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淺論僧團中的說戒儀製

  淺論僧團中的說戒儀製

  乘一

  前 言

  說戒製度是僧團每半個月一次定期舉行的誦戒,僧衆通過對照戒條檢查自身半月以來的行爲是否清淨。誦戒過程就是一個反省檢查的過程,倘有過失可待誦戒結束之後再忏悔。按律製,應當是誦戒之前已經忏悔清淨,如此才符合說戒布薩的本意。但由于凡夫做不到善護叁業,所以允許誦戒中反省、誦戒後忏悔以及每半月都重複同樣的作法。說戒製度不僅能清淨個人身心,利于修道,也是有助于僧團和合的常行羯磨製度,能真正體現僧團大衆“同一住處、同一說戒”的共住精神。

  鑒此,本文主要闡述說戒製度的內涵以及具體作法,並敘述當前僧團的具體行持情況,分析這些具體作法與原始律典之間的差距與融合,從而能更爲深入把握說戒製度的內涵。各部原始律典都有特別集于一處的說戒製度。本文對說戒製度的解說主要以《四分律·說戒犍度》以及道宣律師的著作和曆代祖師的注疏爲原始資料。使用現代資料主要有:印順法師《原始佛教聖典之集成》,濟群法師《僧伽的組織生活》、《僧伽的自新大會——布薩》,湛如《敦煌佛教律儀製度研究》,羅因《佛教布薩製度的研究》[1],見晉法師《說戒犍度中誦戒的起源、演變及規定》等。通過對原始律典的解讀,能准確把握佛陀製定說戒的用意以及實踐過程的種種變動。通過對現代資料的解讀,從而把握說戒法在不同時空的隨機運用。因此本文借助這些資料梳理說戒製度,希望對當前的僧團建設有所幫助。

  一、布薩製度的完善

  (一)布薩之名義及起源

  由于說戒製度是佛陀根據當時社會風俗以及弟子們的需要改編、完善而來,所以本文首先考察其起源與發展演變過程,這樣更能反映戒律的緣起、內涵,佛陀圓滿的慈悲與智慧。

  布薩,梵語upavasatha,巴利語uposatha。音譯作優波婆素陀、布薩陀婆等。意譯爲長淨、長養、增長、善宿、淨住、長住、近住、共主、斷、舍、齋、斷增長,或稱說戒。長養即清淨戒住而增長功德,淨住即淨身口意,如戒而住,這些都是從其作用及功能而譯;若稱說戒則是就其集會時的一項作法而言,在後來的演變中逐漸成爲出家僧尼說戒的專利。

  布薩源于印度吠陀以來之祭法,即在新月祭與滿月祭之前一天舉行預備祭,稱爲布薩;祭主于此日斷食,安住于清淨戒法中,令身心俱淨。通過這樣周期性的清淨身心,以期完善自我。此法傳至佛陀時代,外道利用並稍加改造,擴大祭法的活動範圍及內容,召集許多信徒集會、招待飲食,信徒之間通過互相問候交流以建立友誼、深化交往。《四分律》雲:“爾時佛在羅閱城,時城中諸外道梵志,月叁時集會,月八日、十四日、十五日。衆人大集,來往周旋,共爲知友,給與飲食,極相愛念,經日供養。” [2]瓶沙王對此深有感觸,便祈請佛陀允許弟子們也開展這樣的活動,佛陀默然答應。

  (二)布薩日與說戒法之結合

  布薩日說戒並非佛教使用布薩法時就開始,而是經一段時間及相關因緣促成完善的結果。據《四分律》記載共有五個發展階段。

  第一、布薩時說法。弟子們剛剛接受佛陀的慈允,就開始于“月八日、十四日、十五日”集會。可是由于不知道集會的目的及具體內容,大衆只是一直默然而坐,令在家弟子深感不快而譏嫌,因此佛陀指示弟子于此日說法,並針對說法出現的問題作了指導。

  第二、布薩時禅坐。《四分律》雲:“時諸比丘夜集欲坐禅。佛言:聽。” [3]有時集會的時間是在夜裏,佛陀允許以禅坐爲共修內容。

  第叁、布薩時說戒。最初隨佛出家的比丘皆是上根利智者,只在聽佛說法之當下即能有很大的收獲,至少能證得初果。後來出家的比丘根機稍差,必須得到佛法的反複熏習及戒法的提醒,特別是新出家者,因此,佛陀規定可以于布薩時進行說戒。如《四分律》所說:“爾時,世尊在閑靜處思惟,作是念言:我與諸比丘結戒,說波羅提木叉。中有信心新受戒比丘,未得聞戒,不知當雲何學戒。我今甯可聽諸比丘集在一處說波羅提木叉戒。” [4]佛陀允許比丘于布薩時集中于一處說戒,如此豐富了布薩的內容及內涵,真正起到清淨身心的作用。

  第四、布薩日說戒。《四分律》雲:“時諸比丘日日說戒疲倦。佛言:不應日日說戒,自今已去,聽布薩日說戒。”布薩日,即“月八日、十四日、十五日”,這叁日是印度以半月爲一時間單位的計算法,若折合爲今時中國一月叁十日的計算法,則合印度的黑白兩個半月爲八日、十四日、十五日、二十叁日、二十九日及叁十日(月小則二十八日及二十九日)。這其實是在家信徒受持八關齋戒的六齋日時間,而比丘說戒則是半月一次,即六齋日中只需要用兩天時間說戒就足夠了,而其它的布薩時間則爲信衆授八關齋戒或說法。《五分律》雲:“八日、十四日說法,十五日布薩。” [5]

  第五、把說戒權交給僧團。最初是佛陀親自說略教誡,後因比丘有罪不發露、不忏悔而參加說戒,破壞了說戒法之規定及布薩的意義,因此佛令僧團自行說戒。這裏說明說戒之目的是爲了清淨及事先應忏悔清淨,同時佛陀交代弟子們應以肉眼觀察比丘之清淨與否,這樣,即使參加說戒之比丘犯了肉眼不見之過失,其本人也可以參加說戒活動,此說戒之僧法也能成辦。這一段因緣在《四分律》是這樣記載的:

  爾時,世尊在瞻婆國伽伽河側,十五日說戒時,世尊露地坐,衆僧前後圍繞。時,阿難,初夜過中夜初,從座起,偏露右肩,脫革屣,右膝著地,合掌白佛言:“初夜已過,願世尊說戒。”世尊默然。阿難見世尊默然,還就座。

  阿難,初夜中夜過已,從座起,偏露右肩,脫革屣,右膝著地,合掌白佛言:“初夜中夜已過,願世尊說戒。”世尊默然。阿難見世尊默然,還就座。

  阿難,初夜過,中夜過,後夜已過,明相出,衆鳥鳴。阿難從坐起,偏露右肩,脫革屣,右膝著地,合掌白佛言:“初中後夜已過,明相已出,衆鳥鳴,衆僧坐久,願世尊說戒。”佛告阿難:“衆中有不淨者。若衆中有不淨者,欲令如來于中說戒者,無此理也。”時,阿難默然還坐。

  以上,世尊與衆弟子在十五日說戒時,因爲衆中有犯戒不清淨者,所以阿難一而再、再而叁地請佛陀說戒,佛陀都默然拒絕,最後在天亮時才說明原因。並且製約:“此如來最後說戒,何以故?有犯者不得與說戒,有犯者不得聞說戒。不得向犯戒者解罪,有罪者不得受他解罪。”最後將說戒的權利交給僧團,令僧團自行說戒:“自今已去,汝等自作羯磨說戒。”

  印順法師所說布薩製度演進的叁個階段其實就是說戒內容的轉換、說戒主權的轉移:第一階段是佛陀十二年中親自說的“善護于口言”的偈頌形式的布薩;第二階段是因違犯的因緣而製戒,隨所製戒條令大衆于布薩日學習;第叁階段則是在製定了一定數量的戒條後,也以比丘犯戒不發露爲起因,而讓大衆推舉一位上座爲衆宣講具體的戒條。[6]

  二、布薩的內容

  (一)布薩日爲在家衆說法授戒

  布薩是一個清淨身心的集會,爲了達到這一目的,必須設立一些如法如律的修學內容。今時布薩雖成爲出家衆說戒的專利,但佛世時卻有一半的機會是爲在家信徒而張羅,因爲這是一個定期布教的好時機。如印順法師所說:“從前印度佛教的開展,得力于布薩──每月六次。布薩日(對內的事,這裏不談),信衆們來了,就爲信衆們說法(不一定要長篇大論):說叁歸五戒,或者授八關齋戒。這就是定期布教,信衆們從事宗教的精神生活”[7]。湛如引述了土橋秀高從《敦煌變文集》中“升座已了,先念偈”等語言得出推論:可以看到佛教作爲原始性法會之布薩向現代佛教徒所舉行的法事的一種推移[8]。事實剛好相反,原始時代的布薩就是一項大衆化的活動。

  因說法的對象是在家衆,故印順法師把布薩內容概括爲“說叁歸五戒,或者授八關齋戒”等,特別是八關齋戒之意確與布薩之求清淨義相契合。八關齋戒又是佛陀爲在家衆製定的出家戒法,讓暫時沒有出家因緣的在家衆在僧團于一月中過六天的出家生活。于六齋日清淨守持八關齋戒,獲取身心之清淨。所以比丘于布薩日爲信徒授八關齋戒及講解之,當然,也可以隨緣傳授、講解叁歸五戒等。

  爲在家衆講戒是布薩的一項內容,也可以爲之講經。《四分律》雲:“時諸比丘來集已,各各默然而坐,諸長者白諸比丘言:我等欲聞說法。諸比丘不敢說,以此事白佛。佛言:聽汝等與說法。既聽已,不知當說何法。佛言:自今已去,聽說契經。時諸比丘欲分別說義,當說義時,不具說文句,各自生疑。佛言:聽說義不具說文句。” [9]由于每次集會只有一天時間,比丘無法依據經典原文詳細解說,因此,佛陀允許根據時間及聽法對象而摘取經中要義給予解說。這是布薩日講經的記載。

  佛陀另對如何講法還作了詳細指導:1、不要兩人于一處登高座說法。2、不要兩人于說法座上互相問難,對法有疑或交往上出現了隔閡,可以下座後在僧團中解決。3、可以有適當的梵呗,但不要用刻意的歌唱聲說法,以免引生自己的染著心或令聽者生起染著心,令聽者追逐形式而忽略了法義,聽者也會因此對講法者不生信心。4、僧團每人都輪流說法,培養僧衆的弘法能力及責任:“聽應極少下至說一偈一偈者,諸惡莫作,諸善奉行,自淨其意,是諸佛教。若不肯者,當如法治。”

  (二)布薩日僧團說戒

  布薩日說戒是佛陀根據因緣對世間布薩製度所作的圓滿調整。說戒在布薩這項大活動中僅僅屬于僧團自身的一次自新大會,說戒是一種外在形式的作法,其目的功用還應與布薩的清淨義緊密聯系。印順法師在《原始佛教聖典之集成》中說:“所以布薩說波羅提木叉,成爲教育僧衆、淨化僧衆、使僧衆成爲清淨和合的、極莊嚴的法會。對于個人的修行,僧伽的和合清淨,有重大的意義,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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