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續本文上一頁應該可以推知“唯識無義”,只有你內心的分別,根本就沒有獨立的境界。“皆唯有識,無有境界”就是“唯識無義”。
又于如是青瘀等中,非憶持識見所緣境,現前住故。
外人說,我還是不理解,我修不淨觀,我是因爲在修不淨觀之前,就看見過死體汙穢的情況,我記住了那個情況,我在禅定的時候,我只是在禅定中觀察思惟,這怎麼能是自己的心識的變現呢?這是我記住了外頭的境界而已。“又于如是青瘀等中,非憶持識見所緣境”,說,不對!這個青瘀等相(青瘀等相就是指屍體的汙穢情況),不是那個記憶中所見的境界,記憶中所見的境界和禅定裏的境界是不同的。有什麼不同呢?“現前住故”,就是說,禅定裏的這個青瘀、膿爛之類情況,顯現在禅定裏是非常分明、非常穩定的。而我們記憶中的境界,那是不穩定、不明顯的。“現前”就是很明白地、很分明地出現,“住”是穩定的意思。則“現前住故”就是說,境界很分明地出現在禅定中,也就是說,在禅定中它是很清楚地顯現出來了,一點兒也不昏昧。妙老舉了個例子,說象燈一樣,燈要是不亮,則境界顯現得就不分明,燈要是很亮,境界顯現得就很分明。我們一般散亂心的記憶力不分明、不清楚,但禅定裏出現的境界是很清楚、很穩定的,它和記憶力不同。
聞思所成二憶持識,亦以過去爲所緣故,所現影像得成唯識。
這是拿散亂心、沒得禅定的人來做比較。“聞思所成”,這時候還沒得禅定,還是靠的聞所成慧和思所成慧,這時你的心還是散亂的,他的心識要顯現出一件事是要憑記憶力的,這個“憶持識”就是說憑憶念攝持,識才能顯現出境界來。“亦以過去爲所緣故”,“憶持識”也得以過去的情況做所緣境,它緣的是過去了的境界。現在在心裏面“所現影像”,這所現的影像還是以過去的所緣境爲條件而現出來的,現影像是現在現影像,而不是過去。既然是現在,那還得是唯心所現,你以前看見過的情況,熏習到了心裏,再觀察思惟的時候,這就再現出來了。“得成唯識”,唯識無義的道理還是可以成立的。
由此比量,菩薩雖未得真智覺,于唯識中應可比知。
得真智覺的聖人,憑現量知道唯識無義,我們這些沒得真智覺者,“由教及理應可比知”。我們就是“由此比量”,就是根據剛才說的聖教量以及比量推度出來,確實應該是唯識無義的。剛才已經從散亂心中、禅定中等分析了唯識無義的道理。
如是已說種種諸識,如夢等喻,即于此中眼識等識可成唯識,眼等諸識既是有色,亦唯有識雲何可見?
前邊兒已經用比喻、用聖教量、比量來說過了,說十一種識都是唯識無義的。但是呢,還有人産生疑問。“即于此中眼識等識”,說,十八界中,眼識、耳識、鼻識、舌識、身識、意識,它們唯識無義的道理還好理解,可是“眼等諸識既是有色,亦唯有識雲何可見?”可是這五根――眼根、耳根、鼻根、舌根、身根,以及五塵――色、聲、香、味、觸,這都是色法,你無著說色法“亦唯有識”,也是唯識無義的,它們也是識,這我想不通。它們既然是識,識就是心法,色法也成心法了,這還得了~~這一個問題在印順法師、妙境法師的解釋中都說叫“有色非識疑”。看無著論師怎麼回答。
此亦如前由教及理。
說,這個疑問,你還是把我前邊兒說的聖教量、比量再琢磨琢磨就知道了,我已經說的很清楚了。實際上由這個“有色”的問題引出了下邊兒很重要的問題。
若此諸識亦體是識,何故乃似色性顯現,一類堅住,相續而轉?
什麼叫色法?有質礙!而心法是無質礙的。色法的形相堅住,這怎麼能說它是識呢?“若此諸識亦體是識”,就是說,如果說五根(淨色根)、五塵都是識,“何故乃似色性顯現?”識是無形無象的、不穩定的,既然五根、五塵都是識,可爲什麼它們表現出有質礙、穩定這樣的色法的狀態呢?爲什麼它們表現得這麼象色法呢?“似色性”就是類似于色法的性質。“一類堅住,相似而轉”,這是色法的狀態。“堅住”就是穩定。
與顛倒等諸雜染法爲依處故;
無著論師回答了,但無著論師的回答,不是直接的回答,而是從迷悟的根本這兒回答的,是從我們凡夫迷惑顛倒的情況上回答的。我們知道,我們是凡夫,所以我們的認識是錯誤的,我們最大的錯誤就在于認爲色法堅住,認爲它是離心實有的。這是我們無始以來的虛妄熏習所致,我們的妄心一起,自然就現起似色的義相,這是根本的錯誤。這句長行是說,阿賴耶識無始以來的熏習,熏成種子,其中就有色法種子,當色法種子成爲現行的時候,在我們凡夫看來,這色法(包括內根,眼根、耳根、鼻根、舌根、身根,以及外塵,色、聲、香、味、觸等)是我們凡夫的顛倒錯誤的依處,要是沒有這色法,我們也就不會在這色法上産生錯誤的認識、顛倒的認識――這色法是離心獨存的。這色法是我們的錯誤認識的依止處。這句長行把我們顛倒妄想的依止處說成了所緣境。顛倒想就是指所緣慮的一切的境界它本不是真實的,但是它表現出來一付真實的面貌,讓我們認爲它就是真實的。“一類堅住,相續而轉”的色法不是真實的,我們誤認爲他是真實的。不過在一般經論上說是常、樂、我、淨四顛倒。但我們要知道,這“一類堅住,相續而轉”的一切色法,是我們常、樂、我、淨四顛倒的依止處。這句長行中還有一個“等諸雜染法”,就是指前邊兒說過的煩惱雜染、業雜染、生雜染。“與顛倒等諸雜染法”的“顛倒”就是指煩惱雜染說的,由煩惱雜染引出了業雜染,由業雜染引出了生雜染,這就是果報了。這叁種雜染,實際上就是依“一類堅住,相續而轉”的境界而有的。這一個可以參考《維摩诘經.觀衆生品》,裏邊兒文殊菩薩問維摩诘居士,“善不善孰爲本?”就是我們做善做惡,誰是根本?維摩诘居士的回答就是:“身爲本”!這身就是身體,是色法。色法實際上也是依他起的(只要是依他起則其本質就是識),也是識的種子變現的,但它因爲有“一類堅住、相續而轉”的特點,所以很容易被誤會。
若不爾者,于非義中起義顛倒,應不得有。
“若不爾者”是說,色法是“一類堅住,相續而轉”的,要是色法不“一類堅住,相續而轉”了,“于非義中起義顛倒”,把沒有義認成有義這樣的顛倒見解。“非義”就是無所有、非真實,無所有和非真實是兩回事兒,不要搞錯了。“應不得有”,我們不會有這樣的錯誤見解。這一句就是說,如果色法沒有“一類堅住,相續而轉”的特點兒,我們就不會有錯誤見解。
此若無者,煩惱所知二障雜染應不得有。
要是我們沒有把“沒有義認成有義”這樣的錯誤見解,那麼煩惱障、所知障也就沒有了。這真是大實話,要是沒有錯誤見解,當然就是正確的了。這個“煩惱所知二障雜染”的“雜染”就是指煩惱障、所知障。
此若無者,諸清淨法亦應無有。
煩惱障、所知障這二種雜染法要是沒有的話,我們就不用費心費力來修學佛法了,當然這諸清淨法也不用了。因爲清淨法就是來對治煩惱障、所知障的。
是故諸識應如是轉。
無著論師分析了這麼半天,實際上還是要說,眼根、耳根、鼻根、舌根、身根,以及色、聲、香、味、觸五塵,它們仍然是“一類堅住,相續而轉”的。這是無著論師從凡夫的顛倒迷惑上來解釋“諸識(即十一種識)亦體是識”。
此中有頌:亂相及亂體,應許爲色識,及與非色識,若無余亦無。
關于這個頌子我把別人的本子給說一下,對照一下也好。真谛是譯爲“亂因及亂體、色識無色識。若前識不有,後識不得生。”笈多譯本是“亂因及亂體,所謂色識體、及非色識體。前無後亦無。”佛陀扇多譯本是“妄念及妄想,說爲色諸記、及無非色記。有彼非余者。”韓老給又譯了一下,是“錯亂因與錯亂體,許爲諸色了別識,與非色諸了別識。若色無,非色亦無。”幾個本子對照一下可以幫助我們理解,我們看每一個譯本其實就等于不同的法師給我們又講了一遍這典籍,而且這法師是很有水平的法師,可不是象現在的那些半吊子法師。“亂相”就是顛倒錯亂的境界,也就是剛才說的“于非義中起義顛倒”,它本來是虛妄的,但它不老實,偏偏顯出一付真實的樣子。注意,我說過的,我們的心識本就是跳呀跳,但它在跳呀跳的時候一點兒也不隱瞞自己的跳法,用影像的形式把自己的跳表現出來,我們通過所表現出來的影像就知道心識當下在怎麼跳。眼識的跳呀跳用色表現,色就是眼識的影像,耳識的跳呀跳用聲表現,聲就是耳識的影像……可是,心識很狡猾,他是把自己的跳法兒用一個顛倒的影像來顯示的,顯反了,使得我們産生了錯誤的認識。當然,這責任應該由末那來負,因爲末那被它身邊的四個奸賊蒙蔽了。所以使得我們在認取心識的跳法時老弄反。這就出現了“亂相”。其他的譯本多是“亂因”,要是亂因的話,則是說,我們的虛妄分別是以錯亂的境界、顛倒的境界爲因而産生的。“亂體”,顛倒錯亂的本質是啥?是虛妄分別心!他是顛倒錯亂的根本。“應許爲色識,及與非色識”,“亂相”我們應該說它是“色識”,有質礙的色法其實也是阿賴耶識的種子所變現的,所以稱之爲識。“亂體”我們應該說它是“非色識”。亂體是沒有質礙的、沒有形相的,它是非色識。一個是“色識”,一個是“非色識”,一個是“亂相”,一個是“亂體”,這句“若無余亦無”是說色識與非色識,就是亂相和亂體之間的關系的。它們是什麼關系呢?“若無余亦無”,就是說,要是沒有了色識,那麼非色識也就沒有了;要是沒有非色識,色識也就沒有了,他們互相依止,一榮俱榮、一損俱損。只要我們的非色識、虛妄分別心一活動,就出“亂相”了,你一見有“亂相”,就知道是虛妄分別心在活動。
何故身,身者,受者識,所受識,能受識…
《《攝大乘論》要義 所知相分第叁》全文未完,請進入下頁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