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續本文上一頁多少不同,但最少心所相應的,就是第八賴耶識,只五遍行心所與之相應,因五遍行是遍一切心識而活動的,賴耶既爲心識的主體,當然有這五心所與之爲伴。不過在此所要特別留意的,就是相應的受心所,不管是說叁受或說五受,但與賴耶相應的只有舍受,余苦樂憂喜的四受皆不相應。唯識論中對這舉出叁大理由說明:一、第八識的行相極爲深隱細微,很不容易對它有所明了,因而要分別順違境界,幾乎是不可能的,加上第八識的活動是一類相續的,可是苦樂憂喜四受,行相既是容易改轉,活動亦是或斷或續,所以不能與第八識相應。二、第八是真異熟識,與之相應的受,自然不可不是異熟受,而于五受中唯舍受可以擔當,所以余四受不得與賴耶相應。叁、第八識爲第七識所緣境,緣之所以妄執爲我,就是它的是常是一,假定和容易變易改轉的苦等四受相應,那就不能成爲末那所緣的常一我見之境。因爲這樣的關系,行相粗顯而非深細的苦樂憂喜四受,不與第八識真異熟相應。其次所要說的,就是心所爲隨心王而活動的,心王是無覆無記性的,心所自亦是無覆無記的,心王行相是最極微細難可了知,心所當然亦是如此,心王是以根身、器界、種子爲所緣的,心所當亦以這爲所緣境,心王是業所感的異熟,心所自亦不能例外,乃至斷舍之位,心所與心王亦同在羅漢位。諸如此類,不可不知。
爲什麼沒有五別境相應?因賴耶是任運緣現境且是一類相續的,與別境心所的各別緣境而又變易不定的,兩者性質格格不入,所以不和五別境相應。爲什麼沒有四不定相應尹因爲賴耶無所造作,怎麼會有追悔的惡作相應
賴耶唯是一類的任運緣于現境,怎麼會有睡眠相應?賴耶于意言境上,完全斷絕粗細的二種分別,尋伺二心所當然不與相應。爲什麼沒有十一善心所及諸本、隨煩惱心所相應?因爲這些心所的自體,不是善的就是惡的,與唯是無覆無記的賴耶,不能一時俱起,所以皆不相應。
界地隨他業力生 此明賴耶的界地。界是叁界,地是九地,他是前六識,業是由前六識所創造的福業、非福業、不動業的叁業。此叁種業是因,生界地等是果。第八賴耶識,是叁界一切有情所招感的總報體,必然于諸界地無不遍有,作爲總報的果體,如果是不遍界地,勢必于某一界或某一地中,會成爲沒有果體,所以果體一定偏于叁界九地。但爲總報體的賴耶,雖可遍于叁界九地,不是由于自己要到那一界地就到那一界地,而是隨他前六識所造的業力,看看那類業力來得強勝,就由那個強勝的業力,牽引生于叁界九地之中,以酬引業而成自果。說明白點:如過去前六識是修五戒行十善等的善業,就可招感今生人天善趣中快樂的異熟果,若過去前六識是作犯戒造十惡等的惡業,就可招感今生叁惡趣中苦痛的異熟果。這末說來,賴耶雖爲異熟總報體,但不得不受業力的支配,亦即全由業力在那裏推動,自己並不能自由自在的作主,怎麼樣的一種業力成熟,就隨怎樣成熟的業力,到某一界地去受生,成爲某一界地的生命果報體。
作爲真異熟報體的第八識于受生後,和轉識性質有著極大的不同。如六轉識生在欲界五趣雜居地,不但在此界地發生活動作用,而且可以生起他界的心,造作他界的業,其個性是不一定的,態度亦經常的轉換;可是爲真異熟報體的第八識,不生到某一界地便罷,一旦生到某一界地,其招感某一界地報體的業力,一日還沒有結束窮盡時,總是將某一界地的心識,始終如一的堅持到底,決不常常換來換去的,這是真異熟識的特色所在。
賴耶爲真異熟,因而在此順便談談異熟生和真異熟的差別,這在唯識學上是個重要的論題。
第八賴耶識,純隨業生的,叫做真異熟,即以前六識所造的善惡業爲殊勝增上緣,牽引賴耶去受善惡報並且一類相續不斷,是爲真異熟。但爲真異熟的,必具四大特征:一、實有,第八果體識爲幾聖同具,確確實實是有的,不同前六轉識的緣生不實,而是倏起倏滅如幻如化的。二、恒常,第八識從無始之始,直到究竟之終,總是相續無間的在活動,沒有片刻的停止過,在一期生命中更是如此,不如轉識的起滅不恒,甚至入定沒有出定又有。叁、普遍,第八識如前說過,遍于叁界、九地、六道、四生之中受生,沒有那一空間不得它的活動,余諸轉識不遍于界地,自是大大的不同。四、無雜,第八識的內在,雖含攝著一切染淨種子,但它本身總是守著一定的本性,不被淨染種子之所雜亂,余諸轉識的忽善忽惡,爲諸善惡之所雜亂,不能保持自己的常態,自然是有所不同。一類相續的總報體,正因具這四大特點,所以說它是真異熟。
至于第七末那識,完全不是業力生的,所以不得說爲無記性的異熟果體,只是被四惑八大所蒙蔽的有覆無記性。說到前六識,可分開來講:與善惡心所相應的心識,由于善惡心所的從中推動,使它可以行善作惡,所以成爲造業者,不是隨諸業力生的果體。若是六識上的異熟無記性,由于它是隨業生的果體,不是行善作惡的造業者,所以可稱爲異熟生。因爲它是因酬滿業而從異熟識上生起的別報果體,與總報體的真異熟有著不同,原因它不具有真異熟的四個特征,同時又不遍于無色界,如果入定又會間斷而不現行,所以沒有資格稱爲總報體的真異熟。不過話說回來,就是前六識雖皆具有造業者與隨業生的兩面,但嚴格的分別:前五識是任運緣境的,意志又不怎樣強而有力,對于事業的進展,並不怎樣的熱心,所以多分是隨業生的,極少成爲造業者;但是第六意識,意志力非常強,策劃力非常細,籌度力非常高,分別力非常大,一旦有所決定,就會竭力去行,不達目的不止,所以多分成爲強有力的造業者,少分是隨業生的。前五識與意識的差別在此,我們不可不知!
二乘不了因迷執,由此能興論主诤。
賴耶行相非常深隱幽做,不但凡夫難以發現它的行相,就是二乘聖者亦難子以了達,所以從常識的經驗方面,一般只知有無常的生滅的六識,不知有一類的相績的阿賴耶識。因爲“心識覺知作用的生起,需要種種條件:主要的要有感覺機構(六根)作所依,認識對象(六塵)作所緣,因所依、所緣的差別,識就分爲眼識、耳識、鼻識、舌識、身識、意識、——六識”。所以六識論,不但佛法行者是這樣說的,亦爲一般學者所承認,因它在常識上,是可自覺到的,誰也無法否認。所以佛陀隨順世間說法,最初在阿含會上,赤只講常識的六識。
二乘不了因迷執 依于向來所說,二乘是以求得生死解脫爲最終日的,所以在斷執方面,只要斷除六識上的粗顯我執,在悟理方面,只要體得我空真如就可以了,雖說還有無始的俱生我執在,障礙菩提的所知障亦未解決,但無礙于涅槃的證得,亦無礙于我空真如的體悟。從深一層的佛法看,二乘當然還未究竟,但在二乘本身來說,自以爲一切問題皆已解決,沒有什麼需要再進修的了。因而二乘就牢牢的執著,認爲人們的心識活動,只有常識上所經驗到的六識,超此之外的七八二識,根本不承認它的存在。他們最有力的理由,就是佛在阿含經中,從未說過阿賴耶識,更未提到賴耶自體。佛沒有說,我們怎能接受?由于他們堅不承認有第八識,所以說之爲迷;由于他們認爲六識可以受熏持種,所以說之爲執。
二乘不了賴耶,生起迷惑執著,于是牢牢的堅守六識說的崗位,無論怎樣不承認有第八識,所以他們反問道:“假定真如你們大乘所說有阿賴耶,爲什麼佛在聲聞教中沒有說到”?大乘回答說:“錯了!當知阿賴耶識,是深細的境界,所謂甚深最甚深,做細最微細的,不是小乘人的淺智所能認識,所以佛只好對他們說之爲心,殊不知佛所說的這個心,就是阿賴耶識或阿陀那的一切種子異熟識,不過你們不知就是。進一步說:佛在增一阿含經中,說到愛阿賴耶、樂阿賴耶、欣阿賴耶、喜阿賴耶,這不是說的阿賴耶識是什麼?你們不能體認,還說佛沒有說!又有經中說到根本識,當知這也是異門宣說賴耶,怎麼可說佛沒有說”?諸如此類的,可以引出很多教證,證明佛曾異門開顯阿賴耶識。可見阿賴耶識,不是大乘所獨有的,小乘學者不能不承認有賴耶的存在。
佛在阿含經中,爲什麼不直捷了當的對二乘說賴耶,而要異門宣說賴耶?關于這個,佛在解深密經,有清楚的交代:“阿陀那識甚深細,一切種子如暴流,我于凡愚小開演,恐彼分別執爲我”。楞嚴經卷五亦說:“陀那做細識,習氣成暴流,真非真恐迷,我常不開演”。佛說法不是想到就說的,而是觀察衆生的機宜,所能接受的程度,然後才說怎樣的法,假定說了衆生不能接受的法,不但不能有益于衆生,反而增加衆生的執著,有害衆生的向上發展。如甚深細不可知的阿陀那識,木應對凡夫二乘明白開顯的,由于他們程度不能接受,不能隨便的爲他們宣說,假定貿貿然替他們說出,他們對此高深理論無法體認,不特不能進一步的對心識活動有更清楚的了解,反而將此一類相續的阿陀那識妄執爲我,怎麼可以
由此能興論主诤 二乘人的性格非常頑固,思想亦複定極端的保守,當他們認爲自己理論對時,總是堅守住自己理論堡壘,決不隨便的接受新的思想理論,所以要想他們接受賴耶說的這一思想,那真不是簡單的一同事。可是在心識思想不斷開展下,賴耶唯心說的理論日漸蓬勃,于是大乘菩薩論主,爲了高樹唯心法幢,不得不起而與小乘論诤,證明大乘經中,確是到處說到賴耶。這一論诤,不但論诤賴耶的有無,而且論诤大乘是否佛說。明說阿賴耶的,當然是大乘經,但以經的教證,不能說服二乘,因爲他們不承認大乘是佛說,你如說某大乘經,佛曾說阿賴耶識,這對他們不發生任何證明的力量,只要他們說句該經不是佛說的,就可推翻你的教證。大乘唯識論主,爲了建立賴耶,證明確有賴耶自體的存在,不是二乘所能否認得了的,特舉十大理由來證明,現在一一簡說如下:
一、持種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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