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續本文上一頁是本淨,衆生分上爲何不淨?由客塵煩惱所染汙的緣故。反對論者說:性相是一貫的,本性既是清淨的,怎會與煩惱相應轉現爲不淨的染相?相既是不淨的,怎可說本陸是清淨的
大衆們爲了解答這個難問,特舉種種譬喻說:如日月輪是明淨的,由于咽雲的覆障,就只見到他的不清淨相。這不淨,是日輪與煙雲發生關系後所現出的假相,而日輪的本體,實在還是清淨的。所以相的雜染,是依和合的假相而有,不是本淨的心性有汁麼轉變。假使心性有所轉變,就不得名爲本淨了。雖客塵的雜染相不全是假的,但覺了的心用上所有的染相,卻是現起的假相。再歸納來說:本性與客窿,是內在與外铄的關系:在煩惱現起時,雖覺整個心是染汙的,而內在的心性,卻未變失他的自性。
隨眠非心非心所法,亦無所緣者,隨眠就是潛在的煩惱,他在學派中,是有诤論的,其诤論的焦點,在是否與心心所法相應。唯識學探源裏對此列有一表,現在把他繪在這裏作參究:
主張心不相應行的大衆部等,認爲隨眠根本不是心法及心所法,由于不是心心所法,所以也就無有所緣,因爲有所緣的,必是屬于心心所的。唯識學采源說:“要理解大衆分別說系的隨眠,應記得他是心性本淨論者,他怎樣重視性淨塵染的思想。真谛譯的隨相論,有關于隨眠的解釋:“如僧只(即大衆)等部說:…:衆生無始已來有客塵,即是煩惱,煩惱即是隨眠等煩惱,隨眠煩惱即是叁不善根。由叁不善根起貪嗔等不善,不善生時,與叁不善根相扶,故言相應”。覆障淨心的客塵,就是隨眠。他說隨眠是叁不善根,但奘門的傳說(見唯識義蘊第二卷),隨眠與纏一樣,也有十種。……總之,在凡夫位上,隨眠從來是不相離的。因隨眠生起貪等不善心所,才定相應。他把相應解釋做“與不善根相扶”;依一般共同的見解,應該是說心所與心相應。衆生的心性本淨,又沒有貪等煩惱現起,然而還是凡夫不是聖人,歸根是隨眠在作障。……他雖不與心相應,卻也展開他的黑影,影響那清淨的心性,使他成爲有漏”。基師述記裏,雖也以隨眠的有無,作爲凡聖的差別,但他以無心定說,未免就大錯了,因爲大衆部們,根本不承認有無心的有情的,無心的有情尚沒有,怎可以此成立隨眠的不相應
所以基師的解說是錯誤的。
隨眠異纏至缰與心相應者,隨眠是不與心相應的,然這與缰,是一體的異名
還是別體的兩法?大衆們說,是別體的兩法,所以說隨眠異纏,纏異隨眠。二者既有各別的自體,那末,隨眠與心是不相應的,纏與心是相應還是不相應呢
是相應的,因他屬心所法的關系。然而,隨眠與纏同爲煩惱,其不同點又在什麼地方
這是種子與現行的差別:隨眠是潛在的種子,纏是依彼而起的現行。婆沙六十說:“纏從隨眠生”。順正理論四十五說:“且分別論執隨眠體是不相應,可少有用,彼宗非撥過去未來,勿煩惱生無有因故J。由此證知纏是隨眠所生起的現行煩惱。唯識學探源說:“隨眠是現行貪等種子,可說毫無疑問。但勿以爲他是種子,就輕視他的力量。他雖沒有積極的活動到精神界去,他在不現行的時候,還是染汙淨心的。隨眠比較心性,雖說是客塵,但無始來就有,隨眠也該是本有的。……隨眠有沒有熏習
……但考尋論典,他們確是有熏習的,像成實論卷叁說:“汝法中,雖說心不相應使(使,是隨眠的異譯),與心相應結纏作因。……汝法中,雖說久習結纏,則名爲使”。“久習結纏則名爲使”,可說是熏習最明顯的證據。……大衆系他們,發現了煩惱的潛在力,這或是本具,或是新熏的,最初展開了種子生現行,現行熏種子的思想”。從這段文中的分析,隨眠與缰的關系及各自的體用,可以明顯的了知了。
過去未來非實有體者,是大衆系的時間觀。連續不斷的時間性,從他前後的劃分上,可分爲過去現在未來的叁世。叁世的時間,有部說都是有實體的(其故到下敘有部宗義時再說);大衆們說,現在是實有的,過未體用不可得,皆非實有。因爲,過去是就其曾有說的,不是離了現在而有過去的別體;未來是就其當有說的,也不是離了現在而有未來的別體:所以說過去未來非實有體。
一切法處非所知非所識是所通達者,是對有部、一切法處皆是所知亦是所識及所通達說的。法處、是意識所觀的對象。意識現量所觀的對象,既不是普通的世俗智所能了知,也不是有漏的情識所能認識,而必須是要于六通已能分得及已能見真理者方能通達。什麼道理
因法處中包含著無爲、心所、無表等的諸法。無表色的體性微細,要得見道悟真理方能了知,九無爲的非實有體,要于見道後得無漏智方能了知,他身的心所法,要得他心智才能認識:所以說非所知非所識是所通達。
都無中有者,是對有部定有中有說的。現實生命結束,另換一新的生命時,是由什麼去投胎的呢?有部說是由中有去投胎的,大衆等說,前一生命結束,一遇因緣,後一生命即生,無須假藉什麼中有托胎。所以有無中有的問題,就在學派中,展開了熱烈的論戰。主有中有者說:佛在阿輸羅耶那經中,曾這樣說過:父母會合時,受生的有情,從什麼地方來,以假父精母血的緣而托胎、住胎
此所來者,就是中有,如果不是中有,試問是指什麼
又佛在經中曾說過四有、七有——五道有、業有、中有——的話,四有、七有中,都有中有一名,可見中有是有。又佛說閻王呵責中陰罪人,這不又是中有的明證嗎
其他的論證還多,現在不繁舉了。主無中有者說:你所舉的例證,都不足以證明中有的實有。如阿輪羅耶那經所說,假使真有中有,聖人應知是誰從何而來,既不知誰從何而來,怎可證爲中有
四有、七有經,根本不順法相,不順法相的教說,我不承認他是佛經,舉以教證,有何用處
至閻王所呵責的,是生有不是中有,更不可以此證明中有的實有。而且從佛所說的報業看,只有現報、生報及後報業,並未說有中有報業。還有,中有是有觸的是無觸的
有觸即是生有,怎可說爲中有
無觸亦即無受,無觸無受,還有什麼可有
且生命的受生,由于業力因緣,要中有做什麼
若說中有也是從業所成,凡業成的就是生有,如說業因緣生,怎可說爲中有
中有如非業成,試問有個什麼
由此種種因緣,可知生命受生,緣于業力,由業因緣,在這裏滅,就在那裏生,無須中間性的中有身。經說:“若有一類造作增長五無問業,無間必定生地獄中”。既是無間的必生地獄,益加證明中有的非有,所以不應分別說有中有。
諸預流者亦得靜慮者,預流是初果聖者,得此果位的聖者,爲了向前邁進,繼修無漏聖道,無漏道起,斷六品思惑,就進住二果。但在無漏道未生起前,爲要先使煩惱降伏,特修叁摩地而得靜慮。在這過程中,既不斷結,也不得果,唯住定中享受靜慮之樂,所以說諸預流者亦得靜慮。婆沙百叁十四說:“分別論者,說預流、一來,亦得根本靜慮。彼何故作是說?依契經故。如說:慧阙無靜慮,靜慮阙無慧,是二具足者,去涅槃不遠。預流、一來無不有慧,故彼亦有根本靜慮”。若在有部說來,認爲六地可得見道,甚至說慧解脫者,亦有依未到定發無漏慧者,不一定要依根本靜慮。大衆等所以主張諸預流者亦得根本靜慮,因是無定不慧的緣故。
6結說
如是等是本宗同義。
如是像上所說的種種,定大衆、一說、說出世、雞胤四部的本宗同義。如是木宗同義,無論世尊觀、菩薩觀、智識觀、聖果觀、教法觀,與下說一切有部的宗義對勘比較,共出入芷很大的,尤其是聖果觀,差不多爲大衆部與上座部分派的诤論根本所在,所以相對研究起來,是頗饒興味的。
二大衆等四部之末宗異義
此四部末宗異義者:如如聖谛,諸相差別,如是如是,有別現觀。有少法是自所作,有少法是他所作,有少法是俱所作,有少法從衆緣生。有于一時二心俱起。道與煩惱各俱現前。業與異熟有時俱轉。種即爲芽。色根大種有轉變義,心心所法無轉變義。心逼于身,心隨依境卷舒可得。諸如是等末宗所執,展轉差別有無量義。
上來所說,是大衆等四部所共有的思想;此之所說,是大衆等四部所不共的思想。
如如聖谛至有別現觀者,如如指所觀境,就是四聖谛。四聖谛的相貌,是各各差別的:如苦谛的逼迫相,不是集谛的招感相:…:滅谛的可證相,不是道谛的修習相,所以說如如聖谛諸相差別。如是如是指能觀智,就是真現觀。謂所觀的境有四聖谛的不同,能觀的智也就如是如是的別別觀察他的差別相,所以說如是如是有別現觀。此與本宗的不同:本宗是在現觀邊智位上,以四心觀四谛的別相,末宗是在真現觀位上,以四心觀四谛的別相;本末均約四心觀雖同,而本宗是用的邊智,末宗是用的現觀智,所以就成不同,因本宗的現觀智,唯約總觀說,是不別觀的。四心頓觀四谛的別相:“謂刹那刹那通頓觀四谛,所以然者,法忍(無間道)位頓觀欲四谛,法智(解脫道)位亦頓觀欲四谛;類忍及類智,亦頓觀上四谛,合之成四心:是故以四心觀名刹那頓觀,亦無妨”。
有少法是自所作至有少法從衆緣生者,存在的一切法,各有他的作用,所以大衆等的末宗,說諸法有他的實在作用可以創作。不過創作的力用,略有多寡不同而已。唯此四句的解釋如何,很難確指。奘譯雖只說有少法等,而谛譯卻有一苦字,說“有苦是自所作,有苦是他所作,有苦兩所作,有苦依因緣生”。苦,是生命的苦報,有苦,必有造成苦果的,這就是作。阿含經中佛嘗問弟子說:苦是自作呢
是他作呢
是共作呢
是無因作呢
依佛法的緣起正義說:苦,不但不可說是無因作,就是自作、他作、共作也不可說,他是從衆緣生的。衆緣生苦,是佛教的共義,今大衆等四部的末宗,從“有漏皆苦”的意義推廣開來,認爲在諸苦中:有少分苦是自所作的,如自作自受的業報,就可說是自作苦;有少分苦是他所作的,如坐家中,忽被屋上落下的…
《異部宗輪論語體釋》全文未完,請進入下頁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