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續本文上一頁方法一坐,你心裏有沒有雜念?就知道了嘛。你就知道,我一坐,心就定了。當然一開始是欲界定,那就知道你前生定的功夫栽培得不錯。說我前生的智慧栽培得怎麼樣?那也很容易知道,你聽經聞法,自己或者是閱讀、或者聽人講解,很容易就明白了;「凡所有相,皆是虛妄,若見諸相非相,即見如來」,很容易明白這個道理,那就是你前生栽培得好。如果是教義的栽培不是那麼好,靜坐的時候妄想還很多,你想要短時間就成就,不行,那是不可以的。這個用功修行的事情,任何人不能占便宜的,你一定要拿出來代價的,你一定要拿出來辛苦的,不能怕辛苦。所以有人說,究竟是出家修行好、在家修行好?你自己想一想好了。
所以,要修禅定,第一個條件要有「欲」,有強烈的欲望,我想要得禅定。第二,要「精進」。第叁個條件是「信」。信是什麼呢?就是我相信我能成就!要有信心,我相信我能有成就。如果你沒有這個信心,不行。我能成就嗎?我自己不相信自己有成就,那不行,你自己要有信心才可以。
「安」,你能有強烈的欲望,你又能精進地去行動,你又有很懇切的、很真實的信心,你一定會成功,就會得到了禅定,就是得到輕安樂了。這個輕安樂這句話,我們常常靜坐的人,也可能沒得輕安樂,但是也可能會容易明白一點。譬如說人打你,用棒子或者用拳頭打你一下,會痛。我本來也不痛、也沒有什麼樂,但是打一下就會痛,加上了一個痛的感覺。樂也是,就是由于你靜坐達到了那個程度的時候,就有殊勝的快樂在身體裏面出現。
其中這件事裏面有一點差別,就是佛法裏邊修止的方法,只是教你心裏面不要動,把妄想停下來,安住在所緣境上,明靜而住,只是這樣子。但是其它的思想家,主張運氣,這個氣在身體裏面動;氣在身體裏面動呢,會有輕安樂,會有一點樂,但是這個樂不是禅定的叁昧樂,不是的。因爲他的心還沒有達到欲界定、未到地定,更沒有達到色界定,所以那個輕安樂不是禅定的輕安樂。佛教所說的樂,是得到禅定才有輕安樂,而這個是不運氣的,他不運氣,他只是按照修奢摩他的方法,明靜而住,由欲界定到了未到地定,未到地定就開始有輕安樂。到了初禅的時候,輕安樂是更厲害、更勇猛,也名之爲叁昧樂。得到了叁昧樂,當然對世間上的欲樂,這個心情就淡了,心情就不同了。所以是欲、精進、信、安,有欲、有精進、有信,就會得到禅定,得到禅定就有輕安樂出現,這是四個。
另外,有正念、正知、思、舍,又四個,加起來是八個。「正念」是什麼呢?「正念」,就是你的心,修行禅定這個人的一念心,安住在所緣境上,一直地憶念這個所緣境,不失掉、不忘失。不失掉這個所緣境,一直是很明了地憶念這個所緣境,叫正念。如果你昏沈了,就是沒有所緣境了;如果打妄想了,也沒有所緣境。昏沈、掉舉、散亂、不正知,就是你心裏面失掉了所緣境,也就是沒有正念了。如果沒有正念的時候,這個時候,需要「正知」,就是你要趕快地知道,我的心失掉了所緣境,趕快把心收回來,又恢複過來,這是正知的作用。
「思」是什麼意思呢?就是我知道我現在昏沈了,這時候要用這個思,就是采取行動來對付這個昏沈,這是思的作用。說我現在有掉舉、有散亂了,這個正知就知道我現在是昏沈、散亂了;我要用這個思來對付這個散亂、對付這個昏沈,這時候是思的作用,思是采取行動的行動者。
「舍」,如果你的行動很合適,昏沈也對治出去了、掉舉也對治出去了、散亂也對治出去了,而內心是明靜而住,這個時候你就不要動,「舍」,就不要再有事情,你就安住在那裏不要動,這時候叫做舍。
用這八個方法來修禅定。欲,有強烈的願望,「我要得定,我要得神通」,要有這種願望,欲。精進,就是行動,不要懈怠。信、安、正念、正知、思、舍,用這八個方法,用得合適了,這個定就出現了,就成功了。得到定以後,當然最好是得到色界四禅,我們的本師釋迦牟尼佛,是在第四禅裏面,得阿耨多羅叁藐叁菩提的,得無上菩提。大辟支佛,也可能是在第四禅。或者有的阿羅漢,也是在第四禅;有的阿羅漢是在叁禅、二禅、初禅裏面得阿羅漢;也有的阿羅漢在未到地定裏面得阿羅漢果的。未到地定裏面得阿羅漢果,沒有神通,因爲禅定的力量不夠,沒有神通。
七覺支裏面這個定,應該包括這麼多。或者是未到地定、或者是色界四禅,這是因人而異,有的人得了未到地定,他沒得色界四禅,有的人得了、有的人沒得,所以這個地方有這樣的不同,裏邊有點不同。
得到這個定的時候,這裏面說個安、定、舍,若有輕安,最低限度是未到地定,最低限度有未到地定。這個輕安樂一出現的時候,有什麼事情呢?就是身體裏邊的麤重沒有了,身體裏面的麤重沒有了。這個麤重怎麼講呢?我舉一個例子,譬如人有病,有病的時候身體不舒服,這裏痛、那裏痛,感覺不好,等到看醫生、或者不看醫生,病好了,身體恢複正常了,這個痛都沒有了,這就可以說那個痛就叫做麤重。當然這是舉這個例子做個譬喻,事實上不是這樣。有病的人,病好了,恢複正常的健康,這是一個對比。第二個對比呢,身體正常的健康,但是沒得定,後來得定了;得定的人和沒得定的人彼此的感覺,就是沒得定的時候身體有麤重,得了定的人身體是不麤重的。
這個麤重究竟是什麼東西?這個可以做兩個解釋。我們現在的人,沒得定的人,我們這個身體,或者是有一百五十磅,或者是二百磅,或者是一百磅,就是這麼重。若是得了色界定,或者是得到未到地定,也能有一點感覺,這個身體是如雲如影似的,不感覺到有重量;他若坐在那裏的時候,這個身體好像有、也好像沒有,就是沒有麤重,就是這樣意思。就是麤劣、沈重,麤重。得到禅定以後,這個身體有若無,不是那麼麤重。這個麤重和不麤重對修行有什麼關系呢?有關系。有麤重的時候,這個堪能性很低很低,或者是無堪能性,你想要靜坐修行,就是不舒服,不是那麼合適;若是身體沒有麤重,這個能力非常強,靜坐的時候,這個定的境界就出現了,那是不同的。
說出一樣事,譬如說是這個人,他把《法華經》背下來了;背下來了,他天天要背,但這時候就不想背,心裏面不願意背。靜坐一個鍾頭,先靜坐一小時,靜坐完了,這個不願意背經的心沒有了,完全沒有了,他很容易就可以背。這就是靜坐有堪能性,你有修學殊勝善法的能力,叫「堪能性」,有這個能力。
說是得了禅定的人,他的身體沒這個麤重了,他現在有殊勝的能力,他爲大衆僧做事也好,爲一切衆生行菩薩道也好,他能力非常強,就不同。這個時候,他想要修學殊勝的法門,他的能力非常強。譬如說我們看,你要我背經,背《心經》還可以,背《金剛經》我就感覺難;若背《法華經》、背《華嚴經》,「哎呀!這不可以,不可以」。但是若得了禅定的人,他沒有難這個字,他要背《華嚴經》,很快就可以背下來,很快就能背完;不管背什麼經,很快地就背下來;他的記憶力非常的強,就是堪能性非常強,就是能力非常強。我們感覺要斷煩惱很難,有禅定的人斷煩惱不難。斷煩惱不難、得大智慧不難、有神通也不難、行菩薩道也不難,一切難的事情在他來說不難,只要肯做,他不感覺難。所以,定有堪能性。也就是有麤重的時候,就是沒有定,所以有麤重就是沒有堪能性;沒有麤重,也就是有定,也就是有堪能性。
當然這分兩種:一種是心麤重、一種是身麤重。身體和心理,心也有麤重、身也有麤重。我們沒有禅定的人,心也不行,心也有問題,心裏面有雜亂的妄想,要它定很難,也是麤重;身體也是不對。但是我們要有耐心,剛才說要精進,要克服這個困難,不行也要行!他慢慢、慢慢也就成功了。所以得到禅定的時候有輕安樂,也就是身有輕安、心也是輕安,就是沒有麤重了,所以叫做安、定、舍。
我們再多講一會兒,把它講完。安、定講完了,現在講這個舍。「舍」是什麼呢?這個舍和前面那個苦樂舍——苦受、樂受、舍受——的舍不一樣。這個「舍」是什麼呢?就是這個修行人他在禅定裏邊的境界。
禅定裏面有什麼境界呢?他心也不昏沈、也不散亂。我們平常沒得定的人,不是昏沈、就是散亂,不是散亂、就是昏沈,佛法裏面稱之爲「不平等」,心老是不平等,不是昏沈、就是散亂,不平等。現在得到了禅定(現在說的這個人,這個人已經是聖人,這個人有禅定),他心裏面也不散亂、也不昏沈;心裏面有「明」,心裏明明了了的,當然就是不昏沈;而又沒有雜念,叫做寂「靜」;明靜而住,明而靜、靜而明,那麼這就叫做「平等」。
「正直」,這個正直是什麼意思呢?這個明靜而住的境界,一直地相續下去,沒有什麼變化,不會忽然間又昏沈了、又散亂了,沒有這回事,這叫做正直。我們沒得定的人,我們靜坐,有的時候也會明靜而住,也會有;但是不會很久,不是昏沈了、就是散亂了。但是這個人不是,這個人他一直地明靜而住,所以叫做正直。
平等、正直、無功用住。「無功用」是什麼意思呢?就不需要有什麼顧慮。我們靜坐的人會顧慮,心裏面明靜而住了,哎呀!我一會兒可能又有妄想了,我要注意,心裏面要十分地謹慎,去保護這個定的境界,不可以大意的,這叫做「功用」。而這個得定的人不是,他不需要顧慮,是任運地、自然地就沒有什麼事,一直地是明靜而住,這叫「無功用住」。
平等、正直、無功用住,這叫做「舍」。古代翻譯的人,用這個字來形容這個境界。但是,得有漏定的人也有這個境界,現在這裏是無漏定。平等、正直、無功用住,這叫做「舍」。這樣子加起來,叫七覺支。
七覺支,我們再說它一個大義。念,就是把這個法門現前;一切法是無常、無我的,假設我們修這樣的四念住,無常、無我的,把這個道理顯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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