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续本文上一页,与「父母生我之前」的「话头」同义,而在此则表示:在无佛、无三宝的时代,可以无师自悟;若有佛、有三宝的时代,便须求师印证,方为如法修行。【 经】 觉遂同策来参,遥师三匝,振锡而立。师日:「夫沙门者,具三千威仪,八万细行;大德自何方来,生大我慢?」觉日:「生死事大,无常迅速。」师日:「何不体取无生,了无速乎?」日:「体即无生,了本无速。」师日:「如是如是。」玄觉方具威仪礼拜。玄觉与玄策一起去参六祖,右逵六祖大师三匝。依佛教古礼,右逵三匝,为表示极大的崇敬。但他右逵之后却将锡杖振动而响,而后杖锡而立;于是六祖便说:「出家人应具备三千威仪和八万细行,大德您究竟是从那里来的,何以表现如此大的我慢态度?」此处我们须了解:沙门(梵文Sramana )为「勤息」之意,亦即「勤修戒定慧、息灭贪瞋痴」。又,「沙门」亦可为出家人的代称,而佛法中的出家人应具备威仪无量,甚至有三千之数,而三千威仪中,更包涵了无量的微细行,而以八万代表,此三千威仪与八万细行中,自然包括态度谦冲、不凌慢于人在内,故六祖才有此暍;对于这个暍斥,玄觉却辩解说:「生死事大、无常迅速」,言下之意为:「人生太短暂了,没时间讲究这些礼数。」于是六祖便说:「你何不体取无生之理,而了达实在并没有无常之迅速呢?」所谓「体取无生」,即是体取「一切法都是究竟无有生起之相可得」之理,诸法本自不生;既然无生,便无灭;无生无灭,便无「无常迅速」之相,(「无常迅速」之相只是幻相,无有实法可得。)所以若如是了悟,便无「无常迅速」之催迫,便有余裕成办一切佛事,庄严一切佛土。永嘉禅师接着又说:「体即无生,了本无速。」前半句即「体,即无生」,这有两层意思― 第一层意思:就连「体取」这个动作本身,也是无生的。第一)层意思:既然「体取」本身也是无生的,又如何能去体取那无生之理呢?至于后半句「了本无速」,也是同理:凡是有「起」有「灭」之事物,才有无常生灭之速度,「无速」即没有起、没有灭。按:六祖大师要永嘉禅师去了悟一切法本「无起无灭」,而永嘉则更进一步说,即使连您所说的「了悟」本身也是无起无灭的,又怎能用它再去「了悟无速」呢?六祖大师听后,便点头称许(「如是如是」)。永嘉禅师在受点化、了悟、折服之后,方才具威仪礼拜。为何说「具威仪礼拜」呢?因为礼拜本身便是一种威仪,必须内外庄严而行,而非胡乱敷衍了事,故礼者与受礼者,皆须威仪庄严。【 经】 须臾告辞。师日:「返太速乎?」日:「本自非动,岂有速耶?」师日:「谁知非动?」日:「仁者自生分别。」师日:「汝甚得无生之意。」日:「无生岂有意耶?」师日:「无意谁当分别?」日:「分别亦非意。」师日:「善哉,少留-宿。」时谓-宿觉。后着证道歌,盛行于世。谧日无相大师,时称为真觉焉。过了不久,玄觉禅师要向六祖告辞,六祖便问他说:「你这样就回去,岂不是太快了些?」六祖此语暗中影射玄觉前面所说的「无常迅速」,以此来考验他。玄觉回答:「本来就没有动摇,那有什么快不快的呢?」这回答表示他对「无生」之理,已坚定不动了。六祖又问:「谁能知有没有动摇?能知道没有动摇的是谁呢?」(这与「谁在念佛?」或「念佛的是谁?」可说是同样的问题,只是「念佛是谁?」是禅净合辙,而六祖此问则纯是禅风。)玄觉禅师便说:「是您自己生了分别,所以才会问谁知非动这样的问题!」(按:这简直是在太岁头上动土呀!)六祖答道:「你对无生的意义之了悟,的确相当深刻!」玄觉禅师回说:「既然是无生,怎么会又生出什么意义或第六意识的分别呢?」(由此可以看出,古代祖师实在不是好当的!)六祖便接着说:「若无意义或意识,则又是谁在分别一切法呢?」玄觉禅师答:「若有分别,亦非究竟之意义。」玄觉禅师此答表示其悟境已渐至圆满了。六祖大师便说:「嗯l 说得好!」(不过现在有些师父可能就会说:强辩! )玄觉禅师于是听从六祖之意,而留下来过了一夜,当时的人便因此而称他为「一宿觉」;他后来作了一篇证道歌,此歌很盛行,以后有机会再与大家来研究研究这首歌。
7 .公案第七则(出自原经「机缘品第七」)【 经】 禅者智隍,初参五祖,自谓已得正受。庵居长坐,积二十年。师弟子玄策,游方自河朔,闻隍之名,造庵问云:「汝在此做什么?」隍日:「入定。」策云:「汝云入定,为有心入耶?无心入耶?若无心入者,一切无情草木瓦石,应合得定。若有心入者,-切有情含识之流,亦应得定。」隍日:「我正入定时,不见有有无之心。」策云:「不见有有无之心,即是常定,何有出入?若有出入,即非大定。」隍无对。良久问日:「师嗣谁耶?」策云:「我师曹溪六祖。」隍云:「六祖以何为禅定?」策云:「我师所说,妙湛圆寂,体用如如,五阴本空,六尘非有,不出不入,不定不乱;禅性无住,离住禅寂;禅性无生,离生禅想。心如虚空,亦无虚空之量。」隍闻是说,径来谒师。师问云:「仁者何来?」隍具述前缘。师云:「诚如所言;汝但心如虚空,不着空见,应用无碍,动静无心,凡圣情忘,能所俱泯,性相如如,无不定时也。」隍于是大悟。这段经文说:智隍禅师当初曾经到五祖弘忍大师处参学过,算是位老禅师了,自己觉得已经得到三昧正受。所谓「正受」之义为「诸受不受,名为正受。如有所受,则非正受」,但此处的正受即为禅定之别名。六祖的弟子玄策去拜访他,并问了智隍禅师一个很重要的问题,这问题也是所有习禅者都必须了解的关键之处。玄策问他:「你是以有心来入定,还是以无心入定?如果你是以无心入定的话,那么一切如草木瓦石之类的无情之物,都应该得定,因为一切草木瓦石皆无心― ― 但是眼见得无心的草木并不入定;如果你是以有心入定,那么一切有情之类,诸如有八识的众生,就应该都能得定,因为一切含识有情皆有心。禅师讲话,常令对方落入二难式,进退维谷,从而破斥对方所执之偏见;而玄策以上的这段话,是因智隍禅师执着「入定」的概念,所以才作如是说,目的在破其不正确的「入定」之观念。智隍禅师回答玄策说当他在入定之时,并没有看到自己是以有心来入定,或者是以无心而人定的。于是玄策便说:「如果并不见有心或无心而入于定,那便应是时时刻刻没有变化的恒常之定;既然是恒常之定,那还有什么出定或入定呢?反之若有出定及入定,那便决定不是大定,因为佛之大定是没有出入之相的。」智隍听了,良久无辞以对,然后就问玄策是那位大德的法嗣;他得知玄策是六祖大师的弟子之后,便问玄策:「六祖大师以何为禅定?」玄策回答说:「我师六祖所说之法,其境界高妙湛澈、 圆满寂止,体与用两者都如真如本性,清净平等不动;观照五阴色、受、想、行、识本来空寂,六尘色、声、香、味、触、法本来便无实自体相,如是观察了知之后,禅者行禅不出不入,不言自己出定或入定,不作如是分别;甚且『 不定不乱』 ,不着禅定之寂止,亦不落凡夫之散乱,廓然中道。因为凡夫心皆散乱,二乘圣贤趣向寂定,因此圣凡之间,非乱即定,而六祖却言不定不乱,一、皆不着,此即最高境界的佛定、 既离定相,也无乱相。」正如观世音菩萨耳根圆通法门中所云:「忽然超出世、出世间。」即是此意。此处所谓的「世」,指的是世间的凡夫六道,而「出世间」,便是三乘贤圣,超出世间凡夫与出世间三乘,便是佛的境界。因为一切众生不是系属世间,便是属于出世间,在这两极之问摆动;惟有佛与大菩萨,才能超出此两极。而如来禅或祖师禅所讲之「禅性」原本就是无所住,既不住于定、亦不住于乱,离于定乱这才是真正的禅,也就是楞伽经所说的「如来禅」,所以说「禅性无住」。再说,一般几夫都贪着散乱之乐,而三乘贤圣则易于贪着禅寂之乐,惟有佛与大菩萨才得离于二者,不但离于凡夫的散乱境界,亦远离住着禅定寂灭之乐,故说「离住禅寂」。「禅性无生,离生禅想」此一)句之义为:禅性照见一切法无生无灭,而禅本身之性亦是无生,故莫见有「禅」之一法生起;虽然入禅,却不生此是禅、我正入禅等之「禅想」,如此才能契会「心如虚空」,然心虽如虚空,却又「无虚空之量」,因为禅者心如虚空之时,常会生起广裹无边之想,此广裹无边之感,反变成好似可以度量得出虚空之貌。在凡圣共有的禅观中,有四种「无边」的观想修法:
I .空无边处
么识无边处
么无所有处
羲非想非非想处
这四种观想法便都是在修此处所说的「广裹无边」的心量,这也是四禅八定中的「四空定」所修的境界,为一讥行者的心开展出来,广阔如虚空,便是一种解脱的前方便。而以禅宗的观点来看,所谓的「虚空」其实还是有「虚空之量」。何谓「量」?就是「可以称量」之谓(日easurable ) ,例如在禅观时的空无边处的确相当广大,但是既感觉得到其广大,便表示那还是可以测量(measure ) 的,然而凡是可以「测量」、可以「思量」、可以「度量」的,就表示它仍是不够广大,必得大到无法以尺度测量,无法以心思去思量,方才是真正的「广大无边」。同理,识无边处亦然,虽然心识扩展到没有边畔,但若是还可以感觉到「它没有边畔」的广大,如是则尚不够大,因为话虽说「无边畔」,但事实上还是有边畔,所以仍有个「虚空之量」存在,因此还是不够究竟,必得是「心如虚空,亦无虚空之量」才可!假使能够入「虚空之定」,得虚空三昧,心中亦没有虚空之量,换句话说,就是虽然广大,但是自心中却不觉得广大,这才是真正的广大▼
智隍禅师听后,便径往曹溪去参见六祖,并一五一十地向六祖陈述他与玄策的因缘及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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