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續本文上一頁─信佛具無邊功德,常樂我淨禮拜供養;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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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法修行,回向一切智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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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叁、信法──信法有大利益,常樂我淨修行諸波羅蜜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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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四、信僧──謂常樂我淨供養諸菩薩衆,正修自利利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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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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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釋論─問辯征析,剖斷開示,令得決定謂之論。
─《大乘起信論裂網疏》─
「甲一、別釋」,先各別解釋;「甲二、合釋」,就是綜合解釋。先看各別的解釋。各別解釋當中分成叁小段,「大乘」是一段,「起信」是一段,「論」又是一段。這個「大乘起信」,在蕅益大師的注解當中,把它分成一個能所的關系──能跟所。他說:「大乘」是所信之法,「起信」是能信之人。菩薩他的信心是依止大乘法而生起,所以「大乘」是所信,「起信」是能信;所以能所雙舉,構成了本論的論題:這是簡單的說明「大乘」跟「起信」能所關系。以下正式說明「大乘」跟「起信」的內涵,先解釋「大乘」。「大乘」當中,先解釋「大」,再解釋「乘」。先看「大」字:
言大者,絕待無外,強名曰大。即是直指衆生介爾心性,法爾具足體大、相大、用大,叁種義故。如此叁大,不一不異,不可思議,唯是一心,故言大也。
先解釋這個「大」。這個「大」在佛教的經典裏面有很多,比如說:《大乘妙法蓮華經》《大方廣佛華嚴經》《大般涅槃經》……。佛教講的「大」跟一般人所謂的「大」有所不同。世間上的「大」,它的思考是一種對立的大,說是桌子比椅子大,房子又比桌子大,所以世間法的「大」是一種對立的。佛法認爲的「大」不是對立的,是離諸對待的一種「絕待」圓融的大。什麼叫絕待圓融的大?在本論當中,它以一心而開出二門。也就是說大乘佛法認爲整個生命的緣起,它的根源就是我們這一念心,我們這個明了分別的心。有時候這個心會打妄想,有時候這個心能夠修習戒定慧,這是整個生命發動的根源,所謂的現前一念心性。現前一念心性,我們怎麼觀察呢?馬鳴菩薩提出二個觀察的方法叫做「門」,這二個門都能夠去觀察:第一個門是生滅門,第二個是真如門。
先解釋生滅門。生滅門是由業力的熏習所變現的果報相,由業力的熏習,所以它是生滅變化的。比如說生命就像一個無止盡的水流,由過去流到現在,也會從現在流到未來。我們過去由于五戒十善的業力,而變現這一期人的果報,這個果報是一個生滅門,是變化的。這個生滅門當中有四種相的生滅,所謂的我相、人相、衆生相、壽者相的變化。
先說明我相。這個「我」就是主宰義,我們認爲人的果報體有一個主宰者叫做「我」,我能夠主宰我的生命去做一切事情,我們能夠受用這一切的萬法,叫「我相」、叫做「主宰」。當然我相也是變化的,當我們是人的時候,這個我是一個人的相貌。比如說你今生因爲持戒、布施成就了善業力,你來生變成轉輪聖王,轉輪聖王這個個體生命,在你內心也會産生自我的意識、自我的相貌,這個時候你的我相就特別的大,憍慢。而這個善業力是生滅法,當你把轉輪聖王的福報享盡以後,來生變成一只螞蟻,螞蟻的這個果報體你也會産生一個我相,但是這個我相就卑賤,你是一只螞蟻,你的生命就是工作,把這個東西搬到那個地方,再把另外一個東西搬到另外一個地方。所以你那個時候的我,是從轉輪聖王憍慢的我,變成一個卑賤的我。所以在整個生滅門當中第一個相貌是我相的産生,就是以你當下的果報體,産生一個主宰的我相。
第二個是人相。生滅門的第二個相貌是人相,這個人相就是果報,果報叫做人。什麼叫做果報呢?就是你所受用的這些色聲香味觸法的果報相。有些人前生的善業強,他所受用的這些果報──看到的顔色是美妙的顔色、聽到的音聲都是悅耳的音聲,他所受用的這些色聲香味觸法的果報特別的莊嚴美妙。有些人他過去當中罪業強,他所受用的果報相是卑賤醜陋的色聲香味觸法。前面的我相是能受用,這個人相是所受用的果報。
第叁個是衆生相。這個衆生相就是衆緣和合,就是我們一般說的造業。在生滅門的個體生命當中,以我相來受用果報的人相,我們又創造一個新的業力:假設我們遇到了叁寶,我們布施、持戒,就創造一個新的善業;有些人在果報當中迷惑顛倒,就創造一個新的罪業:這個就是所謂的衆生相,你一方面承受過去業力所招感的果報,一方面又創造一個新的業力,這個新的業力叫衆生相。
有了衆生相這個業力以後,就創造了所謂的壽者相,一種所謂相續的存在;由這個業力又去招感來生的果報,使令這個個體生滅門的生命,雖然不斷生滅,但是又相續下去。就像流水一樣,每一個水接一個水,這個流水它不是線狀,是點狀,有無量個點把它串起來;我們生命亦複如是,我們的生命不是一條線,是無量的小點剎那生剎那滅、剎那滅剎那生構成生命的水流,它雖然變化,但是相續,相續又變化,這個就是所謂的生滅門。
生滅門當中所創造的我相、人相、衆生相、壽者相,很容易讓我們産生一種自性執。當我們産生自性執的時候,我們就在個體生命當中,以我相爲主體,就跟衆生産生一個對立──我跟你不同,你跟我也不同。在生命當中,我要保護自己,有我相就會産生我愛、我癡,愛著自我、保護自我的私心,一個自私的心態就出現了。由這個私心以後,就帶動了所有煩惱的活動,也就創造了無量無邊的業力,所以說我們今天整個心識就失掉了本來面目。也就是說生滅門基本上是業力所變現的一個我相、人相、衆生相、壽者相,只是這四相的流動而已,在四相當中産生了自性執。那應該怎麼辦呢?這個時候,在本論當中的修學,就鼓勵我們從生滅的個體生命,修習我空觀、法空觀,把它轉到真如門。也就是說我們不管過去的善業或罪業,創造了今生的我相、人相、衆生相、壽者相的一個個體生命;我們觀察這個個體生命的四相是「因緣所生法,我說即是空」,把這個四相的流動撥開來,就看到我們內心深處的本來面目,所謂不生不滅、不垢不淨、不增不減的清淨本性,從個體生命回歸到我們整體的生命──十法界共同所依止的真如本性,所謂整體生命。而在這個整體生命的內涵當中,是「絕待無外」的,這四個字就是在形容那種意境,它沒有人我的對立。就是說沒有你跟我不同這種分別,那是一個清淨明了平等的大悲心現前,這樣子就構成一個「大」字了。因爲我們透過我空觀、法空觀,消滅這個四相的流動以後,現前一念「心性」就具足了「體大、相大、用大叁種」大。這個「體大」跟「相大」是一個內在的功能,「用大」是表現在外的作用,因爲有體相用「叁大」,所以這叁大「唯是一心」,都是一念心性安立的,所以才有資格稱爲「大」。
本論把生命的現象分成二部分:第一個是生滅門,所謂我們現在所變現出來的一個個體生命,可能是男人,或者是女人,這個就是我們的生滅門。在無量的因緣當中,我們暫時出現了一個果報體,這個果報體是會變化的,這叫生滅門,叫個體生命。第二個是真如門,當我們修我空觀、法空觀的時候,觀察「因緣所生法,我說即是空」,就把個體生命的現象消失掉,回歸到我們本性所謂的真如門──整體生命。回到整體生命一段時間,我們又開始從空出假,又回到現前的個體生命。生命就是二個觀察:一個個體生命的觀察,一個整體生命的觀察。
在我們佛學院大殿前面,經常有很多的鳥類,有時候同學慈悲就買米持〈往生咒〉來施食跟鳥類結緣,希望它們栽培佛法的善根。在施食的過程當中,我們也觀察到衆生的個體生命的確是有差別。我們山中的鳥有二大類:一個是燕子,一個是麻雀。這個燕子它的心胸廣大,它叼了很多的草,好不容易築了一個巢,麻雀它不會築巢,它看到燕子築的巢很不錯,就去搶燕子的巢。燕子說:好!你要就給你。它又到其他的地方去築一個巢,它也無所謂。吃東西的時候,我們把米灑出去,如果是燕子先來吃,麻雀後來,燕子會讓出一個地方,讓麻雀來吃。如果今天我們灑出去的米,是麻雀先來吃,它看到燕子來吃,就把燕子趕走。所以我們觀察衆生的我相、人相、衆生相、壽者相是有差別的,這個麻雀的四相特別的狹隘,它那個我胸量狹小;而燕子雖然也有我愛執,但是比麻雀的我相大了一點。我們可以從這個地方判斷,燕子在這一期的生命當中,它成就快樂的因緣會比麻雀來得好,它會快樂,就是我們衆生都活在自己的四相──我相、人相、衆生相、壽者相。當然這個四相你跟我不同,我跟你也不同;不要說你我不同,就是同一個人,昨天的四相和今天的四相也不同,生滅門是不斷的變化。你如果聽了大乘佛法,你的四相會不斷的開闊;你修空觀,這四相就會消滅掉。
所以這個地方的「大」(我們都活在自己的妄想當中),不是你現在打妄想那種狹小胸量的我相,那個不能叫大,所謂的「大」就是「絕待無外」,當我們修習我空觀、法空觀,把這種不平等對立相消滅,從生滅的個體生命回歸到平等真如門的時候,這個時候叫做「大」。這個地方的「大」是這個意思──離諸對待,故名爲大。接下來解釋「乘」:
乘以運載爲義,即是直指衆生現前介爾心性,法爾運載至于佛地,自利利他,無休息故,名爲乘也。
前面的「大」是一個法體,這個「乘」是一個譬喻。「大」這個法有什麼樣的功德呢?有運載的功德。在苦惱的此岸,我們依止「大」能夠到達安樂的彼岸,它能夠運載,就像車子能夠從此方「運載」到彼方,所以它是一個「乘」。這個「乘」是什麼意思呢?就是「衆生」的「介爾心性」,能夠把我們從一個苦惱的凡夫,而「運載」到萬德莊嚴的「佛地」,成就「自利利他」的功德,盡未來際的不「休息」,所以叫做「乘」。這個「乘」的意思也就是說:我們以前不知道什麼叫做大,只知道什麼叫做我相,活在自我意識,內心…
《大乘起信論講記 第二卷》全文未完,請進入下頁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