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續本文上一頁,每月收價以資僧食與香燈之不足,俾得早晚焚獻,庶晨鍾暮鼓。”利用佛教的影響力,號召大家出錢出力,很快就解決了學院經費不足的問題。
修建學院容易,但長期支持和發展卻極爲不易。于是,在居士吳友篪的倡導下,大家紛紛捐資設立“書院田”,作爲長期供給書院費用的保障。道光《忠州直隸州志》卷六之《書院》中,載有出資者名錄,大多爲佛教所出。
白鹿書院,敦七甲路角塆書院地一處,系孀婦羅馬氏乏嗣于乾隆二十七年具呈捐入書院莊房七柱瓦室叁間七柱廳房五間槽門一間……出稻谷六十余石,計田議租,應納拔山寺鬥二十一石取押佃錢叁十千文計糧銀叁錢七分八厘五毛。
崇九甲拖木沖書院官莊田地一處,于乾隆六十年經前署州牧和將天甯寺田地一股歸入書院,其界周圍俱是大嶺,中間有水田一沖……俱與天甯寺山地連界……圓約五裏,零約出稻谷八十余石,約出雜糧十余石,計田議租四十石。嘉慶二十四年取押佃錢一百四十行,計糧銀六錢叁分二厘二毛。
敦六甲白雲寺書院田地一處……約出稻谷五石余,約出雜糧八石余,計田義租,應納租錢十四千。于嘉慶二十四年取押佃錢二十千文。
敦五甲成家寺書院田地一處……其田約出稻谷二石余,約出雜糧五鬥,計田議租,應納租錢一千六百文。
敦七甲興隆寺山地一處,系是荒山,地蓄有松樹,與崇八甲界畔相連,而廢寺在山頂之上……約出雜糧二石余,每年地租錢二千五百文。
新拔敦四甲青河寺官莊田地一處……約出稻谷叁十余石,約出雜糧十石余,界內場市店房十八間,莊房草屋叁間,背後草屋二間,計田議租溪灘場市鬥租谷十二石五鬥,拔入書院,作肄業生童膏火,計糧銀六錢六分一厘叁毛。
新拔敦八甲聖教庵官誇田地一處,于雍正六年充公入官,坐宅草屋十二間……其田約出稻谷五十余石,約出雜糧一石余,計田議租,應納拔山寺場市鬥租谷十七石,嘉慶二十四年取押佃錢十五千文,今又押佃錢五千文,共錢二十千文,拔入書院以作肄業生童膏火,計糧銀八錢零七厘一毛。
拔山寺廢寺地基計糧錢四錢。
看到這些佛教善舉,我們應該感恩這些忠州老祖宗們,是他們開啓了輝煌的佛教慈善事業,並爲造福人類,開導文明,所作出的卓越成就。
(十)培植風水文脈
一地風水景觀的打造,一般是政府性行爲。而忠州住在石寶寨的僧志寬大師與僧正司續紳等人,卻與知州吳友篪居士一起修建萬福塔,目的是解決忠州的風水問題。這事如果落在今天是非常荒謬可笑的,但發生在數百年前的封建社會,就有非常重要的人文價值。修建風水塔的好處,我認爲有如下幾點,一是打造自然人文景觀的和諧,再造盛世氣象。二是塑造地方人文精神,從信仰上激勵士族,以期科舉有份。叁是以此事聚集衆善之力,倡導善行,化導人文精神。志寬大師所建萬福塔在州南羊鳴山,道光五年知州吳友篪率僧正續紳新建。其碑有雲:
……甲申仲秋,余集紳耆勸捐書院膏火兩裏二十甲,樂輸者聽其自便,而庵觀寺院不與,蓋不欲以釋門參儒教也。楊家寺僧志寬,少讀書雅好善居石寶砦,修橋以利行旅,舍地以厝浮棺,力行善事而不怠,蓋有年矣。平生誓願于山陽建一塔,以完善果而未知。適從因偕僧正司續紳等,同請于余,時西江趙子秉滇精地理,適在座,以爲宜在巡官廟後,會當歲暮,未遑相度。己酉仲春,與龔子藍生及熊孝廉履青,馮孝廉沄,賀孝廉鶴雲,何生先銘,謝生萁映,賀生步青及續紳志寬同往其地稍下,僅鎮東溪水口而不能及遠意不甚惬,衆曰,曷不窮最高處,以盡勝覽。余曰可。因扪蘿絕頂,先至閻羅殿小息,荷罷而同人不至。方遣奴分迓而謝賀二生至曰,得福地于殿左矣。且往觀乎,余曰,建阖州之福,苟得福地余無成心也。因偕藍生及同人偕往相陰陽,度夕陽在在與山水龍經合地主劉正美跽而請曰,此老民舊業也,明公造福于吾州,願與州人同茲萬福。余曰,此阖州之福也。于是饬僧正司續紳傳衆僧于二月二十二日,集治平堂會議余捐錢百缗爲之倡續紳繼之志寬複繼之不逾,時而得錢二千四百千。此可見人心之好善而善果之可以不日觀成也。是役也,不假手于吏胥,不假手于紳士,以佛門修佛事,無外人幹與,司銀錢出入者爲續紳志寬德盛監工者單月則清泰道參爲一周,雙月則偲位應空爲一財,雙單月常川監工者則始違終順之萬周也。塔成即于塔旁建萬福禅院叁楹,美始基也。中奉無量壽佛像,志長久也。右設劉子正美長生位,嘉樂善也。僧正等將爲余奉長生位于左,重建其請也,姑聽之。道光五年歲次己酉嘉平月吉平江吳友篪記。(《新修萬福塔碑記》)
培植風水的慈善事業,在綦江縣也有先例,當時據說有五十年皇榜上沒有出現過綦江的名字,當地有影響的族人就出面請示縣令,說這是風水有問題,于是也出現了僧人修建文峰塔的事。忠州修建萬福塔,可以說分工明細,規劃細致,也是我們今天學習古代經營管理學的典範。
(十一)修建義倉
過去政府爲了平抑糧價,規範糧食市場,籌備荒糧,會建設義倉。忠州的義倉叫常平倉,有赈濟災荒,平抑物價的作用。在出新糧價格較低時,常平倉就大量收購,擡高糧價,以免糧農受到較大損失。在糧食新舊不接的時候,糧食價格上揚,致買家受損,這時常平倉就低于市場價出售糧食,平抑糧價。如果遇到災荒年,在得到朝廷批准的情況下,可以開倉放糧,免費給災民發放糧食。如果流民過多,可以開設粥棚,給災民煮粥暫時解放問題。
據《忠州直隸州志》卷四《食貨·積貯》載,忠州佛教有義倉即撥山寺社倉,自乾隆四年采買建倉厫七間,共存谷二千一百四十四石一鬥一升二合五勺二抄。爲了保證撥山寺義倉的有效管理與運行,“忠州共捐輸錢八千叁百二十四千九百九十一文,挨州城置濟田六契,北門常平倉旁建濟倉一座叁間,崇一甲慶忠庵僧懷德出賣田地一契,招佃郭明良,每年收租谷二石八鬥”。慶忠庵僧人懷德資助了義倉善行。又“拔山寺置買濟田叁處,建倉一座叁間。……敦八甲陳家山陳學貴出賣田地一契,招佃丁正富等,每年收租谷于道光二年拔歸拔山寺,每年收市鬥谷叁十二石五鬥”。每年收租解決寺院日常管理的費用,使義倉不致損耗,並可以保證義倉年年增益,真是一舉多得的好事。
(十二)養濟院的建設
養濟院又稱悲田院,爲佛教倡導的一種愍孤養老爲特色的佛教慈善之一。佛教認爲,各種善行如種子,植諸田地,則能生根發芽,成就聖果,所以把做功德叫種福田。佛教有八福田與叁福田之說,恩田、敬田及悲田是叁福田。以孝順心,供養父母師長有恩德之人,是爲恩田,又稱報恩田。《優婆塞戒經》卷叁雲:“報恩田者,所謂父母師長和尚。”《俱舍論》卷十八曰:“害父母,是棄恩田。如何有恩?身生本故。”生身父母及啓蒙師長,養我法身慧命的大德法師(地位最尊者爲和尚),都是恩田的對象。敬田是佛田、聖人田、僧田之總稱,由恭敬而生功德猶如田生谷物,故稱敬田。即對于佛、法、僧叁寶恭敬供養,可生無量之福分。《優婆塞戒經》卷叁稱敬田爲“功德田”。救濟貧窮,赈濟危難,布施萬物,救度生命,是爲悲田。悲田是中國最早的慈善事業形式,興起于南北朝時期,唐代時悲田院正式成爲半官方半佛教化的慈善機構,並頒行諸州。據《舊唐書·武宗紀》所載,唐開元年間曾置悲田養病坊,收容貧苦殘疾及無所依靠之人,亦收容一般貧困難民。到了武氏時期,笃信佛教,曾诏令天下諸州設立悲田養病院,收養無依老人和失養兒童,其資金一方面由官方提供原始資本及賞田,一方面由佛教界自己籌集。宋以後,泛稱養濟院爲悲田院者。在道光《忠州直隸州志》卷四中,有專章介紹佛教養濟院的內容。
道光《忠州直隸州志》卷四載:“乾隆五十五年,刺史吉興始創今養濟院于黃龍門外,……道光五年知州吳友篪增修,監生楊素輝捐修……收養老幼孤貧共六十名。余系知州吳友篪捐廉賞給。”佛教養濟院在忠州黃龍門外,最初規模不詳。道光五年,著名的佛教居士林吳友篪知州增修。捐款的監生楊素輝是當地名門望族,曾修有多座佛寺,其私家寺院楊家寺規模很大,著名的佛教慈善家志寬大師任住持。也就是說,發起這次佛教養濟院修建之事,與志寬大師有關。當時忠州佛教養濟院收容孤貧無依者六十名,除楊家所付資費,余下由佛教居士吳友篪捐養廉銀子供給。清代忠州有知州一員,歲額俸銀八十兩,每年的養廉銀卻高達一千多兩,所以捐幾百兩銀子做好事,對一個知州大人來說,都是很簡單的事。我們從忠州志來看,吳居士在任上期間,幾乎將忠州許多名寺、文廟和景觀大多修複了。他的捐資方式很簡單,先帶頭捐養廉銀子,讓出家僧人如志寬大師或僧正司續紳等出面,聯絡當地富有居士,很快就籌集到修建資金和寺院每年的香火銀子。忠州佛教養濟院還是繼承了唐代佛教遺風,成爲當地半官方半佛教化的慈善機構。
(十叁)掩埋屍骨
印度佛教對待屍骨的態度,本來是一種近乎天然的觀念,如火葬、水葬、天葬等,不一而論。然中華民族是一個重親情,講孝道,鄉土情緒較重的民族,如果保持印度的民風民俗,不異于自毀前途。于是,佛教在民族文化的融合上,吸取傳統文化和民俗文化的精髓,轉而提倡“根”的文化。漏澤園的出現就是最典型的佛教文化與中國傳統文化的結合。所謂漏澤園,即收埋屍骨的佛教慈善機構,在中國起源于北齊時。北齊戰亂不斷,大量民衆暴屍荒野,佛教弟子不顧個人安危,深入戰場救濟傷員,掩埋屍骨,成爲一代佳話。佛寺中往往建有普同塔,即收埋骨灰的塔葬形式。普同塔裏,無論男女老幼,或地位尊卑親疏,一律平等,故名普同。早期漏澤園與墳寺不同,如北京菜市口有憫忠寺,設有義莊(也是漏澤園之一種),若有犯人處決,即收歸寺院,以待…
《重慶市忠州佛教研究之四——古代忠州佛教慈善公益事業考略》全文未完,請進入下頁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