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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住持叁寶到自性叁寶▪P2

  ..續本文上一頁本差別所在。正如《壇經》所說:“前念迷即衆生,後念悟即佛”,迷爲衆生(不覺),悟即是佛(覺)。迷與悟,並非截然對立的兩種生命形態,二者皆存在于我們現前一念中。而煩惱與菩提的區別,也僅在于著境和離境之間,所謂“前念著境即煩惱,後念離境即菩提”。之所以會著境,還是因爲不覺。當心沾于境界並産生我、法二執,煩惱就隨之生起。一旦覺悟現起,離開對境界的執著,當下就是菩提。佛陀,正是因爲開啓生命內在的覺性,而能圓滿大慈悲、大智慧,證得大解脫、大自在。

  4、禅宗的見地

  覺性,並非佛陀獨有,事實上,一切衆生皆完備無缺。佛教中,有大量經論論述衆生具備的這種覺性,尤其如來藏體系的經典。當然,各經論對覺性的表述略有不同,如《楞嚴經》名之爲妙明真心,《涅槃經》名之爲佛性,等等。在這些經論中,佛陀以種種說法,殷勤譬喻,啓發衆生認識並開啓自家寶藏。如《涅槃經》雲:“一切衆生悉有佛性,以佛性故,衆生身中即有十力、叁十二相、八十種好。”又如《大方等如來藏經》所雲:“一切衆生,貪欲恚癡諸煩惱中,有如來智、如來眼、如來身、結跏趺坐,俨然不動”。

  生命蘊涵無價之寶,我們卻在流浪乞討中度日,何其悲哀?所以,一些高起點的修行方法是直接引導學人認知覺性。如禅宗及藏傳佛教的大圓滿、大手印等,皆以如來藏爲見地,認爲衆生本具佛陀品質,以此作爲修行入手處。

  相關開示,禅宗公案中比比皆是。大珠慧海禅師參拜馬祖時,“祖曰:來須何事?曰:來求佛法。祖曰:我這裏一物也無,求甚麼佛法?自家寶藏不顧,抛家散走作麼?曰:哪個是慧海寶藏?祖曰:即今問我者是汝寶藏,一切具足,何假外求。師于言下自識本心,踴躍禮謝。”其後有人詢問慧海禅師:“如何是佛?”師答:“清潭對面,非佛而誰?”人人具足佛性,問題只是在于,我們是否認識,是否敢于擔當。所以,禅宗修行非常重視直下承擔。

  《壇經》中,六祖慧能初見五祖時,便體現出這種舍我其誰的丈夫氣概。“祖問曰:汝何方人,欲求何物?惠能對曰:弟子是嶺南新州百姓,遠水禮師,惟求作佛,不求余物。祖言:汝是嶺南人,又是獦獠,若爲堪作佛?惠能曰:人雖有南北,佛性本無南北;獦獠身與和尚不同,佛性有何差利?”

  在佛性層面,一切衆生等無有異,不論佛教徒還是基督徒,甚至蚊子、螞蟻,並不存在本質區別。只因業力和生命積累的不同,才有種種差別顯現。一旦開啓寶藏,證得本自清淨、本不生滅、本自具足、本無動搖、能生萬法的覺性,生命便能完成質的飛躍。正如五祖對六祖所言:“不識本心,學法無益;若識自本心,見自本性,即名丈夫、天人師、佛。”

  此外,《壇經》講到的叁身、四智,也是依覺性成就。所謂叁身,是以清淨法身爲性,圓滿報身爲智,千百億化身爲行。所謂四智,分別是大圓鏡智、平等性智、妙觀察智、成所作智。所以說,覺性是佛法修行的立足點,也是佛陀成就一切功德的根本。正如六祖在《壇經》所言:“自性具叁身,發明成四智。不離見聞緣,超然登佛地。”

  同時,覺性具備化解一切煩惱的能力。教下的修行方式,是以不同方式對治不同煩惱。但禅宗或大圓滿、大手印的修行,專以向上一著對治煩惱營中的千軍萬馬。事實上,一旦啓動覺性作用,煩惱堡壘將自動化解。因爲煩惱也是無自性的,當我法二執瓦解後,它就失去了依附對象,再無立足之地。

  皈依,由住持叁寶開始,從佛像、佛的色身至佛的品質,層層深入,最終認識與佛陀無二無別的覺性。《壇經》中,將自性叁寶定義爲覺、正、淨。皈依叁寶,即皈依覺、正、淨。所以,皈依及修學佛法的意義,就在于開啓生命本具的覺性。

  

  

  二、皈依法

  法,梵語達瑪。通常而言,法的內涵非常廣泛,包括山河大地,世間萬象。不過,這裏所說的法有著特定涵義,那就是佛法,以此揭示有情生命的真相,提供斷惑證真的方法。所以說,唯有佛法才能作爲生命的究竟皈依處。

  佛法雖然博大精深,法門無量,但重點就在于衆生心。倘若忽略這一重點,修學必然出現偏差。因此,學佛首先得了解衆生心(即每個人自己的心),在這樣的前提下,才能真正明了修學的意義所在。

  1、衆生心

  生命的延續,來自心的相續。佛法告訴我們,衆生心包含覺與不覺兩個層面,由此展開截然不同的人生。就簡單的二分法,世界有凡、聖之別。因爲覺,建立清淨的聖賢世界;因爲不覺,建立雜染的凡夫世界。

  凡夫所以不覺,正是無明所致。當覺性被無明遮蔽,心便處于黑暗、蒙昧中,看不清世間的緣起現象,看不清自已的本來面目。又因不明真相,而對之作種種錯誤設定,並執著于此。其中,我執是最爲顯著的一個錯誤。

  “我”是誰?又是什麼代表著“我”?或許有人會說,我就是那個名爲某某的人,那麼,換個名字的話,“我”是否會發生改變?或許有人會說,我就是那個如此這般的身體,那麼,當身體不曾出現時,“我”從何而來?當身體化爲灰燼時,“我”又去向何方?或許還有人說,我就是我,難道是你不成?那麼,爲什麼不是你的那個,就是“我”呢?你我之間的鴻溝和界限又來自哪裏?

  其實,這一切判斷都來自“我執”。所謂我執,即妄執有實在的自我。由此一念之迷,而念念皆迷,從而以假爲真,以幻爲實,形成種種煩惱惑業。所以說,我執正是構成凡夫心的源頭。

  2、迷亂人生的開展

  無始以來,我們糾纏于我法二執構成的錯誤設定,使之成爲根深蒂固的習慣,與生俱來的本能。由此無明不覺,而有妄想顛倒的人生,而有種種迷亂的顯現,並于其上産生相關設定。進而,對這些設定生起堅固執著,形成紛繁複雜的心理,引發無量無邊的煩惱。

  比如這個茶杯,本身只是緣起假相,並無特定歸屬。但我們花錢買來之後,便將之添加一個設定,感覺這個茶杯是“我的”。此外,我們還會于其上粘貼其它標簽,或是覺得它精美,或是覺得它貴重,或是覺得它稀有,如是等等,使貪著不斷加深。事實上,無論什麼設定都不曾爲茶杯增加什麼。對構成茶杯這一緣起現象的種種元素而言,不會因任何設定發生改變。

  但我們的心,卻會因此受到影響。與其說這些設定是附加于茶杯的,莫如說,是在我們內心增加了一份牽挂。當自己損壞或丟失它時,會懊惱悔恨;當別人損壞或丟失它時,會嗔恨郁悶。若茶杯只是商場的陳列品,而我們也未生起占有欲時,其變化會使我們受到那麼大的影響嗎?世界各個地區,每天都有無數因天災人禍造成的損失,超過我們個人損失何止千萬倍,億萬倍。我們或許也爲之歎息,乃至一掬同情之淚,但很快就忘卻了。而一只心愛的茶杯,卻會使我們念念不忘。原因何在?無非我執所致。

  執著越深,幹擾力量就越大。曾經有位道行高深的碧峰禅師,禅定功夫極深,待圓寂時,小鬼遍尋不著,後知禅師平生唯愛其缽,便搖動之。禅師聽得缽響,心神一亂,即刻出定察看,發現小鬼作祟,不由心驚:一念貪愛,不但定中不安,更得被無常小鬼逮個正著。便將缽打碎後重新入定,並留下“若人欲拿金碧峰,除非鐵鏈鎖虛空;虛空若能鎖得住,再來拿我金碧峰”的偈語。

  無論是茶杯,還是房子、汽車,乃至我們的色身,都是緣起假相,並無我及我所。透徹這一點,心便如虛空般一無所住,執著自然無處生根。如此,就不會爲物所累,爲情所牽。縱然鐵鏈能鎖住種種有形之物,卻鎖不住無形的虛空。

  我執,還使我們産生自卑、自大等極端情緒。自卑,是因爲將自我封閉起來,和外界構成對立的二元世界,這種狹隘的、自他對立的錯誤設定,就象以一己之力對壘全世界,使人倍感孤獨、沮喪。自大,則來自對我的強烈執著,將我的某個長處或自我假設的長處無限擴大,充斥原本狹隘、有限的心,自然無法容納他人。所以說,一切煩惱皆由我執的顛倒設定所引發。

  此外,是對法的執著,即自性見。世間有許多設定,只是爲了幫助世人建立相對統一的規則和標准,便于彼此交流,本身並無實質可言。比如時間,根據日月及地球的運動才形成年、月、日的設定。但有了這種規範,有了這種對時間相的執著後,同樣會給人帶來煩惱。當我們等車時,那一小時的焦急等待,慢得讓人心煩意亂;當我們失眠時,那一夜的輾轉反側,長得似乎沒有盡頭。時間所以會對我們産生困擾,正是執著所致,總在惦記著還剩多少時間,于是就有焦慮、煎熬和期待。事實上,當心沒有時間概念時,時間是不存在的。當我們與摯友相會,同樣的一小時,有如白駒過隙,快得令人意猶未盡;當我們從沈睡中醒來,過去的幾個小時,好比一個瞬間,不曾在腦海留下任何痕迹。

  以緣起智慧審視世間,一切皆無特質。比如這把椅子,除木頭、油漆、鐵釘外,哪有椅子存在?而椅子的種種差別,如高度、形狀、顔色及美醜,也不是客觀、絕對的存在。高,是相對的高;矮,也是相對的矮。所以說,椅子只是衆多條件決定的因緣假相,是我們在假相上安立的名稱。椅子如此,萬事萬物莫不如此。除因緣假相和假名安立而外,沒有不依賴條件而能獨立存在的事物,這正是佛教所說的無自性。

  3、有情生命的相續

  凡夫因爲不覺,將了無自性的世間萬象執爲實有,由此製造種種煩惱。所以說,生命就是錯誤想法和混亂情緒的綜合體。這是凡夫生命的現狀,也是迫使有情流轉生死的力量。

  這種不覺,又將生命禁锢在自我構建的堅固牢籠中。人雖然生活在共同的空間,但又是活在各自的世界,各自的內心。我們的生命品質,就由這些想法、心態和情緒所決定。很多時候,我們就象被控製的傀儡,不能自主。當嗔心生起時,固然可以說:我討厭他,這是我的自由。問題是,這一情緒産生後,我們卻無法隨時停止,隨時放下這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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