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佛教對心理現象的分析(乘剛)

  佛教對心理現象的分析

  乘剛

  閩南佛學

  一、心理與生理的關系

  佛法以有情爲根本,世間以有情爲中心,那麼什麼是有情呢

  有情,如物質與精神的和合體,不論是高級的有情,或低級的有情,決沒有純物質或純精神的。所以說:“沒有有情而無心者,亦無有情而無色者。”如是色心和合而如生命之流的有情,則必然有種種活動的精神作用,而這活動的精神作用,即不是從天而降,也不是從空而有,其根源就是普通的感覺器官。生理學上所說的神經系統,即佛經上所說的五淨色根。所以,心理的活動,不能離開生理機構。因此,在學說上來講,心理與生理學,有著極其密切的關系。故此,心理學專家說:生命的生理機構,爲心理現象的本源。原因是官能的機關有吸收外部的刺激,並將吸收來的刺激傳達到大腦中樞神經去,從而引發認識的作用。感官有五,各感官有一種功能作用,能引發一種認識,即:視感官專備收容光波,引發眼識的認識,聽感官專備收容聲波,引發耳識的認識,鼻感官專備收容氣體的香臭,引發鼻識的認識,味感官專備收容鹹淡的味蕾,引發舌識的認識,觸感官專備收容冷熱溫度,輕重度,饑渴欲等,引發身識的認識。所以生理機構中的感官,爲心識所依的機關,叁者有著不可分離的關系。在佛學的立場上說: “由根發識,由識而發生了作用。”在心理學上說:“是有機感覺産生活動,是有機體認識世界的活動,是使有機能用知識應付環境的活動。”

  依佛法說:凡是心理的活動作用,不論是外向、內向,都必有其所依,如前五識,是依五根而有,第六意識自然不能沒有它的所依而發生作用。此所依是什麼呢

  即是意根,意根與五根,在本質上不同,五根是色法,如四大種之所構造成的,是屬生理機構,意根是心法,爲神經中樞,是屬于心理範圍。意識固然要依止它,才能有活動的可能,而五識也要依止它方能發生認識,所以說意根,不僅是意識的別依,同時又爲五識的總依,可說它是一切認識作用的母親,在精神界中處于重要地位!

  《佛法概論》說; “意爲五根所依,即是說物質的生理機構,必須依心理而存在而起作用。如心理一旦停止活動,生理的五根也即時變壞,所以說五根與意根,是相依而共存的,實爲有情自體的兩面觀,從觸對物質世界看,沒有五根即不能顯示意根的存在,從引發精神作用看,沒有意根,五根即沒有取境生識的作用。”由此可知生理與心理有著極其緊密的關系。

  二、心識體用的分析

  色心和合的生命體中,有它的精神作用和物質作用,心者,在抽象方面說雖然是種種心作用的持有者或使用者,但在具體方面最低的限度,必有注意力,感覺、感情、意志的統一。

  (一)心的一多:

  我人心識的發生,不僅要有所依,同時要有所緣,從依根緣境的立場講,佛說根有眼、耳,鼻、舌,身、意六根。境有色,聲、香、味,觸、法的六境,因而依根緣境的心識,可分爲六,眼是以見色發動內界的眼識,生起了別的作用,耳以聞聲,發動內界的耳識,生起了別的作用,鼻是以嗅香發動內界的鼻識,生起了別的作用,舌是以嘗味,發動內界的舌識,生起了別的作用,身是以覺觸發動內界的身識,生起了別的作用,至于意根則是發動內界的意識,以了知一切法。這六識的心理作用是最粗顯,最一般的精神活動,爲世間一般常識所能了知。所以佛陀說法時,就常常說到它。

  以上說的是根據根了別塵的活動情況來觀察的,但此心向外活動時,是取六種的相狀,那就是眼、耳、鼻、舌、身、意的所謂六識,一切雖由第六意識而被統一,但亦通過五根的作用,始有各個特有的心理活動。然而前五識與第六識在本質上是不同呢

  還是心的作用不同

  譬喻說:心王者,唯獨是心王,在種種方面,表現不同的形態,,以支配心理之國呢

  還是王是一人,但亦有多少獨立權利的副王,另外有五人呢

  換句話說,心的中樞是全一呢

  還是另外也有所謂局部中樞呢

  在原始佛教中,這個問題,並不顯然,到部派佛教,就成了一個大問題了,關于這個問題,在《成實論》卷五,有詳細論述,所以現在,我們來分析一下。

  先從一識論的方面說,所謂心雖有種種的作用,但總而言之,不管哪一種,都不外一心的不同方面。恰如一個人在室中有五個窗,適應必要從各窗露頭辯用。這樣看起來,似乎有很多人,而實不過是一個人的多用。以之比喻六識,即心住于眼根時爲眼識,乃至住于身根時爲身識,而在室中,如自處辯,就是第六識。這不是論師的創說,而是契經中所明顯宣示的。如《雜藏》中有偈說; “五門窗中,猕猴發動,猕猴止住,勿謂如本。”一識論者,主張我人記憶過去經驗,修集種種經驗,乃至不獨是無我的,就是構成一人格,一切心識也唯是一。總之,一識論者的主張根據,在所謂視覺作用,如果識有種種,我人的心理生活,終不能分裂,是其必然的理由。況且即從裏面的活動方面看,我人如有反省的作用,自心也可認得自己的,到底不可說是唯一心的作用。爲什麼

  因爲眼不能自見,刀不自割。如果心是一的,就應不能自知,一心論者,雖用五人窗內的人喻,但以人專心爲例,終歸是不當的。爲什麼

  心是從諸緣生的,住于眼中,就不能趣于耳中等。這是多識論的理由。要之一心論者,專置重于內界的統覺看心,此論,專置重于外界知覺作用之觀察的結果。二者實不外于立腳點的不同。還有,佛法主張,無我爲佛法行者所共認的,然而,既然無我,又怎能構成一個完整的生命體

  在心一論者看來,是由于一心的因緣。假定心有衆多的話,那就不能構成有情的生命體。總之,多識論者的思想是從心理活動的複合性出發而立的學說,一心論者的思想是從心識流覺作用出發而立學說,由于彼此出發點以及看法不同,所以對心識來說也有差別,關于這個問題,學者爭論很多,故不詳說。

  作爲此一思想有力根據的聖教有二:一,佛說十八界中,除了六識界,還有個意根界。當知這意根界,就是第七心。如果不是第七心,爲什麼于六識界外,更說意根界

  二、佛說十二緣起時,不但說“識緣名色”,且還“名色緣識”。研究佛法者都知道,名色的“名”,總括五蘊中的受想行識四蘊,而識蘊包括六識。這樣,識緣名色與色名緣識的“識”當然是屬于識外的一識。而此一識,如果不是第七心,試問又是指什麼

  所以佛教思想,在長期的發展演變中,七識論乃成爲一個強有力的理論。不但佛教學者,會發掘微細的心識。就是近代的心理學家從各種心理活動的測驗下,亦提示了潛意識或下意識之說。當知心理學上所說的潛意識就是佛法所說的第七心,不過他們對它的活動作用沒有佛法說得詳盡透徹罷了。建立七識不可動搖的理論是:認識六境須要六識,而六識的發生,必有爲其所依的根本,這就是第七識。如說; “依意生識”,就是指心。再說,生命的存在必有心識的執持,沒有執持的心識,生命就不能生存。而執持生命的,是第七識,如說“由此識于身隨逐執持故”,就是如此。由此二點故,所以不得不在六識外,建立一個微細心識。

  《佛法概論》分別叁者說:“識約認識境界——內境,外境——說。識由何來

  由身心交感的——心理源泉——意外而來。識生了又如何

  識生後刹那即滅,留影象而充實內心,心是種種的積集與統一。心與意,爲內心的兩種特性,一是六識所引生的,一是六識所從生的流出又流入。識多對境而說,意多對根而說,心多對心所說。這是心,意,識叁者的差別,與唯識者的解釋有著很大不同。在說明上,雖可作這樣的差別說,但在本質上,實爲無有差別的一體。沒有它們各自的獨立性,這是我們所必須予以掌握的。

  (二)識用的來源:如上所說,知道種種心識的活動作用,是有所依的。但這所依,只是增上的助緣,不是直接的親因,所以認識作用如何而來,還得再加一番探討。論到這個問題,佛教學者,思想上又有紛歧,大體分兩派。

  第一爲新熏論者,主張一切心識的活動,都是新熏所成,而非本來有的。如我人呱呱墮地時,本沒有了別花的顔色、和香臭,但是在不斷的學習中,從長期的經驗中,慢慢的自然的産生了花的香臭如何,顔色的豔麗等知識。又長夜沈淪的有情,從來沒有清淨無漏的智慧,然而由于現生所聽聞正法並多聞熏習的因緣,乃得漸次熏習,或無漏智慧種子等。如《攝論》說:“聞熏習,謂聞法界等流正法而起熏習故。”出世的智慧如此,世間的知識亦然,所以經說;“諸有情心,染淨諸法所熏習故,無量種子之所積集”新熏習者,一方面根據佛陀的聖教,一方面根據世間的經驗,所以就建立識用由熏習得出來的理論。這在世間心理學者中,也有這樣的主張,這就是所謂的經驗派。他們說;人類的一顆心,原如一張白紙,本來什麼都沒有,然而所以漸次認識世界上的這與那,完全是由于現在日常生活中,不斷的經驗,不斷的學習,累積起來的知識成果,因此說學習和經驗是産生認識的主要因素。

  第二爲本有論者,主張一切心識的活動,都是內在的理性中所本有的,並不是從外在的學習經驗中得來。如小孩生下來沒幾天他不知道什麼東西,自然而然的,肚子餓了就要吃東西,誰也沒有教他這樣。這種不經教育,而能自動的精神作用,即是本能的表觀。《無盡意經》說;“一切有情無始時來,有種種界。”界是種子。所以《成唯識論》說; “一切種子皆本性有,不從新生,由熏習力但可增長。”因此,他們認爲人類各種不同的知識作用,是學習與經驗,只有引發認識的功能,而無産生認識的力用,假使本不具有知識的種子,現在任你怎樣學習,在本有論者看來都是徒勞無功的。世間的心理學者中,也有這樣的主張,就是所謂的理論和本能派。最明顯的例子,如生存是本能的要求,每一生命無不要求在時間的長流中,繼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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