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佛教的悟

  佛教的悟

  靜波法師

  本文根據錄音整理

  整理人:悲賢 慧鑫

  尊敬的大和尚、各位法師、各位同學:

  能夠再一次和大家結緣,我感到非常高興。我所講的佛教中的“悟”,只能是一種知見上的東西,至于怎麼樣去悟,這是每個人自己的事。

  一、佛陀的意義

  佛陀是什麼?“佛”字,就字義而言,翻譯爲“覺者”。“覺者”就是自覺覺他、覺行圓滿的人。說得通俗一些,佛陀就是智者,是有智慧的人。說得更明白一點兒,就是明白人。說到這裏,大家可能會很詫異哪個不明白呢?我們在座的諸位也都是明白人。但是,真正明白的人是沒有多少的,甚至是微乎其微的。爲什麼這樣講呢、因爲我們每一個人愛憎都比較分明,都願意創根問底:這件事究竟是怎麼回事?有時到死都不太清楚,而且還在追求,總覺得人生終究得有一個說法。正因爲如此,這種人確實很聰明,和別人比起來,他的生活當然有積極的意義,但我個人覺得,他活得太累。因爲人生本來沒有意義,人生的意義確確實實是你賦予的。有人說佛教是思辯的,就是說,僅僅從表面上說,自己有理。我覺得這種說法不對。因爲佛教在思辯過程中講“不授人以柄”,但在實證過程中,正是靠這種“不授人以柄”才能達到一種境界。因爲你沒有挂礙,才會不授人以柄。你要是有了一點點挂礙,就走不遠。正是因爲這種“不授人以柄”,所以才會真正地走入一種自在的境界,這可以說是佛陀所獨具的、究竟的自在。對我們在座的人來說,學佛得到一點受用,得到一點自在,這是可能的,是完全可以的。

  我們現代的人,往往是聰明反被聰明誤,自己認爲自己學了很多,這就是佛教中所說的所知障。知識分子比較突出,因爲他覺得自己學了很多東西,覺得這是自己驕傲的資本,所以一般人無法說服他。正是由于聰明反被聰明誤,人們製造了許許多多的煩惱,所以不能算是聰明人,因爲他有挂礙。你問任何一個聰明人:“你活得愉快嗎?”他說:“我愉快。”但他僅僅是跟人家比,自己仔細回味一下,這種愉快是蒼白的,沒有什麼裨意的,這是由諸行無常的法則導致的。因爲不管你怎麼愉快,你沒辦法躲避八苦和八萬四千苦,至少你沒有辦法避免生和死的苦,這是無可奈何的。大家能夠學佛,我想可能就是因爲很多事情不盡如人意吧?如果一個人說他學佛什麼也不因爲,那也是因爲宿世因緣,你也不要說什麼都沒有,沒有因緣的事是沒有的。雖然一切存在的是合理的,但最終一定要滅亡,這是必然的。正是因爲這樣,有人說佛教是消極的。其實佛並不消極,他讓我們通過現象看到本質,明白以後,活得更有理性,而不像有些人盲目地東抓西抓,抓來抓去,最後很煩惱,然後就抱怨,有的人甚至絕望,這是極有可能的,因爲他只是在現象界裏轉,走不出自己爲自己設置的圈子,很可悲。

  大家關心和要解決的問題是要找到一個“把柄”,我不可能給你。你們不想要的,我可能一定要講,這沒有辦法。因爲佛教就是這樣,它必須告訴你究竟真理。如果它只告訴你一些枝末的東西,說我能給你帶來快樂,帶來幸福,或者帶來神通之類的東西,那就不是佛教了。佛教講,你有了智慧,才可能擁有神通,但佛教並不主張爲了神通而學佛,因爲神通只是副産品。當你有智慧的時候,你就會自在,當你自在的時候,你就會任運自如。

  現在我們講佛所悟的境界,佛到底悟了些什麼?這是你我大家一直關心的問題。社會上有些人把佛所悟的境界歪曲了,扭曲了,甚至醜化了,把它和迷信、狐狸大仙扯在一起,或者說佛教就是氣功。這些人不知道佛教,所以就胡言亂語。但是我們一定要知道,因爲我們要來了解它,不一定說信佛,但一定要明白佛到底悟到的是一種什麼境界。佛陀到底明白了什麼呢?這對我們來說是至關重要的。

  佛陀的明白之處,是對諸法實相的通達與體證。諸法真實的相狀是什麼?它的究竟、真谛在哪裏?這很重要,我們就是要通達這個。《般若經》說:“諸法以無相爲相,是爲實相。”這就是說,諸法根本就沒有一個相,這個就是實相。有人說,你一定要說這個東西是什麼樣的,我不可能告訴你。《般若經》告訴我們的道理值得深思的。《大智度論》也說:除實相一法以外,一切皆爲魔。所以,如果你能認識到了諸法實相,就可以避免那五十種陰魔了。這個實相是什麼?是“空性”。《法華經》說:“唯佛與佛乃能究竟諸法實相。”只有佛陀才能通達、證得諸法實相,這是很難的。有人一講到實相和空就害怕了,這是很合乎情理的。如果你真正一下子就産生歡喜心了,就悟入了,那恐怕你就成佛了。但是你沒有,你對它很陌生,甚至很恐懼。空是什麼都沒有了嗎?不是!這個“空”,這個實相是在諸法上通達的,所以並不可怕,它並不是頑空,也不是斷滅空,是一種“有”上通達的空。所謂“空有不二”,原因就在這裏。可見,諸法實相,對一個佛教徒來講是極其重要的。如果一個佛教徒不能通達諸法實相,那是可悲的,你還是在那個圈子裏輪轉,不見得你死後才“輪轉”,因爲你的價值觀念和思維模式導致你仍然像常人那樣思維,那麼你就永遠都是常人,這就是一種“輪轉”。佛教徒要想成就佛道,必須體證諸法實相,只是認識還不行。諸法實相,或說“空”,不管你認識不認識,它依然在,這就是“叁般若”中的實相般若。要想讓人們認識這個諸法實相,必須通過語言文字,或者一種方便說法,這便是方便般若,或者文字般若。最重要的是觀照般若,就是說你通過文字般若認識到了實相般若,認識一分就證得了一分,認識兩分,就有兩分觀照般若,如果你不認識,就沒有辦法證得觀照般若,觀照般若是實踐的範疇。沒有觀照般若而想成佛,就如同用沙子來煮飯一樣,無有是處。

  諸法實相有很多名稱,它可以稱作佛性、涅槃、如來藏、法性、真如法性、真谛、第一義谛、叁昧、法界、實際等等。因爲衆生根器不一樣,因緣也不同,所用的名詞也不同。盡管名詞不一樣,它們的內涵則沒有太大的出入。所以不能把它們分家,它們都是一樣的,是因爲你分別,才不一樣了。就像有人說,八宗當中哪一宗最好呢?適合你的是最好的,不適合你的就不是最好的。不一而異,雖異而一。只因爲衆生因緣有別,所用的名詞也就會不盡相同。雖然有名詞上的不同,但要通達的內涵卻是無二無別,還是一個。正所謂:“方便有多門,歸原無二路”。佛教講有八萬四千法門,這些法門的目的是“歸原”,沒有兩條路。我們可以用一句話加以總結:上山千條路,同仰一嶽高。

  在實相的廣闊天地裏,沒有一法能夠得以安立。如果你一定要抓住一個東西,你就無法解脫,至少你學佛沒有突破。大家說學佛要發心,就是要發成佛的心,你發別的心沒有用。你說我學佛之後是要發財,那不是佛教徒,因爲你只是懂得了因果律而已。《大智度論》說:“入諸法實相中,一切諸觀、諸見、諸法,皆名爲罪。”諸觀、諸見、諸法,你說這些東西是實實在在的有,都可以說是罪。也就是說,你自己徒增罪過,無有解脫。

  我們試著就緣起性空來探討諸法實相,佛法真正的意思可以歸結爲“諸法實相”這四個字。諸法實相要用緣起性空來通達,離開緣起性空,沒有辦法認識諸法實相。現實中的一切法都沒有自性主宰,不是一成不變的,總是處在遷流不息、新陳代謝的過程之中。無論你承認不承認,它都是這樣表現的,無不是因緣所生,即要靠衆多的條件組成。例如,房子和人無不是各種因緣的組合體,否則,就不能成立。不要認爲我這個人是實實在在的。你要是實實在在的,你會老嗎?你會離開這個世界嗎?你會病嗎?你都不會。重要的問題是你不實在。就人而言,如果一個人只有一只眼睛、一個耳朵、或者一條腿,那這個“人”就不算是“人”,至少不是正常人。如果是正常人,他的腿耳眼等會很對稱地長著,他必須具備正常人的四肢、百骸、五官,如此和合之相,即是完整的人形。我們不能說四肢中哪一肢是人,也不能說百骸中哪一骸是人,也不能說五官中哪一官是人,只有合在一起才成其爲人,才稱其爲正常的人。即如龍樹菩薩所造的《十二門論》所說:“衆緣所生法,是即無自性,若無自性者,雲何有是法?”比如,衆緣成就的人不能不變,沒有一個主宰。如果沒有主宰,怎麼能說這個人是有的呢?在佛教看來,沒有實在的、不變的“有”。一種幻有當然是有的,所以說“空不礙有,有不礙空”。所以,不二法門是建立在空有統一基礎上的,達到了對立的統一。由此看來,怎麼能說有一個實的人呢?大家正是在知道自己不是一個“實在”的時候,才能在生活當中的遭際、坎坷、磨難面前遇難不驚。但是,我們所有的人都緊緊地抓住這個根身,說這個就是我,我不容侵犯,這就製造了許多煩惱。佛教中常講,因四大五陰和合而有我們每一個人的身體,而這個身體正是由衆緣所生。可見,我們這個身體沒有主宰,不是不變,而是時時刻刻在變,而且變得使你驚訝。有人說,自己怕死。實際上,現在你正在死著,只是你感覺到你自己在活著。如果你相信真理你就得承認這一點。你只有超越了生與死,才可以解脫。否則,生對你是一種障礙,死同樣對你是一種障礙。如果沒有主宰的話,也只是一個刹那不住的幻相。真實只是人們賦予它的真實,是人們一廂情願的,是你自己的投影和反射。正如《肇論》中所說:“所謂幻化人,非無幻化人,幻化人非實也。”也就是說,你我他都是幻化人。這個幻化人不是沒有,但不實在。你必須清醒,你一旦清醒了,你的煩惱絕對不會少,如果你不清醒,要想解脫,無有是處。也就是說,我們每一個人都不是不變的人。因爲遵循著新陳代謝的自然法則,誰能夠永葆青春呢?你只能延緩這種過程。所以,“但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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