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禅與企業管理▪P3

  ..續本文上一頁人躺下以後,聽到櫃子裏有老鼠,就讓仆人點枝蠟燭把櫃門打開看看。櫃門一打開,賊兒子突然“噗”地一口把蠟燭吹滅,跳出來,一下子躥到了外邊。跑到院牆邊,他就心裏開始叫苦。原來掏開的那個洞口,已經被他父親用蒺藜[像鐵絲網一樣的東西]給堵死了。後面的人追來了,賊兒子急中生智,把旁邊的一個尿筒套在自己頭上,從滿是蒺藜的洞裏爬了出來。跑出來以後,賊兒子氣喘籲籲地回到家中,開始埋怨父親。他父親卻回答說,“你不是要我教給你最尖端的東西嗎?我今天傳給你了。”這就是心法。

  大家想一想,這個心法是什麼呢?當我們的心在沒有任何依靠、沒有任何理論可憑借的情況下,陷入一種類似于絕境的狀態,而後天所學得的種種知識、觀念、習慣性的思維,乃至情緒反應等等,全然無效,不得不放下,這個時候,我們心裏本有的智慧就會自然而然地生起。這個就是心法。在這種沒有任何東西可以執著和依靠的狀態下,我們的心往往能解決一些難以解決的問題。當我們的心徹底擺脫了一切理論知見、思維習慣、一切套路的束縛之後,它是空靈的,具有無限創造的可能性。不像教下那樣先做什麼、後做什麼,完成這個步驟之後會有一個什麼樣的效果,下一步又是什麼效果,這是教的做法,而宗門中全然沒有這些東西。

  與佛教的其他宗派相比較,禅宗的特點就在于它不是理論的,不立文字,直指人心。這一特點決定了禅的傳播特別注重師承,重視以心傳心。釋迦牟尼佛在靈山會上拈花,迦葉尊者破顔微笑,法的傳承就是在無言之中完成的。從靈山會上釋迦牟尼佛給迦葉尊者傳法開始,一直到今天,禅的傳承沒有中斷過。以我所屬的臨濟宗來說,現在傳到了 45代,如果從釋迦牟尼佛算起,已經是 85代了。在世界文化傳播史上,像禅宗這樣,一個人跟另外一個人、一代人跟下一代人,代代沒有中斷過,這是很少見的。這種傳承方式,是人類文化傳承史上的一個奇迹。在中國佛教史上,國家雖然經曆過許多苦難,包括文化大革命,但是這個傳承的源流沒有中斷過。六祖以後,中國的禅宗呈遍地開花之勢,形成五個宗派——沩仰宗、曹洞宗、臨濟宗、雲門宗、法眼宗,一花開五葉。這五個宗派都産生于中國的唐五代之間。傳到今天,最有影響力的有兩個宗派,即臨濟宗、曹洞宗,其他的宗派已經是名存實亡了。在臨濟宗、曹洞宗這兩個宗派裏,更有影響的是臨濟宗,所謂“臨濟子孫遍天下”。當年臨濟義玄禅師在江西得法以後,來到河北正定傳法。所以,臨濟宗的發祥地就在正定的臨濟寺,它是臨濟宗的祖庭。

  前邊我講了,禅是一種心地法門,在這裏,語言文字沒有用,它的修證境界亦非語言所能描述,所謂“如人飲水,冷暖自知”。既然是這樣,那麼如何才能確定所達到的境界是不是對的呢?師承的重要性就在這裏體現出來了。一個人在承傳法脈之前,必須經過某位大成就者的印證,證明確實開悟了才行。從釋迦牟尼佛印證迦葉尊者開始,一代一代地印證,一代一代地承傳,禅宗的法脈就是這樣被繼承下來的。曆史上,凡是經過印可的禅師,從修行上說,都是經過千錘百煉的。一個開悟者,在修行的過程中,要尋師訪道、廣參博學,要經過很多有修行的人的印證才行。雖然在修證方面,我們可以通過經教來印證自己,看自己的所修所證是不是與經書上講的相吻合,但是最穩妥的還是通過開悟的老師來印證。

  禅宗的最後一個特征就是“見性成佛”。“見性成佛”的“性”是什麼呢?就是佛性,就是我們本有的、無住的、平等的、清淨的、無礙的覺性。我們日常的舉手投足、起心動念、待人接物,都是佛性的作用。佛性一刻也沒有離開過我們,只是我們很少回光返照它,這就叫“百姓日用而不知”。我們所說的成佛,就是要成就“自性佛”,即體證這個無住平等、清淨無礙的覺性。另外,性也可以說是宇宙萬物的統一性。如果我們能夠透過宇宙人生的差別性,認識到它的統一性,我們就算抓住了打開宇宙人生奧秘之門的鑰匙,有了這把鑰匙,我們就可以成佛。

  禅者開發心靈的方法

  禅的精髓在于心靈的開發,即開發我們心靈中本具的佛性和本有的智慧。

  也許有人會問:開悟是一個什麼樣的境界呢?以我來說,我沒有開悟;即使是真的開了悟,恐怕這種境界也無法說出來與人分享。在這裏,我所能做到的,只是借助古代祖師的修道悟道經驗,來描述一下禅的悟境。我們可以根據過去祖師和現在的修行人的心靈狀態、生活態度和修行曆程,從這些角度來了解一下開悟的境界。

  根據古人悟道的經曆,關于開發心靈智慧、開啓佛性的心路曆程,我們可以把它概括爲叁個階次,也可以說是叁種方法。

  禅者開發心靈的第一個方法,叫“大死一番”。

  我們這裏所說的禅者,不僅指出家的禅者,同時也包括在家修禅的人。從古到今,有很多在家的修禅人。在唐代,有不少村夫愚婦沒有什麼文化,也能擁有禅的悟境。禅宗典籍上記載了不少老太婆把那些禅師問得啞口無言,答不上來。在宋朝,也有很多讀書人修禅,如蘇東坡、黃庭堅、王安石等等,他們都是在家人。近現代在家修禅的人也很多。所以我說禅者包括在家和出家。

  前面講到,佛教所說的般若智慧不在語言文字上,它是每個人內心本具的一種品質。我們的心每時每刻都在活動,會産生各種不同的反應,這個主宰生命活動的、活潑潑的能動的心,它所本具的根本品質,就是般若智慧。一個人的學曆高低、貧富差異、階級地位、高矮胖瘦、男女老幼,這種種的一切,不是心地的品質,而是後天的現象。這一切不僅與心地的品質沒有直接聯系,而且對大多數人來說,後天的差別現象,包括我們所學到的知識、觀點、結論,有時反而會障礙本具的品質。當然,與生俱來的劣根性,如貪心、嗔恨心、自我中心意識、偏執等等,更是我們本具品質開顯的巨大障礙。

  所以想要認識本具的佛性,開發這個品質,就必須“返本還源”。返本還源不是在外面去追求一種神秘的東西,而是在內心裏面去發現。我們越是向外尋求,離內心本具的品質距離就越遠,所以古人講“轉求轉遠”。要想把內心本具的佛性品質開發出來,必須把後天的分別心、妄念、情緒、觀點全部放下,也就是說,要從那些先入爲主的思想、觀念、思維方式,以及貪嗔癡等種種束縛中跳出來。放下它們不是說要把我們變成白癡,不是說要我們把所寫的論文燒掉,而是要把我們的心從對這些東西的執著,包括對財富、地位、生死、色相等等的貪著中解放出來。這個問題才是我們真正應該解決的核心問題。

  每個人的生命意識之流,一刻都沒有停止過。我們只有透過這個意識之流、妄想之流,才可以見到內心本具的佛性。那麼,怎樣才能透過這個意識之流呢?這就是我所講的要“大死一番”,也就是古代禅師講的“截斷衆流”。在浩浩蕩蕩的長江上修一座堤壩截住江流,是非常驚險的,也是非常困難的。我們的思想、情緒、念頭從來就是滾滾向前,沒有停過,我們從來沒有看到它們的空性,妄以爲它們是實有的,于是錯誤地想:啊!這是我,我的思想,我的感覺,我的觀點,我的看法,總而言之是我。其實它只是一個意識之流,生命之流。這好比電影,我們覺得整個故事很完整,其實那只不過是由一大堆靜止的圖像組合出來的,只是通過電影膠片連續投射,在視覺上給我們一種連續的動感而已。我們的心也是一樣。生命之流力量非常強大,但是一旦我們截斷了它,生命將是另外一番風光!“行到水窮處,坐看雲起時”,描寫的正是這種全新的生命境界。這一點可能是今天的人難以理解的。

  生命之流被截斷,古人稱之爲“言語道斷,心行處滅”,語言思維的心走到了絕境,心念的運行停息了下來。生命之流被截斷後,並不是生命斷滅了、什麼也沒有,後面還有一個東西在起作用。在言語道斷、心念滅的地方,心靈本具的般若品質,從來沒有中斷過,還在那裏起作用。我講話時,你們不需要任何作意就能聽見;開水濺到你的手上,你不需要任何作意,馬上就能感覺到痛。這當中,是什麼東西在聽?是什麼東西在痛?同樣的,當我們思考、産生愛和恨的情緒的時候,是什麼東西在思考?是什麼東西在愛?什麼東西在恨?是什麼東西在指使我們做出種種動作、産生種種意識?這個問題,我們每個人都面對過,而且正面對著,我們可以從這裏入手來認識禅。禅的任務就是關注我們生命的本來面目,關注我們生命每一天的活動究竟是什麼東西在起支配作用。

  對這樣一個問題,我們不能僅只停留在知識層面上的探討。活著的時候要明白,死的時候也要明白;有錢的時候明白,窮的時候也明白;順利的時候明白,不順利的時候也明白;年輕的時候明白,老的時候也明白。這個明白,超越了我們的生老病死,超越了我們的窮通壽夭。這個明白,別人不能代替——像上廁所一樣,誰也不能代替。古人講,“各人吃飯各人飽”,《壇經》裏講“自性自度”、“自性自悟”,自己的問題還得自己去解決。只有自己去領悟,自己才會明白。

  “大死一番”的意思是,要透過意識之流,截斷它,像叁峽大壩截流一樣。唐朝有一位香嚴智閑禅師,本是百丈禅師的弟子,年輕的時候在百丈座下修行,但是沒有開悟。百丈禅師座下有很多弟子都開悟了,爲什麼他沒有開悟呢?因爲他太聰明。百丈禅師還有一個弟子,叫沩山靈祐。百丈禅師去世後,智閑只好到師兄沩山靈祐那兒去參學。靈祐禅師本來是他的師兄,後來變成了他師父。靈祐知道他的毛病,有一天把他叫到跟前,對他說:“聽說你在師父那裏問一答十,現在你也不用跟在我身邊了。我問你一個問題:在你父母生你以前,你的本來面目是什麼?”這一問,他答不上來,只好退下去查經論,翻來翻去,查不到答案,他就又去找沩山禅師,要沩山爲他說破。沩山說:“我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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