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续本文上一页这与经量本计(说转)的二蕴说,完全一致。以婆沙的二蕴说,解释说转部的诸蕴移转,是再好也没有了”。虽婆沙论未明显的肯定的指出,那一部派,但其二蕴说所有的含义,我们不妨说与经部思想吻合,现在特为引来一说。
大昆婆沙论卷第十一说:“有执蕴有二种:一、根本蕴,二、作用蕴。前蕴是常,后蕴非常。彼作是说:根本、作用二蕴虽别,而共和合成一有情,如是可能忆本所作。以作用蕴所作事,根本蕴能亿故。若不尔者,何缘能亿本所作事”
此二蕴说,不用说,根本蕴是相绩不断而永恒的,作用蕴是前后生灭变化无常。执此二蕴的学者,明其义,当然是一常一无常。一为法体,一为作用,二者不同,但彼此和合可得成立有隋,缺少任何一方面,有情生命自体即不能成,必须二者的密切配合,有根本蕴无作用蕴固不可,有作用蕴没根本蕴也不成。
生命果报体出现到这世间,做这做那的各项事业,当然是作用蕴的任务,但不论做过什么事情,经过很长久的一段时问,还能明晰的记忆,不能不说是根本蕴的功能。如果没有根本蕴,我们所曾做过的一切,就无法能够亿念不忘。这虽说到记忆的保持,没有说到业果的相续,但仍不妨说根本蕴为生死轮回的主体,因记忆保持与业果相续,实在有著共同的意趣,就是能够保持记忆不失,必然也就可以保持业力不失,由不失的业力推动,生命果报就可相续不断的滚滚而来。足以论中虽未说到它作为轮回的主体,但我们不能不说它负有此一特殊任务!
婆沙论中所叙说的根本、作用二蕴,是从体用差别的观点上而建立的,即恒住自性的五蕴本体为根本蕴,生灭作用的五蕴现象为作用蕴。如与有部所说的法体与作用对观起来,其意义相去不远。“但有部,关于业果相续与记忆作用,纯粹建立在生灭作用的相似相续上;二蕴说者,却把他建立在诸法的木体上……说转部,主张有常住的一味的根本做细五蕴,所以有移转。依法体恒存的见地,从前所作的,现在还可以记忆;自作自受,也就可以建立。一味的根本蕴,是诸法的自体,是三世的一如,是常住自性,这在有部也可以许可的,只是不许在法体上建立记忆等罢了”。
经部还有一个重要思想,就是说有胜义补特伽罗。关于胜义补特伽罗的建立,印顺论师印度之佛教说:“经量部之本计,立法体常住之一味蕴,作用生灭之根本蕴,即此一一者之和合,说有胜义补特伽罗,依此可说有移转,与犊子部同”。胜义两字,在小乘学派中,常当作真实义看,或作实有义解,换言之,即是实有补特伽罗,对有部所说世俗补特伽罗而言,所以经部与有部思想,在这里有著很大出入。有部认为要依世俗补特伽罗才可说有移转,经部则认为要有胜义补特伽罗宁可从前世转至后世,成立生死轮回。此与犊子所说不可说我,颇有相似之处。
经部说有胜义补特伽罗,有人认为即是承认有真实自我,假定真的如此,那他虽从有部分出,但他思想的倾向,既不属于有部,亦不属于犊子,而是两者的折衷,亦即取二部的合理思想,建立自己的理论,对于二部的不合理说,则不客“的加以批判。不过诸行无常、诸法无我说,为佛法的中心思想之所在,任何违反如来所说无常无我的真理,是即难以承认其为纯正佛法,所以经部说的胜义补特伽罗,若果真的执为真实自我,那我们对他所说的思想理论,不得不作有保留的看待,虽他们自以为不如外道所说的真实常住之我。
以正确的佛法说:凡是无常的就不是真实我,说为真实我的就不是无常,此二思想是无法调和的。经部所以建立非刹那无常的胜义补特伽罗,其最大目的,还是为了生命的前后一贯。吾人在生死中轮转不息,假定承认作业受报之间,有其前后因果间的联系,那就不能不承认有个真实我,否则业果中断,生死轮回就无法建立。所以经部学者,在一味蕴与根边蕴的和合上,说有胜义补特伽罗,无非要在刹那生灭的诸行中,解决那从前生转到后世的一个重大问题。如将它与外道所说的神我看成是一样,自不足经部学者所能承认的。
五 大众系的轮回说
大众系在学派中,可说是富有自由思想的一个派系,在佛教思想的开展上,确实有其伟大突出的一面,很多大乘佛教的思想,都在他的学说中萌芽,因而说他为大乘佛教的推动者,亦不为过。如他主张心性本净说,在婆沙论的卷第二十七及成唯识论的卷第二,虽把它视为分别论者的学者,而实大众与分别说者,皆主心性本净说的,且这心性本净说,为后代起信论真如缘起思想的先驱,当然值得吾人重视的,但此说来话长,暂且不去论说,姑且看看他是怎样建立生死轮回说。
大众系是主一心相续的部派,因而业果相续也就建立在心法上,即在心心所法前后无常演化中,发现此心的相续性,于是依之建立生死轮回。婆沙卷第十九,提到大众部的主张说:“惟心心所有异熟因及异熟果”。是以在大众部的思想体系中,绝对不承认无心的有情,假定有人容许无心有情的存在,那就等于容有无业无果的有情,像这样的有情,其存在是很难想像的。众生的生命自体是异熟果报,由异熟因所招感而来,假定没有一心相续,异熟因及异熟果皆不可得,而异熟因及异熟果,皆依心心所法而有,所以就把一切皆归纳于心。
不论那个有情都是有心的这一论说,不特大众系的学者这样说,就是分别说系及经量部的学者亦这样主张。婆沙百五十二卷说:“无有有情而无色者,亦无有定而无心者”。婆沙虽明说是譬喻论者及分别说者,而实这是三系共有的观点。特别是无色界有色,可说是大众系的特有教义。如大众部依于增一阿含第十八所说“舍利弗灭度时,欲、色、无色天共堕泪,如春细雨”的经文,证明无色界尚有业果的细色。还有“缘起遍三界,心色不相离”的圣教,更加坚定的认为无色有情是有色的。至佛说有无色界这个名称,不过显示没有像欲、色界的粗色而已!
至于没有无心的有情,因为佛曾常说无想定与减尽定为二无心定。不论是外道所修的无想定,或佛法圣者所修的灭尽定,当他们将定修成时,六识的心心所,皆停止其活动,于是有的学者,就以为定中真的没有心识作用,殊不知定中有情,还有微细心存在的,定中有情,假定没有微细心识,在负执持生命的任务,试问入定的有情,为活人抑死人
设若认为还足活人,就不能说定中无心,假定认为定中无心,无异承认有情无心,果真认有无心有情,等于承认无因无果,于圣教中是说不通的,所以大众系依心心所建立有情,亦依之建立生死轮回。
大众系不但依心心法建立有情,并建立为六识生起所依的根本识。讲到根本识,一般人很易想起大乘唯识学,因为唯识学上唱说根本识的。如唯识三十颂说:“依止根本识,五识随缘现”。所以很多人以为根本识是唯识家所独有的,殊不知这个想法错了!第一个用根本识这名词的,是小乘大众部,而且认为这是离六识而别立的。原始佛教只说六识,初期学派思想,亦只说有六识,这可说是六识论的时期。但学派思想在不断发展中,慢慢觉得六识论,不够说明生死流转的活动,于是走上七心论的思想,大众系的根本识,亦是在这发展过程中所创立的。
大众系创立根本识,其重心虽在说明心理活动的泉源,但亦说明生死轮回的根本。到了大乘唯识时代,就老实的将根本识视为阿赖耶识。如无著的摄大乘论说:“于大众部阿笈摩中,亦以异门密意说此为根本识,如树依根”。还有大众末系所说心遍于身的细心,为根身的执受者,才使我们有所感觉,假定其心不再执受,生命就要立刻崩溃。如是遍依于身的细心,不但是一切感觉的来源,且亦是生命延续的连系者。唯识说赖耶为根身的执持者,为生死轮回的主体者,不就是与这有著相同的意趣吗
所以我们敢说唯识学上的赖耶说,由大众系的根本识而来。
六 分别说的轮回说
分别说系与大众系一样的是为一心相续论者,在前大众系的轮回说中,只是略为提到,现在的加说明。婆沙二卷说:“有执但有一心,如说一心相续论者,彼作是说……圣道未现在前,烦恼未断,故心有随眠。圣道现前,烦恼断故,心无随眠。此心虽有随眠无随眠时异,而性是一”。依此来说,可知所谓一心,不论是在染位或净位,都是前后相续的。如圣道与烦恼本是敌体相反互不并存的,所以烦恼力雄厚时,圣道就不可能现前,一旦圣道力雄厚时,烦恼就被抑制或摧毁,不能再继续活动。
虽则此消彼长,彼消此长的有所不同,但此内在的心性却是前后一致的,不论有无烦恼,都是此一心性,成实论中将这称为觉性。如镜子在尘封时及抹去尘垢时,虽然前后不同,而为镜子则一。又如衣服在有垢时与洗浣后,看来当然是不同的,但实同为一件衣服。相续中的心念,虽有烦恼垢与离烦恼垢时不同,而共心性是同一的。婆沙只说是“有执”,并未明确的指出是那一部派,但据所说一心相续义看,我们可以推定是属分别论者的思想,大众系当然亦属这二止场,因为他们都说内在的心性是一,不可说有前后不同的。
婆沙卷第十一又有这样的说:“有执觉性是”,如说前后一觉论者。彼作是说:前作事觉,后忆念觉,相用虽异,其性是一。如是可能忆本所作,以前后位觉体一故,前位所作后位能亿”。吾人心念,从前后看,前念固然不是后念,从作用看,前念同样不是后念,但从体性观察,前后同一觉性,于是被称为一觉论者。论中虽也只以有执来说,没有明白的交代是何学派,但从他的论点来分析,实在就是一心相续论者,因为他们同是从一心上而立论的,所以这是分别论者的思想,没有什么可疑惑的。如印证成实论所说的觉性,是就更加明白。
一心相续论者依公心所而立有情,认为心有时善有时恶,善恶固然差别不同,但心的能觉了性,是同一无差别的。再如有漏是杂染的,无漏是清净的,从相貌上观察显然有很大分别,但能知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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