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唯識二十論述記講記 第廿四講▪P4

  ..續本文上一頁開識;“無心外法”,離開心以外,沒有其它的法;“理即便無善惡二友”,那你說有善知識、惡知識,這善惡二友不是你啊!除了你自己的那個法——自己心之外沒有其它法,那所謂的善知識、惡知識,“理即便無”,都沒有了,在你心外的人都不可能成立了;“亦無他說正邪二法”,既然沒有善知識、惡知識,那麼說正法、說邪法的事情也就沒有了。能說的人沒有,所說的法當然也沒有。

  

  “此能聽者,或正或邪,二識決定,雲何得成”,問題又回到這個地方來了。這個能聽的人,就是你自己了,或者聽善知識說正法,成正性決定,或者聽邪知識說邪法,成邪性決定,這個事情還如何能夠成立?都是你自己一個人內識變來變去,怎麼會一會兒變好、一會兒變壞?問題就在這裏。這是問難。下邊是另外一個解釋。

  

  “或無外境,雲何得有能教所教二識決定”,既然沒有外境,你怎麼有能教的人、所教的人産生二識決定?聽了善法就成正性、聽了惡法就成邪性,這個怎麼還能決定?就不會有這些事實了。

  

  這是對方(外人)的問難。“下釋妨難”,下邊是論主的解釋。

  

  論:非不得成。

  述曰:此總答難,非不得成。下別答難。

  “非不得成”,並不是不能成立。這是總的回答,否定他們,“此總答難,“非不得成””,你們的問難,並不是不能成立;你們問“雲何能成”,就是能成啊,不是不能成立的。“下別答難”,下邊再分別、詳細地回答。

  

  論:頌曰:輾轉增上力,二識成決定。

  述曰:由能所教二人輾轉增上緣力,其能聽者,正邪二識成決定也。或增上力,能所教者二人之識得成決定,准前二釋。

  校注:“准前二釋”,江西校刊本(下冊.卷四.六頁後面.六行)作“准前二識”,大正藏(T43, p. 1002, b16.卷2)作“准前二釋”。。

  

  “輾轉增上力,二識成決定”,論主以半個頌來回答這個問題。

  (32A)“由能所教二人輾轉增上緣力,其能聽者,正邪二識成決定也”,能教、所教這兩個人,他們互相地輾轉爲增上緣,由互相爲增上緣的這個力量,使能聽的人,聽到好的、善的,成正性決定,聽到惡的、邪的,成邪識決定。這是可以的,並非你說的那樣不能決定,那是能教、所教兩個人的輾轉增上力。

  

  這是什麼原因?我們說識外無境,並不排斥其它的有情。其它的有情還是識,這個識,我們並不排斥。你所理解的,認爲既然一切都是唯識,那麼就只有一個人,一切有情都是這個人心裏變出來的,以爲有情只有一個,你這個理解是搞錯了。有情很多,每一個有情都是識,他們也是唯識,並不排斥他的識,他的識還是成立的。能、所兩個有情的識,互相作增上力,你雖然不能親緣其它有情,但是他們可以作一個增上力,使自己的相分變出來,然後緣自己的相分。這個是可以的,前面也講過。外邊的,是增上緣,裏邊的親所緣緣,是識變的,這個親所緣,是怎麼産生的?由其它的識增上力幫你産生的。這在唯識宗是成立的,所以,由有情二者之間的輾轉增上力,成正性決定或邪識決定,這是可能的。

  

  “或增上力,能所教者,二人之識得成決定”,這個解釋跟前面也差不多。因爲有這個增上力(下文有詳說),能教、所教二者的識就能得決定,能教者是正的,他說的法是正法,所受教的人就成正識決定;能教者是邪的,他說的法是邪法,所受教的人就成邪識決定,這是能成立的。

  

  “准前二識”,這個“識”,我們考校大藏經,是解釋的“釋”。前面講過,有兩個解釋,根據前面的解釋是講得通的,並不是像你們說的不能成立。如果按書上(江西校刊本)作“識”字來講就很費解,當然勉強講,也可以講,但畢竟是不太通順。而用“釋”字,那就很簡單,“准前”,前面講過了的,前面不是有兩個解釋嗎?前解、後解,以前面的那個解釋爲佳。下邊還要補充。這個頌,世親菩薩親自作長行詳細解釋。

  

  論曰:以諸有情自他相續,諸識展轉爲增上緣。

  述曰:此釋初句頌。以諸有情,他能教者,自能聽者,各各相續八種諸識,此彼展轉爲增上緣。此意即顯親緣心內自所變境,名爲唯識,非遮心外他有情等。

  

  “以諸有情自他相續,諸識展轉爲增上緣,隨其所應,二識決定”,這是解釋頌(展轉增上力,二識成決定)的。

  

  “以諸有情自他相續,諸識展轉爲增上緣”,先解釋第一句頌(展轉增上力)。“諸有情”就是很多的有情,“自他相續”,自己的相續、他人的相續。相續是什麼?我們的識,前後兩個是等流下去的,這樣不斷地“相續”。

  

  我們不說有常的、不變的東西,那是遍計所執,是沒有的。說有情是我是主宰是一是常,這是外道的說法,靈魂或者大我、神我等等,這些是不變的、常的、有主宰的一個我。這樣的東西是沒有的,但是相似相續的東西是有的。它不是一個我,它是前後相續,就是我們前一刹那的心,可以産生下一刹那的心,現行變種子,種子又起現行,都在刹那刹那地變、相似相續地等流下去。最簡單的,我們看河流,前面的水流過去,後面的水就補上來,不斷地跟上去,那個等流的樣子也差不多,相似相續,這就是所謂的“有情”。

  

  唯識裏說,“阿陀那識甚深細,一切種子如瀑流”,這個“瀑流”就是相似相續的意思。你說它是一個的?不是。你說它是沒有的?也有。它是不斷地、刹那地在變化,不斷地生,不斷地滅,而前後又相似相續地等流下去,那就是“有情”。

  

  自他有情的諸識,“展轉爲增上緣”,就是互相作增上緣。這個有情的識,可以作那個有情的識的增上緣;那個有情的識,也可以做這個有情的識的增上緣,互相地作增上緣。我們說唯識,並不排斥其它有情的識,只要有識,我們都承認;識以外的,我們是不承認的。其它有情也是識,那麼當然,不能說其它有情都沒有,只有我一個識。那是外道的想法,外道以爲都是自己變出來的。

  

  關于有情“我”的問題,一般的佛弟子,依稀恍惚地懂一點,但是真正要說“我”是沒有的,徹底想一想,也是很費解的。這個也不要人教,自然而然地、總認爲有一個“我”,“我想吃東西,我要怎麼怎麼……”,執著有一個我;你對他說那是沒有的,他會覺得是很驚異的問題:“怎麼“我”都沒有?那是什麼東西?”這是一般人、一般哲學都不接受的。

  

  其它的教派,各種哲學、宗教等等,都沒有提出“無我”這個話,一般的、最多是提到“大我”。小我總是不好的,自私自利,那就擴大,把小我擴大到一個團體、一個國家乃至宇宙,最後擴大到神我,這個最大的一個我。他們解釋說,因爲有煩惱,大我裏邊就分了許多小我,最後是解脫,把煩惱去掉,小我又回歸大我。這是他們的“解脫”,還是一個“我”。外道是沒有辦法的,脫離不了“我”。

  

  我在寶光寺的時候,有兩個歐洲人,一個是加拿大的,另一個不曉得是哪裏的,他們信婆羅門教,四川是佛教聖地,他們到四川來想參訪一下佛教。他們找了川大的一個學生做翻譯,到寶光寺來,談了一陣子,就談到這些問題,這些問題翻譯也沒辦法翻了,他們就執著什麼東西?執著一個“inpidual”,有一個我,就是“小我”,他們說這個東西沒有是不可能的,他們不能想象的。說了半天,道理上好象是辯不出來,但是心裏的這個疙瘩,說沒有“我”,他們沒有辦法接受,因爲婆羅門教就是大我、神我,他們接受那個東西。所以說佛教的無我,對他們來說是很驚奇的一個說法,當然談幾句話還不能接受。這裏說,所有的有情都是識的相續,並不是有“我”在裏頭。

  

  “以諸有情,他能教者,自能聽者,各各相續八種諸識,此彼展轉爲增上緣”,都是八個識的關系。

  

  這第八識,也是一個麻煩事情,“我于凡愚不開演,恐被分別執爲我”,就是說第八識。佛對那些凡、愚(凡夫、二乘),不說阿賴耶識,爲什麼?就怕他執著爲“我”。現在現實的,很多人就說第八識阿賴耶識是我,“去後來先作主公”,這是玄奘法師說的嘛。《八識規矩頌》裏是有這句話,但是他們也不知道玄奘法師說的真意在哪裏,他們認爲阿賴耶識就是靈魂。“去後來先”,這個靈魂,它最後離開軀體(去後),來先就是投生的時候,它又是最先來,就把阿賴耶識當做靈魂。所以佛說“我于凡愚不開演”,阿賴耶識這個東西太深細,若對凡夫二乘講說的話,他們就要執著一邊,執著是“我”。佛的原意,阿賴耶識不是“我”,但是偏偏很多人要把阿賴耶識執爲我。這是因爲智能不夠。那麼我們學唯識,哪怕你智能不夠,你先要把這個概念肯定下來——阿賴耶識不是我!這個要把它決定下來。否則的話,你越搞越胡塗,又執著有個我。這個熊十力,什麼新唯識論等等,又搞到外道去了。

  

  一切有情都是八個識,能教的、能聽的,他是能教,他又能聽,假名安立,他是能教的,我是能聽的,或者我是能教者,他是能聽者。每一個有情身上都有八個識,這八個識,相似相續,前後等流,“此彼展轉爲增上緣”“此”是這個有情,“彼”是那個有情,八個識展轉都可以互相做增上緣,他做他的增上緣,他又反過來做他的增上緣。這樣子,可以互相産生影響;産生影響,就是“二識成決定”了。若像你們問難說的那樣,只有自己一個識,你自己怎麼決定?你親近的善知識,是自己心裏變的善知識,你親近他,也是自己教化自己,就能成正性,這是神話了!還有,自己心裏變的惡知識,那又自己害自己了?所以,還有其它的因素。我們說八識,包括其它有情,他們也有八個識,還是識。並不是說除了我們的識以外,一切都沒有了,而是說一切外境是沒有的,而識還是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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