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續本文上一頁。我的想法就是:這也值得,只要爲了佛法,舍身舍肉都是值得的。只要是能夠把這個妄想攝住,我們可采取一切辦法。
再舉個例子,在五臺山時我天天走道,也就是盡量做到不分別。一出門就得攝心。當過齋堂門口這一條窄道時,就中間這段有水,兩側沒有水。但是走道的腳步,自覺不自覺地就在中間走。既然擱中間走,我就不拐彎了,踏著水過。原先穿的是布鞋,最後那個鞋天天是濕的。每天早上擱那兒過一遍,是濕的,再加上到齋堂做飯,那腳全是濕的。這幾個月可能很少有幹的時候,全是濕的。晚上還非常冷,床還短,腳就在外面空著,連蓋個被子的機會都沒有,就是這樣。再加上布襪子老是濕的、鞋底也是濕的,也就那樣。
甚至比這時候還要晚吧,那衣服都是濕的。爲了洗一件衣服,因爲就一套衣服啊,九點鍾洗。九點鍾洗完了以後,第二天早晨一點鍾就得穿。一點多鍾還得上齋堂幹活。就這幾個小時,晚上還下露水,你說能幹嗎?大概就是那麼個意思。褲子、衣服、鞋,又都穿上了,又去幹活。就是這樣。雖然自己身體這方面已經覺得有點涼,或有一些不舒服,但心裏確實特別清淨,這才是無價之寶。
昨天講了,這個身體無非就是一塊頑肉,我們的神識參進去以後,它才有了各種的感覺。你只有不斷地克服這種感覺,它這個神識才回來,六根才回收的。所以說,一定不要被它騙了,被這感覺欺騙。
這個感覺是非常頑固的,不是我們做一般小的定力就可以轉化的。應該在大的方面、小的方面都不要放過,都要堅決地走下去,克服它,有個不怕死的精神。但是不是蠻幹呢?有時候看來像蠻幹,實際上並不是蠻幹。但危險的東西要遠離,我們也不能往汽車底下鑽呀,是不是?但是你若真有不怕死的時候,有時汽車也給你讓道。
我有一次從臺懷鎮往碧山寺走的時候,走在路上,我就不斷攝心,最後就不知道什麼叫走了。等到後來聽到幾聲念珠響,這才知道了,自己還在繼續走,前邊有人給你合掌。至于誰合掌,不知道。僅知道大約是兩個人,可能是比丘尼。我也沒有回頭瞅一眼,看是誰給我合掌啊?沒有!這時候一看,前面還有一輛大汽車在那等著,但是我估計撞不上,就是這樣。
你平時攝心就得有個不怕死的精神,而且還要遵守交通規則,不能亂來。這樣的話,我們隨時隨地都可以在定中。你修行就得這麼修,就得自個想盡一切辦法去修。甚至就是在上圊架的過程中也得攝心,圊架就是廁所的意思。就這一段路程,很短,也得攝心。
你一攝住心,不一定什麼時候就有一個悟道的機會。如果你不這麼做,我們就浪費太多。光靠打坐,就那一會兒工夫,才幾個小時?一兩個小時,叁四個小時,剩下的大部分時間,除了睡覺就是浪費,六根都在跑,都在放逸。
行走坐臥,特別是這個走,浪費得太多。走的時候都是六根不淨,耳朵聽,眼睛看,身上感覺,好呀、壞呀、熱鬧呀……說心裏挺痛快的,實際上不是真痛快,是一種放逸的“痛快”,並不是你得到佛法的那種喜悅。這個是我們最大漏洞的地方,所以你必須把它補回來。
都攝六根,我們只要一根回收,就可以把六根回收,這是沒問題的。而且我們不光是一根回收,根根都要攝收回來,都要下功夫。你行住坐臥都要攝住心。這樣的話,我們才能真正的達到依教奉行,才能夠真正的得到這個佛法。
只要我們能夠依教奉行,我們才能都攝六根。所以你必須有一個“佛怎麼說,我們應該怎麼去做”的決心。佛叫我們攝心,那我們就去攝心,各個地方都要攝心,不要再往外求了。佛都告訴我們這麼做,那肯定是有道理的。雖然我們沒開悟,但這肯定是開悟的最好的一個途徑。
好,今天到這。
怎樣克服自己身體的這個觸,來達到心裏的清淨?一個原則,就是必須得做到底。只有在困難中,你才能體會出我們的妄想是多麼堅固,才能看到我們自己已經被妄想所轉。平時我們根本就不知道是妄想,只有你能夠舍去生命堅定不移地按照佛說的去做,也就是依教奉行,你才能夠看到妄想的存在,才能克服妄想。一旦你克服了妄想,你才知道妄想的存在;知道妄想存在的時候,也就是克服妄想的同時。這個關系大家一定要清楚,若不清楚,我們同樣也是一個糊塗。
說:“我平時知道有妄想。”你知道妄想的時候,已經是克服妄想。所以說,真正地知道了妄想,就是克服妄想;只有克服了妄想,才會真正地知道是妄想。這個很重要。
我們大家缺乏的並不是法,而缺乏的是什麼呢?缺乏的是行,就是隨心隨力的行。什麼叫隨心隨力?不是你有多大力量,我就順隨一點,去做一點。不是這個意思。是盡心盡力的意思。隨心,隨著你有多大的心和多大的力,你都要盡心盡力去做,這叫隨心隨力。我們只有這樣,才會觀察到妄想的存在,才能克服妄想。
從釋迦佛曆來修道的經驗看,都是舍身舍命來換得佛法的。這條就非常重要。有的人就視而不見,硬說這是一種執著。這種說法坑害了多少修行人,坑害了多少人的法身慧命。這樣謗佛的人,必定要下地獄的。所以說,大家一定要提高警惕,必須得用全部力量來求佛法,才會得到佛法。
再給大家講一個例子。我剛到本溪的時候,這是在,那叫什麼地方……那時候晚上經行。怎麼經行?那是下雪天,每天經行時,只要出了門口,那個手原先是什麼姿勢就不動了,握拳頭就握拳頭,張開就張開。一踏出門口這一步,眼皮馬上就放下了,心念就控製住了,再不去做任何大的妄想,馬上就把自己控製住,就這樣經行。每天經行倆小時,有坑就往坑裏跳,一步不差地就往坑裏跳。最後,就淌的那個口水、哈氣,那都結成了多少條冰,那手凍得根本就不好使,半截手臂全是麻木的。我天天這樣。就得這麼修。後來崔居士晚上過來的時候,也看到了這種狀況。你們誰來了,我也不理你,我還是經行我的。只有這樣才能有一個成功的機會。
好,今天到這。
昨天講到經行,主要是在極艱苦的寒冷下經行。這種經行,不光是冷天要經行,而且還要保持自己的一定的規矩,比如手的一些動作都要減少。爲什麼要減少呢?減少一點就少一點分別心,我們就能爭取一點回收六根的力量。
比如說這個呼出的哈氣,最後在下巴颌這塊就結成冰,有時候結的冰都結了十多條。一個是冷,都結成冰了,這要克服,另外還不能去碰它。從出門開始,手原先是什麼姿勢,一直到最後兩個小時經行完了,還是什麼姿勢。原先伸開就伸開了,原先握著拳頭出來的就握著拳頭回去,戴手套了也就戴手套,沒戴手套也就那麼地了,戴得少了也就戴少了。就把持住這一念,剩下的什麼也不管了,不顧了。雖然身體確實有點損傷,要有疼痛,但是自己那個定力可就增加了,這個是無價之寶。
你修道修什麼呢?就修這顆心。怎麼能讓這顆心增加定力,怎麼讓這顆心減少分別,我們就怎麼修。有人說:“你把身體搞壞了,是不是就不合算了?你將來怎麼修道呀?”這個道理有沒有呢?有,但分什麼事情。在我們能行的情況下,你就得去這麼做。
“人不能大死一番,不會大活一番”,這個境界當然不是指這個說的,但是確實有道理。不經過苦修,你不可能對佛法有所認識。就算理論講得再明白,和你沒有什麼關系,聽是聽,做是做。你必須得經過這個嚴格的過程,才能體會到佛法,才漸漸地觀察到佛法的真實性。
那個真實性,不是嘴說能觀察就能觀察得到,就告訴你再明白,你也看不到。因爲什麼呢?因爲你心裏沒有定力。外境不隨著你的觀察力而現,而是隨著你的定力大小而現出的觀察力。你定力大了,外面的冷、熱、風、動,你都可能觀察出它的秘密來。通過觀察出來,你才能真正的覺悟人生是怎麼回事,才真正的覺悟佛法,佛講的是什麼意思,才能真正的覺悟人生的幻境。
我們聽的佛法太多了,光是所謂的“明白”,但一樣也沒有成就,就是因爲我們行不到位。所以這個行非常重要,而且你必須得自己找出這個行的辦法來。不能擱那等著行,等著誰給你創造條件。要利用一切條件,天熱就利用天熱的條件,天冷就利用天冷的條件,天不冷不熱就利用不冷不熱的條件。這都是無價之寶。
所以說,我們要利用四大給我們的一切條件,要從四大裏掙脫出來。你若不做這個努力,永遠是一個等待。你等待,永遠也吃不飽飯。克服這個觸,一定要敢于把身體豁出去。你豁出這個身體,會不會真正的受損傷呢?有可能。
比如我腳疼,原先我就想過了,也可能是脈管炎,可能要截肢。因爲那脈管炎最重的是要截肢,腿截肢,胳膊截肢。我說:“最好能給我保留一個胳膊,能吃飯就行了。”至于其它那些事就不管了。如果兩胳膊都沒有了,還有一個嘴巴呢,照樣能把飯吃進去。就是這樣,你得有這個決心才能往前走。當然了,我們也不是蠻幹,但必要的苦修是必須去做的。如果你不這麼去做,我們不會在佛法這個道路上有所體會的。
好,今天到這。
今天再繼續講一點,就是經行的過程怎麼樣克服這個觸?怎麼樣能夠舍身體來求道?這個就是我們講的目的。修行中必須得有這種決心,你才能往前走。雖然我們身體有時候在運用上,可能要出現一點麻煩,包括身體上的痛苦,或造成一點損失,甚至終身的痛苦。如果你若考慮得過多的話,你什麼事情也辦不成。在這個地方,你必須自己注意這個問題。不光是在有人時要注意,就算沒人時也要注意。爲什麼這樣?因爲人天不可欺,鬼神不可欺。
我給大家講一個小的例子。就是我閉關的地方,那個小房裏。那個房子的炕睡兩人也可以,睡一個人也可以。睡兩人就是不夠寬,睡一人呢,稍寬一點。因爲這個,我就劃出一半的地方,睡自己的一半。叁年中,從來沒有這麼橫躺過一下子。晚上有時腳伸過去了,知道了,馬上就得拿回來。
就算平時放件衣服,放點東西,都得思量思量:我能不能去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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