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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惑錄-剛曉法師閑暇解惑集(五)▪P5

  ..續本文上一頁上使佛學院脫離危機狀態。有了學風,拿出成果這就有了佛學院存在的基礎。

  問:對于佛學院的道風,具體該怎麼抓?

  曉:應該讓學風來指導道風,沒有學風的道風其實是盲目的。確切來說,應該是先學風指導道風,然後,憑道風再來影響學風。有了學風,道風才能不謬,這從內心深處震撼他的心靈,自然道風就有了,最後二者相輔相成,就圓滿了。若光憑壓,這“道風”是表面的,沒用。

  問:其實能壓住也好呀~~

  曉:當然,不過作用確實不大。這我可以舉出不少例子來。

  問:其實師資隊伍才是困擾佛學院的難題。

  曉:對的。師資力量在佛學院裏,起決定作用。造詣高深的學者型法師,甚至大師,是佛學院綜合實力的主要標志。法(老)師的質量,就是佛學院的質量。即使社會上的大學,名牌大學也是靠名教授支撐門面的。比如北大,主要就是有幾位國際知名的名教授、大師,因而,北大在中國有其獨特的地位,一直是教育界的龍頭老大。現在北大也不行了,那真成了黃鼠狼下耗子,一窩不如一窩。其它學校還不如北大,就更別提了。佛學院也是這樣,我們的法師,很難讓人信服,不過因爲中國幾千年的封建傳統,天地君親師,老(法)師對于學僧有特權,是權威,學僧們不敢言而已,這其實不正常。自“五四”以來就在批判。而且,現在的法師們只管教書,而不自己研究,教學與研究結合才是一種有效的機製,教書是中心,研究是先導,二者結合才能使學校發展。

  還有一個現象一直沒有引起我們的重視,“近親傳代”問題,這本來是極其糟糕的事兒,可我們還當作寶貝,說這是特色!在最初,佛學院沒有法(老)師,怎麼辦呢?自己培養,但這只能是應一時之急,慢慢地,一定得改變這種狀況,但我們沒有要改變這狀況的想法,反而沾沾自喜——我們學院現在有多少多少法師,都是我們學院自己培養的。這現象危害在哪兒呢?生物界的近親傳代導致“品種不良”,我們的法師教學僧,學僧再往下教學僧,這樣,按照中國的傳統,學僧只能繼承法師而很難超越法師,若法師很高還稍好一些,可法師自己就是矬子,這樣就會把法師的弊端一次次放大。

  問:爲什麼會放大?

  曉:這是業的特性所決定的。

  所以,我一直覺得,從目前來說,培養學僧倒是次要的,造就法師才是佛學院最重要的、最迫切的任務,學院應該給予法師以中心地位,這樣,佛學院就會給佛教界,甚至社會,充滿精神誘惑。所以,我們在列舉成績時,就不要只舉我們辦佛學院多少多少年,有多少多少學僧畢業了,而應該也舉一下我們培養出了幾個撐門面的法師。這就使得法師也不能偷懶。

  問:還有沒有其它的?

  曉:服務社會也是很重要的,這應該是一個方向。佛學院可以把“社會”的概念縮小一點兒,變成服務于佛教界。

  目前來說,佛學院與寺廟的矛盾,是學的東西到寺廟很難用上,那麼佛學院的價值就打了折扣。我們學院出來的一個學僧,四川的,回寺廟後,師父讓他寫個報告,他寫不出來。某一次仁德法師外出,帶著佛學院的一個師父,仁德法師讓寫個講話稿,小師父坐了一下午寫了五行字,仁德法師回來後,把我一通說的——“你就是這麼當的教務長~~”這個矛盾一定得解決!具體怎麼辦呢?佛學院要發揮人才培養與教理研究的優勢,幷且讓整個佛教界參與,監督辦學,這樣可能會好些。

  問:若讓寺廟參與,可以在經濟上擺脫困境。

  曉:當然,經濟是基礎,沒有錢什麼都辦不成,我比較系統地看了太虛大師關于教育的著述,還有支那內學院的材料。太虛大師的想法確實不錯,但從心眼兒裏來說,他失敗了,其中一個重要的原因就是缺乏經濟基礎,他設想了二十四年教育模式,可他的錢呢~~全靠別人支助,二十四年還不把人嚇住~~再者,人家支助不支助你,都說得過去,有很大的隨意性。這就使得你的經濟基礎保證不了。當時假如說他自己有經濟實力,說不定也可以做成呢。幹什麼都得靠自己。就象孫中山搞革命一樣,自己沒有武裝,總是憑一個軍閥去打另一個軍閥,只能失敗。我們現在辦佛學院,也得靠自己。

  問:具體該怎麼做。

  曉:不一定,如辦實業也是一個法子。

  還有,就是現在我們的佛學院,都是依托于一個寺廟來辦的,活脫脫如張之洞說的,“佛道寺觀改之”,當然,他說的是改爲一般學堂,他當時准備設六個專業,大家可以參看他的《勸學篇·設學》。

  首先是一個寺廟,進去寺廟看,原來是把殿堂改爲教學設施。這個情形需要變,要變成寺廟依托學院。先是一個佛學院,進了佛學院,經過佛理的熏陶,堅定了你人生觀的選擇,于是出家,或者只是想親自體驗一下宗教生活,行!在學院的後面就有寺廟,你可以在此過宗教生活。

  當然,你畢業後外出參學,行的!我們根本不怕你反複,因爲我們知道你的人生觀堅定了,信念堅定了,根本不會的。

  現在是寺院大學院小,寺院含括了學院,應該要學院大寺院小,學院包括寺院才行。這寺廟、學院的大小不指場地。

  問:信念堅定了會什麼樣?

  曉:例如,相對論公布後,有好幾位大科學家自殺了,他們無法接受牛頓構建的科學體系竟然有漏洞的現實。還有古印度的辯論,辯論的輸方甯可把頭砍下來交給勝者。這都是信念堅定。信念堅定在外人看來會覺得他們是老頑固。當然,雖然他們死的很有尊嚴,但那怕信念再堅定,這麼激烈的手段,也不值得效仿,不然就是愚癡,我們得有向真理認錯的勇氣。

  問:當時的辯論輸頭者是認爲自己笨而不是自宗的教理差。

  曉:留得青山在,何愁沒柴燒,講點兒策略又有何不可呢?

  問:憑良心說,佛學院也曾培養出來了幾個在全國來說都很不錯的年輕法師。

  曉:當然,若一個也沒有,那才真叫慘的,佛學院也沒必要辦了。不管怎麼著,自從1898年月霞大師在九華山創辦翠峰華嚴大學,開創學院式佛教教育的先河,佛教的學院式教育也有一百年曆史了,再怎麼不成功,經驗教訓總還積了一點兒。

  這兒我們也要看到這一點兒:文革後這二十來年,雖然我們培養出來了幾個年輕法師,但這些可以說算得上有點兒成就的年輕法師,本來在沒出家時就是比較成功的人。也就是說,其實他們幾個在佛學院念書,佛學院實際上幷沒有給人家教多少,若僅靠在佛學院學的那半瓶兒醋,哪夠賣的~~那幾個人即使不出家,他們幹別的,也一定不賴,而大部分出家人,若不出家,那就難說了。我就碰到過好幾次這樣的事兒,有人在社會上竟然真的“不知道今天的午餐在哪裏”,找不到工作。當然,南懷瑾曾說古代的寺廟也起了收留鳏寡孤獨的作用。所以,也可以說是他們成就了佛學院,使得我們一提到佛學院的成績,就拿他們出來,使得我們的佛學院有了辦下去的資本。

  問:你這說法怪怪的,怎麼可能是他們成就了佛學院呢?

  曉:法難的事兒,或許可以作爲我的話的注腳。我一直對叁武一宗滅法有想法。法其實是(外部人)根本滅不了的。按佛教的觀念,叁千大千世界是一,那麼,叁武一宗這幾個皇帝,絕不是壞蛋,可以說他們是現金剛憤怒相的護法,當時佛教內部確實有了問題,以佛教自身的“免疫力”抗不住了,他們才出來,現憤怒相,用國家機器的力量來整頓,他們背千古罵名。他們滅法,但佛教不還是照樣流傳至今~~佛教流傳至今其實也有叁武一宗的功勞:是他們清除了當時佛教的內部毒瘤。任何事物要壞的話,都是內部壞了,內部壞才是主因。

  徐金龍先生寫過一篇文章,探討後周世宗滅法,文章現在還在我那兒,他說我想給柴榮翻案,他誤解了我的意思。

  當法難過去後,則會有些菩薩之類的現身,用各種方法來弘法,使真正的佛法重現光芒。所以,叁武一宗就象大瀉藥,先排除佛教體內的毒素,然後菩薩現身弘如來正教,這就象大補,如此佛教才能(恢複)健康。

  十年文革可以說對佛教的破壞,比叁武一宗厲害多了,時間太長,瀉得時間太長,人要虛脫的。

  現在比較有成就的法師,他們先是在佛學院念書,其實呢?不是佛學院成就他,而是他成就佛學院。

  問:難道他們不能成就其它的?比如建寺院、塑佛像等。

  曉:可以,只是我們現在說的是佛學院而已,幷不是說做其它事兒的沒有。

  問:你如此說叁武一宗,難道他們毀佛像也是對的?

  曉:佛像是讓人看見後就起向佛之念的,讓人生歡喜心、恭敬心的,可不見得所有的佛像都能起到這作用。

  我們還看叁武一宗法難,前兩次發生在南北朝,一次是太平真君七年(446)的北魏太武帝拓跋焘滅法,一次是建德叁年(574)的北周武帝宇文邕滅法。第叁次是會昌五年(845)的唐武宗李炎滅法,第四次是顯德二年(955)的後周世宗柴榮滅法。我們看法難發生的時間就會發現,法難都發生在混亂的時候。本來,佛教是度人出離苦海的,但在社會動亂,人們流離失所、民不聊生的時候,佛教界的人在幹些什麼?

  問:那是他們在找借口。

  曉:不排除這個原因,但原因都是多方面的。

  在那個時候,佛像已不能夠使人生起向往之念——當時人想的是怎麼生活……

  問:人若只考慮怎樣活,那該多可憐呀。

  曉:你是飽漢不知餓漢饑。先解決了吃飯穿衣等基本生存條件的問題,才談得到精神上的升華。

  假如說人在生活無著落的時候來出家,他對佛教也不會有多大好處。

  再者,有的佛像確實造得很難看,比如九華山地藏禅寺的叁尊大像,地藏菩薩、道明和尚、闵公長者,就分外難看,讓人生不起一點兒歡喜心、恭敬心。價值就打了折扣。若再有風吹草動,毀了就毀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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