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續本文上一頁揚,一開始可能因條件所限而有些地方無法完全按傳統來做。可是,暫時做不到不等于不必理會。這一點衲希望你們能聽進心,並常常提醒自己。出家人並非穿紅色衣服的在家人,這一點大家必須緊記。出家和在家,並非衣服的改變,而是心及行爲上的改變。許多現代的修行人不重戒律,這是十分壞的情況。若我們已具菩提心,在爲了利益衆生而又無其他選擇之情況下,對某些戒我們或可稍爲開許,但根本的戒仍然不可開許。對未生菩提心的人來說,則不論情況一律不可開許。現在很多時我們無法圓滿地持每一條支戒,所以只好盡力而爲而已,這是無奈的情況,但許多西方僧人卻從此不理支戒等,以爲這不必理會,自以爲未有殺生或淫行等便算是個好僧人了,這是極爲可悲的。若我們一條、一條僧戒去數,會發現我們其實每天都在違犯極多條戒。衲記得在印度有一位老僧人,這人天性傲慢,我們在赤江大師處聽經時常會遇上他。在師父講經時,這老僧總會把頭擡得很高,一臉很不屑的表情,因爲他總看不起在場的其他僧人。有一次我們一群僧人誦戒,一條、一條地誦,這老僧的頭卻越來越低了。爲甚麼他會這樣呢?我們平時自以爲很了不起,但若細數所有支戒,我們會發現自己其實每天都在違犯戒律!有時候因爲在西方生活及情況所逼,有些支戒我們守不了,這已經不算是好事了,但若犯者索性不把它們當一回事,這是更不好的。所以,在座中的新僧人必須學戒而知戒。學戒及知戒極爲重要。以前有一位蒙古僧人,他曾歎說:「在具戒時我不知戒,到我知戒時卻發現早已失戒而未自知!」這說明了知戒的重要性。若不知戒,連有無違犯我們都搞不清楚,如何能持戒呢?
有關第八偈,我們只說這麼多。在祈請時,我們觀想面前之祖師叁尊放光及甘露,加持令我們能好好地持戒及作六度、四攝等修持。
止與觀
共中士道的叁學是戒、定及慧。這叁學是中士道及上士道均必需的。我們已講解了戒,現在說定及慧學。定學與慧學,在大乘層面上,呼應六度中的禅定及般若度,亦對應止及觀之修持。由于此二者比較深,在【廣論】中把它們分拆出來教授,亦即「特于後二波羅密多學習道理」一支。在本文中,亦把它們另分出一偈而作教授,這便是第九偈。
第九偈說:
于顛倒境弛散能息滅 且能如理觀察真實義
由是止住妙觀雙運道 速于相續中生求加持
我們的心之平常狀態是紛亂的、煩惱的。「于顛倒境弛散能息滅」此句,是指止的修持。止是專注、不紛亂的狀態,亦即「息滅」了「弛散」之狀態。修止之人,必須有戒學之優良基礎。無戒德之人,因無法以戒定心,重其心狂野不受控,故不可能得止之成就。得止之成就者,會有許多大利益,包括身心之輕安及永無疲累等。
欲修定者,應覓一適合之地閉關專修。此地應爲安全、對健康不損及安靜的,附近並要有水源及飲食與必需品供應。除特殊需要外,修定期間不可與外人接觸。關房勿放太多雜物,只需一個簡單佛壇、一張床及禅修座而已,心境亦應少欲少求,一心修定。佛壇上不必放許多佛像,但要有一尊莊嚴、令人一見便生尊敬的釋迦牟尼本師像及少許供品。
在正式上座禅修時,我們坐在座墊上,先調整發心,然後觀想聖衆在前而修皈依等,接下來便可修定。一般來說,我們必須挑一物或一境作爲專注之對象。從原理上說,我們隨便挑一石、一木或任何物品而修專注,亦可得定。可是,最佳選擇是觀想佛之形相,因爲這皆可符合修定的需求,且同時額外又可得念及佛陀之功德。一旦選好了合意的專注對象,便不可改變,否則難以成功。若以佛之形相作專注之對象,我們在誦完皈依等前行後,便觀眉心對開半臂至一臂之距的虛空中,出現一尊釋迦牟尼佛。這尊佛之身爲光明,坐于蓮座等上,大小約如大姆指般。這形相並非如一張佛圖或一尊銅像,而是活生生的佛陀在自己面前。然後,我們訓練把心停駐在此形相上,不令走失或分心。
在開始修時,我們的心不會定下來,而會發現有多種念頭連綿起伏。我們不必過份擔心,因爲這正是我們之心念的平常狀態。心就如狂野的猴子,現在我們把它抓來困在籠內,它便會跳動不停,很想逃走。平時我們極少留意心念起伏,故不知原來自己的心是這麼狂野的。在觀察時,我們見到它的原來狀態,這是十分好的一件事。我們一邊嘗試把心停駐于佛相上,同時觀察自己是否在專注。一旦心念跑了,我們用一分心力輕輕把它牽回來原來的專注對象上,它不斷跑,我們便不斷牽。在練習一段時間後,「野猴子」便開始累了、習慣了,這時心便會有開始安靜下來的迹象。由一開始至最終得定之間,我們必須經過九個層次,而有五種障礙必須超越。對這五種障礙,我們有八種方法來應付。
第一種障礙是懈怠、懶散。我們必須用信心、願力、精進心及輕安力來對治它。輕安力是禅定中産生的一種美妙感覺。正如我們對金錢的渴求會令我們勤于工作的道理,希求輕安之心可被調用爲修定之動力。
第二種障礙是忘失教授,我們必須以正念來對治它。
第叁種問題是沈沒及掉舉。沈沒乃指心暗不明,掉舉則包括分心及過度興奮的狀態。沈沒與愚癡相應,掉舉則與貪著外境有關。我們必須懂得分辨它們及察覺它們的存在與否,然後加以應付。在好的禅定中,專注力應該是既清明而又有力的專注。我們尤其要小心察覺及應付細微的沈沒,因爲它極難被察覺。在細微沈沒中,身心會有某種舒泰的感覺,所以有許多派別把細微之沈沒誤以爲是完美的禅定,以爲這正是要達到的狀態。有關這些情況,衲亦很難對大家作精確描述。禅定的各種狀態就如空性一般難以表達,猶如啞人發夢,只能自己體悟,對他人難以用言語完美地表達。總之,一旦察覺有此類沈沒,我們應觀身上的上氣下降,下氣向上走,氣聚于臍下成爲一大小若小指之頂節的一顆橙色點,我們心想這便是自己的心識,然後觀此橙點發大光明而向上走,先經心,再到喉,再到額部,再至頭頂,最後沖出頭頂上方之體外,然後光點又下降回頭頂內,又再降至原位。我們重複此觀想若幹次,便能解決細微沈沒了,然後便又回到原來之禅定修持上。此法是傳承開示,十分有效。至于掉舉之對治,傳承要訣是觀上氣及下氣聚于臍下,我們如此地觀想一回兒,便可解決掉舉之問題。
第四種障礙是察知了有問題卻不加以對治。這種問題的解決方法,當然便是決心在應對治時施對治了。
第五種問題是在無必要對治時卻多余地施對治法,譬如說明明沒有沈沒,我們卻多余地施以應付沈沒的方法,這反而打擾了本來進行得很順利的禅定練習。只要我們懂得何時應對治、何時不必對治,便能避免這種錯誤了。
以上講完五種錯誤及八種對治法。沈沒及掉舉是最大的問題,我們必須分一份心力常加觀察,但觀察之力度又必須剛剛好。衲舉一比喻:在我們居住的小區中,若警察或保安人員巡更不夠頻密,治安便會差,令小偷有機可乘。但若有很多警察長期站在每一家的門前,我們的正常生活又會被打擾了。同道理,觀察力太松或根本不觀察,便無法察覺有否問題存在。若觀察太緊,則亦不利于修定。
我們在修定時,必然會在某些座中較有進展,而在另一些時候停滯不前。進度快慢,亦視乎各人根器。在某座修得心感較佳時,我們不妨延長該座時限,多修一回兒。在遇上某座極爲不順利時,我們又不妨索性停下來休息一下,不可過份強迫自己。心就像一個小孩子,若過份逼緊了,它便會十分反感及厭倦,下次便會想盡辦法來避開同樣的練習。若我們過份強迫自己,下一座在一見到禅座時便生恐懼了,甚至見到它就想逃,這樣是很難有進步的。所以,在實在用盡對治方法亦不太見效時,我們不妨索性下座,用涼水灑面提神,或略作散步,甚至走至高處遠眺風景,然後才回來繼續修,這樣往往效果更佳。此乃傳承之經驗之談。此外,能否得定不單看禅定之修持,亦同時視乎功德及煩惱之多少等。我們的煩惱中之貪、瞋、癡何者最大,我們必須努力對治,且應努力忏淨罪障與積集功德,否則難以令心專注而成定。衲的師長在1967年曾作極詳細之禅定教授,其中有許多傳承上的特殊心訣開示,衲當時把它們抄寫下來了,以後有機會衲可以再對大家深入教授。
以上講完修止之基本方法。如法地修止的人,會經曆九個進階層次。在初修時,妄念紛飛而完全不受控,此時必須以師長之教法練習專注。至能短時期專注時,便入于第二階段,此時心念仍起伏不斷,但可把心念牽回對象上面。在第叁階段中,我們能作專注,但常常失去它,所以我們像補衣服般,一旦失去了專注便把心拉回來。在第四階段中,我們于不受外界幹擾時,基本上能專注不亂。修至第五階段時,已不再有粗分的沈沒或掉舉。至第六階段時,雖仍會有細微的掉舉,但已無細微之沈沒了。至第七階段時,幾乎已無任何沈沒或掉舉。至第八級時,已完全無沈沒或掉舉,只要一開始時稍爲用功,便能入于專注狀態中而保持專注不失。到不需用功便能入于定中時,便是第九層次。
在到達第九層次後,我們仍繼續修下去,沒多久後便會得到身心之輕安,此時便成就了止。這境界的行者,能夠長期住于定中,不必飲食或出定。若有必要的話,他們可以入定幾十年甚至幾百年,這並非很神奇的事。在印度的外道中,有不少亦修同類的禅定法。他們在修至此境界後,仍會繼續往上修上去,甚至會修至有飛行、天眼及神足等神通。他們因禅定之力而能于未來入于無色界天之境界,多劫住于禅定之樂中,並以爲這便是永恒的最高境界。問題是,在福報盡時,他們仍會跌出天界,而因過往惡業又墮入叁惡道中。此時,他們可能會因此認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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