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部派時代的輪回觀▪P3

  ..續本文上一頁這與經量本計(說轉)的二蘊說,完全一致。以婆沙的二蘊說,解釋說轉部的諸蘊移轉,是再好也沒有了”。雖婆沙論未明顯的肯定的指出,那一部派,但其二蘊說所有的含義,我們不妨說與經部思想吻合,現在特爲引來一說。

  大昆婆沙論卷第十一說:“有執蘊有二種:一、根本蘊,二、作用蘊。前蘊是常,後蘊非常。彼作是說:根本、作用二蘊雖別,而共和合成一有情,如是可能憶本所作。以作用蘊所作事,根本蘊能億故。若不爾者,何緣能億本所作事”

  此二蘊說,不用說,根本蘊是相績不斷而永恒的,作用蘊是前後生滅變化無常。執此二蘊的學者,明其義,當然是一常一無常。一爲法體,一爲作用,二者不同,但彼此和合可得成立有隋,缺少任何一方面,有情生命自體即不能成,必須二者的密切配合,有根本蘊無作用蘊固不可,有作用蘊沒根本蘊也不成。

  生命果報體出現到這世間,做這做那的各項事業,當然是作用蘊的任務,但不論做過什麼事情,經過很長久的一段時問,還能明晰的記憶,不能不說是根本蘊的功能。如果沒有根本蘊,我們所曾做過的一切,就無法能夠億念不忘。這雖說到記憶的保持,沒有說到業果的相續,但仍不妨說根本蘊爲生死輪回的主體,因記憶保持與業果相續,實在有著共同的意趣,就是能夠保持記憶不失,必然也就可以保持業力不失,由不失的業力推動,生命果報就可相續不斷的滾滾而來。足以論中雖未說到它作爲輪回的主體,但我們不能不說它負有此一特殊任務!

  婆沙論中所敘說的根本、作用二蘊,是從體用差別的觀點上而建立的,即恒住自性的五蘊本體爲根本蘊,生滅作用的五蘊現象爲作用蘊。如與有部所說的法體與作用對觀起來,其意義相去不遠。“但有部,關于業果相續與記憶作用,純粹建立在生滅作用的相似相續上;二蘊說者,卻把他建立在諸法的木體上……說轉部,主張有常住的一味的根本做細五蘊,所以有移轉。依法體恒存的見地,從前所作的,現在還可以記憶;自作自受,也就可以建立。一味的根本蘊,是諸法的自體,是叁世的一如,是常住自性,這在有部也可以許可的,只是不許在法體上建立記憶等罷了”。

  經部還有一個重要思想,就是說有勝義補特伽羅。關于勝義補特伽羅的建立,印順論師印度之佛教說:“經量部之本計,立法體常住之一味蘊,作用生滅之根本蘊,即此一一者之和合,說有勝義補特伽羅,依此可說有移轉,與犢子部同”。勝義兩字,在小乘學派中,常當作真實義看,或作實有義解,換言之,即是實有補特伽羅,對有部所說世俗補特伽羅而言,所以經部與有部思想,在這裏有著很大出入。有部認爲要依世俗補特伽羅才可說有移轉,經部則認爲要有勝義補特伽羅甯可從前世轉至後世,成立生死輪回。此與犢子所說不可說我,頗有相似之處。

  經部說有勝義補特伽羅,有人認爲即是承認有真實自我,假定真的如此,那他雖從有部分出,但他思想的傾向,既不屬于有部,亦不屬于犢子,而是兩者的折衷,亦即取二部的合理思想,建立自己的理論,對于二部的不合理說,則不客“的加以批判。不過諸行無常、諸法無我說,爲佛法的中心思想之所在,任何違反如來所說無常無我的真理,是即難以承認其爲純正佛法,所以經部說的勝義補特伽羅,若果真的執爲真實自我,那我們對他所說的思想理論,不得不作有保留的看待,雖他們自以爲不如外道所說的真實常住之我。

  以正確的佛法說:凡是無常的就不是真實我,說爲真實我的就不是無常,此二思想是無法調和的。經部所以建立非刹那無常的勝義補特伽羅,其最大目的,還是爲了生命的前後一貫。吾人在生死中輪轉不息,假定承認作業受報之間,有其前後因果間的聯系,那就不能不承認有個真實我,否則業果中斷,生死輪回就無法建立。所以經部學者,在一味蘊與根邊蘊的和合上,說有勝義補特伽羅,無非要在刹那生滅的諸行中,解決那從前生轉到後世的一個重大問題。如將它與外道所說的神我看成是一樣,自不足經部學者所能承認的。

  五 大衆系的輪回說

  大衆系在學派中,可說是富有自由思想的一個派系,在佛教思想的開展上,確實有其偉大突出的一面,很多大乘佛教的思想,都在他的學說中萌芽,因而說他爲大乘佛教的推動者,亦不爲過。如他主張心性本淨說,在婆沙論的卷第二十七及成唯識論的卷第二,雖把它視爲分別論者的學者,而實大衆與分別說者,皆主心性本淨說的,且這心性本淨說,爲後代起信論真如緣起思想的先驅,當然值得吾人重視的,但此說來話長,暫且不去論說,姑且看看他是怎樣建立生死輪回說。

  大衆系是主一心相續的部派,因而業果相續也就建立在心法上,即在心心所法前後無常演化中,發現此心的相續性,于是依之建立生死輪回。婆沙卷第十九,提到大衆部的主張說:“惟心心所有異熟因及異熟果”。是以在大衆部的思想體系中,絕對不承認無心的有情,假定有人容許無心有情的存在,那就等于容有無業無果的有情,像這樣的有情,其存在是很難想像的。衆生的生命自體是異熟果報,由異熟因所招感而來,假定沒有一心相續,異熟因及異熟果皆不可得,而異熟因及異熟果,皆依心心所法而有,所以就把一切皆歸納于心。

  不論那個有情都是有心的這一論說,不特大衆系的學者這樣說,就是分別說系及經量部的學者亦這樣主張。婆沙百五十二卷說:“無有有情而無色者,亦無有定而無心者”。婆沙雖明說是譬喻論者及分別說者,而實這是叁系共有的觀點。特別是無色界有色,可說是大衆系的特有教義。如大衆部依于增一阿含第十八所說“舍利弗滅度時,欲、色、無色天共墮淚,如春細雨”的經文,證明無色界尚有業果的細色。還有“緣起遍叁界,心色不相離”的聖教,更加堅定的認爲無色有情是有色的。至佛說有無色界這個名稱,不過顯示沒有像欲、色界的粗色而已!

  至于沒有無心的有情,因爲佛曾常說無想定與減盡定爲二無心定。不論是外道所修的無想定,或佛法聖者所修的滅盡定,當他們將定修成時,六識的心心所,皆停止其活動,于是有的學者,就以爲定中真的沒有心識作用,殊不知定中有情,還有微細心存在的,定中有情,假定沒有微細心識,在負執持生命的任務,試問入定的有情,爲活人抑死人

  設若認爲還足活人,就不能說定中無心,假定認爲定中無心,無異承認有情無心,果真認有無心有情,等于承認無因無果,于聖教中是說不通的,所以大衆系依心心所建立有情,亦依之建立生死輪回。

  大衆系不但依心心法建立有情,並建立爲六識生起所依的根本識。講到根本識,一般人很易想起大乘唯識學,因爲唯識學上唱說根本識的。如唯識叁十頌說:“依止根本識,五識隨緣現”。所以很多人以爲根本識是唯識家所獨有的,殊不知這個想法錯了!第一個用根本識這名詞的,是小乘大衆部,而且認爲這是離六識而別立的。原始佛教只說六識,初期學派思想,亦只說有六識,這可說是六識論的時期。但學派思想在不斷發展中,慢慢覺得六識論,不夠說明生死流轉的活動,于是走上七心論的思想,大衆系的根本識,亦是在這發展過程中所創立的。

  大衆系創立根本識,其重心雖在說明心理活動的泉源,但亦說明生死輪回的根本。到了大乘唯識時代,就老實的將根本識視爲阿賴耶識。如無著的攝大乘論說:“于大衆部阿笈摩中,亦以異門密意說此爲根本識,如樹依根”。還有大衆末系所說心遍于身的細心,爲根身的執受者,才使我們有所感覺,假定其心不再執受,生命就要立刻崩潰。如是遍依于身的細心,不但是一切感覺的來源,且亦是生命延續的連系者。唯識說賴耶爲根身的執持者,爲生死輪回的主體者,不就是與這有著相同的意趣嗎

  所以我們敢說唯識學上的賴耶說,由大衆系的根本識而來。

  六 分別說的輪回說

  分別說系與大衆系一樣的是爲一心相續論者,在前大衆系的輪回說中,只是略爲提到,現在的加說明。婆沙二卷說:“有執但有一心,如說一心相續論者,彼作是說……聖道未現在前,煩惱未斷,故心有隨眠。聖道現前,煩惱斷故,心無隨眠。此心雖有隨眠無隨眠時異,而性是一”。依此來說,可知所謂一心,不論是在染位或淨位,都是前後相續的。如聖道與煩惱本是敵體相反互不並存的,所以煩惱力雄厚時,聖道就不可能現前,一旦聖道力雄厚時,煩惱就被抑製或摧毀,不能再繼續活動。

  雖則此消彼長,彼消此長的有所不同,但此內在的心性卻是前後一致的,不論有無煩惱,都是此一心性,成實論中將這稱爲覺性。如鏡子在塵封時及抹去塵垢時,雖然前後不同,而爲鏡子則一。又如衣服在有垢時與洗浣後,看來當然是不同的,但實同爲一件衣服。相續中的心念,雖有煩惱垢與離煩惱垢時不同,而共心性是同一的。婆沙只說是“有執”,並未明確的指出是那一部派,但據所說一心相續義看,我們可以推定是屬分別論者的思想,大衆系當然亦屬這二止場,因爲他們都說內在的心性是一,不可說有前後不同的。

  婆沙卷第十一又有這樣的說:“有執覺性是”,如說前後一覺論者。彼作是說:前作事覺,後憶念覺,相用雖異,其性是一。如是可能憶本所作,以前後位覺體一故,前位所作後位能億”。吾人心念,從前後看,前念固然不是後念,從作用看,前念同樣不是後念,但從體性觀察,前後同一覺性,于是被稱爲一覺論者。論中雖也只以有執來說,沒有明白的交代是何學派,但從他的論點來分析,實在就是一心相續論者,因爲他們同是從一心上而立論的,所以這是分別論者的思想,沒有什麼可疑惑的。如印證成實論所說的覺性,是就更加明白。

  一心相續論者依公心所而立有情,認爲心有時善有時惡,善惡固然差別不同,但心的能覺了性,是同一無差別的。再如有漏是雜染的,無漏是清淨的,從相貌上觀察顯然有很大分別,但能知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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