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唯識二十頌講記▪P4

  ..續本文上一頁虛妄!這麼一來,人鬼兩趣,各是其是,各非其非,究竟誰是誰非,是就難以斷定。如承認境由各自心識變,沒有它的實在自體,鬼見爲膿是鬼的心識似義顯現,人見爲水是人的心識似義顯現,各各見到物的假相,那就沒有什麼诤論,問題也就得到解決。

  然而,執有外境者又說:所謂境由識變,這木是我們所不承認的,現在且退一步承認境是識變,各個有情既各有其心識,那就應該各自變緣自識所現的境界,你所緣的我不應見,我所緣的你不應見,就是衆人不應同見一境。唯識者回答說:雖各緣自心識所變現境,但無礙于彼此所見皆同,因爲識變現境,不是定唯某一有情所變,而是同類有情可共變的,如以人類來說,由于業力相同,就可共變山河大地,而爲人類之所共見,如諸餓鬼同變膿河。

  佛經常說:衆生業力是不可思議的,生在同一趣的有情,由于業力的共同,可以同見一境界,如餓鬼的同見膿河,人類同見山河大地等。但這所謂同,只是相似而已,並不真正唯見一物,因在同中還有不同者在。原因在于有情的業力有兩類:一類是感總報的引業,彼此所感的總報,大體是相似的,看不出有什麼大的差別,如人趣的每個人,個個都是差不多的。一類是感別報的滿業,彼此所有的享受,就有很大的出入,如同生在人趣中,福德深厚的人,見到金帶就是一條金帶,爲最好的莊嚴品,但在薄福的人看來,卻不是金帶而足一條鐵鎖,炎熱得接近都不敢接近。護法論師在唯識寶生論說:“然由彼類有同分業,見同分趣,複由別業務別而有。此二功能隨其力故,令彼諸人有同異見”。又如經說:“無量有情生一佛土,隨心淨穢所見各異。若人心淨,便見此土無量功德妙寶莊嚴”。從上種種分析看來,可以證知一切有情,雖在同一時間處所,其所見者,同趣異趣,或時相似,終非同一境界。

  在此不免有人這樣問道:即或承認各各境界,是由各自心識之所變現的,其所變現的有質礙的物相,爲什麼不彼此發生障礙?當知質礙物的相礙,也是沒有決定相的,大體說來,凡是屬于自識所變,類多彼此互相相礙,設或是屬他識所變,那就彼此不相妨礙。例如有兩個人,同時做了爬登高山峻嶺的夢,但他們在夢中所見的境界,並不互相障礙,原因夢境本是假的,你的夢境固然不會礙他,他的夢境自然亦不礙你,這是一定的道理。

  夢境是假,乃夢醒以後的認識,當正在夢時,誰都把它看成真真實實,從不把它當成假的,可是現實所見的境界,人人自覺其爲實有,沒有那個看成假的,怎麼可與夢境相比!一般以爲我人在覺醒中,似乎什麼都很清楚的,殊不知我人時時都在做夢,因在無明迷夢中從未醒過,所以妄執現前境界是實有的,一旦得了無分別的真智覺時,像登地以上的菩薩,此唯識無義的覺慧現前,就可知道萬有諸法,原來是無實自體的。所以不能因自己在大夢中,就否認夢境的無實。

  再以唯識家常用的一室千燈喻來說:如第一盞的燈光照亮了一室,加上第二盞燈光時,其光同樣的照亮一室,並未受到第一盞燈光的障礙,如是,再加上第叁盞燈光,第四盞燈光,乃至千盞燈光,它們彼此所發出的光亮,只是光光相攝、光光相網,並不互相相礙。當知世間各類有情,由各心識互變根身器界,雖說你是你的,我是我的,千差萬別,但如重重帝釋寶網一樣,並不會有彼此相礙的現象出現。這麼說來,有心無境的唯識義,是可以成立的。

  最後,“如夢損有用”的一句頌文,是解答“事物作用不應成立”的一個問題。夢中的境界,雖然是假的,但不可一概說爲無用,有的還是有其作用的。如夢中所夢見的刀槍,固然沒有殺人傷人的作用,可是男女發生關系的夢境,卻能使男人有遺精、女人有損血的作用。由此可見夢境雖非實有,但其作用不能完全否認。以彼例此,心識變現的境界,雖無客觀的實在性,但各事物作用,不能說它沒有。因爲假有作用不無,所以我們認爲是識所變。

  不唯夢中如此,就在覺的時候,雖無實在外境,但由意想關系,亦可有其作用。如老虎是吃人的,誰對老虎都害怕,見到真實老虎,固然非常害怕,就是談到老虎,亦覺膽戰心驚的。我國所謂“談虎色變”,正是這一意思寫照。再如“杯弓蛇影”的故事;“草木皆兵”的感覺;“望梅止渴”的傳說,皆可證明沒有實在境界,仍能産生很大的作用。依照這樣說來,那裏定要實境,始能有其作用

  在你以爲假有即無作用,在我認爲假有作用不無。彼此的看法不同,怎有一致的結論

  所以站在我們唯識的立場,認爲八識所緣的境界,雖各各有它們的體用,但決不是離識而有的,是故唯識的理論,必然得以成立的。

  叁 舉地獄喻總答外四難

  外人所提出的四大問題,上來已作個別的解答,爲使外人更進一步的信服,特再舉頌子以總答。頌日:

  一切如地獄 同見獄卒等 能爲逼害事 故四義皆成

  唯識學者舉出地獄爲例,來總結駁斥責難者以上所提出的問題。地獄,爲五趣或六趣之一,是指地獄中的有情說的。至于地獄有情所居住的地方,印度叫做捺落迦,中國話譯爲苦器,意謂所處的璟境,在不斷的受苦中。

  “一切”,是指上面的四大問題。如上問題,不但用夢和餓鬼的譬喻,可以證明現在所見的一切境界,是虛假不實的,就用“如地獄”中的罪人,所見地獄中的種種境界這個譬喻,也可證明現在所見的一切境界是虛假的。

  “同見獄卒等”這句頌文,總括“處、時定如夢,身不定如鬼,同見膿河等”的叁大問題。獄卒,是管理地獄有情以及處罰地獄有情,使之受苦受罪的牛頭馬面、鐵鳥鐵狗等。這些獄卒,在地獄中,不是爲一個罪苦有情所見,不是爲少數罪苦有隋所見,而是爲所有罪苦有情之所共見的,所以說“同見獄卒等”。諸有地獄罪苦有情,不但同見獄卒等,而且所見的獄卒等境界,有其一定的處所,有其一定的時間,不是隨時隨地都可見的,且在同一處所與同一時間中,“能爲逼”迫惱“害”衆生的事情,使得罪苦衆生,感受無邊痛苦。能爲逼害事,即是顯示有它的作用。因爲這樣詳加分析的原“故”,可以明確的證知,像上所述的“四義,皆”是可以“成”立的。

  地獄中所以有獄卒等諸逼害事出現,都是地獄有情極重惡業所感,並不是真正有個實有的獄卒等來逼害衆生。正因爲地獄中的衆多有情,所見獄卒等的諸逼害事,是諸罪人同造惡業所共變的,沒有它的真實性可得,所以唯識家現在拿來做譬喻,證明我們現在人類同見的境界,亦是人類同業所共變的,無有它的客觀實在性。我且問你:你承不承認獄卒等是假有的

  若承認地獄有情同見的獄卒是假有,就不得不承認現在人類所共見的境界亦是假有。

  地獄中的獄卒是假有,在承認其假有的學派,我們舉之來做譬喻,在他當然沒有話說,但對不承認獄卒是假有的學派來說,那就失去喻之所以爲喻的作用。所以大衆及正量部的學者,針對獄卒等的假有說,特別唱出反調說:你們根據什麼理由,證明獄卒等類,不是真實有情

  設若我們視爲實有,那你所說的一切如地獄,豈不是不能成立了嗎

  這亦是非常重要的問題,所以唯識學者,想出種種辦法,反覆論說這個問題,期彼悟入唯識正理。

  唯識學者說:我們認爲獄卒等是假有,自有相當理由,但如你們認爲實有,就有很多方面說不過去。不說別的,即以獄卒實有來說,告訴你,據我們所了解,凡是實有有情,其在五趣之中,必屬一趣所攝,不是屬于這趣,就是屬于那趣,可是我且問你:你所認爲實有的獄卒等,究竟屬于那趣所攝

  我很坦白的告訴你:你如認爲就是屬于地獄趣攝,那是絕對不合道理的,關于這個理由,讓我在下面來詳細的對你說明。

  當知彼獄卒等,雖如地獄有情一樣的處在地獄,但不如地獄有情那樣的,受地獄中的種種痛苦,而只是逼惱地獄中有情。還有應知道的:佛陀建立五趣的差別,不是僅作有情的分類,而是依業受報來安立的,你造了什麼業,就到那一趣中去受報二逗是因果的定律,任何人不能改變的。現在地獄中的獄卒,既不受地獄中的痛苦,當然不能屬于地獄趣攝。如人天趣的有情,不受地獄的痛苦,說它屬于地獄趣攝,試問有誰能夠相信

  你如承認不受地獄苦的人天,是屬地獄趣攝,我就承認不受地獄苦的獄卒,亦屬地獄趣攝。彼既不是這樣,此又怎可如此

  所以不論從那方面說,這都是不合道理的!不合道理的說法,應該徹底的揚棄,不應牢牢的執著。

  講到這裏,一般學者或又這樣說道:諸獄卒等在地獄中,不但逼害罪苦有情,就是自身亦受地獄苦的,所以屬于地獄趣攝。不過由于惡業因緣,乃得彼此互相這害。這麼說來,你唯識家,不但要承認獄卒等是實有情,且亦得承認諸獄卒等是屬地獄趣攝。

  唯識家反駁他們說叁逗樣的解救自己的難題,問題並未因此得到解決,爲什麼

  果如你們所說,在捺落迦中,就不應該立彼爲地獄有情,立此爲獄卒有情,因爲雙方互相逼害,你逼害我,我逼害你,還有什麼差別可言?依照你們意思,我可這樣分別:如你所說的地獄有情,應該就是諸獄卒等,因爲你們承認彼能逼害諸余有情的,如獄卒的逼害地獄衆生。反過來講:如你所說的諸獄卒等,應該就是地獄衆生,因爲你們承認彼亦受余有情之所逼害的,如地獄衆生受獄卒的逼害。如是反覆推征,證明你們說的,完全不合正理,所以不應承認彼獄卒等,是地獄趣受彼趣苦。

  再進一步說:假定真的承認獄卒即是屬于地獄趣攝,那些在地獄中受罪苦的有情,見到這些獄卒時,不應該對他生起極大的恐怖,因爲屬于同一趣的衆生,不論是就形量方面看,或者是就勇力方面看,大體是都差不多的,不應有很大的差別,還有什麼恐怖畏懼可言

  同時,人人都知道的,地獄是極苦處,任何一個墮落地獄的有情,都難忍受其中的痛苦,如果獄卒是實有情,亦應不能忍受其中的痛苦,苦都忍受不了,那裏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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