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续本文上一页画饼无论如何活像的,不能有此作用;梦见的人物,知道不是实有的情事。这在人们的认识上,就有了假有和实有的概念”。
面饼可以吃饱,画的饼根本不能吃也不能饱。从这个分别中慢慢体会到,原来有真的有假的,于是逐渐产生了假有的观念。
“如萨婆多部等,说法有实有的和假有的。实有的,即觉得有充实内容,甚而想象为形而上的实在”。
萨婆多部是佛教的部派佛教,分别出一切法有真实的有假及实有。实有的法里有充实的条件内容,甚至想象到形而上的实在,即超越离开现象外存在一个精神或实体性的东西。外道所说的“灵魂”,我们讲的“自性”都是形而上的,萨婆多部把这些归类在实有里。
“但实有,不一定是可靠的,有的在经验丰富,知识扩展后,即知道过去所认为实有的,不一定是实有的了。如青黄等颜色,似乎是千真万确的,在科学者的探究,知道这是一些光波所假现的。依认识经验的从浅而深,即渐渐的从实有而到达假有”。
如知识扩展后,人们就明白色彩是光线折射的原理。随着科学的发达及生活认识上的深入体会,就产生了从实有而知假有的思想。
“像从前,总以为物质的根源,是不可析不可入的实体,现在纔渐渐地知道,即使是电子,也还是太阳系式而不是弹子式的”。
现在确实能看见了,即使看不见的电子等也知道它还是组合式的,科学已进一步发现了夸克。
“然而常人为此无始来的实有妄见所迷惑,所以虽不断地了达实在者成为假相,而终于觉得它内在的实有,构成假象与实质,现象与本体等偏执”。
这也是一个重点――俱生我执:无始以来的实有妄见,俱生我执。虽然从知识上现象上慢慢了解,以前认为是实在的,现已知道它是假相,问题是从现象上所谓假有的感觉,并不能了知一切是假相而没有实有的东西。还是觉得外在是变化非实的假相,内在还是有一个实有的东西,假相的东西要靠实有的来展现或变化,就会产生这样的看法:现象会变化是假的,但背后总有一个实在不变的东西。这样的思想演变成“假相与实质,现象与本体”观念:假相是现象,总还有一个实质不变的实体;现象是生灭的,本体是不生灭的,现象是从本体来的。其实“假相外有一个实相,现相外有一个本体”,这样的观念还是在实有感的自性执里面。注意听哦!本体论说:“现象是从本体来的,现相没有了,就又回到本体去了。有是从无来的,然后生一生二生三……生万法”。知道现象是假相,但在现象的背后又产生了一个实相,这样的认识其实还在实有的自性见里,没有离开自性的妄执。
“每以为常识上所认识到的,不过是现象,现象不一定都是实有自体;而现象的背后或者内在,必有实在的本体在”。
这还是自性见实有感的引申。现在所有的宗教及哲学体系都在这个范围里。从这一点就可以分辨出佛法正见的缘起论与这个本体论的差别。
“即使说本体是不可知的,也还是要肯定此实在的实体”,
问到本体是什么?他说:“不可说不可说,不可知不可知”,根本无法回答。但他认为这个“不可说不可知的”是实在有自性的自体。
“从素朴的常识的实在,到形而上的本体的实在,永远的死在实有恶见之下”。
“永远的死在实有恶见之下”,我看这句话是导师所有文字中写得最严肃的,从导师著作中很难看到这样严肃的言词。各位:如果不彻底解决中观见的问题,有几人能不死在这个恶见之下?不只是教外或外道,佛教内部的人如果不除掉这样的自性见,问题还是多多啊!
“从时间上说,即追求此实在的根元,即是物的本源性,如何从此本源而发现为万有,如数论学者(发展论)的自性说”。
万法展现为生灭的迁流变化相,自然就形成时间相。看到这样的迁流变化的时间相,就要往前追溯探讨一切物的本源,认为一定有一个本原才能产生一切现象。数论学者的自性说的理论,就是根据从本体本原而产生万法的,其实这与本体论一样。
“从空间上说,每分析到事物──甚至事与理的不可分析的质素,以为一切世间的和合相续,都是从此实有的质素成的,如胜论学者(组织论)的六句说”。
从物质的元素上一直分析到最微细的邻虚,即使是邻虚还是有,所以认为有一个最小最小的元素,一切万法就是由这样的元素而积聚起来的,这叫“组织论”。
“即使不从时空去考察,在直对诸法的认识上,也觉得现相内有本体的存在”。
即使不从时间及空间去看,面对事物的当体也直觉得一切法的内部有本体存在。在我们的感觉上,尤其是看人感觉最强烈,最难以接受的就是直接对人的感觉:“身体会坏是假相,我们承认,但人活着有思想理性及种种的情绪变化,真的只是这样的五蕴吗?里面真的什么都没有吗?这个身体会坏会灭,里面总有一个实在的东西吧?总得由一个实在的来生这个假的吧”?很怀疑的,这就叫实在感。
“归根结底,这都是从自性──有的计执而来。都从此一度──从现象直入内在的直感实在性而来”。
这种自性有的计执是与生俱来的,只要有情生物有情识的都有。即使科学知识发达了,了解到某一部分是假相,但也总直觉背后一定有一个实在的东西。
“此实在的直感,本于认识根源的缺陷性”,
所谓“根源的缺陷性”即六根触六尘产生的意识分别,这个作用的本身就有缺陷而不完美,无法直接透视根源真相。
“成为人类──众生普遍牢不可破的成见”。
“牢不可破”也只是普遍的说法,其实还是可破的,否则就没人能解脱成佛了。“破”的那个就是解脱成就者,只是很少,不容易啊!
“虽因意识的经验推比而渐渐的理解了些,而终于不能彻底掀翻,终于迷而不觉,而想象为「假必依实」,从认识的现象而直觉内在的真实”。
这是导师有感而发了。佛法几千年来一直在流转推延,从道理上来说应该是越后面越明白吧?然而事实却远非如此。在佛教的发展中还是存在这个问题,因为有一些体系的理论最后还认为“假必依实”:一切法是假法,难道这些假法是没有原因而有的吗?没有实法,假法从何而来?背后一定有一个实在的才能成立假法,假法的成立原因即其背后的实在。所以“假必依实”的观念在佛法体系中一直存在至今。大乘三系的中观系外都还存有这样的观念,一定要明白!
“所以,不必是时间的始终寻求,也不必是空间的中边分别,而不能不是直感内在实有的”。
即使不被时间及空间的幻相迷惑,那个直觉的实有感就很深细。
“唯有佛法,寻求此自性而极于不可得,彻了一切唯假名(也有能依所依的层次),一切毕竟空,扫尽一切有情所同病的,也被人看作人同此心,心同此理的戏论──根本的自性妄执,彻底体证一切法的实相,即无自性而缘有,缘有而无自性的中道”。
唯有在佛法里,由于佛陀的证悟而了达一切法的无常性、无我性,没有实在的永恒不变性,了知一切法是刹那流变不息的,因而求它的实有自性不可得,才彻底了解一切现象仅是假名而无实体,真正超越了实有感的自性执。
导师点出了佛法与世不共与外道不共的特色。外道说有自性实体,那就请他们如实地观察五蕴、六处、十八界,哪里能找到永恒不变的实在的一法?只有这样才能彻底明白一切只有假名施设无实性,无常无我,彻底地明白实相即寂灭涅槃,所以一切毕竟空。这样才完全扫净破除了有情一切的病――自性执的实有感。惟有佛法能了达一切法的实相,内容就是无自性而缘有,因为没有自性,才能缘起而产生万法。虽然在缘起的万法中,知道它本身就是无自性,缘起的有与性空的“毕竟空”没有矛盾,是相依相缘而显现的。这就叫离二边的“中道”,即佛法的特质。这第一节是从“有”即存在的现象来探讨的。
第二节 时间
“时间,普通以为这是顶明白的一桩事,像长江大河般的滔滔流来。然而加以深究,即哲学家也不免焦心苦虑,瞠目结舌,成了不易解答的难题”。
佛法不但从现象的“有”可以破除自性见,从时间相也可以破除。时间看起来好象很平凡,我们每天都在感受时间,好象顶明白。其实我们都被时间的幻相迷惑了,时间到底什么?这个问题连哲学家都无法了解。
“佛在世的时候,外道提出问题问佛:「我与世间常?我与世间无常?我与世间亦常亦无常?我与世间非常非无常」”?
上杂阿含时谈到十四无记的问题。佛陀时代,因外道的观念里都有一个实在的永恒不变的我、自性、本体。所以他们站在有实在的“我”的立场来问佛陀:“这个“我”与世间的关系是常呢还是无常?是亦常亦无常?还是非常非无常”?
“此中所谓我与世间,即近代所说的人生与宇宙。外道从时间的观念中去看宇宙人生,因为不能理解时间,所以执是常住或是无常等。佛对此等妄执戏论,一概置而不答”。
“我与世间”即“人生与宇宙世间”,什么叫常?里面有一个实在的“我”与这个“宇宙世间”一致而永恒不变地存在;什么叫无常?那个内在的“我”与外在的“世间”会变化断灭;或者一边常一边无常等。外道问法都先建立在有一个永恒不变的我、自性、灵魂而问,所以佛陀一概不回答。外道们的反应有认为佛陀也有所不知,无法回答;也有的没趣地离开;还有的会不高兴呵骂而去。不管他们的反应如何,佛陀一概都不回答,所以叫无记即不回答。这个无记的问题直至现在很多人还是无法了解,但这个问题很重要!所以在上杂阿含时,我把它作为最后一个主题――无记。从佛陀的弟子们互相之间的探讨,或是与外道接触后产生某某问题,弟子之间互相研究的答案,我把它一经一经列出来,就是让大家去注意这个问题。其实到今天为止,我们上课一直在讲自性与无自性的问题,一直在强调这个。相信大家一定有很深的感觉,如果真正明白了自性与无自性…
《体方法师《中观今论》讲座 第七章 有时空动》全文未完,请进入下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