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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案▪P4

  ..續本文上一頁,與「父母生我之前」的「話頭」同義,而在此則表示:在無佛、無叁寶的時代,可以無師自悟;若有佛、有叁寶的時代,便須求師印證,方爲如法修行。【 經】 覺遂同策來參,遙師叁匝,振錫而立。師日:「夫沙門者,具叁千威儀,八萬細行;大德自何方來,生大我慢?」覺日:「生死事大,無常迅速。」師日:「何不體取無生,了無速乎?」日:「體即無生,了本無速。」師日:「如是如是。」玄覺方具威儀禮拜。玄覺與玄策一起去參六祖,右逵六祖大師叁匝。依佛教古禮,右逵叁匝,爲表示極大的崇敬。但他右逵之後卻將錫杖振動而響,而後杖錫而立;于是六祖便說:「出家人應具備叁千威儀和八萬細行,大德您究竟是從那裏來的,何以表現如此大的我慢態度?」此處我們須了解:沙門(梵文Sramana )爲「勤息」之意,亦即「勤修戒定慧、息滅貪瞋癡」。又,「沙門」亦可爲出家人的代稱,而佛法中的出家人應具備威儀無量,甚至有叁千之數,而叁千威儀中,更包涵了無量的微細行,而以八萬代表,此叁千威儀與八萬細行中,自然包括態度謙沖、不淩慢于人在內,故六祖才有此暍;對于這個暍斥,玄覺卻辯解說:「生死事大、無常迅速」,言下之意爲:「人生太短暫了,沒時間講究這些禮數。」于是六祖便說:「你何不體取無生之理,而了達實在並沒有無常之迅速呢?」所謂「體取無生」,即是體取「一切法都是究竟無有生起之相可得」之理,諸法本自不生;既然無生,便無滅;無生無滅,便無「無常迅速」之相,(「無常迅速」之相只是幻相,無有實法可得。)所以若如是了悟,便無「無常迅速」之催迫,便有余裕成辦一切佛事,莊嚴一切佛土。永嘉禅師接著又說:「體即無生,了本無速。」前半句即「體,即無生」,這有兩層意思― 第一層意思:就連「體取」這個動作本身,也是無生的。第一)層意思:既然「體取」本身也是無生的,又如何能去體取那無生之理呢?至于後半句「了本無速」,也是同理:凡是有「起」有「滅」之事物,才有無常生滅之速度,「無速」即沒有起、沒有滅。按:六祖大師要永嘉禅師去了悟一切法本「無起無滅」,而永嘉則更進一步說,即使連您所說的「了悟」本身也是無起無滅的,又怎能用它再去「了悟無速」呢?六祖大師聽後,便點頭稱許(「如是如是」)。永嘉禅師在受點化、了悟、折服之後,方才具威儀禮拜。爲何說「具威儀禮拜」呢?因爲禮拜本身便是一種威儀,必須內外莊嚴而行,而非胡亂敷衍了事,故禮者與受禮者,皆須威儀莊嚴。【 經】 須臾告辭。師日:「返太速乎?」日:「本自非動,豈有速耶?」師日:「誰知非動?」日:「仁者自生分別。」師日:「汝甚得無生之意。」日:「無生豈有意耶?」師日:「無意誰當分別?」日:「分別亦非意。」師日:「善哉,少留-宿。」時謂-宿覺。後著證道歌,盛行于世。谧日無相大師,時稱爲真覺焉。過了不久,玄覺禅師要向六祖告辭,六祖便問他說:「你這樣就回去,豈不是太快了些?」六祖此語暗中影射玄覺前面所說的「無常迅速」,以此來考驗他。玄覺回答:「本來就沒有動搖,那有什麼快不快的呢?」這回答表示他對「無生」之理,已堅定不動了。六祖又問:「誰能知有沒有動搖?能知道沒有動搖的是誰呢?」(這與「誰在念佛?」或「念佛的是誰?」可說是同樣的問題,只是「念佛是誰?」是禅淨合轍,而六祖此問則純是禅風。)玄覺禅師便說:「是您自己生了分別,所以才會問誰知非動這樣的問題!」(按:這簡直是在太歲頭上動土呀!)六祖答道:「你對無生的意義之了悟,的確相當深刻!」玄覺禅師回說:「既然是無生,怎麼會又生出什麼意義或第六意識的分別呢?」(由此可以看出,古代祖師實在不是好當的!)六祖便接著說:「若無意義或意識,則又是誰在分別一切法呢?」玄覺禅師答:「若有分別,亦非究竟之意義。」玄覺禅師此答表示其悟境已漸至圓滿了。六祖大師便說:「嗯l 說得好!」(不過現在有些師父可能就會說:強辯! )玄覺禅師于是聽從六祖之意,而留下來過了一夜,當時的人便因此而稱他爲「一宿覺」;他後來作了一篇證道歌,此歌很盛行,以後有機會再與大家來研究研究這首歌。

  7 .公案第七則(出自原經「機緣品第七」)【 經】 禅者智隍,初參五祖,自謂已得正受。庵居長坐,積二十年。師弟子玄策,遊方自河朔,聞隍之名,造庵問雲:「汝在此做什麼?」隍日:「入定。」策雲:「汝雲入定,爲有心入耶?無心入耶?若無心入者,一切無情草木瓦石,應合得定。若有心入者,-切有情含識之流,亦應得定。」隍日:「我正入定時,不見有有無之心。」策雲:「不見有有無之心,即是常定,何有出入?若有出入,即非大定。」隍無對。良久問日:「師嗣誰耶?」策雲:「我師曹溪六祖。」隍雲:「六祖以何爲禅定?」策雲:「我師所說,妙湛圓寂,體用如如,五陰本空,六塵非有,不出不入,不定不亂;禅性無住,離住禅寂;禅性無生,離生禅想。心如虛空,亦無虛空之量。」隍聞是說,徑來谒師。師問雲:「仁者何來?」隍具述前緣。師雲:「誠如所言;汝但心如虛空,不著空見,應用無礙,動靜無心,凡聖情忘,能所俱泯,性相如如,無不定時也。」隍于是大悟。這段經文說:智隍禅師當初曾經到五祖弘忍大師處參學過,算是位老禅師了,自己覺得已經得到叁昧正受。所謂「正受」之義爲「諸受不受,名爲正受。如有所受,則非正受」,但此處的正受即爲禅定之別名。六祖的弟子玄策去拜訪他,並問了智隍禅師一個很重要的問題,這問題也是所有習禅者都必須了解的關鍵之處。玄策問他:「你是以有心來入定,還是以無心入定?如果你是以無心入定的話,那麼一切如草木瓦石之類的無情之物,都應該得定,因爲一切草木瓦石皆無心― ― 但是眼見得無心的草木並不入定;如果你是以有心入定,那麼一切有情之類,諸如有八識的衆生,就應該都能得定,因爲一切含識有情皆有心。禅師講話,常令對方落入二難式,進退維谷,從而破斥對方所執之偏見;而玄策以上的這段話,是因智隍禅師執著「入定」的概念,所以才作如是說,目的在破其不正確的「入定」之觀念。智隍禅師回答玄策說當他在入定之時,並沒有看到自己是以有心來入定,或者是以無心而人定的。于是玄策便說:「如果並不見有心或無心而入于定,那便應是時時刻刻沒有變化的恒常之定;既然是恒常之定,那還有什麼出定或入定呢?反之若有出定及入定,那便決定不是大定,因爲佛之大定是沒有出入之相的。」智隍聽了,良久無辭以對,然後就問玄策是那位大德的法嗣;他得知玄策是六祖大師的弟子之後,便問玄策:「六祖大師以何爲禅定?」玄策回答說:「我師六祖所說之法,其境界高妙湛澈、 圓滿寂止,體與用兩者都如真如本性,清淨平等不動;觀照五陰色、受、想、行、識本來空寂,六塵色、聲、香、味、觸、法本來便無實自體相,如是觀察了知之後,禅者行禅不出不入,不言自己出定或入定,不作如是分別;甚且『 不定不亂』 ,不著禅定之寂止,亦不落凡夫之散亂,廓然中道。因爲凡夫心皆散亂,二乘聖賢趣向寂定,因此聖凡之間,非亂即定,而六祖卻言不定不亂,一、皆不著,此即最高境界的佛定、 既離定相,也無亂相。」正如觀世音菩薩耳根圓通法門中所雲:「忽然超出世、出世間。」即是此意。此處所謂的「世」,指的是世間的凡夫六道,而「出世間」,便是叁乘賢聖,超出世間凡夫與出世間叁乘,便是佛的境界。因爲一切衆生不是系屬世間,便是屬于出世間,在這兩極之問擺動;惟有佛與大菩薩,才能超出此兩極。而如來禅或祖師禅所講之「禅性」原本就是無所住,既不住于定、亦不住于亂,離于定亂這才是真正的禅,也就是楞伽經所說的「如來禅」,所以說「禅性無住」。再說,一般幾夫都貪著散亂之樂,而叁乘賢聖則易于貪著禅寂之樂,惟有佛與大菩薩才得離于二者,不但離于凡夫的散亂境界,亦遠離住著禅定寂滅之樂,故說「離住禅寂」。「禅性無生,離生禅想」此一)句之義爲:禅性照見一切法無生無滅,而禅本身之性亦是無生,故莫見有「禅」之一法生起;雖然入禅,卻不生此是禅、我正入禅等之「禅想」,如此才能契會「心如虛空」,然心雖如虛空,卻又「無虛空之量」,因爲禅者心如虛空之時,常會生起廣裹無邊之想,此廣裹無邊之感,反變成好似可以度量得出虛空之貌。在凡聖共有的禅觀中,有四種「無邊」的觀想修法:

  I .空無邊處

  麼識無邊處

  麼無所有處

  羲非想非非想處

  這四種觀想法便都是在修此處所說的「廣裹無邊」的心量,這也是四禅八定中的「四空定」所修的境界,爲一譏行者的心開展出來,廣闊如虛空,便是一種解脫的前方便。而以禅宗的觀點來看,所謂的「虛空」其實還是有「虛空之量」。何謂「量」?就是「可以稱量」之謂(日easurable ) ,例如在禅觀時的空無邊處的確相當廣大,但是既感覺得到其廣大,便表示那還是可以測量(measure ) 的,然而凡是可以「測量」、可以「思量」、可以「度量」的,就表示它仍是不夠廣大,必得大到無法以尺度測量,無法以心思去思量,方才是真正的「廣大無邊」。同理,識無邊處亦然,雖然心識擴展到沒有邊畔,但若是還可以感覺到「它沒有邊畔」的廣大,如是則尚不夠大,因爲話雖說「無邊畔」,但事實上還是有邊畔,所以仍有個「虛空之量」存在,因此還是不夠究竟,必得是「心如虛空,亦無虛空之量」才可!假使能夠入「虛空之定」,得虛空叁昧,心中亦沒有虛空之量,換句話說,就是雖然廣大,但是自心中卻不覺得廣大,這才是真正的廣大▼

  

  智隍禅師聽後,便徑往曹溪去參見六祖,並一五一十地向六祖陳述他與玄策的因緣及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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