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續本文上一頁="left">作爲一個學禅的人我們應該了解身心運行的實相。這些都源自于分別,要想破除這種分別唯有回到不二的心。怎麼樣才能回到不二的心呢?實際上我們天天都在運用這個不二。手掌和拳頭是一個還是兩個?不一不二吧?我們整天都在評價這個世間的對錯,實際上有沒有完全的對和完全的錯?因爲我們認知的局限性,我們認爲對的在天人看來也許是錯,我們認爲善的在二乘人看來也許是惡的。比如我們認爲放生種樹,保護生態環境,幫助他人都是善事,在人天善法的層面都是善的,可是從大乘的解脫道來講忘失菩提心而修諸善法是爲魔業。還有比如說,二乘人通過對苦集滅道的修證,通過對十二因緣法體悟,內心已經享受到了寂滅之樂了,但是在菩薩看來他們是內守幽閑,爲法所縛,外有生死可了,結束的時候有涅槃可得。他還是爲法所縛的,仍然有法執。在佛看來,菩薩是生相無明,俨然存在,仍然是不圓滿的。
在任何一個事情當中,都有善惡、是非、非善非惡、非是非非的那種狀態,當下我們體驗它,經常體驗它,喚起不二。這樣當我們處理人際關系時候,當我們和別人發生矛盾的時候,我們看看,那個讓我們生氣不高興的人,會不會就和沒有長大的我是一樣的呢?我們是不是也曾經有過和他一樣讓人生氣的時候呢?想到這裏,強烈的是非對錯之分就會淡化,我們就超然于其之上了。當我們以爲我們是正確的、正義的要去鏟除邪惡,消滅罪惡的時候,最終引發的只能是戰爭。當年希特勒成立國家社會黨,要強化日耳曼民族,消滅猶太人的時候,完全是從一個很高尚的角度去提出口號的,否則那麼多德國的科學家和哲學家怎麼會響應他呢?他們心裏的某些情結和情緒被他煽動起來了,而他也認爲那樣做是正義的。我們去指責他,我們認爲我們是對的,這樣必然會有沖突。可是如果我們能夠超越對錯,心平氣靜的坐下來找到共同點,矛盾是不是就能化解呢?人類就避免了一場戰爭。
人際關系中,不二的心是最有用的,尤其在今天這個人際關系緊張的社會更是有用。實施不二要有善巧方便,不是說不二了明天我們就去和同事說,現在我們不二了以後中午我就不帶飯了,你請客吧。這樣別人可能會不高興。實施不二,我們要時時提醒自己不二,才能超越二元對立的思維模式。
第叁個層面就是③無住的心,不可以停留在任何一個地方。《金剛經》說“應無所住而生其心”。在任何一個地方“住”了,就有了執取。當然,作爲世間法來說,不在某一個地方住,怎麼能成爲一個大成就者呢。一個建築師,如果不認真地研究,怎麼能設計出好的建築呢?一個畫家,必須經過長時間的觀察、臨摹、練習,最後才能胸有成竹的繪畫。這些人是社會上有著特殊才能和本領的人。我們叫他們畫家、藝術家、音樂家、教育家、理論家、軍事家等等。但是這些“家”,往往會成爲枷鎖的枷。我們常常會聽到某個藝術家、作家自殺的消息。比如美國的海明威,日本獲諾貝爾獎的川端康成,寫了那麼多優秀的小說,最後開煤氣自殺了。他們都是家,枷鎖的枷,他們被套在自己思維的框框裏出不來了。無住的心是很難體會的。它和不二的心不同,不二的心是要破除我們的分別,無住的心是要破除我們的執著。我們凡夫是碰到什麼就黏著在什麼東西上。唐代的文學大家韓愈曾經寫過一篇文章,叫《蝜蝂說》,說的是一種比蝸牛還小的爬行動物。它自己沒有家,它爬呀爬,看到一個蝸牛殼,覺得這是自己的家,它就把這個殼背在自己的背上走。又爬呀爬,看到了另一個蝸牛殼,覺得這個更大更好,可是還是舍不得原來的那個,于是又把這個殼背到了背上。又爬,又看到了蝸牛殼,把它又背到了背上,最後累死了,它的幾個殼沒用上。
無論人是怎麼樣的有錢有地位,再怎麼樣的美貌,睡覺的時候躺下去也不過叁尺,人高一些也不過叁尺半,所以要這樣去對治,生無住的心,任何東西,夠用就好,不要過于貪著,尤其是不要貪著那些根本就不屬于我們的東西。如果我們把生命的目標定位在一個根本和我們的現實生活不相幹的東西上。做到這點很難。作爲修行人來說,對于生死的抓取是最實在的,貪生怕死的心人皆有之。
有一個笑話,講到一個老人家爲了求生極樂世界成天念阿彌陀佛。有一天醫生來宣布,老太太,明天晚上8點你的大限就要到了。老太太一聽,不願意了:“不對吧大夫,我的大限還沒到,再給我叁天。我的兒子和我的女兒還沒回來看我,我孫子也沒來看我,我外孫女的事情我還沒辦好…...”她就那麼和主治醫生磨著希望再給叁天時間。不管再怎麼念阿彌陀佛,到了真正考驗的時候放不下就是貪生怕死。所以,無住的心平時就要學會,這樣,在生死關頭就會沒有恐懼。如同心經所言,遠離恐懼,遠離顛倒夢想。生死是我們的一個顛倒夢想,沒有了它,自然就不害怕了。
本來的心、無住的心、不二的心,這是禅的特質,也是我們學禅的人應該具備的心理素質,沒有這種心理素質談禅就是空談。如果一個人在內心領會體驗這叁樣東西,我們可以說這個人在學禅,在學禅的路上邁進。
我們每個人不是獨立存在的,除了孫悟空是石頭裏蹦出來的,我們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父母生出來的。(在此去掉有關上帝和耶稣基督的話語,第一,上帝不是耶稣基督,上帝是耶稣基督的父親。第二,耶稣基督也有自己的父母,雖然說他的父親是上帝,可是他是由人類的童貞女馬利亞感應受孕所生,所以說他沒父母不正確。)世界上的家庭形形色色,有各色人種的家庭,有從事各種行業的家庭,有喜好潔淨的家庭等等,人活在世界上,要和各類人等打交道,那麼,在這種複雜的交往過程中,怎麼樣才能把本來的心、不二的心、無住的心和其他人分享呢?禅者光有內證是不夠的,還有外用。不是說體驗禅就要到深山修煉,而人間的所有事情我們都袖手旁觀。如果大家都躲到深山老林修煉,人類社會怎麼正常運作?就算是少數入山修行的人,也不過是在生命中的某一個時間段如此入山修行。修行到了一定的時候,還是要外用。
明朝的時候有一個人稱龍褲的國師出家時入山修行,和他從小相依爲命的姐姐去看他,他不理睬,第二年去看他,看到他的衣服破爛了就做了一套新的放在那裏,他也不理睬。就這樣打坐參禅十四年,他認爲他開悟了,應該出山去弘法。身上的衣服已經破舊不堪,他姐姐做的衣服也風化了,他就用樹葉做了衣服下山去。福建有很多河,他不知道到哪兒去弘法,怎麼弘法,就到了有河的地方,把人背過河,沒人的時候,他就用石頭修砌道路讓人行走。後來皇帝的母親去世了,皇帝诏告天下邀請一百個高僧到皇宮念經超度皇太後,皇太後生前也是修行人,托夢給皇帝說福建有高僧,于是皇帝就差人到福建找了一百位高僧,這些高僧途中碰到了龍褲,龍褲聽說了這件事也要和他們一起去,人家嫌他說:“你不會念經,去有何用
”他說:“我有力氣,可以替你們挑經箱。”于是讓他也跟去。
皇帝爲了試探誰是真正的高僧,故意在宮門口的一塊磚下放了一本《金剛經》。那些高僧並不知情,踏著《金剛經》魚貫而入。唯獨龍褲,獨自跪在城門口,口宣佛號,不肯進去。問他何故
他說:“地下有金剛經。”皇帝一聽大喜說:“這才是我要請的得道高僧!”
次日,請他上法堂念經超度。他只宣讀叁聲佛號“南無阿彌陀佛!”然後念一偈:“我本不來,是汝故愛,連根拔起,超生天界。”將幡招叁下,就說做完道場了。皇帝正狐疑間,忽聞空中有人說:“感謝叁寶和聖僧超拔,我已超生去了。”萬曆皇帝大喜,要重謝法師,他只求皇帝賜予身穿的龍褲。于是就賜號“龍褲國師”。道場賜額“閑雲石室”。至今福建漳州尚存一座石塔,傳說也是龍褲使用神通從禦花園中移來的。
這個故事說的是,我們修行得再好,還是要外用,要去幫助人,否則毫無用處。
禅從叁個方面外用。第一感恩,第二結緣,第叁分享。
爲什麼要感恩呢,我們能降生到這個世界上靠父母,學習知識靠師長,我們一生中所有的一切活動,都環環相扣,都不能離開別人的工作和幫助。每一件事情都適合所有的法界聯系到一起的。我們每做一件事情,每享用一樣東西,後面都凝聚了許許多多人的努力,所以我們要有感恩的心。感恩的心可以破除驕慢的心。當我們有了這顆謙卑的感恩之心,龍天會護佑我們,善神會保佑我們。因爲當我們能夠感激所有的事情,每一個環節,每一個人,我們走到哪裏不受歡迎呢。
《地藏菩薩本願經》的校量布施功德品裏,地藏菩薩問世尊:“世尊,我觀業道衆生,校量布施,有輕有重,有一生受福,有十生受福,有百生千生受大福利者。是事雲何?唯願世尊爲我說之。” 佛告訴地藏菩薩:“南閻浮提,有國王、宰輔大臣、大長者、大刹利、大婆羅門等,若遇最下貧窮,乃至癃殘喑啞,聾癡無目,如是種種不完具者。是大國王等欲布施時,若能具大慈悲,下心含笑,親手遍布施,或使人施,軟語慰谕,是國王等所獲福利,如布施百恒河沙佛功德之力。何以故。緣是國王等,于是最貧賤輩及不完具者,發大慈心,是故福利有如此報。百生千生中,常得七寶具足,何況衣食受用。” 相反,如果我們用驕慢的心去布施,我們布施的功德就會大大減少,因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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