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祖慧能大師
慧能大師簡介
西天卅叁祖,東土六祖。(公元638-713年)
何期自性本自清淨,何期自性本不生滅,何期自性本自具足,何期自性本無動搖,何期自性能生萬法。
六祖慧能大師者,俗姓盧氏,其先範陽人。父行【王舀】,武德中左官于南海之新州,遂占籍焉。母李氏,感異夢,覺而異香滿室,因有娠,六年乃生,毫光騰空。黎明有僧來語祖之父曰:「此子可名『慧能』。」父曰:「何謂也?」僧曰:「『慧』者,以法慧濟衆生;『能』者,能作佛事。」語畢,不知所之。祖不飲母乳,遇夜,神人灌以甘露。叁歲喪父,其母守志。鞠養及長,家尤貧簍,師樵采以給。一日負薪至市中,聞客讀金剛經,至「應無所住而生其心」,有所感悟,而問客曰:「此何法也?得于何人?」客曰:「此名金剛經,得于黃梅忍大師。」祖遽告其母以爲法尋師之意。直抵韶州,遇高行士劉志略,結爲交友。尼無盡藏者,即志略之姑也。常讀涅槃經,師暫聽之,即爲解說其義,于是居人競來瞻禮。
近有寶林古寺舊地,衆議營緝,俾祖居之。四衆霧集,俄成寶坊。祖一日忽自念曰:「我求大法,豈可中道而止。」明日遂行,至樂昌縣西山石室間遇智遠禅師。祖遂請益。遠曰:「觀子神姿爽拔,殆非常人。吾聞西域菩提達磨傳心印于黃梅,汝當往彼參決。」祖辭去,直造黃梅之東山,即唐鹹亨二年也。忍大師一見,默而識之。後傳衣法,令隱于懷集四會之間。至儀鳳元年丙子正月八日,屆南海,遇印宗法師于法性寺講涅槃經,聞二僧對論,幡動風動,進言:「仁者心動」,印宗乃知是黃梅傳人,執弟子之禮,請授禅要。因請出所傳信衣,悉令瞻禮。
至正月十五日,會諸名德,爲之剃發。二月八日,就法性寺智光律師授滿分戒。其戒壇,即宋朝求那跋陀叁藏之所置也。叁藏記雲:「後當有肉身菩薩在此壇受戒。」又梁末真谛叁藏于壇之側手植二菩提樹,謂衆曰:「卻後一百二十年,有大開士于此樹下演無上乘,度無量衆。」祖具戒已,于此樹下開東山法門,宛如宿契。
明年二月八日,忽謂衆曰:「吾不願此居,欲歸舊隱。」即印宗與缁白千余人,送祖歸寶林寺。韶州刺史韋據,請于大梵寺轉妙*輪,並受無相心地戒。門人紀錄,目爲壇經,盛行于世。後返曹溪,雨大法雨,學者不下千數。中宗神龍元年降韶雲:「朕請安秀二師宮中供養,萬機之暇,每究一乘。二師並推讓曰:南方有能禅師,密受忍大師衣法,可就彼問。」今遣內侍薛簡馳诏迎請,願師慈念,速赴上京。」祖上表辭疾,願終林麓。簡因請法,豁然大悟。禮辭歸阙,表奏祖語。有诏謝師,並賜磨衲袈裟、絹五百匹、寶缽一口。
十二月十九日,敕改古寶林爲中興寺。叁年十一月十八日,又敕韶州刺史重加崇飾,賜額爲法泉寺。祖新州舊居爲國恩寺。
祖說法利生,經四十載,其年七月六日,命弟子往新州國忠寺,建報恩塔,仍令倍工。先天二年七月一日,謂門人曰:「吾欲歸新州,汝速理舟楫。」時大衆哀慕,乞師且住。祖曰:「諸佛出現,猶示涅槃。有來必去,理亦常然。吾此形骸,歸必有所。」衆曰:「師從此去,早晚卻回。」祖曰:「葉落歸根,來時無口。」又問:「師之法眼,何人傳受?」祖曰:「有道者得,無心者通。」又問:「後莫有難否?」祖曰:「吾滅後五六年,當有一人來取吾首。聽吾記曰:頭上養親,口裏須餐,遇滿之難,楊柳爲官。」」又曰:「吾去七十年,有二菩薩從東方來,一在家,一出家。同時興化,建立吾宗,締緝伽藍,昌隆法嗣。」言訖,往新州國恩寺,沐浴跏趺而化,異香襲人,白虹屬地。即其年八月叁日也。時韶新兩郡,各修靈塔,道俗莫決所之。兩郡刺史,共焚香祝曰:「香煙引處,即師之欲歸焉。」時爐香騰湧,直貫曹溪。以十一月十叁日入塔,壽七十六。
時韶州刺史韋據撰碑,門人憶念取首之記,遂先以鐵葉漆布固護師頸。塔中有達磨所傳信衣。﹝西域屈眴布也,緝木綿華心織成。後人以碧絹爲裏。﹞中宗賜磨衲寶缽,以辯塑真道具等,主塔侍者屍之。開元十年壬戌八月叁日,夜半,忽聞塔中如拽鐵索聲,僧衆驚起,見一孝子從塔中走出,尋見師頸有傷,具以賊事聞于州縣。縣令楊侃、刺史柳無忝得牒,切加擒捉。五月于石角村捕得賊人,送韶州鞠問。雲:「姓張名淨滿,汝州梁縣人,于洪州開元寺受新羅僧金大悲錢二十千,令取六祖大師首,歸海東供養。」柳守聞狀,未即加刑,乃躬至曹溪,問祖上足令韬曰:「如何處斷?」韬曰:「若以國法論,理須誅夷;但以佛教慈悲,冤親平等,況彼欲求供養,罪可恕矣。」柳守嘉歎曰:「始知佛門廣大。」遂赦之。
上元元年肅宗遣使就請師衣缽,歸內供養,至永泰元年(公元七六五年)五月五日,代宗夢六祖大師請衣缽。七日,敕刺史楊瑊曰:「朕夢感禅師請傳法袈裟卻歸曹溪。今遣鎮國大將軍劉崇景頂戴而送,朕謂之國寶。卿可于本寺如法安置。專令僧衆,親承宗旨者,嚴加守護,勿令遣墜。」後或爲人偷竊,皆不遠而獲,如是者數四。憲宗谥大鑒禅師,塔曰元和靈照。皇朝開寶初,王師平南海劉氏,殘兵作梗,祖之塔廟,鞠爲煨燼,而真身爲守塔僧保護,一無所損。尋有製興修,功未竟,會太宗皇帝即位,留心禅宗,頗增壯麗焉。
六祖之嗣法弟子有四十余人,以南嶽懷讓、青原行思、南陽慧忠、永嘉玄覺、荷澤神會爲著名。南嶽懷讓從六祖蒙受心印,住般若寺,接化達叁十年,嗣法弟子有九人,以馬祖道一居首座。馬祖于江西龔公山舉揚禅法,機鋒峻烈,開喝棒豎拂之禅風,世稱「洪州宗」。馬祖門下百余人,以百丈懷海、南泉普願、西堂智藏、大梅法常、章敬懷暈、大珠慧海爲著。
人有南北,
佛性豈然?
鹹亨中師自新州參谒五祖。祖問曰:「汝自何來?」
師曰:「嶺南。」
祖曰:「欲須何事?」
師曰:「唯求作佛。」
祖曰:「嶺南人無佛性,若爲得佛?」
師曰:「人即有南北,佛性豈然?」
祖知是異人,乃诃曰:「著槽廠去。」
輪刀上陣
經八月,祖知付授時至,一日喚諸門人總來:「吾向汝說,世人生死事大,汝等終日只求福田,不求出離生死苦海,自性若迷,福何可救?汝等各去自看智能,取自本心般若之性,各作一偈,來呈吾看。若悟大意,付汝衣法,爲第六代祖。火急速去,不得遲滯;思量即不中用,見性之人,言下須見,若如此者,輪刀上陣,亦得見之。 」
菩提本無樹
時會下七百余僧。上座神秀者,學通內外,衆所宗仰,乃于廊壁書一偈曰:
身是菩提樹,心如明鏡臺。
時時勤拂拭,莫使惹塵埃。
祖見此偈,知是神秀所述,乃贊歎曰:「後代依此修行,亦得勝果。」師在碓坊,忽聆誦偈,知未了,因請別駕張日用于秀偈之側,另書一偈曰:
菩提本無樹,明鏡亦非臺。
本來無一物,何處惹塵埃?
祖後見此偈曰:「此是誰作,亦未見性。」
米熟矣
次日,祖潛至碓坊,見師腰石舂米,語曰:「求道之人,當如是乎?」乃問曰:「米熟也未?」師曰:「米熟久矣,猶欠篩在。」祖以杖擊碓叁下而去。師即會祖意,叁鼓入室;祖以袈裟遮圍,不令人見,爲說金剛經。至「應無所住而生其心」,師言下大悟,一切萬法,不離自性。遂啓祖言:
何期自性,本自清淨;
何期自性,本不生滅;
何期自性,本自具足;
何期自性,本無動搖;
何期自性,能生萬法。
祖謂師曰:「不識本心,學法無益;若識自本心,見自本性,即名丈夫、天人師、佛。」遂傳頓教及衣缽。雲:「諸佛出世爲一大事,故隨機大小而引導之,遂有十地、叁乘、頓漸等旨,以爲教門。然以無上微妙、秘密圓明、真實正法眼藏付于上首大迦葉尊者,展轉傳授二十八世。至達磨屆于此土,得可大師承襲以至于今,以法寶及所傳袈裟用付于汝。善自保護,無令斷絕。」
風動幡動
師一日思惟:「時當弘法,不可終避。」遂出至廣州法性寺;值印宗法師講涅槃經。因二僧論風幡義,一曰風動,一曰幡動,議論不已。師進曰:「不是風動,不是幡動,仁者心動。」一衆駭然,印宗知是五祖傳人,延至上席,征诘奧義,因歡喜合掌,言:「某甲講經,猶如瓦礫;仁者論義,猶如真金。」告四衆曰:「印宗具足凡夫,今遇肉身菩薩。」請出所傳信衣,悉令瞻禮。于是爲慧能剃發,願事爲師。
壇經般若品節錄
善知識,心量廣大,遍周法界;用了即了了分明,應用便知一切。一切即一,一即一切;來去自由,心體無滯,即是般若。心量大事,不行小道。口莫終日說空,心中不修此行;恰似凡人,自稱國王,終不可得,非吾弟子。善知識,凡夫即佛,煩惱即菩提。前念迷即凡夫;後念悟即佛。前念著境,即煩惱;後念離境,即菩提。善知識,我此法門,從一般若,生八萬四千智能。何以故?爲世人有八萬四千塵勞。若無塵勞,智能常現,不離自性。悟此法者,即是無念、無憶、無著。不起诳妄,用自真如性,以智能觀照;于一切法不取不舍,即是見性成佛道。迷心外見,修行覓佛,未悟自性,即是小根;若開悟頓教,不執外修,但于自心常起正見,煩惱塵勞,常不能染,即是見性。若起正真般若觀照,一剎那間,妄念俱滅。若識自性,一悟即至佛地。何名無念?若見一切法, 心不染著,是爲無念。用即遍一切處,亦不著一切處;但淨本心,使六識出六門,于六塵中,無染無雜,來去自由,通用無滯,即是般若叁昧。自在解脫,名無念行。
無相頌
說通及心通 如日處虛空 唯傳見性法 出世破邪宗
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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