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續本文上一頁易變成「蔭屍」,若火葬則燒了很臭。最好是穿高級純棉布料的衣服。若是學佛的人,自己知道大約時日將至,就應先把自己預備好:沐浴、 更衣;最好穿著麻紗製海青,若曾受戒,亦可披缦衣;然後燒香,正坐念佛。此時能坐就坐,不能坐就右腸吉祥臥,一心念佛。若是病很重,自己知道起不來了,就應交代家屬,不要在醫院用電擊、打針等急救,那是活受罪,應趕快回家,請同修道友助念以求往生淨土。爲佛弟子應如此去面對死亡的問題。講到這裏,我再講一個『 楞嚴經』 裏的故事。有一天,波斯匿王請佛供齋,之後王及大衆隨佛回到精舍,接著阿難問佛有關修行無上菩提及叁味的問題,佛爲他開發心地(七處破妄、 十處顯真等);之後,波斯匿王因爲自己年事已大,對死亡深懷恐懼,他對佛說:在他尚未遇見佛世尊以前,有外道人曾對他說,人死了之後,一切都化爲烏有,即所謂「一了百了」。他很害怕人死了真的什麼都沒有了,他覺得那樣實在太可怕;所以請世尊開示,真實到底是怎麼回事?佛于是問他:「大王,你有沒有看過恒河?」他說有。佛又問:「你最早看到恒河時,你是幾歲?」王回答:「是我叁歲的時候。」佛問:「你叁歲時怎麼會看到恒河的?」王說:「那是因爲印度有一個傳統禮節,當小孩子叁歲時要帶他去朝拜某一尊神,而去那問神廟須經過恒河,所以我叁歲時就看過恒河。」佛就問他:「你現在幾歲了?」工說:七十叁歲了。」佛問:「你現在的面容跟叁歲的時候相比如何呢?」王回答:「那不能比啰!現在已發白膚皺!」佛說:「跟叁歲時已不能比,那麼跟其它時候比如何?」王說:「如果這樣比的話,我現在想來,十叁歲時的我與叁歲時比,已有所不同。廿叁歲時與十叁歲時比,又不一樣。每十年、 十年形容都不一樣― 但再仔細想來,其實不止每十年、每十年面容都不一樣,乃至于每一天、 每一天也不太一樣;甚至每分鍾、 每分鍾也都有所不同,甚至于每一剎那、每一剎那的我 ,都不一樣!佛問他:「那麼你怎麼知道你會死呢?」王回答:「就因爲我作如上的觀察,即知道我每一年、每一月、每一天都在變化,歲月于不知不覺中密移,而我本身也都隨著時光的推移而改變;由于有這些變異,所以我知道我終將死去。」佛問:「你叁歲時所看到的恒河,跟現在七十叁歲時所看的恒河,兩者有沒有一樣?」王說:「我叁歲時所看到的恒河與現在所看到的恒河是一樣的。」佛說:「由此可見,你『 能看』 的『 能見之性』 並沒有變!由于你的面皮會皺,所以你的身體會老、會死;而你的『 能見之性』 並沒有皺,也不會變皺,所以你的『 能見之性』 不會老、也不會死。我現在告訴你,你身中有一個既不會老、也不會皺、亦不會死亡的東西― 神識。衆生之「身」有生死,「識」則無生死:身死之後,神識還是活著,只是轉往他處,所以你不用怕!」波斯匿王聽了非常歡喜,才知道:原來身體會死亡,而神識卻不會也跟著身體一起死亡滅盡,亦即:「身死而識不亡」。除此之外,還有個問題,那就是:身亡之後,神識究竟到那裏去了呢?欲知識往何處去,那就要看你在世時都做了些什麼事,造了什麼業,是善業、 是惡業,乃至于看你有沒有多修善,修佛法,怎麼修,修得對不對,修得好不好等等,在在都能決定你的神識離身之後,轉往何處。
綜上言之,人生在世,無論貴賤、 貧富、 智愚,皆有生老病死四苦,乃至八苦具足,若能像剛才所提示的那樣來面對人生的四苦、八苦,則其它的苦惱都算是小苦,較容易對付;例如子女不太聽話、不喜歡讀書、考試考不好、 及某些失意之事等等,都算是小苦。既然人生有這麼多的大苦、小苦充斥其中,若說人生仍有樂的話,其比例實在微乎其微。而且一般衆生在這樣衆多的「大苦」煎熬之下,還能閉起眼來作種種一時之樂,實在是很有辦法!所以凡夫作樂之時,實在都是在苦中作樂,都是假裝不知道,當作眼前無苦一般,而恣意行樂,以求「暫忘」。衆生如何暫忘目前逼迫不止的種種苦惱呢?有些人是用逃避的方式,有的人則是用麻醉的方式。逃避的方式很多,例如作白日夢,或睡大覺。麻醉的方式也有很多種,而且更多,例如用麻醉劑、抽大麻、苛古堿、瑪啡、鴉片、速賜康等等,乃至酗酒也是一種自我麻醉。即使連知識分子所從事或欣賞的詩、詞、歌、 賦、小說、音樂、藝術等文藝之事,嚴格說來,也可算是一種消極逃避苦惱的象牙塔!衆生于自所編織的文字、音樂、藝術等幻化境界之中,求一時暫忘人生的苦惱,當作臨時的避風港。因此可知,衆生很善于遮掩、自我陶醉
及粉飾太平:明明是逃避及麻醉,卻美名之爲「文明」、 「文化」、乃至「藝術」、「美」!以實相而言,我們甚至可以這麼說:何謂文化呢?文化可說是一種「『 高級』 的暫時逃避生死苦難的『 藝術』 」,墨客騷人所謂「寄情于詩酒書翰之間」最可表達造詩文書翰的藝術之本意。
生老病死之因:「十二因緣」
由上所示,我們知道生、老、病、死是衆生受苦受難的主要來源,然而生老病死雖然是衆「苦」之「因」,但推究起來,生老病死本身也還是「果」,不是終究之「因」;亦即生老病死也是其它原因之「果」。什麼是生老病死之因呢?要了解生老病死的「根本之因」,就要深入觀察「十二因緣」。「十二因緣」是:「無明緣行、行緣識、 識緣名色、名色緣六入、六入緣觸、觸緣受、受緣愛、愛緣取、取緣有,有緣生,生緣老、病、死、憂、悲、苦、惱,一大苦聚」先講「無明緣行」的「緣」是什麼意思。「緣」在梵文是及物動詞,義爲:「以… … 爲緣,而有」。所以十二因緣,具而言之,便成:「以無明爲緣而有行、 以行爲緣而有識、以識爲緣而有名色等等」。「緣」之義爲條件。以「無明」爲條件,而有「行」的果;以「行」爲條件,即有「識」之果等等。「無明」是不明白的意思,即所謂「一念無明」或「一念胡塗」,便是無明之義,然而我們都不只是一念無明或一念胡塗,我們是念念無明、念念胡塗,乃至是半生胡塗、一輩子胡塗;我們不是「難得胡塗」,而是「難得不胡塗」,一輩子渾渾噩噩,醉生夢死。道家說一般人都「難得胡塗」,而佛教則開示說衆生「難得不胡塗」。道家是要我們「裝胡塗」,即使不胡塗也要裝一裝胡塗,才能一切OK ;明明知道還裝不知道,這裏面便有詐術。所以老子之後到韓非子就演爲權謀、詐術。我們常說中國人很「老奸」,就是從這樣的「固有」傳統來的。佛法則是要衆生一切都不胡塗,一切都明明白白;不但要不胡塗,更不能裝糊塗。(本來已經夠胡塗, 無明― 了,還須要再裝嗎?) 接下來講「無明緣行」中的「行」是什麼意思。「行」即是動― 詳言之即是心動;一但心動,就會有所行動;所以一念無明就心動,一念清明即「不動」。見可欲即心動;就像男子看到美女就心動。有一念心動― 一念無明!的條件,就會産生「行」,于是必有所行動。這「心動」最主要的動相是什麼呢?心的主要動相是所謂的「意志」,是故心一動就會有某種「一思志」産生,而一切意志中最主要的是什麼呢?「求生意志」即是一切意志中最主要的,其內涵,簡言之即是:「我要活下去」;這就是「行」的要義,故知一切心行的主體即是求生意志;進而言之,衆生一切追求的主要目的都是爲了這個― 求生欲;從逃避敵害,追求食物、追求配偶,追求安全居處,乃至生兒育女― 延續「我相」― 都是求生欲直接或間接的表現。近代心理學家說求生欲是生物的本能,雖也是對的;但以佛法來說,求生欲還不是最根本的,還有更加根本的真正「本能」,那就是自心本能― 如來藏之本性。一切衆生依于自心如來藏本體之性,由于一念無明而心動;心一浮動,便有行。以有心「行」的緣故,就有識生起,這就是「行緣識」:「識」的意思是分別。起「識分別」以後,就有「名色」。「名」是精神,「色」是物質;因爲一分別就有對立。所以起識分別之後,種種對立的法就起來了,故說「識緣名色」。名色分別一起,進而精神與物質和合(名與色和合,心與肉體和合)就有「六入」産生,故說「名色緣六入」。六入就是「六根」― 眼、 耳、鼻、舌、身,意。爲什麼稱六根爲「六入」呢?因爲一切的染淨之法都是由這六個孔道進入衆生身心,或說:衆生以此六個管道來攝受外界的六塵(色、聲、香、味、觸、 法)入于心內,所以稱之爲六入。是故六根具足之後,我們就會開始和外塵接觸,因而有「觸」;此即「六入緣觸」。觸即是接觸;接觸之後就會産生感受,于是就有「受」,故言「觸緣受」。「受」有叁種:苦受、 樂受、不苦不樂受。不管是那一種受,衆生因爲無明的關系,不論碰到哪一種「受」都會貪愛取著,所以就有「愛」,因此說「受緣愛」。愛心起之後,就必然生出執「取」之心,要把心中所愛的東西抓住、取來,此即「愛緣取」。取來之後就想占有、 擁有,于是形成「取緣有」。因爲占有,于是便有「生」,此即「有緣生」。既有「生」相之後,便有老病死等等苦惱,此即「生緣老死一大苦聚」。以上是以唯識學所說的「種子因」來闡釋「十二因緣」另外亦可從「生命的起源」的觀點來闡釋「十二因緣」(又稱「十、一有支」)。衆生在壽盡死亡,神識離去之後,成爲「中陰身」,四十九日後即由于業力的牽引(此即是十二有支中的「無明」支),而到宿世有緣的父母之處去投胎。此時中陰身見到父母在交媾,心生歡喜,于是就從母體産門進入。此即「無明緣行」。「投胎」後就生「識」(此即「行緣識」);接著識體與父精母血結合在一起,而生出身心(「識緣明色」);「名」就是心,「色」就是身。身心成就之後,即有六根(「名色緣六入」)。六根初具是在父母結合…
《佛教徒如何面對生老病死與感情生活》全文未完,請進入下頁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