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續本文上一頁無愧兩個心所,在大小乘的學派之間,是有種種不同異說的。
大八 是指不信、懈怠、放逸、昏沈、掉舉、失念、散亂、不正知的八個大隨煩惱。這八個隨煩惱,是隨根本煩惱而起活動作用,爲根本煩惱的等流性,當然是不成問題的,但爲什麼稱爲大隨
這因它們性唯染汙,而且是恒遍于染的。所謂遍于染心,不唯循于不善心,且通于有覆無記,不過有覆無記,不作不善業而已。約它恒遍染心說,—是就簡別了忿等小隨煩惱,因爲這些煩惱心所,在性質上,雖唯是染汙的蔔但不能遍于一切染汙的。約它性唯染汙說,是就簡別了五遍行心所等,因爲這些心所,雖衙于一切染,但由它們通于叁性,不可說是唯染。具有唯染與遍染二義的,只是現在所講的八惑,所以稱爲八大隨煩惱。
不信:不信是信的反面,爲信之所對治的,因爲信與不信,是敵體對立的,有了純潔無疵的淨信,汙穢龌龊的不信心理,就不可能生起它的活動。同樣的理由,有了不信宗教的心理,特別是對佛教中的佛法僧叁寶所有真淨功德,有大力能,實事實理,信任不過,不對它加以忍可,不生起好樂希求,那他對于其他種種有益社會人群的淨善,自然決不可能感到什麼興趣。佛在阿含經中,雖也說到不信,只說它是不好心理,並沒有明白的說它是什麼。到了諸部派的各個論典,才把不信放在煩惱雜事論中論說。
南傳佛教論典,雖也在煩惱論中說到不信,但並沒有將之立爲心所。如分別論闡明它的意義說:“茲或有不信者,不信佛、法、僧寶,如斯不信、不信憑、不信賴、不信樂,名爲不信”。舍利弗阿毗昙論,在所說的心所法中,沒有說到不信,唯在煩惱論中,由無信這名字論及。如該論卷一八說:“若不信、不入信、不勝信、不真信、若心不信,是名無信”。明顯的亦是說不信爲信的反面。
有部在法蘊足論,沒有把不信說在心相應法中,只是在煩惱論裏,處理這個問題。到界身足論,將不信說爲十大煩惱地法之一。從此以後,有部各個論典,皆這樣的以不信爲大煩惱地法心所,並說常與叁界一切煩惱相應。至于不信的意義,雜阿毗昙心論卷二說:“于叁寶、四谛不淨心,名不信”。順正理論卷一一說:“不信者,謂心不澄淨,邪見等流,于諸谛、實、靜慮、等至,現前輕毀,于施等因及于汲果,心不現許,名爲不信”。
到了大乘唯識學派,說不信爲隨煩惱心所中的大隨煩惱心所,與有部一樣的說與一切煩惱相處。至其意義的說明,大乘阿毗達磨集論卷一說:“何等不信
謂愚癡分,于諸善法,心不忍可,心不清淨,心不希望爲體,懈怠所依爲業”。成唯識論卷六說:二萬何不信
于實、德、能不忍,樂欲、心穢爲性,能障淨信,惰依爲業。謂不信者多懈怠故,不信叁相翻信應知”。因爲不信是信的反面,對于信的意義有所了解,對于不信自然也就知道,所以不再重說。不過在此所應特別注意的,就是瑜伽師地論卷五五,明說不信是實有的心所,可是到了大乘阿毗達磨集論,卻說不信爲愚癡的一分,是假有無實自體的,可見唯識學者,對此假有實有,有不同的看法。
總之,有了不信心所在內心中活動,不說對外在的一切不起信心,就是對自己可能成佛作租,可做聖賢豪傑,亦同樣的不子輕信。正因它是這樣的穢惡不淨,所以能障清淨的善信,而爲懈怠之所依止。試想想看:一個什麼都不信的人,要他鼓起勇氣,打起精神去做種種善淨功德,怎麼可能
當然只有懈懈怠怠的,無所事事的,臥屍終日。
最後再說一說不信與諸識的相應關系:有部說不信常與煩惱相應的六識相應,唯識亦說與煩惱相應的前六識相應,至對第七識,有相應說與不相應說的兩說,不過多數是主相應說的,如護法及法相宗就是如此。不信與第八識決不相應,這在學者間是一致的。
懈怠:懈怠是精進的反面,爲精進之所對治的。一個懶惰懈怠的人,對于所應修習的一切善法,不但缺少勝能努力的去做,就是偶而的去做一做,亦不能持續不斷的做下去,原因在于他對一切善法,根本就不存有恭敬的意念,認爲這個做不做是無所謂的。可是對于世間認爲不應做的惡事,他反勇悍的孜孜不倦的去做。如打牌、跳舞、看戲、盜竊以及種種不正當的事,盡管有精有神的去做,佛法認爲這是懈怠,決不可以說爲精進。一個懶惰懈怠成性的人,終日以耽著睡眠倚臥爲他最大的樂趣,要他去做一些有益社會人群的善事,總是懶洋洋的提不起一點勁兄。因爲是這樣的因循怠忽,所以增長種種雜染的心念,變得越來越懶惰的,不能策勵自己爲善。這懈怠一語,佛在阿含經中,曾經常的說到,但到諸部派的論典,才把它在煩惱雜事論中予以論說。
南傳佛教論典,雖也作爲煩惱來說,但並沒有說爲獨一心所。如他們說:對所應修習的一切善法,不作恭敬,不作永績,萎縮行,欲之放棄,責任放棄,不習行—、不修習、不多作、不受持、不專念、放逸,名爲懈怠。他們把懈怠與放逸,看成完全是相同的,所以南傳佛教,只承認不善精進,沒有別立懈怠的必要。舍利弗阿毗昙論,在所說的心所法中,沒有說到懈怠,只是在煩惱論中這樣說:“若窳情,是名懈怠”。窳情,就是情緒的非常陋劣或惡劣,根本沒有爲善的興趣。
有部在法蘊足論的心相應法中,沒有說到懈怠。在界身足論,說爲十大煩惱地法之一。從此以後,有部各個論典,皆這樣的以懈怠爲大煩惱地法心所。雜阿毗昙心論卷二,說到懈怠的意義是:“不斷起未起惡,不生起未起善,不勤方便,名懈怠”。
到了大乘唯識學派,說懈怠是隨煩惱中的大隨煩惱心所。成唯識論卷六,說明懈怠的意義是:二萬何懈怠?于善惡品修斷事中,懶惰爲性,能障精進,增染爲業。謂懈怠者滋長染故,于諸染事而策勤者亦名懈怠,退善法故”。小乘有部及大乘唯識,說放逸是不放逸之所對治的,懈怠是精進之所對治的,根本不承認有不善品的精進,因而不得不另立獨立的懈怠心所,認爲放逸與懈怠,其性質完全不同。
安慧論師在叁十頌釋中,說懈怠是癡的一分,雖沒有論及到其他,但似不承認有實體,可是瑜伽師地論說懈怠爲實有法,因而唯識學者,一般皆以懈怠爲實有心所。但經部系的成實論,不說懈怠爲心所。有部與唯識,都說懈怠常與一切煩惱相應,也就因爲如此,彼此亦同承認懈怠心所,常與叁界一切煩惱相應的六識相應。
放逸:放逸是不放逸的反面,爲不放逸之所對治。一個放縱逸樂的人,對于所應斷的雜染品類,固然不能作有力的預防,對于所應成的清淨品類,同樣不能作不斷的勤修,特別是對五欲的放縱,任意的要在怎樣五欲中漫然享受,就怎樣的漫然在五欲中享受,從來不知有所節製的。正因如此,所以南傳佛教論典,說它以心的放縱五欲爲特相,以放縱的遂行爲作用,以念的忘失爲現狀。佛在阿含經中,亦曾說到放逸,並且以它爲一切不善法的根本,身語意所造成的一切罪惡行爲,皆從心的放蕩縱逸而來,如果是個循規蹈矩的,小心謹懼的,不敢隨便的人,決不可能造出:身惡行、語亞荇、意惡行的。諸部派的論典,亦將放逸作爲惡德,于煩惱論中加以論說。
然在南傳佛教論典,未將放逸立爲心所。這大概由于南傳佛教太過重視煩惱論,所以沒有詳細考察它的細分。不過放逸的意思,在其他心所中含有,因而將之予以省略。在舍利弗阿毗昙論中,對于心所法的說明,沒有揭示出放逸,而是在煩惱論中處理放逸這問題。如該論卷一八說:“若不攝亂念,是名放逸”。從各文獻看,南北傳都將放逸作爲煩惱處理,所以各派對放逸的說明,同樣揭示在煩惱論中。
有部在法蘊足論,說到心相應時,雖說到放逸,但到界身足論,始說爲十大煩惱地法之一,從此以後,有部諸論,皆以放逸爲大煩惱地法心所,常與一切煩惱相應。界身足論卷上說明放逸的意義是:“于斷不善法、引集善法、不堅住作、不恒常作、不親、不近、不修、不習,是名不放逸”。俱舍論卷四說:“放逸,不修諸善,是修諸善所對治法”。由這可知,放逸是不放逸的反對者,不能好好的斷諸惡法,不能如法的修諸善法。
到了大乘唯識學派,雖把放逸說爲隨煩惱中的大隨煩惱心所,但不像有部那樣—的把它視爲獨一的心所,而是貪、嗔、癡、懈怠的一分,只不過是假法而已。成唯、識論卷六說:“雲何放逸
于染淨品,不能防修,縱蕩爲性,障不放逸,增惡損善所依爲業。謂由懈怠及貪、嗔、癡,不能防修染淨品法,總名放逸。雖慢飛疑等亦有此能,而方彼四勢用微劣”。不但成唯識論這樣講,在瑜伽師地論卷五五,已早說“放逸是假有”。
小乘成實論,雖說放逸爲心所法,但不像有部那樣的說有它的實體,只不過是心的別名而已。如該論卷六說:“若不行善,或邪行善,名爲放逸,無別一法名爲放逸也。爾時心行名爲放逸……又心隨不善名爲放逸”。
最後再說一說放逸與諸識的相應關系,有部因說, 放逸是大煩惱地法,所以常與叁界所有六識的一切煩惱相應。唯識學者同樣說放逸與前六識的一切煩惱相應。關于第七識,雖有相應說與不相應說的兩派,但多數是主相應說的。如護法及法相宗,就是主張相應說的。至于第八識,決沒有放逸與之相應。這是唯識學者的一致說法。
昏沈:昏沈是清醒的反面,爲觀照之所對治。如一個修觀行的人,其心對于所觀的境界,理應勝任愉快的,觀察得清清楚楚,但因終日昏昏沈沈,于黑暗鬼窟中討活計,致不能清楚的觀所觀境,而且身心感到極度的沈重。像這樣的昏昧沈重,不但空過大好光陰,且能破壞今世後世真實法樂之心,亦能破壞後世生天及得涅槃的大樂。當知昏沈這個惡法,昏昧無知,人事不省,猶如死人一般,絲毫無所覺識,是最爲不善的。日日欺诳于人,奪取人的精明,致對一切所緣的境界,無所堪能及任持,能障輕安現象的出現,令諸身心不得輕快安適,使所修的毗缽舍那(觀)不…
《八識規矩頌講記》全文未完,請進入下頁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