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續本文上一頁耳朵聽的、鼻子聞的、身體感觸、舌頭上面我們吃的東西。眼耳鼻舌身意對色聲香味觸法,六根對六境産生六識——我們所有有情的世間的經驗,都是在這樣一個範圍當中。那我們眼睛難道看錯嗎?我們的耳朵難道聽錯嗎?這就是我們要了解,看錯、聽錯,看對、聽對是一個什麼定義:是佛法的定義標准,還是世間的定義和標准。
比如說來到這個講堂,說我們前面供了兩個花瓶、我們前面有個木魚、我們前面有個磬……這固然眼睛是看對了——你看到磬、看到木魚、看到花瓶、看到蠟燭臺……但實際上這個講堂裏邊不僅僅有這幾樣東西。還有佛像,還有供桌,還有這麼多人,還有房子,還有佛經、拜墊呢……很多很多東西。也就是說,我們眼睛所看到的東西,只是我們自己想要看的東西,我們自己有興趣看的東西;耳朵聽到的東西,都是我們自己想聽的東西。那我們看到的、聽到的、接觸到的,都是非常的有局限,非常的少,非常的片面。也就是說我們大部分的、大多數的、絕大部分的整體我們沒有看到,沒有聽到,沒有感受到。我們所感受到的,所接觸到的都是裏邊的支分,都是裏邊的細節。
那這樣我們的六根往往就會被外在的六境之所蒙蔽。也就是我們在有情的現象世界當中,又是僅僅那樣的一點點。我們所積累的知識、文化、經驗更少了,更是微不足道。也就是我們的六根被六塵障礙住了。所謂被六塵障礙住,就是我們聽到一句話、看到一個境界,我們的心就停留在這個境界上,別的東西就聽不進去,別的東西他就不會去緣,不能再去緣更廣大、更寬闊的境界。所以我們的智慧,我們的慈悲就被堵掉了,被障礙住了。不能覺察到佛菩薩的存在,不能覺察到佛菩薩饒益有情就要消除種種的差別相。
佛菩薩爲什麼有那樣的一種功德?就是他的智慧能夠跟所有的衆生的心去相應,就是因爲佛菩薩有這種願力,有這種願心。他在因地修行的時候,發菩提心、饒益有情……所以他慢慢慢慢成就了,圓滿了。他就有那種功夫。那我們學大乘道——我們要成佛,就需要發菩提心。發菩提心,就是去培養這種能力,開闊我們的心胸,突破我們根被境所蒙蔽的這樣的一個問題。我們的心同佛法去相應,同聖道去相應,那我們的內心是非常光明剔透、非常清淨、非常圓融,我們所看到、聽到的,所有這一切都是無有限量,無有間隔的,沒有障礙的……
這樣的一個境界是非常好的一個境界,非常圓滿的一個境界。如果不是這樣的話,那我們每個人所緣到的境界都是滄海一粟。因爲滄海一粟,所以每個人都會覺得自己很差勁很差勁,自己很成問題,自己修行用功走不上路。其實呢,我們每個人內心裏邊都有自性功德,內心裏邊都有很多的善法,都有佛性,需要去啓發。我們的內心裏邊自性光明啓發出來、自性智慧流露出來,就會感受到自在,感受到快樂,感受到法喜,感受到所有的境界都是圓融的,所有的境界都是圓滿,都是清淨的。那麼這樣就是佛菩薩的境界,就是華嚴的一種世界、境界。
長期以來,我們人類總是想辦法要去超越——超越物質世界,超越他人,超越經驗的範圍等等……去追求知識,去擁有財富,讓我們自己的文化提高、獲得真理等等……無論是在封建專製的社會,還是現在所謂自由的社會,只要有社會,都會有種種的行爲規範——就是社會上面大家約定俗成的行爲的標准是什麼。比如說一些風俗習慣,比如說一些法律上面所規定的行爲的規範、道德的規範等等……那麼我們只要是一個社會上面的人,不知不覺你要去遵守社會上面的這些行爲的規範。我們遵守了社會上面行爲規範以後,才能夠適應這個社會。
但是我們適應了社會的進步,適應了社會上面人的一個生活的規範和標准,並不等于說我們善惡是非就分明。這什麼意思呢?比如說,你上街,走在路上,知道了交通規則,去往哪個方向走,回來的時候往哪個方向走,左邊還是右邊,汽車走什麼道,自行車走什麼道,人走什麼路,紅燈綠燈的時候怎麼走,就是你會非常清楚怎麼走。那麼這樣的話只是說你自己會走路而已,對不對?你走在這個路上會走,不會發生車禍而已,不會撞到車,不會發生交通事故。那麼,你走在這個路上面,心裏想什麼?你走在這個路上,在做什麼事情?你是利人呢,或者去害人、去騙人呢?那都是很難講,對不對?路上有很多騙人的、很多罪犯,他們在作案,還有很多小偷……諸如此類,他也遵守交通規則,有些法他也遵守,不等于說他犯了這個法,別的法他也在犯,不一定。那佛法的標准是不一樣的——它既要遵守世間上面的法律、倫理、規範,對內心裏邊的這些善惡是非的標准、聖者之道,又非常清楚、非常明了。這是不一樣的。就是對現象界的一切能夠做得很好,同時我們內心裏面又有很強的力量來提升自己,來對外界的一切進行超越,進行更大意義的一種實現。
我們如果不能很好地去認識這個世間,認識這個社會環境,認識這個自然環境,超越社會、自然環境對我們種種的影響、種種的製約,那麼我們就會成爲社會環境、自然環境的一個産物。就是說沒有學佛法,你不能去超越。那麼社會環境、自然環境屬于依報,依報是共業所感。我們正報是別業所感,是每個人不同的業感得自己的一種果報身。但整個的社會是大家的共業所感。那麼你要在這種共業的環境當中做得更好,能夠活得更有意義——要修行,要自我超越。我們自我超越,內心煩惱得到轉化,智能增長,對社會、對自然的認識就不一樣。
如果不是這樣改變的話,不是這樣淨化的話,那我們的觀念、我們的思想,就同一般社會上面不學佛的人思想的觀念是一樣的,認識是一樣的,態度也是一樣,談何解脫呢?談何超越呢?談何證悟呢?悟就是在這些境界上面去悟,而不是說我們真正去遠離這樣的一些境界。如果我們遠離那些境界的話會發生什麼問題呢?會發生很大的問題。比如說:過去有很多隱士,那麼他爲什麼要去當隱士呢?是對社會有看法、對別人有看法,不願意跟社會上面的人爲伍,自己找一個地方躲起來;那麼又有些人去做什麼呢?去當流浪漢,過一天算一天,這裏住一下,那裏住一下,居無定處,四處流浪……他也是對社會不滿的一個表現;當然又有人把這些人集合在一起,過著一種世外桃源的生活,這也是不對的——從佛法的觀點來看也是不對的。
我們寺廟同世俗社會雖然有一定的距離,但跟世外桃源不一樣——我們要修行,要轉化煩惱,要利樂有情,我們要幫助社會上面的人來解決心靈上面的痛苦,來化解人與人之間關系的緊張、不和諧,來幫助社會上面的人所存在的種種現實問題。菩薩六度裏邊就有布施度,布施度裏邊就有財施、法施、無畏施。財施——他生活上面有困難,我們資助;法施——給你講佛法,解決心靈上的問題、內心上的問題;無畏施——用現在的話來講,就是對殘疾人、局部器官壞掉的人做器官的捐贈,就是一種無畏施。這些都是在佛法裏能夠體現、能夠說明的。我剛才講這麼多的意思在哪裏呢?就是要告訴我們:凡夫道、聖者道,它們的區別在哪裏。我們注重的是哪一些方面的區別,是凡夫道的區別,還是聖者道的區別。
在凡夫道所有種種的差別是不值得去計較的,只是緣起的不同出現而已;在聖者道的區別,那我們、佛菩薩、別人……他們功夫比較好、比較深,我們就是要很認真向他去學習,我們不如。如果我們學得比較好,功夫比較深,並且境界比較高,就有責任有義務更要發心去幫助別人——這樣的話我們的心態就能夠得到很好的一個調整。但是調整不容易的,是很難很難的事情。這樣的話就需要我們長期去熏習,不斷去熏習,不斷同聖賢爲伍,不斷我們內心當中所緣的都是叁寶,都是佛法,都是清淨的、光明的境界——這是很重要的。比如我們念經也好,我們研討也好,我們拜佛也好,我們做功課也好……這都是在培養戒定慧的功德,都是逐步逐步走向菩提道,與聖賢爲伍,這是非常好的。
四、從叁乘智慧談策發出離心。
在《法華經》裏邊有“叁獸渡河”這樣一個比喻:大象、馬、兔子,這叁種來比喻叁乘人修行的深淺次第。釋迦牟尼佛住世的時候講了很多很多的佛法,衆生的根基不同、因緣不同、福報不同,所以釋迦牟尼佛從一佛乘,分別說成叁乘法:聲聞乘法、緣覺乘法、菩薩法,但是它體性都是一味的,都是佛法。只是因爲叁乘不同衆生的根基,所以釋迦牟尼佛就舉了喻——兔子過河的時候,它就比較淺;馬就深一點;大象更深。這就是兔子、馬跟大象,本身自己的身體不一樣——大象就是很高大,兔子很小,馬則其次。那我們這個大象過河就比喻菩薩能修六度萬行、利益衆生的時候,見思煩惱都斷了,習氣也斷了。那麼比喻成什麼呢?菩薩的智慧,大象比喻成菩薩的智慧;那麼水呢?河流當中的水就比喻成空;它能夠腳踏實地從這個河的一頭走過去,就比喻成能夠見到諸法的真實相。
所謂見到諸法的真實相,就是說他既能夠見到空相,也能夠見到有相——就是空與不空是平等的,空與有是平等的。在聖者來講是空,在凡夫界是有。空跟有的平等不落兩邊——“智不住生死,悲不住涅槃”。他生死涅槃平等,智跟悲平等,有跟空平等。所謂智跟悲平等,他有大悲心——所以在生死界當中衆生有苦難,就要去救度;“悲不住涅槃,智不住生死”,他智慧觀察到生死輪回是苦道,所以他要解脫、要超越。那麼馬比喻成緣覺聖人修十二因緣——他雖然能夠證到空的道理,但是還不能徹法抵源,還不能見到諸法的真實相,跟菩薩比起來還有距離;那麼兔子比喻成聲聞乘人修四谛法,他功夫就再淺一些。叁獸渡河的目的都是爲了要渡河,爲了要從此岸到達彼岸。但是在渡河的過程當中,它們各自的感受、各自的根基、各自的情況別別不同。我們凡人、在座的大家,在修行、在用功,兔子的功夫還做不到,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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