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續本文上一頁法的緣起。這裏介紹了舍利弗名字的由來:因爲印度有一種鳥,眼睛非常明利,牠在空中就能看到地上很微細的東西,故叫舍利。因爲舍利弗母親的眼睛和舍利鳥的眼睛一樣的明利,所以也叫舍利。 他的母親叫舍利,她的兒子就叫舍利子,這是簡單的介紹。
舍利子在佛弟子中,智慧第一。本經是發揮智慧的,故佛喚舍利子以便應對。
《佛陀十大弟子傳》中記載,舍利弗是智慧第一。我們都知道他的故事,他和目犍連是很好的朋友,互爲知己,但是開始都拜外道的師父修行,他們兩個都是團體中的領導者,帶領二百五十人。舍利弗有一次外出,見到了馬勝比丘,馬勝比丘身心甯靜、自在,威儀具足。舍利弗就知道這個人一定非常有內涵,他的師父一定更不得了,所以他就問:你的師父是誰?跟你們說什麼法?馬勝比丘回答他:我的大師就是釋迦牟尼佛,他說的法就是緣起法:「諸法因緣生,法亦因緣滅,是生滅因緣,佛大沙門說。」就是說:一切法都是因緣生的,所以一切法也由因緣而滅,我們的大師,講的就是緣起法、因緣法。舍利弗一聽馬勝比丘講的緣起偈,馬上就開了智慧,當下就見法了。非常歡喜的回去把這件事情告訴目犍連,兩個人就一起來見佛陀,聽佛陀一番開示後,就帶著二百五十人一起隨佛陀出家。舍利弗出家後半個月,聽到佛陀對長爪梵志的開示,當下就證了阿羅漢。
長爪梵志是舍利弗的舅舅,他常常與舍利弗的母親論法,他的母親每次都輸,但是自從她懷了舍利弗以後每次論法都贏,這個因緣不可思議。他舅舅就知道這個孩子一定很厲害,還沒有出世就影響到他的母親。所以當他知道舍利弗跟隨佛陀出家了,他也來拜見佛陀並向佛請法。就在佛陀對長爪梵志開示法要的因緣中,舍利弗站在佛後爲佛扇扇子時,當下就證了阿羅漢。你們想想看;我們要修多久?舍利弗出家僅僅半個月,而且不是他直接請法,只是站在佛陀後面聽到佛陀對別人的開示就證了阿羅漢。這就是智慧第一的舍利弗,所以《般若心經》以他爲當機者。
佛明五蘊皆空,首拈色蘊爲例。色與空的關系,本經用不異、即是四字來說明。
佛陀爲了說明五蘊皆空,就以五蘊中的色蘊爲代表,並用一個「不異」、一個「即是」來解釋色與空的「不二」的關系。
不異即不離義,無差別義。色離于空,色即不成;空離于色,空亦不顯。色空、空色二不相離,故說「色不異空,空不異色」。
「不異」,就是說沒有分開,沒有差別;「色離于空,色即不成」,所以說不離。色,如果不是依空性是不可能産生的。因爲有「空」,所以才能産生「色」。所以「色」的有,是不離「空」而有。
「空離于色,空亦不顯」:如果離開萬法「色」的當下,空性、空義無法顯現出來;「空」是由「色」來顯現,所以叫不離。離開了一邊,另一邊就不能成立,離開「空」不能産生「色」,離開「色」不能展現「空」義,所以色、空是相依相緣的,所以叫不離!「色空、空色二不相離,故說「色不異空,空不異色」」就是站在不相離的關系來說色空的不異。
有人聽了,以爲空是沒有,色是有,今雖說二不相離而實是各別的,空仍是空,色仍是色。爲除此種計執,所以佛接著說︰「色即是空,空即是色」。即表示空色二不相離,而且相即。
如果我們站在「不離」的角度來看,說空不離色,色不離空,色空不能相離而成立。如果只是這樣講,有人聽了會産生誤解,以爲空是什麼都沒有,而色就是有。今天雖然說色空不相離,但是空還是空,色還是色。爲了破除衆生實有實無的觀念的執著,所以經中進一步說:「色即是空,空即是色」。注意!這裏所說的不離,只是一種關系。但是我們還會懷疑空跟色畢竟還是不一樣,會産生這樣的執著。爲了破除我們這種執著,所以進一步就說,色就是空,空就是色。「即」就是「是」的意思。那麼這樣我們就不會認爲色和空是截然不同的了。
佛法作如是說,有其特殊意義。印度的一分學者,以爲涅槃與生死,煩惱與菩提,是不相同的兩回事,離了生死才能證得涅槃,離了煩惱才能獲得菩提。
注意!這是修行中很重要的知見!佛陀的時代,在佛陀還沒有悟道以前,外道非常多,常見的有九十六種外道,但是外道都不離一個根本觀念:人間是苦的,是煩惱雜染的,所以就要超越煩惱,證入涅槃,涅槃是清淨的,是無染的。以爲要滅煩惱才能夠證涅槃,他們把煩惱與涅槃分成兩個完全不同的本質,甚至把二者對立了:有煩惱就沒涅槃,當時所有外道思想都是如此。
生死和煩惱是世間雜染法,涅槃、菩提是出世清淨法,染淨不同,何得相即?
這是外道的疑問。生死和煩惱是雜染法,菩提和涅槃是清淨法,清淨法和雜染法是兩回事,根本不能同時存在的。染和淨是不同的,怎麼能夠相即呢?怎麼會是不離而不異的呢?這就是一般宗教的思想,也是外道固有的觀念。
這種見地,是從他們的宗教體驗而得來。宗教體驗,世間的一般宗教,如耶、回、印度教等,也都有他們的體驗,如上帝、真宰、梵我等。
那麼,什麼是宗教的體驗?爲什麼會有這樣的說法?根據什麼?外道有這樣的說法,也不是亂說的,都有他的立場,有他的依據,有他們的體驗才敢說的:譬如說基督教、回教或者是印度教、婆羅門教等,一樣也都有他們的體驗:所謂的上帝、真宰、梵我等。
若說他們都是騙人的,決不盡然,他們確是從某種體驗,適應環境文化而表現出來的。不過體驗的境地,有淺深、有真僞。
他們的說法是根據他們的經驗和體驗而得來的,所以他們不是騙人的,只是他們的經驗和體驗不究竟而已。不論是基督教、回教或者是婆羅門教的宗教體驗,站在佛法的立場說他們不究竟,但不是說他們在騙人,他們有他們的體驗。他們確實是這樣體驗的,只是在幻象中的體驗而不知道是幻而已。這裏表達的就是佛教與外道不同的地方。佛教的體驗是最深的,最究竟的;而外道的體驗只是淺顯的一部分,有的還不是正確的。
佛法的目的,在使人淨除內心上的錯誤──煩惱,體驗真理,得到解脫──涅槃。
譬如說他們修行的方式:在祈禱、慈愛或者禅定中,都能感受到身心的變化的某一種體驗。也就是說,這樣的體驗還在有相裏面,還在某一種心靈感受的境界裏産生的那種特殊的經驗。但是佛法的不同之處在于:不執著在那個經驗所産生的幻象和體驗上。佛法了解的是真相,是要達到究竟解脫的目的。
人們由于觀念的錯誤,引起行爲的錯誤,帶來的是煩惱。所以佛法修行是從根本上下手,把錯誤的觀念導正了,行爲自然就端正,煩惱就不起,生死就不相續。因爲離開了執著,離開了愛染,所以內心回複本來的清淨,就能體證到涅槃。而不是在現象上執著,看到什麼光影、看到什麼空靈、體證到所謂身心脫落或神秘經驗、感覺非常喜樂、清淨與自在。可是,一出定或出了那個境界,又恢複到平常來了,那只是一種特殊的體驗,我們叫神秘經驗。
這裏點醒我們一個很重要的地方:修行如果沒有找到引起痛苦煩惱的根本,不了解這個根本,修行就會在枝末上用功。當我們修禅定的時候,內心會感到一種甯靜或是光明,意識慢慢就不起了,會感到那種清淨、甯靜或光明,就會覺得那種體驗就是涅槃的境界了,因爲那種體驗和世俗的雜染剛好是相反的,所以感受到的那個叫清淨,容易誤認爲是涅槃。而佛法講:當我們的顛倒執著的條件消失的時候,本來就是清淨,並不是另外有一個清淨可得。
我們用光明作比喻,不是有一個地方是清淨光明的,也不是有一個地方是完全黑暗的,黑暗和光明只是相互襯托出來的。當明的時候,黑暗自然不存在,並不是從一個黑暗的地方跑到一個清淨、光明的地方去,黑暗與光明只是相依相緣而顯現的一種現象。所以不是我們今天要厭離這些黑暗,來找一個光明的地方。譬如把房間的燈關起來,屋子就暗了,房間的燈打開了屋子就亮了,所以黑暗和光明不是在兩個不同的地方,不是截然不同的兩回事。
佛法一直強調根本的問題來自我們的觀念:因爲觀念的錯誤,就會引生錯誤的行爲而帶來煩惱。只要觀念正確了,行爲就端正,行爲正確了,煩惱顛倒執著的因緣沒有了,煩惱自然就不會起,那個「不會起」就是清淨。不是離開煩惱,另外還有一個叫清淨的地方;或者有一個東西在黑暗中産生痛苦,然後就跑到光明的地方去就沒有痛苦,意思是一樣的。
我們常常會以爲這個身心處在黑暗中才會痛苦,所以不要處在黑暗中,要跑到一個光明清淨的地方去。但卻不知道,當我們息滅了貪瞋癡煩惱的因的時候,當下就清淨,不需要跑到另一個清淨的地方去。那麼,我們要在哪裏解脫?就要離顛倒執著、離我執,離無明!如果找到了正確的方法,看清楚、明白了,當下就能證明!當下就會清淨!不是離開這個五濁惡世另有一個清淨的地方可去。也就是說我們現在的問題不解決,只要那個顛倒無明的因還在,不論到哪裏去,也不能清淨。還在無明顛倒中你怎麼能清淨?所以當我們根本的問題解決了,當下恢複清淨,這就是清淨的國土!那要不要另外去找一個清淨的地方?不需要!所以,我們現在的心如果不清淨,看到的一切萬法都是雜染的;當我們的心清淨了,那麼看到一切萬法都是清淨的。所以說:「心淨則國土淨」。只要把那些顛倒、錯誤的觀念修正,行爲導正,貪瞋癡煩惱就不起,當下就清淨。所以,清淨與雜染不是兩個截然不同的實體,這個很重要!
一分學者依佛所說去持戒修定淨除煩惱,體驗得「超越」現象的,以此爲涅槃。于是,以爲世間和涅槃,是不同性質的。
有的人持戒清淨,然後修禅定得到了身心脫落的一種體驗,或者是與萬法合一、與虛空合一、萬物一體的感覺,因爲有了這樣身心的體驗,當下沒有了痛苦、煩惱、雜染,以爲這就是涅槃。所以就把世間的煩惱和涅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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