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秋喇嘛 (蔣陽龍朵加參尊者)自傳
蔣陽龍朵加參 著
釋乘源 譯
第一部 共同外傳
第一章 降生童年 趨入法門
首先說我的姓氏和家族,姓氏屬阿察六祖氏之一的才塔雅家,從前殺了內蒙王之後,來這裏定居的。家族是晉都阿晉家匝加多吉彭巡的神子,舅家是昌地萬人土司的兒子,昌臺父家是九戶中昌拖旦巴家的旦巴才旺達吉,和從新龍來的貢波達吉的女子成家,生一女兒,在昌拖名叫阿拉,和名叫雪高索加的人成家,生一兒子,叫沃勒,是我的父親,禀性良善,從未做過任何傷害他人的事。
我的外公是那禾的才旺登,非常有機謀,是個有名的人物;外婆叫才旺卓瑪,是個對佛法具有善信的女人。他們的女兒名叫阿靠,就是我的母親,人們都爲她祝福著。
我出生于火兔年(1927年),爲了使我免受障礙的緣故,大人給我起個名字叫切俄(小狗)。我從小就非常講究清潔,很容易觸煞,叁四歲的時候,幾個帶鋼盔的人出現在視野中,後來活佛阿瑞仁波切說:「似乎是護法天王五身吧」。
五歲時,我隨家人去受齋戒儀軌和灌頂加持,回來後對家人說:「已經受齋戒,不吃晚飯了」。那時就有少許善根習氣,對一切有情從未動念或動手殺之。八九歲時,我學習文字,從未受過任何人的責打,大人說:「如果你不識字,就做個在家人吧」。于是我就哭了,開始勤奮學習藏文。
十一歲時,請求昌根活佛阿瑞仁波切取名,活佛賜名:「赤誠旦增」。噶托巷炯仁波切賜名:「赤誠桑波」。之後,父親離世,留下八個兄妹,姐姐和我兩人較大點,就擔當放牧牛羊和照顧弟弟妹妹穿戴的事兒。
有一天,在一個空山洞中,發現一塊以前未見過的方形石頭,上面自然顯出五六個表示文字,就用手拾取,放在一邊,後來又去洞中,石頭就不在了,不知是何表示。
到十五歲時,得秧堪布降央根嘎南加被迎請到多貢寺,我請求薩迦派道果法的灌頂傳承。上師說:「先須觀察喜金剛前行的夢兆」,結果晚上我夢到給許多不動佛身沐浴。第二天道友們有點不相信我的夢,我也未說什麼,上師賜予我喜金剛法的道灌、續灌,開許寶帳八尊的誦念、那繞空行的加持、薩迦文殊秘修、上師寶生、叁現、叁續、輪涅無別見解引導、查慶洛薩嘉措涅賽,得到了許多成熟解脫的教言。又向堪布請求出家律儀,賜名爲:「降央根嘎丹培」。
以下是發起利他之心而行持各種善行殊勝的傳記:
十八歲時,上昌臺的喇嘛紮才,授記我爲門傑南卡多吉的身語意化身,授記上說:「水晶四山豕執時,妙法調教極興盛」。紮才是紮則根桑南迦的數百弟子中殊勝的一位,在他座下得到了龍薩金剛藏的前行引導文,我在觀修人無我引導時,對法無我也稍許認識了。在他座下還聽聞了《法界寶藏論頌》、《實相寶藏論頌》、《六中陰引導文》等叁個多月的講授,由此喇嘛紮才對我的恩德非常大。
二十歲時,我正當精進修持聽聞的法義,由于當時長期蔓延著人患疾病,家畜死亡的障緣,無法勤修,僅聽聞了《入行論》二次、《入中論》、《寶性論》、《嘎惹嘎五十頌》、以及《俱舍論》中間的一部分內容。堪布說:「其他人需要叁年學習這些經論,而你只用了叁個月就學完了」。那年春天最後一個月,在宗瓦南卡嘉措的轉世昌根宗瓦降華紮巴座下,完整地獲得了龍薩派的灌頂、傳承法類。
二十四歲時,由于我家是大戶的緣故,需要征收賦稅徭役。那年年底在得則降華嘉參座下,得受了喜金剛的道灌、續灌,卡雀母之灌頂、紮仲瑪的灌頂、外內深道、妙音佛母的開許修誦、薩迦文殊秘修、白傘蓋佛母、度母等儀軌的加持開許。道果法釋總綠相叁輪涅無別之見解引導、耳傳甘露滴、廿叁要訣,上師在八個月時間內傳講的幾個耳傳,慈悲恩賜了衆多法類。降揚曲吉羅珠的親弟子喇嘛洛珠,是位阿芝地方的舍事者,在他座下,接受道灌和續灌時,我的心相續中生起了喻智慧的覺受。
第二章 修持苦行 承侍上師
我的老母親有一次拜見昌根阿瑞仁波切和侍者阿嘎尼瑪時,對活佛說:「我的這孩子,如果中用的話,就供養您做爲往生馬的代替,不中用的話,爲您兩位做任何事都可以」。活佛仁波切和侍者阿嘎尼瑪兩位的山居在則耶蓮花區,我們在那裏住的幾年中,我大概行持了六個月的喜金剛念誦,並承侍上師行住的事情,我不論做任何事,都是自己盡量成辦。後來阿嘎尼瑪要閉關,活佛說:「你要接待客人和施主們」。那時,阿嘎尼瑪夢見我供酥油燈,照亮了則庫的山谷。
當時活佛仁波切對我們說:「我不論看什麼,都是依止堪布仁波切阿旺華桑的竅訣,對其他人也許也能開示吧。」活佛爲什麼這麼說呢,我和另外一人也不敢問。
那時活佛說:「你需要更換一下律儀傳承,我的律傳是東興律傳,堪布是噶托司徒仁波切,阿阇黎是堪布仁波切阿旺華桑、屏教師是達格的老堪布,你要更換爲甯瑪派的戒律傳承,這樣雖對教法有點過失,但是對甯瑪巴的教法興盛,卻是成辦事業的征相」。于是我便舍了戒,重新(在活佛座下)受了比丘戒,賜名爲龍朵加參。
做炒磨糌粑的事,以前是兩位尼姑做的,之後我也照著幹。供喝茶的母牛有叁、四頭,擠奶、打酥油的事我也去做,盡量爲活佛仁波切服務。那時候正值戰亂時期,我們連續叁日都未睡眠,爲准備奔波做打算,活佛仁波切說:「你有母親、叔叔、兄弟等,回家去吧,我們兩人以前也經常到處遊走,在哪裏死也不一定。」我說:「我從當初離開母親來到您這裏時,就決定死也不回家,現在要我離開的話,就請守誓護法們迅速斬斷我的命根吧。」我再再的向護法囑托此事,由此斷除了對近親的眷戀。過去老母親曾留下話說:「你在兩位活佛身旁能做事的話,我再沒有可說的話。」活佛仁波切說:「和你老母親見個面吧。」我回家見母親,母親說:「你幹什麼來了,不在兩位活佛身旁做事
」我說:「活佛說要我們見面」,母親說:「可能是我們母子兩人以後再見不到面的原因吧。」我說:「媽,除了有一天傍晚,您讓我背柴我沒有聽,其他的話全都聽從了,老母親您的心裏有什麼話,您就說吧。」母親說:「我心裏沒有一句話可說。」就那樣,我要履行自己的誓約,往後再沒有見過母親,正如活佛的授記。
那時候,大圓滿心滴派的教言引導,僅傳講了少許,並恩賜了心滴派外內密叁種上師修法的灌頂、龍欽心滴、普賢上師言教的筆錄;《大圓勝慧攝略引導》以及其他引導傳承也如應地傳授了。
當時時局非常動蕩,我們躲避在荒野山谷中,但最後還是被軍人發現,我和兩位活佛,被分開單獨盤問。之後那些人做出要殺害活佛仁波切的樣子時,阿嘎尼瑪請求軍人們不要傷害活佛。活佛仁波切說:「這是我們每個人的業緣,什麼也不需要說」。那軍官站起來,握著手槍,扣動了七次扳機,卻未射出一發子彈來。
事後,我們經受了很大的辛苦,到了昂藏,昂藏寺的香燈師慈悲地恩賜了衣食,在那裏住了兩年,我在甲色仁波切座下,聽受了昂藏珠巴的耳傳引導,但沒有傳完,恩賜了大圓勝慧,其他還有大幻化網寂尊的灌頂、金剛橛續派灌頂、無垢光尊者造的《大幻化網續密疏遣除十方黑暗》、晉美朗巴的兩函著作的灌頂傳承,猛烈斷法的灌頂引導,東方現喜刹土的儀軌灌頂,痛苦自解脫的灌頂和賢劫千佛灌頂。遣除了對大幻化網續的教言要點的各種增益。
上師甲色仁波切對其殊勝弟子哦根南加(我的外甥)說:「您的舅舅對教言引導有稍許認識,我傳授了給他與別的弟子不一般的引導」。
那時惹勒的烏金仁珍來到了,甲色仁波切擁有蔣揚欽哲旺波的傑尊桑給旺修的近傳叁部密意的竅訣,他向昂藏珠巴活佛交付,此法的加持效力特別迅速。阿瑞活佛和他們兩位請求此法,我也想聽聞灌頂和引導,求阿瑞活佛向甲色請求,活佛說:「我不敢請求。」烏金仁珍說:「我去問吧」。甲色仁波切說:「這位阿秋的請求沒有一點不可以的,但是本尊的修誦要不間斷。」就這樣獲得了恩許。
叁十歲時,雞年(1957年)藏曆八月民主改革剛開始,昌姆甘庫的巴瓊和那塔兩部落合爲一部,那天在參與同意民主改革與否的問題上時,我一言未發,晚上到甲色上師的身旁,上師說:「你應當發言。」次日,在兩部落一千多人中,回答叁次漢人幹部的提問中,隨意講說,無所懼怯,我想是至尊上師的教言授記吧。傍晚到活佛仁波切住處,活佛仁波切說:「你得到文殊菩薩的加持了吧!講得很好呀。」從此,對任何國家幹部,講話不再顧慮。
第二天,所有的堪布活佛們需要到多汞寺去,其他堪布活佛有管理帳蓬、竈帳的管家司庫多人。我們兩人除了一頂小帳蓬外,別無他物,燒茶也要用土竈。一個稍懂點藏話的漢人軍官對我們說:「你們兩人很好」。我們跨越昌臺河的橋時,活佛的坐騎就是不過橋,二十多只大烏鴉在河邊洗澡後一個接一個地在足行,活佛仁波切說:「緣起善吉,護法在慈護,那馬不從橋上過,是我們不進監獄的征兆」。
此後,漢人幹部對那些活佛堪布們,愈加嚴厲改造。我住在「學習改造」室的外面,活佛仁波切住在裏面。那時期,自他感受著無數痛苦,甲色仁波切和很多堪布活佛更加辛苦。後來昌臺的大人物們和百余小人物先後被抓到白玉縣時,活佛仁波切擺脫了「學習改造」,我們叁個人終于相聚,死而複生後會面,非常的歡喜。那個年代,高僧大德們遵守著法律,倘且被政策壓製,使人心不釋然。
那時候阿嘎尼瑪患起重病,一日留下遺言:「現在我要辭世,你們兩人以後會有歡喜的」。次日阿嘎尼瑪擡起頭喝茶後,我去了活佛住處,不一會兒回來時,阿嘎尼瑪的心已逝往法界了,活佛過來看後說:「已經不住在修證境界,獲得解脫了」。遺體被天葬了,之後我們四天中念誦了遺體供養儀軌,他曾用過的什物,供養了上師、活佛們,祈作回向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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