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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念住講記▪P5

  ..續本文上一頁情。當然,到八地菩薩以上比較好,初地、二地、叁、四、五地、六地…,叁界內的愛見煩惱,沒有完全清淨,還是有問題。第八地以上的菩薩,把叁界內一切愛煩惱、見煩惱完全清除,到無功用行的境界,到天上也好、地獄也好,無差別相,沒有苦的感覺;就只是大悲心廣度衆生,也可以說是無爲而化的境界。

  我們沒有得聖道的人,心裏面有執著、有取著。取著就是向外攀緣了;向外攀緣,有的時候如意、有的時候不如意,這就是苦惱。

  佛以無常而說樂受也是苦。其中,就是因爲內心有執著的關系;內心有執著就是苦,所以樂受也是苦。但是,我們凡夫有福報的人,具有優越的條件,當他追求這件事的時候,其他的苦,他不計較,雖然不感覺苦,實在還是苦。所以,「諸受皆苦;有情顛倒,妄起樂想」,這個有情識的、顛倒的衆生,妄起樂想。

  我現在又有個妄想。王安石這個人,我倒沒有特別研究,只知道他信佛,也有好心腸、慈悲心。他讀完《叁國志》的〈蜀志〉時,寫這麼一首詩:「千載紛爭共一毛,可憐身世兩徒勞;無人語與劉玄德,問舍求田意最高。」

  「千載紛爭共一毛」:自古以來,世界上這些有本事的英雄豪傑,彼此爭天下、爭要做皇帝。糾紛的原因有多大呢?爲什麼要去同人家爭天下?那個原因只值一毛那麼多。他感覺這些人都是爲了自己的利益,而爭天下,以私心要做皇帝,不是真實的愛老百姓,所以說共一毛。這句話等于是王安石瞧不起這些人了。

  「可憐身世兩徒勞」:這是批評劉玄德。說你劉玄德想要做皇帝,也是私心。「身」就是私人的事情,觀察你這一生,家裏的事情沒做好,兒子沒教導好;「世」是說你同曹操爭天下,也沒成功。「兩徒勞」,都是白辛苦,這就是很可憐了。

  「無人語與劉玄德」:沒有人來開導你——「不要同曹操、孫權爭天下」。

  「問舍求田意最高」:或者問問誰,在什麼地方買個房子;或者是求幾畝田,耕田、讀書,這還是最高尚的境界。不要去同人家爭天下,勞民傷財,結果是一無所得,還造了很多罪。如果說是真實愛老百姓,爲人民服務,那還是可以;爲個人的利益,實在是不值得。我推測王安石是這樣意思。這上面說:「諸受皆苦;有情顛倒,妄起樂想」,就是這樣子。

  世間上的事,福德大的人若想要動起來,就容易成功;福德不夠就不行。但是做皇帝這件事,是容易造罪的事情。如果是發無上菩提心、得成聖道的大菩薩做皇帝,可以!因爲他有不可思議的善巧方便,他不會造罪而能做功德,對老百姓是真實有利益,那是有般若波羅蜜、有大悲心的支持。

  我們凡夫,大悲心也可能有多少,但是智慧不夠,常會愚癡顛倒,爲了個人的利害關系,不管老百姓的死活,造很多的罪,那實在就是製造苦!所以,當上國王、大將軍、大臣的時候,感覺很快樂——「妄起樂想」,實在是苦惱的事情,多數是要到叁惡道去的。

  「聖者但說一切皆苦」:若是得到無生法忍以上的聖人,他只說:一切受都是苦,並不是快樂。

  

  【爲斷滅苦,應修精進,亦當勸余勤修此法。】

  「爲斷滅苦,應修精進」:爲了滅除這個苦,應該精進地修四念住、修受念住。「亦當勸余勤修此法」:也應該勸導其余的人,勤修四念住、勤修受念住。

  我們凡夫常是希求樂受。希求樂受,也不能說完全不對;若深一層地希求樂受,才能發菩提心、才能夠發道心。但是,一般的情形,苦受來的時候,心裏會瞋恨、怨天尤人;樂受來了就生貪心,貪欲心越來越強;不苦不樂受的境界來,就愚癡、不明白道理。在「受」上,增長貪瞋癡的煩惱。能這樣觀察諸受皆苦的時候,就漸漸清淨自己的心,不在樂受、苦受、不苦不樂受上面起煩惱,而能調伏自己;亦當勸余勤修此法。

  這裏只觀受是苦,令你生厭離心,不要貪求樂受,不要生貪瞋癡;究竟怎麼樣觀,沒有明白地說出來,在下文就透露出來一點。

  

  〖戊二、具行斷受法〗

  【作是觀已,恒住受念,不隨受行,修行斷受,亦令他學。】

  「作是觀已,恒住受念」:恒住,就是要時時地安住受念住,攝心不亂,這樣觀察樂受也是苦!在有受出現的時候,心裏面不亂,維持正念。

  「不隨受行」:就是不隨煩惱活動,我們凡夫的境界,不可能沒有受,但是要時常地調整自己,不隨樂受生貪心,不隨苦受生瞋心,不隨不苦不樂受生愚癡的煩惱。

  「修行斷受」:這個地方說出來一點意思--修行斷受的法門,也就是修四念住;一定要用般若波羅蜜,觀察所受的境界不可得、畢竟空寂的。

  受的境界出現時,我們不修行的人的習慣,就是在貪瞋癡上活動,計較這件事這樣子、那樣子,而修行人是「修行斷受」的,觀察所受的境界因緣所有、是無常、是變化、是畢竟空寂的;觀察能受的心,也是畢竟空寂的;令心無所住,不受一切法,向于無生法忍,這叫「斷受」。

  前面身念住,直接對治貪煩惱,也就是修不淨觀;這地方說「斷受」,應該是要行深般若波羅蜜,無有少法可得,才可以。我們常常讀《金剛經》,「不住色生心,不住聲香味觸法生心,應無所住而生其心」,這就是斷受。「若菩薩有我相、人相、衆生相、壽者相,即非菩薩」,觀察受者不可得,就是我不可得,這樣觀察,也是斷受。

  「亦令他學」:勸導別人也這樣觀察、學習斷受的法門。

  修四念住,這句話是容易講!在修之前,要先學習佛法。我們要修不淨觀!聖人都修不淨觀,不要說凡夫了;但是,也應該進一步學習般若法門。學習《金剛經》、或者《摩诃般若波羅蜜經》、《大智度論》,才能夠取得甚深的智慧。當然,這還是屬于「聞、思」的階段;若加上奢摩他的「修」,就具足聞思修的智慧了。

  一方面修不淨觀,一方面也修甚深般若的無相觀。

  這樣看,受念住這一段文,第一,先觀察「諸受皆苦」,其次觀察到衆生是愚癡顛倒,謂苦爲樂,是顛倒迷惑。第二個觀法:就是修「斷受」的法門,觀一切法空,無我、無我所,無住生心,這就是斷受法門。這樣學習!

  

  〖丙叁、心念住二 丁一、征〗

  【天王!雲何諸菩薩摩诃薩行深般若波羅蜜多,修心念住?】

  這以下是說修心念住的方法。佛招呼天王後,提出問題:「雲何諸菩薩摩诃薩行深般若波羅蜜多,修心念住」的法門?也還是「由念住心,由慧觀察」,還是奢摩他和毗缽舍那這樣修。

  

  〖丁二、釋二 戊一、修因二 己一、總念住〗

  【謂此菩薩作是思惟:『此心無常,愚謂常住,實苦謂樂,無我謂我,不淨謂淨。】

  「謂此菩薩作是思惟」:這位修行人在奢摩他裏面這樣思惟。怎麼思惟法呢?「此心無常,愚謂常住」:這句話是總說的。我們這一念靈明之心,不是常恒住、不變易的。但是糊塗的人就感覺這一念心是常住不變的。

  我以前也提過,若是初開始靜坐的人,散亂心多,不容易寂靜住,不會有特別的感覺。如果得到欲界定了,沒有妄想,不惛沈、也不散亂,心裏明靜而住,一坐二十四小時。那麼,你會有什麼感覺呢?就感覺這一念心是常恒住、不變易的,假設你讀過《楞嚴經》,自然會想:「啊!說得對,這就是常住真心,性淨明體!這個心是常住的!」因爲你不是聽人說的,是自己感覺證到這種境界了。

  我們沒有那種境界的人,坐坐的心裏忽然就打了妄想,心常常變化。但是,看現在這經文上說:「此心無常,愚謂常住」,這是一個問題,糊塗人認爲是常住的。

  在《瑜伽師地論》提到,修行人入定,心裏面一念不生,明靜而住。一坐二十四小時乃至七天不動,但是,忽然間想到:「我母親現在在那裏?」「我以前的老師在那裏?」「阿彌陀佛現在做什麼?」是有這些念的!凡夫的心,忽然間念這個、忽然間念那個。怎麼解釋這件事呢?種子!在經論上說,我們凡夫心的動念,要有所緣境,也要有種子;另外還要有作意心所。

  「作意」怎麼講呢?「引心趣境」,就是引導應起的心念到所緣境那裏。譬如說,在一個大公司裏,門口設一個詢問處,有外面的人來,到詢問處說:「我要見某某人」,那麼負責詢問處的人,就可以去找某某人來同這個人見面。這個作意心所就類似這個情形。

  說忽然間有「我母親在那裏?」這個念,在之前就是有一個作意心所。由作意心所引導「念」的種子發生現行,和所緣境接觸。心念,一定要有這些條件才能活動的。有所緣境、有識的種子、還要有作意心所,才有各式各樣的念、各式各樣的識的活動。

  譬如醫生,他知道這是什麼病,知道用什麼藥去治療。我們沒有學,遇見病人的時候,心就沒有辦法這樣的活動、沒有辦法出來這種知識。學法律的、學會計的,也都是在心裏面儲藏了那樣的種子,才能夠有那種心理活動。

  佛法說心是無常的,不是常恒住、不變易的,這才能解釋各式各樣的心理活動。如果心是常住的、沒有差別相,爲什麼有種種差別的心理作用?所以,從這裏就可以知道「此心無常」。但是,「定」的心所是能夠一念不生、明靜而住;在唯識的經論上看出來,佛的根本智是無分別,後得智也是有分別的。我歡喜《瑜伽師地論》就因爲它說出很多微細的事情,說聖人的境界、和凡夫的無量無邊的差別境界,所以我們應該學習。

  現前靈明的一念心,是有剎那剎那生滅變化的,不是常恒住,但是因爲我們愚癡,就認爲這一念心是常住的。心是無常,是因緣所生法,因緣所生法就是無常的;有各式各樣的因緣,就有各式各樣的因緣所生法。

  「實苦謂樂」:凡夫的一切境界乃至非非想天的境界,都是苦惱境界,但是凡夫就認爲是快樂的。因爲愚癡的心錯誤地這樣執著,認爲苦惱是快樂;這本來是受念住,但也包括在心念住這裏。

  「無我謂我」:法念住觀法無我,也包括在心念住這裏。一切法都是無我的,但卻認爲有個我可得。

  「不淨謂淨」:身念住觀身不淨,也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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