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開我的閱讀記錄 ▼

叁談生活禅(馮學成)▪P2

  ..續本文上一頁真正的一個禅師,活了108歲,要走了,爲什麼要走呢?沒有人相信他會走的,他100多歲修寺廟的時候連需要多少塊磚、多少片瓦都清楚的,還要到城裏去檢查質量,質量行的話他才采購才付錢,寺廟裏要腌多少鹹菜、放多少鹽,他都要親自過問的,頭腦非常地清晰啊!但是說走就走,一點不留戀。當然涉及到叫什麼神通廣大的事,傳說的也有,實際的也有一些,但是這些人、這樣修行的人爲什麼還要走?那個沒辦法,也得走,你看那些有錢的人,花10萬、100萬到醫院裏面去,不能留下他的生命。官做得再大,當了皇帝,當了總統,該走的時候還要走,美國的裏根癡呆了,已經多年癡呆了,以美國的醫療條件,他的退休總統的待遇完全可以用最科學、最先進的辦法,用美元把他的生命、把他的智慧恢複下來,行嗎?不行!這是業力,一點辦法都沒有,是對咱們的色身,當然了,中國傳統文化道教中的大周天、丹道學也就出現了,佛教裏面也有種種仙人的說法,但是真的大乘佛教,特別是禅宗,它認定這個生死,它是不在意。有的祖師像趙州老和尚、虛雲老和尚都活了120歲,這個是他們在世間面對衆生的責任,需要他活那麼大的年齡。但也有些祖師,大家看《永嘉證道歌》,永嘉祖師也非常了不起,40來歲也就走了。元朝有名的中峰、高峰這兩位優秀的祖師也不過六十歲,所以貪戀生死的觀念要打破、要覺悟。

  對色的認識,我們要看到色身四大皆空。

  以前德山祖師病的時候,有的來參學的,就問他:“祖師啊,您現在病了。”他說:“哎呀,我是病了。”“還有不病的嗎?”就是說你是病了,你身上還有不病的嗎?他說:“有一個不病的。”“有,真的嗎?”那人就問他:“什麼是不病的,它在什麼地方啊?”德山祖師就說:“哎呀,好難受啊,病得痛死我了。”你看這個就是他不病的嗎?對不對啊?另外一個即是洞山祖師,有的人來參學,就問他:“寒暑到來的時候如何爲抵?”禅宗裏面的語言是不直接用咱們正常的語言來說,他要考驗善知識,考驗祖師的功夫,也就是說生死到來的時候,躲到那裏去了?離開這個生死,怎麼進入這麼一個不生不死不生不滅的狀態,也就是怎樣解脫,他換了一個方式來提問。洞山祖師就回答他:“唉,你怎麼不到那個地方,有一個地方很好啊,就是無寒無暑的那個地方啊,那個地方躲起來多舒服啊,就是說那個不生不死不生不滅的地方,應該躲在那兒去吧。”這個就問他:“如何是無寒暑處啊,那這個無寒暑的地方,無生死的地方,不生不滅的地方在那裏啊?”洞山祖師就說:“寒時寒殺阇黎,熱時熱殺阇黎!”就是說,有生死的地方就是不生不死的那個地方,不生不滅的地方。這個聽了對一般人來說不太明白,明明有生死嘛,有生死就應該有不生不死嘛,有生滅就應該有不生不滅嘛,任何東西都是雙向的,有東就有西,有上就有下,有煩惱就有菩提,有凡夫就有聖人,有迷就有覺悟,它都是這樣的。當時什麼是不二,佛法裏面又談出不二的道理來,那什麼又是不二呢

  如何領會這個不二呢,這個我們放在下面慢慢說,對咱們的“色”地水火風構成的這個色身,現在有一個肯定的認識,它是緣起的,緣盡而去,不離生死,我們應該在不離生死的大前提下,求覺悟。對生死的看破是覺悟,並不是說對生死看破之後就沒生死了,不生不滅當神仙了,如果大家都不生不死了,地球上早就沒有我們立腳的地方了,尤其是進入了老年化的社會之後,40%的人都是老態龍鍾的,年青的人都很少了,所以有很多學者都說日本近20年來經濟衰退的主要原因就是老年社會,沒有年青人,整個社會就沒有朝氣,就沒有創造力。但是我們就應該在這裏面參,在這裏面破。看在生死之中我們應該悟的是什麼?

  下面我們來談對人生的感受。對生活的感受,不同的人有不同的感受,今天下午大家要出坡勞動,明海法師給我打電話來的時候說:“馮老師,你結合出坡勞動多談一點吧。”我現在都有點墮落了,很少勞動了。實際我非常懷念當年的勞動,上山下鄉的時候,在海南,人家經常批評我懶惰,叫我學武術我不學,我怕闖禍,那時候年輕氣盛、英雄氣又重,如果學了武術要到處惹禍了,那時候不學武術是很明智的。當時還是有點偷懶,不想在農村勞動,因爲城市裏有善知識,我可以親近本光老法師,在農村裏可以親近海燈法師,哪有時間去幹那些謀生的事

  一是都沒興趣,什麼升官發財掙錢,一是都沒興趣,只要有空就在善知識身邊死死地盯著,趕也趕不走,死皮賴臉地跟在他們身邊。但這個事,我給大家談一點我的感受,在勞動中的感受:當年我在雪山上,勞改的時候,下任務挖草皮。冬天高原上,草皮是冰的,鋤頭也不好用,凍住了,一個人的任務是叁方,叁個立方,不是叁個平方,包括那些活佛喇嘛,大家和我一樣的,拿著鋤頭去幹活,早上吃什麼呢?活佛喇嘛也吃一碗清水糍粑,我家裏面是不可能給我寄酥油來的。那個時候家裏面也窮,我只有吃糍粑的份,但是漢族不習慣吃糍粑,好在還有饅頭,但在藏族的地方是不能說饅頭,要說饅頭兩個字是要挨整的,只能說吃馍馍,四兩馍一碗清茶。中午吃什麼呢?也是一塊馍一碗清茶,當然還有白菜蘿蔔之類的。到了下午收工的時候,5、6點鍾時候,本來是空手而去,哎呦,前面就是一座山了,而且是一座大山,你想一個人是叁方,一百人就是300方,一座金字塔就堆上了,我那個時候經常生病,生活不適應,腸胃也不適應,有高原反應,拉肚子,一身沒勁,活佛喇嘛還幫我完成任務,我就想如果不吃這一塊馍,就一點點,這有多少一點啊。怎麼就把金字塔的這座土山建立起來呢?而且這個勞動,我就在思考,如果大家都不吃糍粑,都不吃這個馍,都沒有力氣,這個草山肯定不會存在。難道這個草山,這個小金字塔是這個糍粑和馍變出來的嗎?這個馍,這個糍粑又是從哪裏來的?是從這個青稞小麥中,這個青稞小麥又是從哪裏來的?咱們讀了一點書,知道植物生長需要光合作用太陽能的積累,我當時就似乎有個領悟,就是咱們人類的生存離不開生活資料,這個生活資料(咱們的吃喝拉撒睡的東西)需要大自然的提供,但提供的東西實質都是太陽能的儲存,也就是咱們都離不開太陽能,也就是說咱們人類的一切文明、一切文化無論是物質的精神的離開了太陽能什麼都別談了,萬法皆空,空在什麼地方?空在這裏嗎?這個“能”與咱們是什麼關系?當時就調動了很大的精神來參這個問題,如果沒有當時的這個直接的勞動的體驗,如果天天都是吃得很飽,身體又挺壯,可能不會考慮這個問題,正是因爲自己身強體壯過,但是身體也差過,那兩天恰好我拉肚,沒勁幹事,就突發奇想,咱們每時每刻可能都會有這種突發奇想的過程。

  我們的精神從哪裏來的?我們的思想又從哪裏來的?這都是我們應該好好思考的,用佛家的話來說,“徹法源底”,這個徹法源底不僅僅是在文字上,要在我們生命本身上去徹法源底,別看我寫了那麼多書,搞了那麼多文字,實際上文字是載道之器,也就是一個工具而已,老和尚在前兩天的開示裏面已經把這個問題說得很清楚了:我們的解脫並不是文字上的解脫,是我們身的解脫,心的解脫。所以我們修行用功一定要回歸到自己的生命上,回歸到自己的精神上。精神太大了,一個無窮無盡的空間,我們從哪裏下手?精神的結構是什麼?剛才說了,受想行識。當我們在聽別人說話的時候,聽別人高談闊論的時候,你想過這是言語道嗎?言語道,就是言語所遵循的一條道路,就像河水積聚在河床裏面運行一樣,思維必須在思維的軌道裏面運行,思維的軌道就叫邏輯,言語有言語的軌道,言語的軌道也叫邏輯,如果一個人說話自相矛盾那就違背了邏輯,西方精神現在還有二律悖反、悖論之類的命題出現,也就是我們在思維之中,語言表達之中自相矛盾的、說不通的就叫悖論,我們檢查過別人的言語道嗎?別人的言語表達出來我們就可以窺測他的心深處,當時我們反省過自己的心深處嗎?我們的心深處表現出來就是我們的言語道,我們去檢查過嗎?如果要檢查,一天24小時我心裏面裝了些什麼,什麼是有益的?什麼是無益的?什麼是健康的?什麼是不健康的?什麼是利人的?什麼是利己的等等,有多少時間在道上行?在佛法上思考?同樣在佛法上思考又是屬于哪一個層面的?高的?低的?是入門的?是路途中的?還是究竟的?你還要去對自己的思維進行一番定位。如果不擅于對自己的思維定位,那麼自己對自己是迷糊的。我們覺悟人生,必須在這覺悟,離開了這個現實的基礎,我們去覺悟什麼?去覺悟他人?去覺悟釋迦牟尼佛?去覺悟這裏的法師?去覺悟這裏的營員?沒有必要,那是別人的事。

  只有自己生生世世,從生到死,自己和自己打交道,所以我們在談受想時,就要好好關注這個東西。不過一層比一層深入,它是從低級到高級的精神狀態。在這裏我們天天觀想極樂世界,觀想阿彌陀佛,這個是在想的層面上,也有行在裏邊。爲什麼?這裏邊也有照住在裏邊,因爲你也沒有看見極樂世界是什麼樣,阿彌陀佛什麼樣,通過經書裏邊的描繪,把它圖像化。在打坐時觀想阿彌陀佛,觀想極樂世界,它是通過行和想的結果的一個法門,在密宗裏它的種種法門也不離這個。行和想要明白這裏邊的次第性,在我們精神層面的地位和作用,但我們還得留心一條。我們都知道“轉識成智,轉八識成四智,轉生死成涅槃”,所以最重要的、最根本的,要得解脫的,要得正果的,還得在慈善上下功夫啊。爲什麼呢?“了別種識”爲識啊!無論你在受、想、行上下了多大功夫啊,還沒到無我的境界呢。這個識,分別心,我見猶存,還沒有對七識突破,還沒有把第七識這個末那識變成平等性智,沒有把第六識變成妙觀察智,也還是凡夫一個。這個主人家誰在…

《叁談生活禅(馮學成)》全文未完,請進入下頁繼續閱讀…

菩提下 - 非贏利性佛教文化公益網站

Copyright © 2020 PuTiXia.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