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續本文上一頁心執著,心似外境轉,彼所見非有,是故說唯心”。都是約這意思說的。二是護法、安慧的看法。一體是指的識的自體,依這自體,立名自證分,二影是指見相二分,依于能變識的自體所現起的。識體雖是一個,而作用有兩種。獨一的識體是能變,差別的二用是所變。見分作用,從他有相似的緣慮功能說的;相分作用,從他有相似的質礙功能說的。依安慧說,識體的自證分是依他起,是有的;識用的見相分是遍計執,是無的。如中邊論的“虛妄分別有,于此二都無”;莊嚴大乘經論的“如彼起幻師,譬說虛分別,如彼諸幻事,譬說二種迷”;成唯識論卷八的“有義叁界心心所法,無始妄熏,雖各體一而似二生,謂見相分即能所取,如是情有理無,說爲計執……聖教說虛妄分別是依他起,二取名爲遍計執故”,都是此意。依護法說,識體的自證分固是依他起,識用的見相分也是依他起,若于此依他的見相二分上,執有實在的能取所取,那才是遍計執無,並不是依他中也沒有見相二分。
佛恐慈氏不能理解這個道理,特又舉喻爲他說明:如依自己的面目等本質爲緣,于正直不曲、光明不昧、清淨無垢的鏡中,還見自己面目的本質──此喻自心還見自心──;不明白的人,以爲我今見到影像了,並且以爲這是離開自己面目的本質,別有一個所見的影像顯現,這真是錯誤到極頂了!有情的虛妄分別心也是這樣,當他如是生起的時候,就自然的現起所取的義相,並且還似乎有異于叁摩地所見的影像顯現,所以有能取的心,有所取的境。這種別體能所取的觀念,根本是含有錯誤的!要知妄心起時,有所取的影像顯現,並不是心識把那實有的東西攝取下來成爲影像,而是妄心因名言熏習所映出的影像,似現能取所取的關系罷了。
庚四散境問答
“世尊!若諸有情自性而住,緣色等心所行影像,彼與此心亦無異耶”?“善男子!亦無有異!而諸愚夫由顛倒覺,于諸影像,不能如實知唯是識,作顛倒解”?
定境中的能取所取,固如世尊上面所說;但散位中的有情,不由功用自性住心所緣的色等諸影像境,與此能緣的心,是不是也沒有差別呢?自性住心,可作兩說:一說此心通指前六識及第八識。姑以前五識說,他緣色等五麈時,既沒有隨念分別,也沒有計度分別,而是唯依了別自性而了別的,所以名爲自性住心。五識如此,同時意識及第八識,亦複如此。一說此心唯指前五識,因前五識作業,是隨意識轉的,本身並無作業的功能,爲了簡別意識等,所以說名自性住心。佛回答慈氏的請問,說散心位上的能緣心與所緣境,也是沒有別異的。由于一切愚夫,出發于顛倒錯誤的認識,所以對于緣色等心自所變似的諸影像境,不能如實了知他是唯識所現,這才作種種顛倒的誤解,以爲離心識外,有別別的真實境界,因爲執著心外實有的境界,于是就對實有境界生起貪著而沒有舍離的念頭了。由于貪著不舍的因緣,即造種種的有漏業力,以此業力,輪轉在生死海中,受種種的痛苦!大悲佛陀出現世間,見諸衆生由執外境而受痛苦,乃爲說叁界唯心萬法唯識的真理,使之舍棄實有外境的妄執,進而遣除能緣的妄識,境妄心空,就得解脫了!經說:“如世有良醫,妙樂投衆病;諸佛亦如是,爲物說唯心”。爲物說唯心的目的,在使衆生離生死證涅槃,所以唯識是有他的意趣所在的,不是要破唯物才說唯心的。
己七止觀單複門
庚一問答叁種所修差別
慈氏菩薩複白佛言:“世尊!齊何當言菩薩一向修毘缽舍那”?佛告慈氏菩薩曰:“善男子!若相續作意唯思惟心相”。“世尊!齊何當言菩薩一向修奢摩他”?“善男子!若相續作意唯思惟無間心”。“世尊!齊何當言菩薩奢摩他、毘缽舍那和合俱轉”?“善男子!若正思惟心一境性”。
齊何,是分齊的意思。叁摩地中所緣的境相,是很多的,並不是唯指那一種,但當行者去實踐此時,齊于那種所緣而修呢?所以說齊何。一向,是一往的意思。叁摩地中有兩品的修法,一品是毗缽舍那的修法,一品是奢摩他的修法。現在先唯勵力修毗缽舍那而暫不修習奢摩他,所以問齊于怎樣所緣的境界,方可說是菩薩一向修毗缽舍那?佛告慈氏說:修觀的行者,若于定心所攝的相續作意,唯思惟他的有分別影像──心相,就名爲一向修毗缽舍那。這所說的思惟,就是上面說的能正思擇、最極思擇、周遍尋思、周遍伺察的四相。現在不過把這四相總合起來,說爲一個思惟罷了。慈氏聽佛爲他解釋一向修毗缽舍那後,接著又問世尊道:行者齊于何種所緣的境界,方可說是菩薩一向修奢摩他?佛告訴他說:修止的行者,若于定心相攝的相續作意,唯思惟他的無分別影像──無間心,就名菩薩一向修奢摩他。世間心,下文還要解釋,現作扼要的說,即前無間相續緣法緣義與聞思二慧相應的見分。和合俱轉者,就是兩法以上,互相隨順、互相涉入,說名和合,如果同時生起,就說名俱轉。此之二義,唯心心所法相應起時具有,余法是沒有這種相貌的。如依色根起色識時,雖說根識是同時俱轉的,但不可說他和合,因爲二者是不相應的。此中所說的奢摩他與毗缽舍那,是屬心所法,所以二者能夠和合平等俱轉。慈氏聽佛分別說明止觀一向所修以後,特又提出止觀如何方可和合俱轉的問題,請示佛陀。佛說修止觀的行者,能夠正確的思惟心一境性,就名奢摩他、毗缽舍那和合俱轉。心一境性,不特和合俱轉的止觀緣此,實際,奢摩他有奢摩他所緣的心一境性,如九住心中的心一境性;毗缽舍那有毗缽舍那所緣的心一境性,如四種慧行中的心一境性。現說若正思惟,表示不是唯奢摩他或唯毗缽舍那所緣的心一境性,而是二品和合俱轉所緣的心一境性。
庚二重釋叁種所緣境相
“世尊!雲何心相”?“善男子!謂叁摩地所行有分別影像,毘缽舍那所緣”。“世尊!雲何無間心”?“善男子!謂緣彼影像心,奢摩他所緣”。“世尊!雲何心一境性”?“善男子!謂通達叁摩地所雲影像,唯是其識;或通達此已,複思惟如性”。
上來佛雖簡單的答複慈氏所問,但他對佛所答的還不怎樣明了,所以再就所答的一一請問。先問什麼是心相?佛答如文可知。次問什麼是無間心?佛說就是對前觀品的有分別影像所緣的境界,不再加以觀察、簡擇、周遍尋思,而以奢摩他行寂靜其心,使其成爲無分別影像所緣。這裏說的緣彼影像心,就是緣彼所知事同分叁摩地所行的影像心。這影像心,是無分別的,不同觀所緣的有分別。正因觀所緣的是有分別,所以說爲心相,正因止所緣的是無分別,所以但說爲心,這是二者的不同點,行者不可不知。後問什麼是心一境性?佛說止觀行者,在未開始實踐前,先聞通達真如的十二分教,依此所聞如理作意,發叁摩地,再依這叁摩地的定心,思惟定中所知的影像;了知此所認識的影像,唯是其識而無實有的外境。行者得到這深刻的認識後,再進一步的去思惟如性,認爲既沒有實在境離于能取的識,那裏還有實在的能取識離于所取的境呢?因能所取,是相待安立的,所取既無,能取當亦沒有。明白了二取無,更進一步的去思惟這內所得的二種自性,觀察的結果,能所取的自性,也是無所得的。行者從實踐中到達此一階段,是爲思惟諸法真如實性。若能無間深入進去,就可證得二取無所得的智慧了。辯中邊論頌說:“依識有所得,境無所得生;依境無所得,識無所得生。由識有得性,亦成無所得:故知二有得,無得性平等”。這也是聖教安立唯識道理的意趣所在。
己八止觀種數門
庚一問答觀門種別
慈氏菩薩複白佛言:“世尊!毘缽舍那凡有幾種”?佛告慈氏菩薩曰:“善男子!略有叁種:一者有相毘缽舍那;二者尋求毘缽舍那;叁者伺察毘缽舍那。雲何有相毘缽舍那?謂純思惟叁摩地所行有分別影像毘缽舍那。雲何尋求毘缽舍那?謂由慧故,遍于未善解了一切法中,爲善了故,作意思惟毘缽舍那。雲何伺察毘缽舍那?謂由慧故遍于彼,彼已善解了一切法中,爲善證得極解脫故,作意思惟毘缽舍那”。
行者所修的觀門,是唯有一種還是有多種,這裏慈氏特別提出來請示佛陀。佛答略有叁種不同:一者有相毗缽舍那,相是有分別影像境,就是純粹的唯一的以四種所緣境事中的有分別影像爲所緣境。此之所以叫做有相毗缽舍那,是從似法似義的境上立名的。瑜伽論中稱這爲隨相行毗缽舍那,謂以散心位中所聽聞所受持的正法,或由教授教誡所得的諸法,于等引位中加以作意的思惟;但這思惟是暫時的,並未作深刻的思量考察,所以名爲隨相行毗缽舍那。二者尋求毗缽舍那,修此觀者,以聞思修的叁慧,遍于彼法彼義未善解了的一切法中,爲求善解彼法,爲要了達彼義,再進一步的對彼作意觀察,審谛思惟,所以名爲尋求毗缽舍那。唯尚須知道者,以叁非尋求時,假使是對于法不理解的,就在觀中以聞所成慧的尋伺心,推觀那所聞所持的教法,以期對之獲得理解。假使是對于義不理解的,就在觀中以思修所成的二慧功用,推求那教授教誡,以期對之獲得認識。此觀,瑜伽論中名爲隨尋思行毗缽舍那,其意義是差不多的。叁者伺察毗缽舍那,修此觀者,以修所成慧,遍于彼彼諸義已善解了的一切法中,爲求于彼善巧證得極解脫的關系,所以更進一步的對彼作意觀察審谛思惟,由于作意思惟的能力,解決蒙蔽真理的惑障,便能善巧而得解脫了。這是觀行中最深最後的一層,行者不能修到此層,是絕對不能獲得解脫的。然此觀行當中,爲什麼唯說修慧不說聞思二慧呢?這因到此階段,已超過聞思而唯實踐實行了。如法是聞慧所緣的,行者經過尋求毗缽舍那的階段,對法已獲得了解,現在無須再去緣法,所以沒有聞慧俱行;義是思慧所緣的,行者爲求對義得到勝解,方才需要思惟的思慧,他在尋求毗缽舍那中,對義既已獲得勝解,現在還要思慧做什麼?所以沒有思慧俱行。前來雖已對法對義得到正確的認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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