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續本文上一頁泯,所以叫不空假名。但是,中觀卻不需要能所俱泯的,因爲中觀真俗無礙、性相不二,這點與唯識絕對不同。
“叁、世谛以假遮性,真谛即假爲如。如說:世俗谛中,不自性生,不自性滅;而成其假生假滅。勝義谛中,即此無自性生滅的假生假滅,而成第一義的不生不滅。此即顯示假生假滅,是由于自性生滅的不可得;以自性生滅不可得,所以假生假滅”。
這裏所說的假名空與中觀思想是一致的:真谛即假爲如,這就是假名空的一個重點。從世俗谛中看到它緣起沒有自性的生,也沒有自性的滅,這樣的生滅叫假生假滅。而第一義的勝義谛就是在世俗谛的假生假滅中去成立。因爲假生假滅就是不生不滅(沒有自性的生滅),所以勝義谛的不生不滅就是從世俗谛的假生假滅而成立的――真谛即假爲如。這即是中觀的思想
這裏講的假生假滅,只是認爲實在的自性生滅不可得而已。我常講,我們中觀學的正觀理念就在這裏:看到一切法的生滅如幻,沒有實在自性的生滅,就體會到假生假滅。世俗谛既是假生假滅,第一義谛講的不生不滅,就是在假生假滅中求生滅的自性也不可得。這就是大乘比較進一步深入的觀照及體會:體會無常,即常不可得;體會無我,即我不可得;體會到生滅的如幻性,即進一步體會生滅不可得。不是破掉實在的常、我、生滅,而變成無常、無我、無生,而是常、我、生本來就不可得。這就是大乘的深觀部分,很重要哦!
“說此世谛的假生假滅,即是第一義的不生不滅,非是離假生假滅而別有不生不滅。以無自性的,所以假生假滅即爲勝義的不生不滅”。
這就是重點!如果離開假生假滅的世俗現象另外有一個不生不滅的,那樣的不生不滅豈非成了實在性的存在!假生假滅的現象即是不生不滅的法性,這句話非常重要――即俗顯真!
其實前面一段一段在提示重點,意思都是一樣的。只是從不同的角度一直在彰顯這個內容而已。這裏在借過去的論師不同的理論來形容,讓我們明白他是從哪一個角度來看的,其實我們這一些課一直在重複彰顯這個主題而已。從現象,從法,從世俗谛,從第一義,從論師的立場,從不同的宗派的立場一直在彰顯他們的理論根據,讓我們有所抉擇,顯出它的真相而已。
“此第叁種方言,能雙貫前兩種方言而超越它,即「假名空」者的正義。但說此叁種方言,以一二的兩種方言,纔顯出第叁種方言的究竟;前二雖不徹底,也是一途的方便”。
現在回過頭來再來看空假名、不空假名、假名空的內涵就比較清楚了:空假名是爲了對治外道的自性見;不空假名是破前面對假生假滅的執著;假名空才真正顯第一義――即俗顯真,其實這就是中觀義了。
通過這叁個進行比較,我們就知道哪一個比較究竟正確了。前面那二個說法雖然不是究竟徹底的,但也是方便的一種方法,只是不究竟,不是說它完全不對,只是某一種方便來講,破除某一種執著還是有用的,只是不徹底!“前二雖不徹底,也是一途的方便”,從這句話可看出導師做學問的涵容量!他個人雖然同情(贊同)空宗,但在破除其它體系理論時只說不究竟,不否認它是佛法,因爲還能在方便中達到某種對治的功能,所以,還是佛法。注意!我們要明白導師的意思!有時我們覺得這個法是究竟的,其它不究竟的法似乎要把它毀滅排斥掉一樣。但導師沒有排斥的意思,他只是讓我們很如實的去了解,因哪點觀念而說它不究竟。比如他判攝的大乘叁系,在密宗的立場(西藏)承認的是中觀及唯識,不承認有真常系。但導師卻說整個佛法的曆史流傳中,確實存在真常系的思想。你只能說它是方便的適應,不是究竟了義,但確實是我們佛法中曾經有(現在都有)的思想,否定它不是佛法的說法是不對的。但在法義上一定辨別清楚,佛法確有究竟及方便適應之分。否則就會把方便當究竟,把究竟的反當作不了義,這樣整個佛法就會彎曲了。所以導師立足于根本佛法之純樸,他要闡揚的是初期大乘的行解,後面又抉擇後期佛法之確當者,這“確當”是什麼意思?後期佛法爲了某一種適應及方便,爲了對治某一種時空中的需要,不管是外道的因緣還是政治上不得已的因緣,有他的適應方便,如果你了解這個法是由于適應方便才産生的,那就是確當。如果不知道這個法産生于適應方便,而把它當作究竟的,那你就是不確當,主要是在這裏。否則導師就不需要抉擇後期佛法的確當者了。如果前面是正確的,後面都不正確的,那要抉擇它幹什麼?一慨排斥掉就行了。但導師認爲,佛法的弘傳,由于時空背景,不管是外道的發展或政治因緣等,佛法不得不有很多方便,否則無法延續及生存,所以必須有一些方便。然而這些方便是爲了適應衆生及政治環境而産生的。不了解的人卻把方便當作究竟,這樣佛法的真義就沒有了,給佛法帶來了極大的危機。所以導師立足于根本佛法,弘揚初期大乘,然後抉擇後期大乘。我們現在講了空假名、不空假名、假名空叁種,就知道後面的“假名空”是究竟的,那麼是否完全否定前面的兩種?其實不必否定,只是了解其方便在哪裏就行了,這樣心中就不會去排斥了,這就不一樣哦!
以上所說的叁種方言即空假名、不空假名及假名空。從這叁個名詞裏可看出各自內容的不同性,這與大乘叁系解說的內容有關。你們將來在研究抉擇大乘叁系時,就明白他們的法義不同處其實就是這叁個空的角度不同。
“這叁種方言:一、雙遮性假,二、遮性泯假,叁、即假爲如,爲說明八不的主要方法。總之,古人解此八不義,有專約第一義谛說,通二谛說的不同”。
也就是說,這叁種方言的內容方式與要解釋的八不內容是有關系的。古代的大德要解釋這八不的內涵,有的是從第一義谛的立場來說明,有的是從二谛的立場來說,不一樣的地方在這裏。
“這應以說第一義谛者爲根本,以通明二谛者爲究竟”。
要解釋一個法,根本的立場就在第一義谛,第一義谛的立場是究竟的法義,所以一定要以究竟的第一義上作爲根本的目標。但要通達它的內容就必須以二谛來說明。也就是說,從真俗都能了解,這樣就非常究竟。如果你只是站在第一義谛說法,不闡揚俗谛這一方面,一般人也許就不能很深地了解。但如果不以究竟的第一義谛爲根本,直接從二谛而先說俗谛,有的人就會執著在俗谛上。所以,說法者一定要站在第一義谛的究竟立場,同樣的,我們自己學法本身也要立足在根本的究竟立場。現在佛法中有很多方便法,我們也要明白這些方便法有沒有通達第一義?如果在這麼多方便後面根本沒有通達第一義的方法,那你學這個就只是方便而不是究竟的了。我們之所以學一切法,目的是要通達第一義谛,所以應該先站在第一義的究竟立場。每一個人明白體會了第一義谛的內容,站住了立場,然後就要以二谛來演說,必須從世俗的角度來談,用世俗的現象來舉例,大家才有共見,這才是真正說法的方便,爲的是讓衆生容易明白了解。如果都談第一義谛,大家根本不知道你在說什麼,那怎麼明白?所以通明二谛是究竟。
“更從淺顯處說:依佛的本義,緣起生滅,是約世谛安立的,以此空去妄執的斷常、一異、去來,即勝義的畢竟空”。
從比較淺顯的地方來說,佛法的根本意趣就是在緣起法,緣起生滅的現象是以世俗谛來安立的。從一切法的無常遷流變化而看出其有生滅的現象,了解它的緣起緣滅,這是依世俗的相來安立的。用世俗的相而明白了解它的緣起無性,從而可以空去對實有自性的斷常、一異、來去的執著,也就是“空去妄執”。從現象的世俗谛的生滅相中,明白它的緣起無自性,你對實有自性的執著就會超越了,這時超越了現象的當下,就是勝義的畢竟空。這是從淺顯的角度來看,其實這也是我們最容易體會的地方。比如說:每一個人對自己的身心是很執著的,與生俱來的自性見我見很深。要體會第一義谛的空,從哪裏去體會?從淺顯的部分,即從我們當下身心的現象去觀察身體及心靈的無常變異,在生命的當下看清楚它的無常,你就會了解裏面沒有一個永恒安住不變的東西,這樣當下就能明白自己對自性的執著。就是在當下的色心二法中去看清楚它,明白確實找不到一個永恒不變的我,確實是無自性無常非實如幻的,只是緣起的生滅而已。對原先自認爲心靈的主宰性也知道是虛幻的,哪裏還有“我”?這樣,你對這個身心的執著就不再存在了。我執破了,貪染愛著都會消失,這時的身心當下就是勝義的畢竟空,這很重要!如果不了解這個,每天心外求法,求啊拜啊有用嗎?那是永遠看不到真相的!這裏很重要。
“此爲佛與外道對辨,否定外道的斷常、一異、去來,而顯示佛法出勝外道之說”。
大家要用心,這裏看起來簡單卻非常重要!就是憑這而說我們佛法能究竟解脫而外道不究竟。佛陀時代,所有外道的法都說有自性我――大我、梵我、清淨的我,一定有一個主體性的存在。佛陀與外道對辯,用什麼來否定外道實有的一異、來去?就是從身心生命的當下,用現象中的事實來證明,讓他們去觀察:你說有一個永恒存在的我、靈魂、主宰、上帝、大梵(不管是什麼名字),那麼你就在自己生命的當中去尋找體證,它在什麼地方?把它找出來。生命當下的五蘊遷流變化中,只有生滅無常而已,沒有一點點永恒的常性存在,注意聽哦!爲什麼要強調這個?這就是佛法的與世不共。佛法是根據事實人生的一切萬法作爲觀察探討深入體證的對象,而不是先有一些幻想中的神奇東西。但所有其它宗教中的外道,他們先想象外面有一個主宰(大一、主宰者、上帝),由它來生出一切萬法。佛法要破的其實就是這個不存在的主宰。佛法與外道不共處就在講無我,沒有一個永恒不變性,沒有上帝的存在。如果他存在,你怎麼去證明它?任何一個現實的現象都不可能證明它,那你怎麼說他是存在的?佛法與世不共與外道不共特色…
《體方法師《中觀今論》講座 第六章 八不》全文未完,請進入下頁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