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续本文上一页开识;“无心外法”,离开心以外,没有其它的法;“理即便无善恶二友”,那你说有善知识、恶知识,这善恶二友不是你啊!除了你自己的那个法——自己心之外没有其它法,那所谓的善知识、恶知识,“理即便无”,都没有了,在你心外的人都不可能成立了;“亦无他说正邪二法”,既然没有善知识、恶知识,那么说正法、说邪法的事情也就没有了。能说的人没有,所说的法当然也没有。
“此能听者,或正或邪,二识决定,云何得成”,问题又回到这个地方来了。这个能听的人,就是你自己了,或者听善知识说正法,成正性决定,或者听邪知识说邪法,成邪性决定,这个事情还如何能够成立?都是你自己一个人内识变来变去,怎么会一会儿变好、一会儿变坏?问题就在这里。这是问难。下边是另外一个解释。
“或无外境,云何得有能教所教二识决定”,既然没有外境,你怎么有能教的人、所教的人产生二识决定?听了善法就成正性、听了恶法就成邪性,这个怎么还能决定?就不会有这些事实了。
这是对方(外人)的问难。“下释妨难”,下边是论主的解释。
论:非不得成。
述曰:此总答难,非不得成。下别答难。
“非不得成”,并不是不能成立。这是总的回答,否定他们,“此总答难,“非不得成””,你们的问难,并不是不能成立;你们问“云何能成”,就是能成啊,不是不能成立的。“下别答难”,下边再分别、详细地回答。
论:颂曰:辗转增上力,二识成决定。
述曰:由能所教二人辗转增上缘力,其能听者,正邪二识成决定也。或增上力,能所教者二人之识得成决定,准前二释。
校注:“准前二释”,江西校刊本(下册.卷四.六页后面.六行)作“准前二识”,大正藏(T43, p. 1002, b16.卷2)作“准前二释”。。
“辗转增上力,二识成决定”,论主以半个颂来回答这个问题。
(32A)“由能所教二人辗转增上缘力,其能听者,正邪二识成决定也”,能教、所教这两个人,他们互相地辗转为增上缘,由互相为增上缘的这个力量,使能听的人,听到好的、善的,成正性决定,听到恶的、邪的,成邪识决定。这是可以的,并非你说的那样不能决定,那是能教、所教两个人的辗转增上力。
这是什么原因?我们说识外无境,并不排斥其它的有情。其它的有情还是识,这个识,我们并不排斥。你所理解的,认为既然一切都是唯识,那么就只有一个人,一切有情都是这个人心里变出来的,以为有情只有一个,你这个理解是搞错了。有情很多,每一个有情都是识,他们也是唯识,并不排斥他的识,他的识还是成立的。能、所两个有情的识,互相作增上力,你虽然不能亲缘其它有情,但是他们可以作一个增上力,使自己的相分变出来,然后缘自己的相分。这个是可以的,前面也讲过。外边的,是增上缘,里边的亲所缘缘,是识变的,这个亲所缘,是怎么产生的?由其它的识增上力帮你产生的。这在唯识宗是成立的,所以,由有情二者之间的辗转增上力,成正性决定或邪识决定,这是可能的。
“或增上力,能所教者,二人之识得成决定”,这个解释跟前面也差不多。因为有这个增上力(下文有详说),能教、所教二者的识就能得决定,能教者是正的,他说的法是正法,所受教的人就成正识决定;能教者是邪的,他说的法是邪法,所受教的人就成邪识决定,这是能成立的。
“准前二识”,这个“识”,我们考校大藏经,是解释的“释”。前面讲过,有两个解释,根据前面的解释是讲得通的,并不是像你们说的不能成立。如果按书上(江西校刊本)作“识”字来讲就很费解,当然勉强讲,也可以讲,但毕竟是不太通顺。而用“释”字,那就很简单,“准前”,前面讲过了的,前面不是有两个解释吗?前解、后解,以前面的那个解释为佳。下边还要补充。这个颂,世亲菩萨亲自作长行详细解释。
论曰:以诸有情自他相续,诸识展转为增上缘。
述曰:此释初句颂。以诸有情,他能教者,自能听者,各各相续八种诸识,此彼展转为增上缘。此意即显亲缘心内自所变境,名为唯识,非遮心外他有情等。
“以诸有情自他相续,诸识展转为增上缘,随其所应,二识决定”,这是解释颂(展转增上力,二识成决定)的。
“以诸有情自他相续,诸识展转为增上缘”,先解释第一句颂(展转增上力)。“诸有情”就是很多的有情,“自他相续”,自己的相续、他人的相续。相续是什么?我们的识,前后两个是等流下去的,这样不断地“相续”。
我们不说有常的、不变的东西,那是遍计所执,是没有的。说有情是我是主宰是一是常,这是外道的说法,灵魂或者大我、神我等等,这些是不变的、常的、有主宰的一个我。这样的东西是没有的,但是相似相续的东西是有的。它不是一个我,它是前后相续,就是我们前一刹那的心,可以产生下一刹那的心,现行变种子,种子又起现行,都在刹那刹那地变、相似相续地等流下去。最简单的,我们看河流,前面的水流过去,后面的水就补上来,不断地跟上去,那个等流的样子也差不多,相似相续,这就是所谓的“有情”。
唯识里说,“阿陀那识甚深细,一切种子如瀑流”,这个“瀑流”就是相似相续的意思。你说它是一个的?不是。你说它是没有的?也有。它是不断地、刹那地在变化,不断地生,不断地灭,而前后又相似相续地等流下去,那就是“有情”。
自他有情的诸识,“展转为增上缘”,就是互相作增上缘。这个有情的识,可以作那个有情的识的增上缘;那个有情的识,也可以做这个有情的识的增上缘,互相地作增上缘。我们说唯识,并不排斥其它有情的识,只要有识,我们都承认;识以外的,我们是不承认的。其它有情也是识,那么当然,不能说其它有情都没有,只有我一个识。那是外道的想法,外道以为都是自己变出来的。
关于有情“我”的问题,一般的佛弟子,依稀恍惚地懂一点,但是真正要说“我”是没有的,彻底想一想,也是很费解的。这个也不要人教,自然而然地、总认为有一个“我”,“我想吃东西,我要怎么怎么……”,执着有一个我;你对他说那是没有的,他会觉得是很惊异的问题:“怎么“我”都没有?那是什么东西?”这是一般人、一般哲学都不接受的。
其它的教派,各种哲学、宗教等等,都没有提出“无我”这个话,一般的、最多是提到“大我”。小我总是不好的,自私自利,那就扩大,把小我扩大到一个团体、一个国家乃至宇宙,最后扩大到神我,这个最大的一个我。他们解释说,因为有烦恼,大我里边就分了许多小我,最后是解脱,把烦恼去掉,小我又回归大我。这是他们的“解脱”,还是一个“我”。外道是没有办法的,脱离不了“我”。
我在宝光寺的时候,有两个欧洲人,一个是加拿大的,另一个不晓得是哪里的,他们信婆罗门教,四川是佛教圣地,他们到四川来想参访一下佛教。他们找了川大的一个学生做翻译,到宝光寺来,谈了一阵子,就谈到这些问题,这些问题翻译也没办法翻了,他们就执着什么东西?执着一个“inpidual”,有一个我,就是“小我”,他们说这个东西没有是不可能的,他们不能想象的。说了半天,道理上好象是辩不出来,但是心里的这个疙瘩,说没有“我”,他们没有办法接受,因为婆罗门教就是大我、神我,他们接受那个东西。所以说佛教的无我,对他们来说是很惊奇的一个说法,当然谈几句话还不能接受。这里说,所有的有情都是识的相续,并不是有“我”在里头。
“以诸有情,他能教者,自能听者,各各相续八种诸识,此彼展转为增上缘”,都是八个识的关系。
这第八识,也是一个麻烦事情,“我于凡愚不开演,恐被分别执为我”,就是说第八识。佛对那些凡、愚(凡夫、二乘),不说阿赖耶识,为什么?就怕他执着为“我”。现在现实的,很多人就说第八识阿赖耶识是我,“去后来先作主公”,这是玄奘法师说的嘛。《八识规矩颂》里是有这句话,但是他们也不知道玄奘法师说的真意在哪里,他们认为阿赖耶识就是灵魂。“去后来先”,这个灵魂,它最后离开躯体(去后),来先就是投生的时候,它又是最先来,就把阿赖耶识当做灵魂。所以佛说“我于凡愚不开演”,阿赖耶识这个东西太深细,若对凡夫二乘讲说的话,他们就要执着一边,执着是“我”。佛的原意,阿赖耶识不是“我”,但是偏偏很多人要把阿赖耶识执为我。这是因为智能不够。那么我们学唯识,哪怕你智能不够,你先要把这个概念肯定下来——阿赖耶识不是我!这个要把它决定下来。否则的话,你越搞越胡涂,又执着有个我。这个熊十力,什么新唯识论等等,又搞到外道去了。
一切有情都是八个识,能教的、能听的,他是能教,他又能听,假名安立,他是能教的,我是能听的,或者我是能教者,他是能听者。每一个有情身上都有八个识,这八个识,相似相续,前后等流,“此彼展转为增上缘”“此”是这个有情,“彼”是那个有情,八个识展转都可以互相做增上缘,他做他的增上缘,他又反过来做他的增上缘。这样子,可以互相产生影响;产生影响,就是“二识成决定”了。若像你们问难说的那样,只有自己一个识,你自己怎么决定?你亲近的善知识,是自己心里变的善知识,你亲近他,也是自己教化自己,就能成正性,这是神话了!还有,自己心里变的恶知识,那又自己害自己了?所以,还有其它的因素。我们说八识,包括其它有情,他们也有八个识,还是识。并不是说除了我们的识以外,一切都没有了,而是说一切外境是没有的,而识还是有…
《唯识二十论述记讲记 第廿四讲》全文未完,请进入下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