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续本文上一页山老林里面自己开荒,通过10多年的建设经营,终于在湖南成为了一个巨大的丛林,这种丛林不像禅师里面如长安洛阳的寺庙,巍峨庄严,受到了皇家贵族士大夫包括平民百姓的供养,它必须自耕自食,贯彻百丈祖师“农禅”的精神。“一日不做一日不食”,它是彻底地与自然打成一片,与生活打成一片,与自己的眼耳鼻舌身意,与自己的色声香味触法,包括受想行识自己跟自己打成一片,这样用生命的全体,人生的全体去体验禅的意味,去实践禅的境界。咱们常说赵州茶,但是在赵州茶出现之前,在武夷山,他们就自己建了茶园,而且到清明前后出坡,出坡干什么呢?要去采茶,在采茶的时候,沩山和仰山两位祖师又开始体验禅的生活了,沩山祖师就开始发话了,那个时候茶园大概不像咱们现在的茶园,很低矮的,一笼一笼的就像队列一样的,整整齐齐的,方便采茶,那个时候的茶基本上都是野生的茶,茶树比现在的要高大,沩山祖师就说:“每日只闻子声,不见子形。”就是说徒弟啊,每天只能听到收集采茶的声音,看不到你人在哪个地方,仰山祖师就把茶树摇得哗哗响,伪山祖师就说:“子只得其用不得其体”,这个就是体用的关系,在禅宗里是很高的一种说法,什么叫得体?破参,明心见性就叫得体,明心见性之后起用,在咱们的生活、工作、教化之中要有所作用,要利益众生,就叫起用,当沩山禅师问他:“每天只能见你的声音,看不见你的人在哪里。”就是说让仰山把自己的法身,把自己的体表现出来,这个仰山就摇茶树,摇得哗啦哗啦的,伪山就说你只得其用不得其体。仰山就说话了:“徒弟我只能这样,那师父你又当如何呢?”沩山就不吱声,又不说话,又不摇树,也不亮相,仰山就说:“哎呀,师父你也不怎样,你只得其体,不得其用啊。”大家看维摩经,文殊菩萨和维摩居士对答的时候,五十二位菩萨都说了什么叫不二法门,文殊菩萨也讲述了对不二法门的认识,但是要维摩居士来表达的时候,维摩居士坐在那默然,一声不吭。文殊菩萨就赞叹,我们都是说不二法门,只有维摩居士你是真行不二法门,所以我们在看经书“天活”“默然”之类的,要留意。当仰山在考他师父的时候,就说“你只得其体,不得其用。”这下子,沩山就发话了:“你放肆,给你三十棒。”徒弟仰山就说啦:“你是师父,我该挨你的棒,师父的棒该吃,那弟子的棒又该谁吃呢?”像这样的语言,在沩仰宗中很多。
有一次大概是谷雨前后,该插秧平田了,沩山和尚与仰山和尚在不同的山头上,将一个坡地平成水田,沩山和尚就发话了:“徒弟,你那儿的地没有平好,低了一点,我这儿高了一点,应该把它弄平。”仰山就说:“师父,你别那么分别了,我觉得我这儿也是平的,你那儿也是平的,没有什么差别。”沩山说:“如果你不想弄的话,我们把水引过来,水能平坞,如果我这儿的水朝你那儿流的话,就说明完成的质量不一样。”仰山说:“师父也别弄地了,水能平坞,我也承认,但是高处高平,低处低平。”在高原上的湖泊不也是平的吗?沿海平原的也平的,高山上也有湖泊,也是平的,这就是高处高平,低处低平,这个就承认差别,差别里面一样的有佛性。我们人生的境悟是不一样,在家的与出家的,老和尚与其他的人是不一样,进入佛法的时间、经历、修为有种种的差别,可是佛法对大家是完全平等的。
有的人说:“冯老师,我在你心目中是一个什么印象啊?或者我在诸位心中是一个什么印象啊?“这都是自己瞎猜,实际上没有必要,以前六祖大师的一个徒弟怀让禅师,他的徒弟就提出个问题,我们的心如明镜台,但是如果我们把这个铜镜变成一尊佛像,菩萨像或者是一尊金刚像,或者是一般众生像,诸相为镜,不知光归何处?也就是说,铜镜可以照人是美是丑,可以照耀山河大地,但是如果把它变成了一尊像,持续了镜子的作用,那么原来镜子的功能又到那里去了,也就是一切众生皆有佛性,皆可以成为佛,但是我们众生毕竟不是佛啊,这怎么办啊?字面的意思应这样去理会。下面有些很高明的居士、营员,我不知道我这样翻译正不正确,怀让禅师就说:“大德为童子时,那个时候的相貌在什么地方?”意思是说,提问的这位师父六、七十岁了吧,当你还是一个小孩子的时候,还在不在呢?这位提问的师父说:“我不管这个事情,我只需要大和尚你回答我光归何处?”怀让祖师下面的答话就非常厉害:“虽不见照”,虽然没有这个照了的功能,但是“瞒它一点不得!”你是一个什么样,对镜子你还是那个样,对不是镜子你还是那个样,为什么会这样呢?因为道就是这样,法就是这样,“法尔如是”,欺谁呀?欺天欺地欺自己,我们平常叫起心动念,都是在那妄自猜度,对道的猜度,对法的猜度,只有我们把分别心全部放下,就明白道是怎么回事了,法是怎么回事了,所以在生活之中无处不是禅机,所以永嘉禅师说:“行也禅,坐也禅,语默动静体安然。”一切处都是道场,不论受想行识都是道场,眼耳鼻舌身意是道场,色声香味触法是道场,都是道场,关键是你自己有没有那个心,把这个心和道挂上够钩,也就是我们要发心,我们要追求无上道,“无上法门誓愿学”“深入经藏,智慧入海”,我们的起心动念应该不离这个,只要持之以恒,就有好消息到来的一天。
我们再举沩仰祖师的公案,经常在生活中渗透这禅味。有一天该出坡了,那时候丛林里的规矩是很严的,而且大家很自觉的,沩山老和尚不起床,赖在床上,还是没有那个规矩的。哪怕你是住持,打板的时候,一样要起床,一样要出坡,当时仰山就过来说:““师父,你是不是病了?”他说:“我没病。”“没病,你怎么赖在床上不起床啊!现在该出坡了,打板多久了?”沩山就笑嘻嘻地说:“徒弟啊,刚才做了一个梦,你给我圆一圆这个梦。”仰山说:“好,马上给你圆梦!”出去端了一盘冷水来,“师父请洗洗脸,清醒清醒吧。”沩山说:“好,你下去,给你打100分,你叫你师弟来。
就是香严和尚,也是伪仰宗地第三号人物。香严和尚上来了:“师父,你怎么不起来呢?刚才师兄不是叫你出坡吗?你怎么还赖在床上?”,沩山和尚说:“你来得正好,刚才我做了一个梦,你师兄已经给圆了,你也给我圆一圆如何?看看你和你师弟谁圆得准确啊?”香严和尚一言不发,就到厨房里面去,浓浓地给他端了一碗茶,说:“师父,你喝杯茶,清醒清醒,快出坡了。”(众人笑),就在生活中,不知不觉地,如果有人问我:“我做了一个梦,你给我圆一圆。”我可能要说:“你做的什么梦啊?”(众人笑)“梦得什么啊?好事?坏事啊?梦见佛菩萨,还是梦到地狱了?梦见发财升官了?”你不知不觉就落下去了,可是这些得道的祖师眼睛都是透亮的,他们的起心动念,一举一行,任何一件小事情都沉浸在禅修之中,禅的受用之中,显得非常得圆满,无懈可击。
再举一个例子,野鸭子公案,大家都熟悉得很。马祖,第一位办丛林的禅师,有一天带着他的徒弟们出坡,大概是春天吧,看见一群野鸭子由北向南排着队列飞过来了,马祖就问,他也没有向谁问,就是问了一句:“那是什么?”他也没有具体指什么,并没有指野鸭子,百丈禅师就冒失地回答了:“野鸭子。”因为他看见的是野鸭子,他起心动念了,过了一会儿,马祖又问:“刚才那个到什么地方去了?”百丈禅师就说:“飞过去了”,马祖就把百丈禅师的鼻子狠狠地一扭:“又道飞过去了!”,就这么一下子,百丈禅师大彻大悟,一下子眼前一亮,哎呦,好事情,就回到寮房里去了,就哭,哭得非常地伤心,他的师兄就问他:“你怎么了啦?”“没什么,我就是想哭!”“你想家了吗?”“不是”“你生病了吗?”“不是”“这个也不是,那也不是,那你哭什么呀?“老和尚知道”,你问老和尚去”。于是他这位师兄弟就去问老和尚,马祖就说:“他会关。”他悟了,明白了。大家想一想是什么,我们经常都在起心动念,看见一个东西,见色闻声,起心动念背后是什么?百丈祖师看见是野鸭子,然后又看见野鸭子飞过去了,然后突然地感觉鼻头一痛,这个不同地感受,这都是受,一个是眼睛受,一个是鼻头受,就在这个受的状态下,老和尚这么一句“又道飞过去了”。
第二天,马祖问他:“昨日是怎么生?”昨天的事你怎么理解呢?百丈祖师说:“昨天鼻头很痛。”马祖又问:“现在呢?”他说:“现在鼻子不痛了。”这个公案大家去参,大家要参,不是去理解,不是凭我们的聪明,这到底说的是什么?怎么会事?它不是用语言,不是用思维去领会的。
刚才我们谈到“言语道,心行处。”禅宗提倡的是“言语道断,心行处死。”在言语道断的那个时候,当心行处死的那个时候,那个一刹那,一种觉受,那个觉受有可能是破参的境界。是明心见性的境界,也有可能不是。是与不是,这个要自己来知道,自己的师父才知道,所以禅宗里面讲究要得到过师父的印证,这是一个很重要的法事。我们平常说“觉悟人生”觉悟就应该在这展开,在我们的生活中展开,在我们的色受想行识里面展开。很多祖师都是在这样的作用下展开。当然,色受想行识的作用,在生活中的作用,在劳动中的作用,并不是说我们反对阅经看论。对佛法信持的人必须具备佛法的资粮,对佛教的基本理论,我们应该有所了解,不仅仅有所了解而且应该有所深入,理论是需要尽善尽美的,没有正确理论指导的修行,那就是盲人瞎子会走到岔道上去。但是理论,它也是一面双刃剑,一般人弄不好的话就把这种知识变成了一种知见障,理障,执着在理论之中,而走不出理论的圈子,不能进入实修,而实修一方面它需要正确的理论作为指导,但是它同样需要简捷明快的方式,就跟学手艺一样,学技术一样,没有理论的修行是盲修瞎练,但是陷在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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