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續本文上一頁勝數的過患,書之不盡。
壬二(是故不應嗔恨)分五:一、以小苦亦可除大苦合理;二、于暫時雖有微苦卻能除大苦之大乘行爲不應嗔恨;叁、爲大樂努力合理而貪著小樂不合理;四、理當喜歡大乘;五、攝義:
癸一、以小苦亦可除大苦合理:
如醫術中說,以毒能攻毒,
小苦除大苦,如是何相違?
如果對方說:理當嗔恨大乘,因爲,大乘中布施頭顱等苦行艱巨,無法忍受,並且難以證悟。
駁:這種論調實不應理,比如,按照《大悲醫療術》中所說,依靠暫時引生疼痛的毒能夠去除致人于死地的毒。同樣,以今生的微小痛苦可遣除不利于未來的劇烈痛苦又有何相違呢?絕對不相違,因此應當歡喜。
癸二、于暫時雖有微苦卻能除大苦之大乘行爲不應嗔恨:
共稱一切法,意主意先行,
雖苦以益心,行利豈無益?
雖然是痛苦的事,但作爲智者也不應該對此嗔恨,因爲以微乎其微的痛苦也能夠成辦廣大利他之事,以善意引發的身語業也成爲善法,諸法之前意先行,大乘經典中一致共稱“意爲主”。《寶雲經》中說:“世間心繪畫,以心不見心,善或不善業,皆由心所積。”又雲:“諸法心引導,意主乃意行。”因此,以菩薩的難行之苦想利他也是意占主導,因此以饒益的意樂行持利益之事,無有世間的損害而利濟世人,怎麼會無有利益呢?必將有利。在世間中,只是以好心好意而做某些事的人,即使沒有利益別人,卻也被視爲幫助,更何況說切實有利于他衆呢?盡管並未直接付諸于實際行動中,但如果具備一顆善良的心,那麼與直接利他一模一樣。《菩提心釋》中雲:“無力行利他,然彼心恒行,具有何意樂,彼即實地行。”《寶雲經》中也說:“心是諸法之先行,若徹知心則徹知諸法,心性自在則諸法自在。”《華嚴經》中指明:“菩薩之一切行爲依賴于自心。”又雲:“成熟調伏一切有情依賴于自心。善男子,我如是思維,當以一切善根令自心性穩固;當以一切法雲普皆滋潤自心;自心由一切成障礙之有法中得以清淨;當以精進令自心性堅固。”自相續成熟的菩薩毫不費力調化他相續,並由于菩提心純熟的緣故一切所行無不成爲利他。如雲:“善巧真方便,無不成利益,若知善配製,無不成妙藥。”
苦利後尚爲,何況爲自他,
安樂與利益,此法是古規。
作爲菩薩,如果對他衆有利,縱然是無間地獄尚且也能歡喜趨入而忍受,更何況安忍爲正法苦行的微小痛苦了。比如,應用針灸、火燒等措施雖然就眼前來說不快樂,但由于能消除後來的重病而大有益處,如此尚且理所應當實施,那麼成爲自他暫時究竟我的大樂與大利之因,現在修法的少許痛苦,理當承受更何須說呢?這是不言而喻的。安樂不僅是針對未來,就是對眼前也有幫助,婆羅門子星宿,以菩薩接觸的威力而獲得利樂,這是印度注釋中出現的。爲了消除其他的劇苦,對怨敵的無理取鬧以及難行之事等損惱,自己要有承受痛苦的毅力,此法是叁世諸佛往昔的優良法軌、純淨之道,並非是置有利自他之外諸如依于難忍五火一類的有害道,說明確鑿的依據是爲了令人誠信,就像講述以前安忍仙人等的傳記一樣。
癸叁、爲大樂努力合理而貪著小樂不合理:
若舍小安樂,能見大安樂,
願王見大樂,抛棄小安樂。
假設竭力舍棄、徹底放下瞬間滅盡、不成爲大樂之因眼前的小安樂能見到後來得到大安樂,那麼菩薩照見未來的大樂對自他有無邊利益,毅然放下蠅頭小利暫時的安樂而承受大乘道的苦行與痛苦等來修行,這是善巧方便的殊勝道。比如,在世間上人們著眼于未來而承受暫時的艱難困苦,奮發圖強,結果也會大功告成。菩薩修法的苦行絕對是安樂之因,可是愚昧無知、無有耐力的人們卻忍受不了修法的饑渴等苦行,反而去忙碌大苦之因——眼前的小樂。比如:一只烏鴉進到大象死屍的腹內啄食,突然間大雨傾盆,結果大象的屍體被沖到湖裏,烏鴉也葬身其中。
設若不安忍,醫師爲病愈,
予藥于患者,此非應嗔處。
假設忍耐力微弱到連爲了大樂舍棄小樂的這一點痛苦也忍受不了,感到忍無可忍而非舍不可,那麼爲了治愈重病,醫生不考慮小小的不舒適而以慈悲心腸給患者苦辣澀味等的藥物,對于根除大病的方便、給以後帶來安樂的藥物,也不該忍受而需要扔掉,但不該扔掉,因爲依靠此藥能消除重疾之故。《經莊嚴論》雲:“如藥嗅則臭,品嘗則香甜,法亦有二種[ 唐譯爲:譬如飲藥苦,病差則爲樂,住文即解義,苦樂亦如是。]。”對此深道的要訣與方便懵然不懂、毅力薄弱的那些人只是毫無意義地妄加誹謗。其實,並不是說凡是入大乘者一開始就要實地奉行布施頭顱等難行之事。從初學者到修到最高層次之間的道次第也要由淺入深、由易到難一步步加以引導,就拿布施來說,最初也只是布施青菜、一把糌粑,將一瓢食物也觀想許許多多而布施衆多對境,如此修心,前文中也已講過,極度修習者把他人視爲痛苦的事也看成安樂的道理。正如《聖雄長者請問經》中所說:“當遠離如撕松柳絮般之心。”心不要怯懦,心要堅強,不要認爲像修法這樣的苦行我實在忍受不了而自輕自賤,如果能藐視痛苦轉爲道用而修習,那麼即便是劇大的痛苦也會變成修道的助伴,而成爲歡喜之因。又如雲:“于道諸懷疑,障行解脫道。”恐懼也與耐力小一樣會成爲修道的障礙,就像在世間上,有怯懦心理的人們也不能策勵從事,因此成辦大事也會半途而廢,功虧一篑。
凡成損害者,智者見有益,
一般與特殊,論中皆贊許。
此外,在低劣衆生的眼裏看成是違緣災害的事,而在精進行持菩薩行的有些善巧方便修習安忍者看來,絕對是成爲善法順緣的事。所以,切莫因害怕小苦而失去大樂。爲什麼呢?修行達到登峰造極境界的菩薩才能做到布施頭顱等難行之行,甚至連沒有這種修行境界的菩薩也承受不了,更何況說聲聞呢?誠如《入行論》中所說:當前赴沙場時,有些懦夫看見其他傷員的血也承受不了而昏迷過去,可是作爲英雄即使看到自身流出的鮮血也會更加堅強不屈而大獲全勝。
如果有人問:這樣一來,難道不是與所說的“輪回是苦性故皆當斷除”的教證相違了嗎?
答:一般來說,的確如此,但在特殊情況下,雖然菩薩安住在輪回中而表面看起來似乎有曆經苦行等少許情節,但唯一是自他安樂之因而絲毫不存在痛苦與傷害。例如,通常而言此毒是有害的,但經過善加配製的毒是大營養,這是就特殊情況來說的。可見,了知一般與特殊而開遮的差別是所有經論中一致高度贊歎的,因而要精通一般與特殊的意義,這是從名言的角度安立的。如果在勝義中輪回的痛苦本性真實成立,則無法斷除,從而導致誰也不能從輪回中解脫。再者,如果一者感覺痛苦真實成立,那麼對于一切衆生來說也需要成立,如此一來,菩薩就不能爲了遣除痛苦而住于輪回中,但實際上,了知痛苦無有自性,並且以善巧方便在名言中足可遣除于衆生迷亂心識前顯現的痛苦,由此菩薩才安住于輪回中。
癸四、理當歡喜大乘:
大乘之中說,先具大悲行,
無垢之智慧,有心誰謗彼?
菩薩以大悲攝持的如海行爲及無垢方便智慧而成爲一切衆生之至親的道理,大乘《華嚴經》等經藏中完整地闡述先具備“願一切有情離苦的大悲”作爲前提一切菩薩的圓滿行爲,以及證悟究竟空性、無有四邊之垢的智慧,對此,有心的智者誰會誹謗大乘呢?不應當誹謗。這裏與前面所說的無二智及《入中論》中所說的無二慧,並非僅是破除實有的無遮,而是不耽著有無二邊的智慧,菩提的這叁種因無有固定順序。獲得無上菩提之因這樣的圓滿大方便智慧在小乘中並沒有宣說,即便已經稍加提及,也並非不屬于大乘中。因此,誹謗大乘者實際上也已誹謗了你們自己的法藏。菩薩肩負利他重任的功德尚且不可思議,更不必說其他行爲了。《念住經》中雲:“非心皆領受,大悲爲莊嚴,彼伴成此世,美名普周遍。”又雲:“布施諸有情,唯一慈心勝。”月稱菩薩說,普度衆生的這一誓願不能離開無二智慧,諸位聲緣聖者如果也具備這種智慧的話,也就成立能夠具有此誓願。此外,《寶箧經》中說:“文殊,如此,輪王寶以黑沈香、象之精華塗敷,即刻一切軍隊住于空中,如是以發菩提心沈香塗敷之菩薩,一切善根超越叁界,成爲善逝之智慧、虛空之行境、一切無爲法之究竟。善男子,猶如聚樹花中或芝麻油中散發之芳香,瞻波伽花、肉蔻花薰染百千日中之衣服或芝麻油中亦不會發出。如是以一切遍知心持續一生熏染之菩薩功德妙香,散發于十方佛陀面前,百千劫中修行之一切聲聞、緣覺亦不會散發出無漏善根與法之智慧妙香。”可見,诋毀宣說如此深法之宗極不合理。
癸五、攝義:
于極深廣義,懈怠未修行,
自他之諸敵,由癡謗大乘。
菩薩行極其廣大卓越、實相之義格外甚深,僅僅聽聞便心驚膽戰,進而懈怠的人,自己以往未曾精通、修習大乘法藏,以致于妄加誹謗,這是自他不共戴天的敵人,所有這樣的怨家對頭都是因爲自身極其愚癡才這般隨心所欲地诋毀大乘,實在是可悲之處。《經莊嚴論》中雲:“由小信界伴,不解深大法,由汝不解故,成我無上乘。”聲聞部的能樂比丘撰寫有一萬二千頌的《正理莊嚴論》來遮破大乘,對此阿阇黎龍樹菩薩已經予以駁斥。
辛二(建立大乘是佛語)分叁:一、宣說波羅蜜多之行;二、需接受圓滿宣說大菩提道之大乘;叁、從…
《中觀寶鬘論廣釋 第四品 國王行爲》全文未完,請進入下頁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