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續本文上一頁 例如,當處于早期階段的禅修者變得完全專注于當下,感知到時間的一境性時,出世間的時間感知將取代世俗的時間概念,也就是說,當他完全專注于當下時,一方面感到時間消失,另一方面又感到自己掌控了世界上所有的時間。
在當下,時間是無邊的,也是不確定、空盒無量的。我們只有先明白此理,方能理解無限與空是無色定的兩大內涵。
空無邊處
從第四禅起,心能洞見圓滿的安定,從而感知空間的絕對一境性,這是如實審視第四禅的一個要點,也是進入無色定的必經之道。在絕對一境性中,心所感知的空間是無限與空,類似某種無空間的狀態,不同于人們通常所說的空間——色,因此它與此後的禅定都稱爲無色定。
識無邊處定
在空無邊處,空間已經毫無意義,空間消失了,對識得絕對一境性的感知取代了對空間的絕對一境性的感知。意識被同事感知爲無限與空、無量與無邊界,禅修者已經進入第二無色定,識無邊處。
無所有處
在識無邊處,意識漸漸變得毫無意義,心在第二無色定專注于這一點時,對于意識的感知消失了,對空間的感知也早已消失,只剩下無所有的一境性,禅修者已進入第叁那無色定,無所有處。對無所有的感知將完全充滿內心,並同樣無間斷地持續更久。
非想非非想處
在無所有處,漸漸地連無也不存在了。若心能細微地覺知這一點,則無所有的感知就會消失,取而代之的是非想非非想,若要具體描述這四無色定,我們只能說它是沒有感知。在千瓣蓮花的比喻中,這種狀態代表最內排花瓣仍然封閉,而其它花瓣經完全展露,最中心的花瓣是最細微和最珍貴的,那就是著名的蓮花心中的珍寶,涅槃。
涅槃,滅一切想
在非想非非想處,關于想的一切感知均以結束,意即一切覺受與感知均告滅盡,(涅槃),若心注意到這一點,它就會止息。當心再次開始覺知時,禅修者就已達到阿羅漢果或不來果。
一切皆空
另一個看待四種禅那與四無色定的方式,是觀想他們的息滅順序。進入初禅之道,是五入處的世界以及社體與一切造作者的息滅,初禅到第四禅之道,是可辨識樂與苦的那一部分心的息滅,第四禅到地四無色定之道,是心的其余活動(即覺知)幾乎息滅,最後一步則是最後殘余覺知的息滅。通過四種禅那與四無色定,禅修者先放下身體與五入處的世界,然後依次放下造作者、樂與苦,空間與意識等。放下一個對象時,該對象就會消失,息滅,若沒有消失息滅,則表示他並未真正放下。通過放下一切可被覺知的對象,覺知者會止息,一切事物均息滅,心亦息滅。此處意識不再顯現,地水火風都無法立足,名與色也完全摧毀。空、滅、涅槃,蓮花心中的珍寶開始顯現。
本章禅那的探索,帶領你踏上了從理論邁向修行的旅途,登上了高山的封頂禅那,又攻上了最高峰的無色定。這趟旅程似乎和今天的你毫不相幹,但明天你會發現自己正向這條道路邁進,因此,今天就好好研習這張地圖吧,(探索禅那的征程),對將來的你會很有幫助。
這些禅那就好似豐富的金礦,只不過其中蘊含的是珍貴的智慧而非貴重金屬,他們會提供原料,使人們開啓慧眼,洞見涅槃,禅那時莊嚴佛教的珍寶,是不可或缺的覺悟。
第四章 深觀的本質
觀,常見,深觀,罕見,觀,令人欣慰,深觀,充滿挑戰,有時甚至令人害怕。觀,對于人們的個性有少許影響,深觀,則會改變人們的生活。
……一位僧人告訴我,他在家修行時曾有過一次充滿深刻禅悅的禅修經曆,當時,他的心覺知身體消失,一切事物都靜止不動,那次不同尋常的經曆,不僅挑戰並顛覆了他先前對快樂的理解,還挑戰了他的整個人生觀,于是他出家求道。
十正道
十正道的作用在于教導我們禅修的道路與目標,其中包括增支部中著名的八正道,代表修行的過程,而另外兩支,正智與正解脫,是指目標(修行的結果)。
深觀即正智,增支部明確指出,深觀或正智的目標是禅那,正定。深觀的結果必然是正解脫,也就是正覺。
正智,如實智見
在佛教經典中,正智或深觀常被稱爲如實知見。許多人聲稱已經獲得觀並如實知見。但對于如實知見的內涵,他們之間卻很少大臣共識。事實上,世間有許多宗教,而各宗教又有許多派別,各派都聲稱自己是如實知見,別派則否。甚至堅持無宗教信仰者也相信自己如實知見。
爲何觀會引發如此爭議呢?問題在于,只有少數人真的如實知見,而大多數人只是看到事物的表象,便認爲是觀,是真理。請小心,即是你已經清楚地覺知,可是通過五根而覺知的事物也已是爲取悅你而改頭換面、修飾一新的了。
……我們每個人的視覺區域裏都會有空洞,即盲點。我們是看不到這個空洞的,但心會以虛擬的事物填補它,只是我們看不到它這麼做而已,所以,即便是真真切切被我們觀察到的,也未必就是事物的實相。
每當我們被貪欲誘惑或怒火中燒時,盲點便會瞬間出現,只是我們不自知。我們常常因爲貪欲或期望而歪曲實相,以迎合自己的喜好。
我們在憤怒時,同樣可能只看見他人、伴侶甚至狗兒的過錯。對于憤怒的心而言,事情的真相就是,我們的痛苦源自別人的過錯。在佛教裏,憤怒被稱爲暫時性發瘋,它是危險地疾病,患病的我們自以爲看到了事實真相,到那事實是自己的見解被扭曲了,我們所覺知的實相時經過修飾的。
我們的自我總是與見解密不可分,以致若改變見解,承認自己的錯誤,自我就會感到受到威脅。因此我們願意否認實相並擴大心中的盲點,反之,若要如實知見,則必須付出更大的勇氣,放下自己珍愛的諸多見解,簡言之,要洞見法,我們就必須放下最珍愛的觀念,我見。
那麼,我們要如何才能如實知見呢?又如何辨識深觀與妄想的不同呢?答案就是抑製五障。
五障與深觀
五障阻礙我們如實知見。五障指的是,貪欲、嗔念、昏眠、掉悔、疑。
貪欲會扭曲實相以迎合我們的喜好。例如我第一次喝啤酒,覺得簡直是令人作嘔,但因爲社會上的男性對啤酒幾近崇拜,因此我很快便愛上了啤酒,啤酒的味道並未改變,只是我爲了迎合自己的期望,改變了對味道的感知。性也是如此,隨著社會潮流,性愛顯得如此歡愉,但究竟性歡愉是食物的實相,還是貪欲的假造而使其看似這樣呢?阿難尊者說,欲愛只不過是顛倒的感知(顛倒想)。
第二障嗔念,是躲在否定背後的力量。我們討厭老病死,因而抗拒他們,認爲它們不會發生在自己身上,于是拒絕如實知見這身體的實相,而代之以謊言。我們憎恨與所愛者分離的現實,更願意沈浸在他們始終與我們同在的幻想中。我們不喜歡知道實相,更願意粉飾事實來欺騙自己。總之,實相往往不被我們接受,因此幹脆下意識的排斥它,于是就形成嗔念,成爲阻礙我們如實知見的主要障礙。
第叁昏眠,包括睡眠和昏沈,即身體上的嗜睡與心理上的昏沈。我們對它的感受猶如行走在黑暗中,一切事物皆模糊不可見。正如夜晚扭曲了事物的真相,昏眠的暗淡無光也同樣扭曲了諸法實相。
掉舉和後悔,讓我們無法完全地如實知見——心快速移動時,覺知的信息是不完整的。例如我的寺院坐落在山頂上,我一向駕車下山,一次,我決定步行下山,我感到很驚訝,因爲我看到了以前從沒看到過的熟悉而美麗的山坡和溪谷。過去被我疏忽的精美細節,一一呈現于眼前,清晰完美,令人愉悅。
通過移動的車子向外張望,眼睛只能看見窗外風景的片段,而無法看到全景。而在慢步行走時,就有更多閑暇仔細欣賞身邊的景致。同理,只有在心靜止不動時,我們才能如實知見完整的實相。
疑,佛陀將之比喻爲在沙漠中迷路,沒有路標也沒有地圖。疑阻礙如實知見,只因爲人們不知該向哪兒看或該怎麼看。于是,佛陀給了一份指示道路的地圖,法,並將之記錄在經典中世代流傳。
總之五障會導致妄想和無明,它阻礙人麼如實知見,使人們只能看到被世俗見解扭曲的事物。我們多半看不到五障的運作方式,所以它才被稱爲無明。而當五障運作時,人們無法確定所覺知的對象是否實相,而只有暫時抑製了五障後,人們才可以信任觀。因此若要實現一切有意義的觀,尤其是深觀,其先決條件就是長時間持續的去除五障。
近行定——禅那的近鄰
通過禅那可以去處五障,但人們卻無法再體驗禅那時獲得深觀,因爲禅那狀態太安定,以致觀的心理活動無法發生。然而,禅那經驗有助于禅修者在退出禅那後,長時間有效抑製五障,使深觀成爲可能。
退出禅那後,緊接著出現的禅修狀態稱爲近行定。即禅那近鄰的意思。在此狀態中,五障已經完全沈滯達數小時,甚至更久。念超強,易于集中且無所畏懼,這是因爲喪失了力量的五障遭到抑製。以佛陀的話來說,此時,心清淨、明亮、離染、無瑕、順服、敏捷、穩定,且趨于沈著。因此深觀才有可能發生。
即將進入初禅之前的階段也是近行定,禅修者在此階段處于臨近初禅的狀態,通常會感知自己能夠長時間輕松的維持很美很安定的禅相,此時五障也已經被抑製。然而,禅那之前的近行定,其穩定性顯然不如禅那之後的,因爲禅那之前五障只是輕微的受到抑製,它們仍能輕易地溜回來,如果禅修者于此時隨觀法,將會失去近行定,五障也將重返,所以佛陀說此時不適合隨觀法。
如佛陀在那羅伽波甯村經中所說,只要禅修者尚未達到初禅或更高的禅那,不滿于厭倦就會伴隨五障侵襲其心並駐留,但當他達到至少初禅的境界時,五障不滿和厭倦就會漸漸消退,由此可見,深觀需要抑製五障,深觀也需要禅那。
兩位使者的故事
該比喻記載在《緊叔迦經》……禅那排除了五障,而非觀。禅那使心保持長時間的安定之後,緊隨其後的近行定使觀發…
《禅悅——快樂呼吸16法(阿姜布拉姆)》全文未完,請進入下頁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