  

  但就善根不具足的衆生而言,逆習的契機卻難免忠言逆耳、良藥苦口。

  

  然一般衆生,在選擇明師或法門時,多是以「自我的習性」爲判定的標准。

  

  然而,就修行的效益來說,逆習的契機因直接對治,所以事半功倍。而順習的契機乃迂回缭繞,甚至很多時候,還難免于歧路亡羊。何謂歧路亡羊?就是根本忘掉修行真正的目標。比如初以修福爲方便,而當福德越來越具足時,也就不以生死爲苦了,于是便忘掉修學佛法最根本的目的,乃是爲求生死的解脫也。

  

  因此,真欲修行其實當從逆機中去對治。但是對善根不足的衆生而言,逆習的法門,卻難免曲高和寡、忠言逆耳。爲一般衆生都習于以自我爲標准,來判定他當親近什麼善知識,或當修什麼法門。

  

  故欲度善根不具足的衆生,乃先以「順習的契機」,培植其善根。

  

  而待善根漸成熟後,才能施以「棒喝」法門。

  

  故「正直道」的契機,直用逆習的「棒喝」法門。

  

  而「方便道」的契機,多用順習的「加持」法門。

  

  因此,如單以契理的角度來論佛法,是最單純不過了。但如從契機的角度來論度化衆生,便千差萬別矣!大致而言,逆習的契機,乃對善根具足的衆生,才能直接授用。而對善根不具足的衆生,多半得先從順習的契機裏去培養信願,待因緣真成熟時,才能施以棒喝,而讓他身心脫落,直契入無我和空性的體驗。

  

  這也就說所謂「方便法門」,如從順習跟逆習去分辨:則順習者,就是方便道;而逆習者,才是正直道。

  

  從逆習到中道:所謂逆習,非謂「唱反調」而已!

  

  以若只是「唱反調」,也不過是從「執這端」而變成「執那端」而已。

  

  接著,我們當明辨一個更重要的觀念:雲何從逆習到中道?因所謂逆習,不當只是「唱反調」而已!比如衆生執樂,我就說苦;衆生謂常,我就唱無常。在《六祖壇經》中,六祖大師似乎最會跟人家唱反調,來者說有,他就說無﹔來者說無,他就說有。然而若只會唱反調,雲何能成爲一代禅師呢?

  

  因如只是唱反調,則衆生就會從執這端,而變成執那端。比如因觀無常觀不好,而變成「斷見」,則會有什麼效果呢?第一、他可能恐懼,因爲生命的未來會如何?完全不知道!像斷了線的風筝,全脫序了,故變得很恐懼。第二、也可能變成大無畏,既未來無法掌控,就一切事都無所謂。于是任性胡爲、造惡多端。第叁、也可能變成放逸無爲,既未來無法掌控,則還瞎忙些什麼呢?這從執這端而變成偏那端,都是惡見而已!

  

  逆習:謂從破其執著而入中道也。

  

  此譬如酸堿相製,而成中性的水;如病藥相克,而成健康之體。

  

  故真正的逆習,不是唱反調,而是要從破執著而入中道。這如以世間的化學來對照,便容易了解。一個人如因著酸而中毒,必用堿去中和;而酸堿中和後,乃變成清淨的水,這才是中道。或如爲生病而吃藥,然吃過藥後,當使身體變健康才是目的。故雖用逆習法門,必以「證入中道」爲最後歸宿。

  

  雖必證入中道,才能解脫;然于對治的過程中,卻不得不用「矯枉過正」的手段。

  

  故「矯枉過正」是手段,而「證入中道」才是目的。

  

  前雖曰「證入中道,才是最後的目的」。但在過程中,還必須有「矯枉過正」的手段。相信各位對矯枉過正的手段,一定很清楚:譬如彈簧,已偏一邊;而你希望將它拉回中間。于是你不只要將之拉到中間而已,而是必將它拉過那端。于是當彈簧回彈時,才能剛好落在中間。

  

  所以當知:「矯枉過正」是手段,而不是目的。否則很多人便會胡亂批評:原始佛教是消極厭世的,是灰身滅智的。

  

  因此于原始佛典中,我們當明辨:是對治的方便?還是勝義的究竟?

  

  所謂「貪者用不淨觀,瞋者用慈悲觀」,甚至四念處;都只是對治的方便,而非勝義的究竟。

  

  于是就逆習的修行法門而言,最後是矯枉過正而變成偏端,還是真證入中道,還得好自反省!不信以下來剖析「五停心觀」:

  

  所謂「貪者用不淨觀,瞋者用慈悲觀」其實只是對治方便,而對治後當以不執著爲究竟。但綜觀大乘佛法,何以再叁強調慈悲呢?太強調慈悲,其實才是問題哩!因爲他已忘掉:慈悲只是「瞋者」對治的方便,而非一切人對治的方便,更非勝義的究竟。

  

  甚至剛才不是說道:很多人都是順著自己的習性,去選擇修行的法門。所以在目前的佛教社會中,我看到的卻是「貪者用慈悲觀,瞋者用不淨觀」。

  

  譬如很多人,何以口口聲聲倡言慈悲呢?因這些人本就是貪生戀世的,于是從自己的貪生,推己及人地認爲別人也貪生;自己戀世,推己及人地認爲別人也戀世。于是既慈悲自己,也慈悲別人。故貪者用慈悲觀的結果,一定得廣結善緣、深修福德,既貪今生,也貪來生。至于當今佛教社會的山頭主義,當然更鼓勵信衆修慈悲觀。因爲唯有這樣,才能廣聚群衆、擴大門庭。

  

  至于何謂「瞋者修不淨觀」?瞋者乃道:世間是雜染的,衆生是愚癡的,我還是不要跟你們共業吧!故幹脆住茅蓬,不管事了。以上若順著我們的習氣去選擇法門,一定會越修越執著,越修越煩惱。

  

  甚至說,四念處也只是對治方便。爲衆生有「常、樂、我、淨」四種執著,所以用觀不淨,來對治淨的執著;用觀苦,來對治樂的執著。故都不是勝義的究竟。如就我個人的了解,四念處修到究竟,當是什麼都不念:既不念淨,也不念不淨;既不念樂,也不念苦等。以一切不念、不取,才能證入中道也。

  

  因此真欲修行者,當好自反省:自己的習氣是什麼?然後才能選擇真正有效的對治法門。否則若貪者,還用慈悲觀,並且將之合理化,一廂情願地以爲自己是在行菩薩道;則何怪乎菩薩道,竟成爲山頭主義的護身符。

  

  遮诠與表诠:表诠爲肯定句,確認有這回事;而遮诠爲否定句,只是爲破其執著而已!

  

  「你修行得很快樂嗎?」

  

  「卻一點也不快樂?」─然不快樂,並非壓抑、緊張、悲哀、郁卒之類。

  

  我們繼續研討「遮诠與表诠」的問題。表诠爲肯定句,表示確有其事;而遮诠爲否定句,只是爲破其執著而已!

  

  比如有人問曰:「法師!你覺得出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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