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叁談生活禅(馮學成)▪P3

  ..續本文上一頁看?誰在想?誰在思?誰在行?爲什麼要這樣看?爲什麼要這樣想?爲什麼要這樣思?爲什麼要這樣行?背後都有一個主人家在起作用。對不對

  有個警察在這兒指揮,在這兒調理。這個警察就是識啊,就是人人都有這個理性的存在,這個理性的存在一方面是先念,另一方面是後天熏習而成的。我們怎麼對待咱們的識?真正起作用的,能轉動咱們叁念活動的還是這個識。識,從總體上說,因爲還有第八識之說,除了眼、耳、鼻、舌、身,還有第六識、第七識、第八識。有個營員問我阿賴耶識到底是共有的還是別有的?每個人有每個人的阿賴耶識,但阿賴耶識到底是什麼?這個問題不好回答。因爲阿賴耶識在唯識學裏也是一個很難解決的問題,因爲還有第九識的說法,在原始佛教裏還有六識的說法,沒有七識、八識的說法。

  怎樣理解這個轉識成智?識怎麼轉?當然我們是生活禅夏令營,並不是說我們是唯識學講座、中觀知識講座,是什麼經什麼論的講座,不是,我們是生活禅的講座。很多營員也是第一次到這裏來,也是最初接觸佛法,那些又高又玄、學者都弄不懂的問題,我們就不談,還是落實到平常處來談這個問題。受、想、行是我們人生的支點,沒有這個我們的人生是一片空白,我們的精神生活是一片空白。我們之所以如此豐富的精神內容,包括我們的精神創造,都離不開咱們的五蘊:色、受、想、行、識。

  受,這個現成的,放在這兒的,我們也不去練氣功,我們也不去練丹道,這個肉身呢,父母交給我們的,就交給他們算了。這個肉身不好管理,美容院也不行,有的女孩子想變漂亮一點,花了很多錢到美容院,並不能把你變得怎麼漂亮,對不對啊?有的人改了一點,增高素吃的再多,也不見得能長多高。像我,大家都叫我老先生了。哎呀,我想年輕一點,可無論怎麼辦我也年輕不起來,“華發不饒人”啊,盡管染了,但每個月必須染一次,很快又“原形畢露”了。就是咱們這碗飯吃下去它也不聽你指揮啊!我這碗飯吃下去,說讓它變黑頭發,他不聽你指揮啊!說既然它不聽你指揮,那就管它呢!交給老天爺吧,我就把自個兒的心管好,我就把我自個兒能管的地方管住,能管的地方是什麼?也就是自己的心理活動吧——舉心動念,但舉心動念也不好管啊,就像我上一次夏令營講的一樣,我下一句話說什麼我也不知道,下一個念頭就是你們自個兒也不知道。如果都知道自個兒下一分鍾頭腦在想什麼,或者明年在想什麼,人人都可以成爲大學者、大菩薩。爲什麼呢?你可以洞悉現在過去未來了,用現在最時髦的話說,你已經進入時空隧道了,那可神通廣大,但是我們的意識形態、舉心動念,並不是像咱們棋盤裏面的棋子一樣,你可以任意調度、隨心所欲的。自己下一個念頭是什麼,真的不知道,如果連這個都不知道,要講了脫生死,要想轉識成智,能行嗎?自己最有支配權,最有發言權的,就是自己臭皮囊裏的這個精神,但這個精神,你也做不了主啊!這就是作爲人的可悲之處。但是有的修行者,他修定,這個定並不神秘,也就是我們的注意力。這個注意力再把它深化下去,擴充下去,即是各種各樣的定,有些學者也能夠達到這一點。他專心致志地搞科研,專心致志地在一個選題上去一以貫之,不受其他的情緒幹擾,不受其他的因緣幹擾,他也是定了。我在成都的時候,當時有一個市長請教我四書的問題,就是說《大學》裏的“知止而後有定”,他說:“我對這個也很有體會。”我說:“你有什麼體會?”他說:“人嘛,就應該安安靜靜的,坐在那裏百不思,百不想嘛。”我說:“你錯了,那個不是四書裏面孔夫子的那一套定”他說:“是什麼呢?”我說:“首先你知道什麼叫“知止”嗎?“他說:“知止?”很迷糊的樣子。我說:“你在四川綿竹市的一個市長,分管旅遊、文體衛生的一個副市長,你現在在搞旅遊策劃,我也看到你們旅遊策劃的東西了。你知道什麼叫“知止”嗎?我給你說明白:你在綿竹市,諸葛亮的兒子英勇捐軀的地方,那個地方的山山水水你能跟峨眉山比嗎?”他說:“不能。”我說:“能跟青城山比嗎?”他說:“也不能比。”我說:“這個就是止,你開發的限製啊,它規定你的旅遊定位,有了定位了以後你就不能超越這個定位,不能超越這個定位你就不會胡思亂想了,說我要超過峨眉山,那你就是打妄想了,所以在“知止而後有定”這個是“定”。”世間學說也有這樣的思路,有這樣的語錄,他不做我們題外之事,不去畫蛇添足。如果我們不在精神上注意到了這一點,那就錯了,就像《易經》裏面的“艮卦”提到“君子以思不出其位”,你是學生,你的思維、你的生活就不要超越學生的範疇,就是要“知止”。只要能夠“知止”,這樣運作下去,也是定的一個方面,所以我們在談修定時,不要把它過于神秘化了。

  至于說禅定裏面更高明的東西那是師父們的專利,我們不要去爭這個專利,因爲我們沒有這個本錢。我們在社會中生活,沒有專門參禅打坐的時間,也沒有師父的指導,平常坐一坐是可以的,清清心,讓自己保持一種安甯的心態,也就夠了。如果是真正的居士,又有十多年的功力,又親近了善知識了,那又另當別論。受、想、行、識,不要小看這些東西,哪怕就是一般的勞動,很多祖師都在這兒勞動的。你比如說咱們的趙州和尚的師父:南泉和尚,他就經常在寺廟的田裏勞動。有一次他正在田裏割草,當時過來了一個參學的師父,看見南泉和尚彎著腰在割草——南泉和尚和趙州和尚都是頭陀行,並不是衣冠華楚、相貌堂堂的樣子,一看就是一個糟老頭形象。這個參學的就打了個問訊:“請問師父,南泉路向何方?”他要去參見南泉和尚,見到了卻不認識,南泉和尚就拿手中的鐮刀對他說:“我這把鐮刀啊,叁十文錢買的。”參學的人不明白是怎麼回事,又問了一遍:“師父啊,請問南泉路怎麼走?”,南泉和尚說:“這把鐮刀不錯啊,割草很鋒利的。”這也是一個公案,這個公案的落腳處暫且不說,咱們祖師可離不開勞動的。禅門裏面往往都是通過勞動,出坡,夏天普茶,通過這些方式對自己身、心進行鍛煉。從前我在海燈法師那兒的時候,他批評我說:“你看你一天遊手好閑,你知道我每天要做多少事嗎?我每天必須完成一萬件事,這是虛雲老和尚當時提倡的,我幾十年都沒有松懈過。”我當時不相信,說你怎麼可能一天做一萬件事,我說我不信。他說:“你不信?每天早晨叁點鍾就起來了,起來了就是功課,功課做到五點鍾的時候我給你們做飯啊,劈柴啊……”劈柴他親自劈,淘米他親自淘,燒飯他親自燒,從來我們是插不上手的,因爲他怕我們從城裏來的浪費。當時這麼大一口鍋,然後一把米、一碗苞谷粉,然後一些紅薯(紅薯只剝皮,壞的爛的都有),米裏的谷殼吃在嘴裏是不准吐出去的,不許你浪費一點點的,包括冬天上供的白飯,第二天馊了臭了,但是他不扔掉,他一樣的第二天回鍋,一樣的讓我們吃,我們那時候捧著碗又不敢不吃,害怕他老人家,只有吃掉,吃掉了還要當車工,用舌頭把碗舔得幹幹淨淨(衆鼓掌),他非常的節約,洗碗水就是一小調羹,洗臉就用一點水把毛巾打濕,然後擦一下,然後他還帶著很多徒弟學武術,午飯又是他弄,晚飯又是他弄,休息的時候他給大家講佛經,到了晚上十點的時候他要坐禅了。每天還有很多看病的,所以他每天真的做一萬件事,而且是叁百六十五天這樣不停地忙碌,自從他進入佛門直到圓寂,可以說沒有一天閑過。那個時候我剛剛二十歲,在這個老和尚身邊看到了很多感人的事,給我的觸動很深,而且他不是用知見的方法、用文字的方法對佛理進行領會,所以我們面對佛法,最好用自己的生命去領會,最好用自己的精神去領會。當然文字理論也是需要的,但是要跳出文字之外,要看到文字背後的東西。爲什麼呢?釋迦牟尼佛睹明星見道之前,咱們娑婆世界還沒有佛法,當他睹明星而見道的時候,他是一種“領會”,這個“領會”對我們來說是佛大徹大悟,那個大徹大悟有叁藏十二部嗎?叁藏十二部是根據不同的因緣,面對不同衆生來說明這個大徹大悟的境界的,但是我們後學之人智慧不夠、福報不夠,往往就在刻舟求劍。中國的有些典故是非常深刻的,像刻舟求劍的典故,大家應該好好地琢磨琢磨,另外一個歧途之羊的典故,咱們也得好好琢磨琢磨。爲什麼呢?因爲中國人的思想方法,在這個方面上,跟禅宗很接近。先秦的時候,莊子的好朋友楊朱,他的鄰居丟了一頭羊,就上門求楊朱派幾個學生幫他追羊,楊朱就說:“你一家人去追還不夠嗎?”鄰居說:“不行,路上有岔道,岔道上還有岔道,岔道上的岔道上還有岔道,這麼幾個人怎麼行呢?”楊朱聽了,臉色一變,一言不發地回到家裏,七天七夜不吃不喝,思考這個問題,所以在中國傳統的文獻裏,包括莊子裏面,很多在思想方面上和禅宗有貼近的東西,但是它不是禅宗,大家要明白,但是有很接近的一些方法和表述的方法。

  淨慧老和尚開示,第一條:禅是一種境界,是覺者生活的境界,把二元對立的東西徹底放下,當下就是禅的境界。大家可以好好地琢磨琢磨。雖然我們是不立文字,去掉分別心,但是對老和尚的這段開示,我們可是要好好地用。禅是一種境界,到底是什麼樣的境界?禅是覺者的境界,爲什麼是覺者的境界,怎麼樣才能成覺?覺,老和尚是有答案的,就是把二元對立的東西放下,在放下的當下就是覺者的境界,可以說老和尚對覺的定義非常准確,非常到位。另外,禅是一種受用,一種體驗。禅的受用和體驗“唯行者有,唯證者得”。這裏我就特意給大家舉了禅宗的公案,舉沩仰宗的公案。大家都知道中國禅宗分五宗七家:第一個是沩山禅師,第二位就是他的徒弟仰山禅師,那個時候沩山祖師離開了江西百丈山,到了湖南的沩山建立道場,那個道場很大,1500人,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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