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續本文上一頁;其大無外,不過是神的別名”。
有限的固定成型的相,如國與國的國界必是相待而有的。因爲跟別的國相對,故産生國界,如沒有其它國家存在,無法産生國界。界限還是待它緣而有的,兩個國家連在一起,就産生國界的問題。如果只有自己一國,那就不存在國界了。
界限既然不可得,那就沒有其大無外的本體或實有的虛空相及實有的法性了。“其大無外”是神是衆生幻想的神的別名。
“所以,如以爲此是極限,此限即不成其爲限。反之,如以爲世界無盡,而從色法的形成個體去說,色法是不能無限的。有限與無限,世界在诳惑我們! ”
有極限的還叫其限嗎?有極限的就不是其限了。如果不了解緣起的實相,一定會落入有限與無限,從色法、空相都會去探討第一因,探討邊界的有限與無限。我們的生命到底是有限還是無限?有人說:這個肉體生出來是有限,但我們有一個本性是無限的,這裏所說的有限與無限同樣是自性見的産物。真實了解緣起一切法如幻,只是相依相緣的存在,沒有永恒不變的,還談什麼有限與無限!注意聽,這個地方一再一再在談,其實是在告訴我們一個很重要的訊息:只要執著在實有裏,沒有一個人能解脫的!有限無限是搞不完的,有限無限探討不完的,第一因永遠不可得,你怎麼去探討?怎麼能達到安心!站在實有自性裏面,就會被幻現的現象搞不完,幻現的東西哪裏還能談論實有實無?哪裏能找到第一因?
“空間中的存在者,現爲六方相,可以分析的,但最後如以爲真實的,希望分析質素而找出有相有礙而不可再分析的究竟原質,即成大錯!故極微論者,至此難通”!
現爲物質或現象的都有六方相,是可以切割分析的,但如果希望分析到最後是不可分析的究竟的素或原子即真實的存在,那就錯了,這是預先站在自性見的立場而想象的。如果先站在實有的觀念,一除以二除不盡,那就會以爲實有一個微細的東西。但有否這樣辨析:物質一定有六方相,這個微細的東西如有六方相,那它就不是最微細的原素,因還可以分析;沒有六方相的即不是物質,雖然不可以再分析,但它已不是物質了,怎能說它是原素呢?所以,如何能找到自性見者認爲的那個實在的最微細的原素?這已經證明:只要是實有感,先把一個東西當爲實在的去除去分析,要找那個最微細的鄰虛,這是不能成立也找不到的。這個問題困擾了多少科學家,至今還在找。佛法說一切物質是幻現的,誰都不承認:“這麼實在的東西、時間、空間,怎麼會是幻現的呢”?
故極微論者認爲世界總是物質來成立的,那元素的物質只是很微小看不到而已,這是積聚說。
“以不可再分析的鄰虛塵,若仍可分,即非極微;若不可分,即失去方分相而不成其爲物質”。
分析到最後的極微已不能再分析了,這叫鄰虛塵,這個鄰虛塵如還可以分割,那就不是極微了;但如果不能分割,即失去了六方相而不成其爲物質。這就是兩難,自性見的難處就在此:不可能一邊存在的。
“存在者如幻如化,現爲空間的無相,似乎空界擁抱一切而一切占空間而存在。但從外延而擴展去看,世間非有邊與無邊的;從內含而分析去看,有分與無分是不可能的”。
從空間的外延去看,有邊無邊都不能成立;從分析到微塵,有分無分也都不能成立。
“因衆生的有見深厚,總是從自性見的妄見擬議,不是以爲有小一的原質,即以爲有大一的總體”。
經過這樣的分析,導師就下了結論:衆生深深地執著實有感的有見,都是站在自性見的妄見去擬議一切,最後總執著有一個最原始最原素的小一(小而無內的小一),或有一個很大無邊的總體(大而無外的大一)。無論小一或大的總體,都是從自性見的妄執擬議而有的,這就是結論!不要說外道了,所有的宗教或哲學家、科學家都無法離開這個觀念,甚至佛法內部很多不同體系的理論都是這樣的觀念。所以今天談佛法而講無自性的是少數,很多人都在傳統的這種觀念中,這個法真的很不容易了解。看到這裏就有無限的贊歎:導師處處在彰顯如此偉大的睿智!然而了解他的人卻那麼少,能接受的人是這麼不容易,這個法真的很深細呀,不容易了解。
“否則,擴而複擴之爲無邊,析而又析之爲有分,永久陷于一與異的倒見中”!
只要有自性見,不是落在大而無外的一,就是落在小而無內的異,這完全是顛倒的一與異的自性見!從“有”的存在到時間、空間,導師都是從緣起無自性的角度來解釋,如果不了解緣起無自性非實如幻,而來解釋世間的一切,那一定會落在有時空動的實在感中。只有從緣起的角度才能破掉對“有時空動”實有感的執著而超越出來。
第四節 行——變動、運動
“佛法講到運動,都以「行」做代表。「行」是諸法的流行、運動或變動的。現在約來去說,就是運動的一種形相。但說有來有去,常是爲佛所呵斥的”。
物體、時間、空間叁者合起來一定産生運動即行。行就是遷流造作,來去即是遷流變化的造作所展現的運動相。但如果認爲有一個實在的東西來來去去,就會被佛陀呵斥。
“外道問佛:「死後去,死後不去,死後亦去亦不去,死後非去非不去」?佛皆不答”。
你們有否注意到這個重點,在“有時空動”中佛陀所不答的問題,導師都會點出來。我們也將十四無記作爲一個主題讓大家注意到,就是因爲這個觀念很重要!外道都認爲有一個靈魂實在的我,所以才問死後去不去的問題。只要站在有自性有我的立場,一定都會問這個問題。佛陀之所以不回答,是因爲根本不承認有一個實在的自性我在來來去去。對于緣起的如幻性,外道是很不了解的。
“《勝義空經》說:「眼生無所從來,滅亦無所至」”。
在阿含經裏上過這個課:我們的眼根與色塵接觸而産生眼識的功能作用,能看到一切現象的有。但眼識生起時,真有一個實在的東西來嗎?當眼識滅時,有一個實在的東西去嗎?難道一定要有個實在來去的東西才能顯現它的功能嗎?眼識産生功能,有個東西叫來嗎?眼識的功能沒有時,有個東西叫去嗎?難道沒有一個實在的東西來與去就不能産生功能嗎?佛陀用眼識的功能來點醒我們,眼睛産生的眼識是從哪裏來的?什麼東西來?眼識消失時是什麼東西去?其實它無所從來也無所去。我們的身心會有種種知覺分別造作的功能,一般人都會想:裏面如果沒有一個實在的造作者,怎會有這種功能?難道一定要有一個實在的靈魂或我的東西才能産生生命的功能嗎?不用的,五蘊六處的組合作用就能産生覺知分別運動等生命功能。
“因爲,一般人說到來去,即以爲有個從此至彼或從前至後的東西”。
衆生都有這樣的直覺:“生,一定有個東西來生;死了,一定有一個東西跑掉到哪裏去了,其間有一個實在的東西(我)在來來去去”。佛教中也一直在爭論這個問題:“在六道的輪回中,我這一生死後到下一生相續之間,是什麼東西從這裏到那裏?如果沒有一個中陰身或我靈魂的,怎麼能從這裏生到那裏去”?在這種疑惑的前提下,所以非要找一個從這裏到那裏的東西不可。二千年來,大乘佛法爲這個搞了很多宗派與理論,爲的就是要建立一個從這裏到那裏的可能性而已。如果不建立這個東西,好像佛法就講得不完全了。所以從部派佛教到後面的大乘佛法,有一個不可說的“我”或細意識或八識,爲什麼會産生這種說法?什麼叫中陰身?目的就是要建立從這裏到那裏,從這一生到下一生的可能性罷了。如果照中觀的緣起無自性空的理念,沒有作者與受者,那誰在來去?是什麼東西産生輪回與業力相續的功能?中觀以外的佛教宗派都認爲,如果沒有一個東西從這裏到那裏就不能成立輪回。所以這個地方解決這個問題很重要!這個地方大家要用心一點,中觀的立場並不需要八識來建立生死的輪回。落在實有實無的自性見的觀念中,才有上述的疑惑。對于緣起性空的理論,確實很難了解,緣起的空並不是什麼都沒有,但又不是實有,解決這個問題很重要!如果不能厘清明白這個,每一個人都會有同樣的疑問,所以這是一個重點。有時空動的“動”即來去,這部分大家要用心一點,因可以解決我們最重要的理論問題即有自性與無自性的差別:有自性的人,一定要找到一個來去的東西;而明白無自性空義的人,不需要這樣的東西就可以成立輪回,此即關鍵之處。
“這種觀念,就是對諸法緣起的流行,不能如實了知所引起的錯誤”。
這就是最重要的觀念:對緣起的真正深義不了解即不能如實了知,就會引起錯誤的自性見靈魂的實有感觀念。明白緣起就不會執著在有自性,也不會執著在實有的生滅來去。所以佛法的緣起法的特色就是與世不共的特色。學佛一定要明白並把握緣起的深義,我曾講過:“緣起”兩個字看起來簡單,值得我們用一生的生命與財産投進去!真能徹底明白緣起,你就見法解脫了,但很不容易了解啊!
“佛所以不答外道死後去不去者,以其所說的神我尚且不可得,去與不去更無從談起”。
導師認爲:佛陀不答外道的死後到底去不去的問題,道理其實很簡單:外道都認爲裏面有一個實在的我(神我、靈魂、真我、小我……),所以他們說去與不去都是站在神我靈魂的實有立場來發問的。但他們所說的那個實在的神我本來就是不可得的,哪裏能找到?所以談去與不去豈不是戲言!有什麼東西在去!
“但佛也明法的不來不去,如《勝義空經》所說。然佛法並非不可說來去,如說「從無始生死以來」,或說「來王舍城」”。
但佛陀也從法上點出不來不去,如《勝義空經》所說的“眼生無所從來,滅亦無所至”。
然佛法並非不可說來去,但這種來去不是自性見的來去,佛陀也常說“從無始生死以來”,這個“來”是無始,找不到生死開始的第一刹那。或是“來王舍城”,即他的肉身來到這個地方。
“不過不如自性執所見的來去,…
《體方法師《中觀今論》講座 第七章 有時空動》全文未完,請進入下頁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