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续本文上一页看?谁在想?谁在思?谁在行?为什么要这样看?为什么要这样想?为什么要这样思?为什么要这样行?背后都有一个主人家在起作用。对不对
有个警察在这儿指挥,在这儿调理。这个警察就是识啊,就是人人都有这个理性的存在,这个理性的存在一方面是先念,另一方面是后天熏习而成的。我们怎么对待咱们的识?真正起作用的,能转动咱们三念活动的还是这个识。识,从总体上说,因为还有第八识之说,除了眼、耳、鼻、舌、身,还有第六识、第七识、第八识。有个营员问我阿赖耶识到底是共有的还是别有的?每个人有每个人的阿赖耶识,但阿赖耶识到底是什么?这个问题不好回答。因为阿赖耶识在唯识学里也是一个很难解决的问题,因为还有第九识的说法,在原始佛教里还有六识的说法,没有七识、八识的说法。
怎样理解这个转识成智?识怎么转?当然我们是生活禅夏令营,并不是说我们是唯识学讲座、中观知识讲座,是什么经什么论的讲座,不是,我们是生活禅的讲座。很多营员也是第一次到这里来,也是最初接触佛法,那些又高又玄、学者都弄不懂的问题,我们就不谈,还是落实到平常处来谈这个问题。受、想、行是我们人生的支点,没有这个我们的人生是一片空白,我们的精神生活是一片空白。我们之所以如此丰富的精神内容,包括我们的精神创造,都离不开咱们的五蕴:色、受、想、行、识。
受,这个现成的,放在这儿的,我们也不去练气功,我们也不去练丹道,这个肉身呢,父母交给我们的,就交给他们算了。这个肉身不好管理,美容院也不行,有的女孩子想变漂亮一点,花了很多钱到美容院,并不能把你变得怎么漂亮,对不对啊?有的人改了一点,增高素吃的再多,也不见得能长多高。像我,大家都叫我老先生了。哎呀,我想年轻一点,可无论怎么办我也年轻不起来,“华发不饶人”啊,尽管染了,但每个月必须染一次,很快又“原形毕露”了。就是咱们这碗饭吃下去它也不听你指挥啊!我这碗饭吃下去,说让它变黑头发,他不听你指挥啊!说既然它不听你指挥,那就管它呢!交给老天爷吧,我就把自个儿的心管好,我就把我自个儿能管的地方管住,能管的地方是什么?也就是自己的心理活动吧——举心动念,但举心动念也不好管啊,就像我上一次夏令营讲的一样,我下一句话说什么我也不知道,下一个念头就是你们自个儿也不知道。如果都知道自个儿下一分钟头脑在想什么,或者明年在想什么,人人都可以成为大学者、大菩萨。为什么呢?你可以洞悉现在过去未来了,用现在最时髦的话说,你已经进入时空隧道了,那可神通广大,但是我们的意识形态、举心动念,并不是像咱们棋盘里面的棋子一样,你可以任意调度、随心所欲的。自己下一个念头是什么,真的不知道,如果连这个都不知道,要讲了脱生死,要想转识成智,能行吗?自己最有支配权,最有发言权的,就是自己臭皮囊里的这个精神,但这个精神,你也做不了主啊!这就是作为人的可悲之处。但是有的修行者,他修定,这个定并不神秘,也就是我们的注意力。这个注意力再把它深化下去,扩充下去,即是各种各样的定,有些学者也能够达到这一点。他专心致志地搞科研,专心致志地在一个选题上去一以贯之,不受其他的情绪干扰,不受其他的因缘干扰,他也是定了。我在成都的时候,当时有一个市长请教我四书的问题,就是说《大学》里的“知止而后有定”,他说:“我对这个也很有体会。”我说:“你有什么体会?”他说:“人嘛,就应该安安静静的,坐在那里百不思,百不想嘛。”我说:“你错了,那个不是四书里面孔夫子的那一套定”他说:“是什么呢?”我说:“首先你知道什么叫“知止”吗?“他说:“知止?”很迷糊的样子。我说:“你在四川绵竹市的一个市长,分管旅游、文体卫生的一个副市长,你现在在搞旅游策划,我也看到你们旅游策划的东西了。你知道什么叫“知止”吗?我给你说明白:你在绵竹市,诸葛亮的儿子英勇捐躯的地方,那个地方的山山水水你能跟峨眉山比吗?”他说:“不能。”我说:“能跟青城山比吗?”他说:“也不能比。”我说:“这个就是止,你开发的限制啊,它规定你的旅游定位,有了定位了以后你就不能超越这个定位,不能超越这个定位你就不会胡思乱想了,说我要超过峨眉山,那你就是打妄想了,所以在“知止而后有定”这个是“定”。”世间学说也有这样的思路,有这样的语录,他不做我们题外之事,不去画蛇添足。如果我们不在精神上注意到了这一点,那就错了,就像《易经》里面的“艮卦”提到“君子以思不出其位”,你是学生,你的思维、你的生活就不要超越学生的范畴,就是要“知止”。只要能够“知止”,这样运作下去,也是定的一个方面,所以我们在谈修定时,不要把它过于神秘化了。
至于说禅定里面更高明的东西那是师父们的专利,我们不要去争这个专利,因为我们没有这个本钱。我们在社会中生活,没有专门参禅打坐的时间,也没有师父的指导,平常坐一坐是可以的,清清心,让自己保持一种安宁的心态,也就够了。如果是真正的居士,又有十多年的功力,又亲近了善知识了,那又另当别论。受、想、行、识,不要小看这些东西,哪怕就是一般的劳动,很多祖师都在这儿劳动的。你比如说咱们的赵州和尚的师父:南泉和尚,他就经常在寺庙的田里劳动。有一次他正在田里割草,当时过来了一个参学的师父,看见南泉和尚弯着腰在割草——南泉和尚和赵州和尚都是头陀行,并不是衣冠华楚、相貌堂堂的样子,一看就是一个糟老头形象。这个参学的就打了个问讯:“请问师父,南泉路向何方?”他要去参见南泉和尚,见到了却不认识,南泉和尚就拿手中的镰刀对他说:“我这把镰刀啊,三十文钱买的。”参学的人不明白是怎么回事,又问了一遍:“师父啊,请问南泉路怎么走?”,南泉和尚说:“这把镰刀不错啊,割草很锋利的。”这也是一个公案,这个公案的落脚处暂且不说,咱们祖师可离不开劳动的。禅门里面往往都是通过劳动,出坡,夏天普茶,通过这些方式对自己身、心进行锻炼。从前我在海灯法师那儿的时候,他批评我说:“你看你一天游手好闲,你知道我每天要做多少事吗?我每天必须完成一万件事,这是虚云老和尚当时提倡的,我几十年都没有松懈过。”我当时不相信,说你怎么可能一天做一万件事,我说我不信。他说:“你不信?每天早晨三点钟就起来了,起来了就是功课,功课做到五点钟的时候我给你们做饭啊,劈柴啊……”劈柴他亲自劈,淘米他亲自淘,烧饭他亲自烧,从来我们是插不上手的,因为他怕我们从城里来的浪费。当时这么大一口锅,然后一把米、一碗苞谷粉,然后一些红薯(红薯只剥皮,坏的烂的都有),米里的谷壳吃在嘴里是不准吐出去的,不许你浪费一点点的,包括冬天上供的白饭,第二天馊了臭了,但是他不扔掉,他一样的第二天回锅,一样的让我们吃,我们那时候捧着碗又不敢不吃,害怕他老人家,只有吃掉,吃掉了还要当车工,用舌头把碗舔得干干净净(众鼓掌),他非常的节约,洗碗水就是一小调羹,洗脸就用一点水把毛巾打湿,然后擦一下,然后他还带着很多徒弟学武术,午饭又是他弄,晚饭又是他弄,休息的时候他给大家讲佛经,到了晚上十点的时候他要坐禅了。每天还有很多看病的,所以他每天真的做一万件事,而且是三百六十五天这样不停地忙碌,自从他进入佛门直到圆寂,可以说没有一天闲过。那个时候我刚刚二十岁,在这个老和尚身边看到了很多感人的事,给我的触动很深,而且他不是用知见的方法、用文字的方法对佛理进行领会,所以我们面对佛法,最好用自己的生命去领会,最好用自己的精神去领会。当然文字理论也是需要的,但是要跳出文字之外,要看到文字背后的东西。为什么呢?释迦牟尼佛睹明星见道之前,咱们娑婆世界还没有佛法,当他睹明星而见道的时候,他是一种“领会”,这个“领会”对我们来说是佛大彻大悟,那个大彻大悟有三藏十二部吗?三藏十二部是根据不同的因缘,面对不同众生来说明这个大彻大悟的境界的,但是我们后学之人智慧不够、福报不够,往往就在刻舟求剑。中国的有些典故是非常深刻的,像刻舟求剑的典故,大家应该好好地琢磨琢磨,另外一个歧途之羊的典故,咱们也得好好琢磨琢磨。为什么呢?因为中国人的思想方法,在这个方面上,跟禅宗很接近。先秦的时候,庄子的好朋友杨朱,他的邻居丢了一头羊,就上门求杨朱派几个学生帮他追羊,杨朱就说:“你一家人去追还不够吗?”邻居说:“不行,路上有岔道,岔道上还有岔道,岔道上的岔道上还有岔道,这么几个人怎么行呢?”杨朱听了,脸色一变,一言不发地回到家里,七天七夜不吃不喝,思考这个问题,所以在中国传统的文献里,包括庄子里面,很多在思想方面上和禅宗有贴近的东西,但是它不是禅宗,大家要明白,但是有很接近的一些方法和表述的方法。
净慧老和尚开示,第一条:禅是一种境界,是觉者生活的境界,把二元对立的东西彻底放下,当下就是禅的境界。大家可以好好地琢磨琢磨。虽然我们是不立文字,去掉分别心,但是对老和尚的这段开示,我们可是要好好地用。禅是一种境界,到底是什么样的境界?禅是觉者的境界,为什么是觉者的境界,怎么样才能成觉?觉,老和尚是有答案的,就是把二元对立的东西放下,在放下的当下就是觉者的境界,可以说老和尚对觉的定义非常准确,非常到位。另外,禅是一种受用,一种体验。禅的受用和体验“唯行者有,唯证者得”。这里我就特意给大家举了禅宗的公案,举沩仰宗的公案。大家都知道中国禅宗分五宗七家:第一个是沩山禅师,第二位就是他的徒弟仰山禅师,那个时候沩山祖师离开了江西百丈山,到了湖南的沩山建立道场,那个道场很大,1500人,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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