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體方法師《中觀今論》講座 第七章 有時空動▪P2

  ..續本文上一頁畫餅無論如何活像的,不能有此作用;夢見的人物,知道不是實有的情事。這在人們的認識上,就有了假有和實有的概念”。

  面餅可以吃飽,畫的餅根本不能吃也不能飽。從這個分別中慢慢體會到,原來有真的有假的,于是逐漸産生了假有的觀念。

  “如薩婆多部等,說法有實有的和假有的。實有的,即覺得有充實內容,甚而想象爲形而上的實在”。

  薩婆多部是佛教的部派佛教,分別出一切法有真實的有假及實有。實有的法裏有充實的條件內容,甚至想象到形而上的實在,即超越離開現象外存在一個精神或實體性的東西。外道所說的“靈魂”,我們講的“自性”都是形而上的,薩婆多部把這些歸類在實有裏。

  “但實有,不一定是可靠的,有的在經驗豐富,知識擴展後,即知道過去所認爲實有的,不一定是實有的了。如青黃等顔色,似乎是千真萬確的,在科學者的探究,知道這是一些光波所假現的。依認識經驗的從淺而深,即漸漸的從實有而到達假有”。

  如知識擴展後,人們就明白色彩是光線折射的原理。隨著科學的發達及生活認識上的深入體會,就産生了從實有而知假有的思想。

  “像從前,總以爲物質的根源,是不可析不可入的實體,現在纔漸漸地知道,即使是電子,也還是太陽系式而不是彈子式的”。

  現在確實能看見了,即使看不見的電子等也知道它還是組合式的,科學已進一步發現了誇克。

  “然而常人爲此無始來的實有妄見所迷惑,所以雖不斷地了達實在者成爲假相,而終于覺得它內在的實有,構成假象與實質,現象與本體等偏執”。

  這也是一個重點――俱生我執:無始以來的實有妄見,俱生我執。雖然從知識上現象上慢慢了解,以前認爲是實在的,現已知道它是假相,問題是從現象上所謂假有的感覺,並不能了知一切是假相而沒有實有的東西。還是覺得外在是變化非實的假相,內在還是有一個實有的東西,假相的東西要靠實有的來展現或變化,就會産生這樣的看法:現象會變化是假的,但背後總有一個實在不變的東西。這樣的思想演變成“假相與實質,現象與本體”觀念:假相是現象,總還有一個實質不變的實體;現象是生滅的,本體是不生滅的,現象是從本體來的。其實“假相外有一個實相,現相外有一個本體”,這樣的觀念還是在實有感的自性執裏面。注意聽哦!本體論說:“現象是從本體來的,現相沒有了,就又回到本體去了。有是從無來的,然後生一生二生叁……生萬法”。知道現象是假相,但在現象的背後又産生了一個實相,這樣的認識其實還在實有的自性見裏,沒有離開自性的妄執。

  “每以爲常識上所認識到的,不過是現象,現象不一定都是實有自體;而現象的背後或者內在,必有實在的本體在”。

  這還是自性見實有感的引申。現在所有的宗教及哲學體系都在這個範圍裏。從這一點就可以分辨出佛法正見的緣起論與這個本體論的差別。

  “即使說本體是不可知的,也還是要肯定此實在的實體”,

  問到本體是什麼?他說:“不可說不可說,不可知不可知”,根本無法回答。但他認爲這個“不可說不可知的”是實在有自性的自體。

  “從素樸的常識的實在,到形而上的本體的實在,永遠的死在實有惡見之下”。

  “永遠的死在實有惡見之下”,我看這句話是導師所有文字中寫得最嚴肅的,從導師著作中很難看到這樣嚴肅的言詞。各位:如果不徹底解決中觀見的問題,有幾人能不死在這個惡見之下?不只是教外或外道,佛教內部的人如果不除掉這樣的自性見,問題還是多多啊!

  “從時間上說,即追求此實在的根元,即是物的本源性,如何從此本源而發現爲萬有,如數論學者(發展論)的自性說”。

  萬法展現爲生滅的遷流變化相,自然就形成時間相。看到這樣的遷流變化的時間相,就要往前追溯探討一切物的本源,認爲一定有一個本原才能産生一切現象。數論學者的自性說的理論,就是根據從本體本原而産生萬法的,其實這與本體論一樣。

  “從空間上說,每分析到事物──甚至事與理的不可分析的質素,以爲一切世間的和合相續,都是從此實有的質素成的,如勝論學者(組織論)的六句說”。

  從物質的元素上一直分析到最微細的鄰虛,即使是鄰虛還是有,所以認爲有一個最小最小的元素,一切萬法就是由這樣的元素而積聚起來的,這叫“組織論”。

  “即使不從時空去考察,在直對諸法的認識上,也覺得現相內有本體的存在”。

  即使不從時間及空間去看,面對事物的當體也直覺得一切法的內部有本體存在。在我們的感覺上,尤其是看人感覺最強烈,最難以接受的就是直接對人的感覺:“身體會壞是假相,我們承認,但人活著有思想理性及種種的情緒變化,真的只是這樣的五蘊嗎?裏面真的什麼都沒有嗎?這個身體會壞會滅,裏面總有一個實在的東西吧?總得由一個實在的來生這個假的吧”?很懷疑的,這就叫實在感。

  “歸根結底,這都是從自性──有的計執而來。都從此一度──從現象直入內在的直感實在性而來”。

  這種自性有的計執是與生俱來的,只要有情生物有情識的都有。即使科學知識發達了,了解到某一部分是假相,但也總直覺背後一定有一個實在的東西。

  “此實在的直感,本于認識根源的缺陷性”,

  所謂“根源的缺陷性”即六根觸六塵産生的意識分別,這個作用的本身就有缺陷而不完美,無法直接透視根源真相。

  “成爲人類──衆生普遍牢不可破的成見”。

  “牢不可破”也只是普遍的說法,其實還是可破的,否則就沒人能解脫成佛了。“破”的那個就是解脫成就者,只是很少,不容易啊!

  “雖因意識的經驗推比而漸漸的理解了些,而終于不能徹底掀翻,終于迷而不覺,而想象爲「假必依實」,從認識的現象而直覺內在的真實”。

  這是導師有感而發了。佛法幾千年來一直在流轉推延,從道理上來說應該是越後面越明白吧?然而事實卻遠非如此。在佛教的發展中還是存在這個問題,因爲有一些體系的理論最後還認爲“假必依實”:一切法是假法,難道這些假法是沒有原因而有的嗎?沒有實法,假法從何而來?背後一定有一個實在的才能成立假法,假法的成立原因即其背後的實在。所以“假必依實”的觀念在佛法體系中一直存在至今。大乘叁系的中觀系外都還存有這樣的觀念,一定要明白!

  “所以,不必是時間的始終尋求,也不必是空間的中邊分別,而不能不是直感內在實有的”。

  即使不被時間及空間的幻相迷惑,那個直覺的實有感就很深細。

  “唯有佛法,尋求此自性而極于不可得,徹了一切唯假名(也有能依所依的層次),一切畢竟空,掃盡一切有情所同病的,也被人看作人同此心,心同此理的戲論──根本的自性妄執,徹底體證一切法的實相,即無自性而緣有,緣有而無自性的中道”。

   唯有在佛法裏,由于佛陀的證悟而了達一切法的無常性、無我性,沒有實在的永恒不變性,了知一切法是刹那流變不息的,因而求它的實有自性不可得,才徹底了解一切現象僅是假名而無實體,真正超越了實有感的自性執。

   導師點出了佛法與世不共與外道不共的特色。外道說有自性實體,那就請他們如實地觀察五蘊、六處、十八界,哪裏能找到永恒不變的實在的一法?只有這樣才能徹底明白一切只有假名施設無實性,無常無我,徹底地明白實相即寂滅涅槃,所以一切畢竟空。這樣才完全掃淨破除了有情一切的病――自性執的實有感。惟有佛法能了達一切法的實相,內容就是無自性而緣有,因爲沒有自性,才能緣起而産生萬法。雖然在緣起的萬法中,知道它本身就是無自性,緣起的有與性空的“畢竟空”沒有矛盾,是相依相緣而顯現的。這就叫離二邊的“中道”,即佛法的特質。這第一節是從“有”即存在的現象來探討的。

  第二節 時間

  “時間,普通以爲這是頂明白的一樁事,像長江大河般的滔滔流來。然而加以深究,即哲學家也不免焦心苦慮,瞠目結舌,成了不易解答的難題”。

  佛法不但從現象的“有”可以破除自性見,從時間相也可以破除。時間看起來好象很平凡,我們每天都在感受時間,好象頂明白。其實我們都被時間的幻相迷惑了,時間到底什麼?這個問題連哲學家都無法了解。

  “佛在世的時候,外道提出問題問佛:「我與世間常?我與世間無常?我與世間亦常亦無常?我與世間非常非無常」”?

  上雜阿含時談到十四無記的問題。佛陀時代,因外道的觀念裏都有一個實在的永恒不變的我、自性、本體。所以他們站在有實在的“我”的立場來問佛陀:“這個“我”與世間的關系是常呢還是無常?是亦常亦無常?還是非常非無常”?

  “此中所謂我與世間,即近代所說的人生與宇宙。外道從時間的觀念中去看宇宙人生,因爲不能理解時間,所以執是常住或是無常等。佛對此等妄執戲論,一概置而不答”。

  “我與世間”即“人生與宇宙世間”,什麼叫常?裏面有一個實在的“我”與這個“宇宙世間”一致而永恒不變地存在;什麼叫無常?那個內在的“我”與外在的“世間”會變化斷滅;或者一邊常一邊無常等。外道問法都先建立在有一個永恒不變的我、自性、靈魂而問,所以佛陀一概不回答。外道們的反應有認爲佛陀也有所不知,無法回答;也有的沒趣地離開;還有的會不高興呵罵而去。不管他們的反應如何,佛陀一概都不回答,所以叫無記即不回答。這個無記的問題直至現在很多人還是無法了解,但這個問題很重要!所以在上雜阿含時,我把它作爲最後一個主題――無記。從佛陀的弟子們互相之間的探討,或是與外道接觸後産生某某問題,弟子之間互相研究的答案,我把它一經一經列出來,就是讓大家去注意這個問題。其實到今天爲止,我們上課一直在講自性與無自性的問題,一直在強調這個。相信大家一定有很深的感覺,如果真正明白了自性與無自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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